王爺求輕寵:愛妃請上榻

第四卷 番外之白術_第239章 重病纏身

離開農家之後,我們雇了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往京城行進。其實我很想快馬加鞭地趕過去,可是我不得不謹慎謹慎再謹慎。

禁軍侍衛已經披星戴月地趕路了,我帶著孩子,不方便太快,再者,如果禁軍前腳進京,我後腳跟上,那樣風險太大,很可能沒等我準備好救心肝,就已經被抓進去了。

趕路的日子漫長而無聊,明知道心肝就在前方,卻不得不耐著性子慢吞吞地跟著,這簡直是一種煎熬。好在有甘心,她很大程度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總能在平靜無波的日子裏給我帶來一重又一重“驚喜”。

比如說,白天她時不時尿我一身,晚上她時不時尿一床,那小家夥雖然年紀還小,卻是個鬼靈精,每每尿了床,便開始亂翻騰。

左邊尿濕了,她就爬到右邊睡,右邊再尿濕,她就幹脆爬到我身上睡,往往一夜下來,我都是在濕漉漉的被褥上湊合的。

青梧看我一連幾天都沒精打采的,早晨給甘心穿衣服,總是找不到幹爽的褲子,也曾提出晚上由她陪甘心睡,但我拒絕了。

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假手於人,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親自為她做。

正月天陰冷陰冷的,大約是因為我照顧不周,甘心生起了病,大半夜的發了燒,小臉兒燒得通紅通紅的,肉乎乎的小身子滾燙,嘴裏模模糊糊地囈語著“爹”“娘”。我抱著她,頂風冒雪地衝出了客棧,跌跌撞撞地在雪光熹微的冷風中狂奔。

我找了很久,找到了三家醫館,可這風雪交加的夜裏,根本沒有醫館開門。我整顆心都揪緊了,這孩子幾乎就是我唯一的寄托,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準兒崩潰。

我跌坐在第四家醫館的門前,抱著甘心仰天長嘯。

蒼天何其不公!我幼年遭辱,少年多難,所恨不死,所愛不得,如今我的女兒病得那樣重,我卻隻能抱著她等死。

一想到死,我渾身都顫了,凜冽的寒風突然間變得

無比陰冷,如刀一般隔著我渾身上下每一塊皮肉。

我抱緊了甘心,六神無主,心裏的弦繃緊了,仿佛隨時都能斷掉。

突然,一件棉衣從我身前蓋了過來,我抬頭一看,隻見青梧默默地站在我身邊,正彎著腰幫我整理衣服。

“風雪交加,甘心還那樣小,受不得冷風。”青梧的聲音裏帶著很明顯的哭腔。

我怔怔地看著她,呆滯地說:“沒有大夫,沒有醫館,沒有人給我的女兒治病……”

青梧拉起我,低聲道:“跟我來,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已經徹底懵神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青梧讓我跟她走,我便當真呆呆地站起身,緊緊地抱著甘心,亦步亦趨地跟著。

甘心的哭聲起先挺高亢尖銳,後來漸漸嘶啞,現在哭聲已經不連續了,起一陣落一陣,聲音越發低弱喑啞。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我不敢想象,萬一這個孩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會怎麽辦。

我大概會發瘋吧!

青梧帶著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厚厚的積雪前行,她穿著單薄的衣衫,想來是知道甘心病得厲害,見我抱著孩子就跑,怕耽誤了時間跟不上我們,根本顧不得回去好生穿戴。

我叫住青梧,單手解下棉衣,把甘心遞給青梧,青梧伸手來接的時候,我碰到她的手,隻覺得冰涼冰涼的,一直涼到了骨子裏。

青梧結果甘心,我用棉衣將她倆圍起來,鬆鬆地係好束帶,青梧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潸然淚下,低下頭一聲不吭地繼續走。

拐過好幾條弄堂,走到一處磚瓦房前,青梧道:“去叫門吧,這裏是大夫的家。”

我連忙上前拍門,拍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應聲。我徹底忍不住了,縱身而起,越過牆頭,從裏頭開了門,解開衣襟,將甘心包在懷裏,快步往屋子走。

三間屋子配上兩間偏房,很簡潔,看一眼就知道大夫住哪間屋子。

我跑到東屋窗下,大聲喊“大夫”,青梧也跟著喊“救人啊”,喊了好幾聲,屋子裏才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誰呀!”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嘟噥著抱怨,“大晚上的,煩死了!”

我又急又怒,索性揮手打爛窗格子,抱著甘心從窗口跳了進去。

屋子裏剛好亮起燈,一對中年夫婦迷瞪著睡眼,看見我,那婦人怔了一怔,大聲喊“來人呐!抓強盜啊!”

“我不是強盜,我是來請大夫治病的。”我皺眉,顧不得那婦人還**身子,徑直朝床榻走過去,“大夫,我女兒病得很重,請你救救她!”

女人“啊”地一聲尖叫,我急得不行,根本沒有耐心聽她囉嗦,一個冷眼遞過去。沒想到,我這樣久經沙場,殺氣騰騰的人,居然震懾不住一個鄉野婦人,她拉過被子蒙住身子,大聲叫道:“非禮啊!有人非禮啊!”

青梧及時出現,摸出一錠銀子托在掌心裏,壓低聲音道:“別叫,我們是來治病的。”

女人果然不叫了,青梧又對大夫說道:“愛女病重,鎮上四家醫館都關了門,我們也是無路可走了,望大夫大發慈悲,救救這孩子!”

也不知是青梧的可憐樣兒打動了大夫,還是那錠銀子的功勞,大夫歎口氣,道:“姑娘,你們便是再急,也該回避一下,總不能讓我光著身子給令愛看病吧?”

青梧臉一紅,連忙轉了個身,我也跟著轉身,等到悉悉率率的穿衣聲停下來,立即將甘心抱了過去。

大夫診了脈,探了額頭,又扒開甘心的眼皮子瞧了瞧,捋著短短的胡須說道:“這孩子受了大驚嚇,心神不寧,兼之連日勞累,驚悸疲乏,又趕上如今酷寒天氣,風寒侵體,雖不是什麽大病,隻是孩子年幼體弱,也算得十分凶險了。”

我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裏隻剩下四個字“十分凶險”。

十分凶險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救得活,也有可能救不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