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求輕寵:愛妃請上榻

第四卷 番外之白術_第240章 夫子還記得五年前的花燈嗎

我腳下一軟,身子晃了晃,青梧連忙扶住我,擔憂地瞥我一眼,急切的問道:“大夫,您發發慈悲,救救這孩子吧!這孩子可是我們的**啊!”

大夫歎口氣,說:“這孩子病得太重,此地窮鄉僻壤,難尋良藥,我就是有醫術,也沒藥材啊!公子,夫人,你們還是趕緊帶著令千金去大城市請個名醫看看吧!”

我眼前一黑,喉頭猛的一甜,一口血湧上來,我緊繃著嘴,咬牙咽下去,懇求道:“大夫,這孩子病得這樣重,如何能撐到天亮去大城市?您行行好,先給開些藥,好歹穩住病勢,莫再加重了!”

大夫歎口氣,說:“也好,隻是我這邊都是尋常藥材,這孩子又這麽小,能不能起效果,能起多大效果,我著實不敢保證。”

“大夫,您隻管開藥就是,反正……”青梧摸了摸甘心的小臉,泣道,“反正總好過眼睜睜看著孩子熬著……”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青梧想說的那句話是,反正總好過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孩子等死。

風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甘心才不到兩歲,身子嬌弱,一旦染病,本就凶險,若是耽擱了,更加為難。到了這個份兒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大夫將甘心趴著放在**,取了幾根銀針,看看我和青梧,歎口氣,道:“我要給這娃兒放血退熱,會很疼,娃兒會哭得很厲害,二位若是受不住,便回避一下吧!”

我咬了咬牙,道:“不必了,大夫盡管施針就是。”

大夫遲疑片刻,這才手持銀針往甘心耳後處點刺,那銀針明晃晃的,瞧著就挺瘮人,甘心那麽小,卻要受針刺之苦,我心裏簡直如千刀萬剮一般,恨不能替她生受了。

第一針刺下去,甘心的哭聲突然淒厲起來,充滿痛苦,胖乎乎的四肢奮力揮舞,使勁掙紮,幾乎要翻過身來。

我下意識大步上前,想要抱起她,大夫冷著臉嗬斥:

“不可!”

我怯怯地縮回手,哀戚地看著我的愛女,她在大夫手下死命地掙紮,哭聲尖利刺耳,撕心裂肺。

針紮在她身上,我心裏卻血流成河,牙關恨不得都咬碎了。過了不知道多久,大夫才收了針,邊搖頭邊歎氣:“我已經盡力了,是生是死,端看這娃兒的造化了!”

大夫起身,抽出一張紙,刷刷刷地寫了滿滿一頁字,遞給我,說:“這是治療風寒的藥方子,我已經減了用量,舍下藥材不齊全,二位跟我去醫館取藥吧!”

隨著大夫去醫館取了藥,熬好,喂甘心喝下,天都快亮了,我和青梧立即帶著甘心北上,往大城市走。

距離最近的千葉城還有將近二百裏,我們帶著一個生病的小孩兒,加上風雪天氣,道路難行,雖然披星戴月地趕路,可還是花了足足兩天兩夜才趕到千葉城。

這兩天兩夜,我一刻不停地將甘心抱在懷裏,馬車裏支著火爐,隨時熬著藥,準時喂給甘心喝。

這兩天裏,我無時無刻不是提心吊膽的,目光根本不敢離開甘心的小臉,有時她哭累了,睡著了,我會時不時湊近她的臉,感受她的鼻息,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就那樣夭折了。

進了千葉城,找到最大的藥房,請坐堂的大夫給甘心看了病,大夫點了點頭,用安慰的語氣讓我們別擔心,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這個孩子的命能保住了!

突然,藥房的學徒尖叫了一聲,惶然道:“姑娘!姑娘!你怎麽了?”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驚愕地發現青梧癱軟在地,兩眼緊閉,麵如金紙。我嚇了一跳,連忙去扶她,學徒過來幫忙,將青梧扶到一邊的藤椅上。大夫上前看了看,捋著山羊胡子,皺眉道:“這位姑娘是餓得緊了,原本因為擔心孩子的病情,一直提心吊膽,現在知道孩子有救,繃緊的弦一鬆,整個人就受不住了。”

我這才恍然驚

覺,因為太過著急,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甘心身上,我們出發的時候居然忘記準備幹糧了,而有限的水全部被用來給甘心熬藥,青梧同我一起足足兩天兩夜水米未盡。

我懊惱得不行,大夫給青梧紮了幾針,青梧醒來之後,衝我虛弱地笑笑:“甘心有救了,對不對?”

我心裏突然悶疼了一下,這麽好的姑娘,真是可憐了!

大夫讓學徒去弄了些粥來給青梧吃,青梧將碗推給我,說:“夫子,你也餓了吧?你先吃,我抱著孩子吧!”

大夫皺了皺眉,遞給學徒一個眼神,學徒又去弄了些吃的過來,青梧這才捧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粥。

我們在藥房斜對麵的客棧住下,專心陪著甘心看病。青梧不顧自己身體虛弱,沒日沒夜地照顧甘心,她對甘心的憐愛絲毫不弱於我。

轉眼到了上元節,甘心的病好轉很多,除了有些咳嗽,其他都挺好的,能吃能睡能玩能鬧。

我和青梧帶著甘心去看花燈,猜燈謎,突然響起,當年剛入辛府沒多久,趕上廟會,也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去看花燈,猜燈謎,隻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夫子還記得五年前的那一場花燈嗎?”青梧提著一盞兔子燈,笑得有些淒涼,“這一盞兔子燈,可遠不如四年前的春日那一盞好看。”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

就是在那一場廟會上,六十六郎對付蓉一見鍾情,阮郎歸與六十六郎爭風吃醋,心肝橫插一杠子,阮郎歸怒急,下手暗害青梧,嫁禍心肝,而我竟然在關鍵時刻沒有堅定地站在心肝身旁,自此,漸行漸遠。

我回眸看一眼青梧,她還是那麽清麗秀致,五年奔波,仿佛從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是那一雙水潤秋瞳中,染上了無法淡去的滄桑。

“青梧,謝謝你。”我由衷地說,她跟著我天涯海角地奔波了將近三年,卻從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