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決定
第311章 決定
前往常州，本來就是順路而為。
短暫逗留之後，肖驍便告別眾人，再度北上。
原本打算前西南行省守夜者中樞駐地的峰峽堡，可是卻在路途之中接到了一紙調令，便徑直奔向了帝都大乾城。
帝都大乾城，依舊繁榮。而位於帝都大乾城內的聖事部，卻氣氛肅穆無比。
整個漆黑無比的聖事部，幾乎集中了大半個帝國的高階守夜者，龐大的宮殿之內，近乎被高階守夜者所占據，規模宏大超乎想象。守夜者的強大，在這裏一覽無餘。
按照守夜者的劃分，但凡是成為高階守夜者，無一例外都要在武道一途上登入大宗師境界。而且，不同駐地的守夜者，所需要建立的功績也不盡相同，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對於暗黑種族的抵禦以及對於帝國的守護，擁有不小的功績才可以。
人數龐大的高階守夜者，貨真價實的代表了帝國最為拔尖的屠戮者，也是武道一途之上最為強大的象征。
回到聖事部的肖驍，穿上了聖事部特意為他定製的華麗灰袍，灰袍之上鑲嵌著整個大陸僅存的四枚徽章之中的一枚，神聖之號。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無比。
位於聖事部二樓華麗的議事廳內，三名大執政官已經各自落座，包括下方數十名資曆老實力強大的高階守夜者，都已經安靜的等候著即將到來的守夜者議會了。
議事廳內，氣氛肅穆而又平靜。所有的高階守夜者，似乎都在拭目以待，等待著那位幾乎很少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的灰袍大執政官，滿是期待和畏懼。
要知道，肖驍雖說是聖事部的第四大執政官，可是卻極少出現在聖事部，幾乎絕大部分的高階守夜者都未曾見過這位傳奇人物，隻是聽聞每一次這位大執政官出現的時候，都伴隨著血腥與殺戮。屠夫的稱呼，雖說源於暗黑種族，可是對於人類而言，這位大執政官可從來也不會手軟。
上一次灰袍大人出現在聖事部的時候，便有兩名中介守夜者直接被高大的建築之上丟了下去，甚至最後直接被關進了守夜者的大牢之中，這輩子都注定無法再看到陽光。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卻接連創造了一個個讓所有人都心生敬畏的壯烈史詩。死亡山穀，海蒂城風波，索姆河絞肉機，這些事情幾乎成了民間流傳的一個又一個英雄故事，連帶著聖事部的高階守夜者們都成為了倍受尊敬的人，讓人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坐在大殿頂頭的三位大執政官，也都神色平靜。
那位枯瘦的毒龍大人靠在椅子上，似乎覺得等候的時間太長了，沒好氣道：“誰去看看，咱們的灰袍大人是不是迷路了？不要在這裏耽誤大家的時間。”
“這倒不至於，相信灰袍大人隻是想好好瀏覽一下聖事部的風景。”坐在中間位置上的公羊伯爵笑嗬嗬道。
至於海狸大人莫伊，則是一臉平靜。
門外，突然想起一陣喧嘩聲。
那條踩踏著無數家族徽章於榮譽的悠長走廊裏，肖驍緩步出現。並列在兩側的高階守夜者，紛紛看到了這位極具傳奇色彩的大執政官，神色敬畏。
“參見灰袍大人。”
“參見灰袍大人。”
“參見灰袍大人。”
隨著肖驍的緩步前行，每一位高階守夜者，都不由自主的躬身行禮，沉聲道。
肖驍嘴角掛著些許笑意，緩步前行，接受著來自於聖事部高階守夜者們的尊敬和行禮。
議事廳內寂靜無聲，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門外走廊裏的聲音，所有的高階守夜者都不由自主的轉頭，看著那緊閉的大門，等待著那位灰袍大人的到來。
隨著腳步聲以及那一聲聲尊敬的問候聲漸漸靠近，議事廳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卻見那身穿著一襲灰色華麗長袍的肖驍，出現在了議事廳的門口，胸口那枚天神之號徽章，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榮譽之光。
坐在議事廳內的所有高階守夜者，紛紛起身躬身行禮道：“參見灰袍大人。”
肖驍咧嘴一笑，擺擺手示意眾人不用多禮，然後徑直走向了那頂端，那張空出來的椅子上邊上，然後一屁股坐下。
“灰袍大人的架子可真不小啊。”坐在另一端的毒龍大人斜著眼睛，冷哼道。
肖驍嗬嗬一笑，道：“還好吧。”
中間的公羊伯爵哈哈一笑，道：“難得出現在聖事部，這次正好讓守夜者們認認人，省的連自己的大執政官都不曉得。”
肖驍點頭道：“的確是如此。”
莫伊瞥了肖驍一眼，撅了撅嘴巴，肖驍報以溫和笑意。
“好了既然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
公羊伯爵笑了笑，對於肖驍和那莫伊兩人的眉來眼去視而不見，隻是笑道。
緊接著，坐在下方的一名高階守夜者直接站起身來，捧起厚厚的一疊紙張，分發給了在場的所有高階守夜者，就連坐在台上的四名大執政官也是人手一份。
肖驍低頭看著手中的那一份經過整理的諜報，眉頭皺起來。
卻見居中的公羊伯爵緩緩道：“新曆二年夏末，泰坦大軍的北上未能得逞，可是我們卻麵臨著更大的敵人。來自於帝國以西的蠻荒之地已經屯兵邊界，數十萬獸人兵分兩路，已經做了攻擊帝國的準備，所以我們必須要有應對之策。”
議事廳內，氣氛瞬間凝重。
卻見台下，一個年紀不小的高階守夜者緩緩起身，抱拳道：“回稟大執政官大人，泰坦大軍近二十萬人都未能北上，區區十萬獸人何為畏懼，咱們守夜者如此強大，豈會畏懼。”
台下，所有的高階守夜者幾乎不約而同的點頭，似乎很是認同這種說法。
至於台上的四名大執政官，幾乎無一例外的皺了皺眉頭“對啊，咱們何必怕他蠻荒之地？不成氣候的種族罷了。”台下，高階守夜者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卻見肖驍撲哧笑出聲來，聲音很大，幾乎整個議事廳都能聽得清楚。
“蠻荒之地的異族是什麽？”肖驍笑著看著那位站起身來的年邁守夜者，問道。
“回稟大執政官，獸人。”那名年邁的守夜者不由得一愣，就連整個大殿之內的高階守夜者們似乎都有些不解為何大執政官會問這麽弱智的問題。
卻見肖驍那臉上的笑意，變得冰冷起來，冷聲道：“你見過獸人？”
“回稟大人，獸人一族天性凶殘，智力低下，不成氣候的。”那名年邁的守夜者愣了一下，繼續道。
“我問你，你見過獸人？”肖驍直接打斷了那位高階守夜者的回答，冷聲喝問道。
大殿內瞬間死寂起來。
“回稟大人，未曾見過。”那年邁的守夜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急忙道。
肖驍冷笑道：“坐在這裏的高階守夜者，有幾個見過獸人？”
四下寂靜，幾乎所有的高階守夜者都低下了頭。
“所以，你們沒見過獸人，卻哪來的這份自信？”肖驍不由得冷笑起來。
坐在台上的其餘三名大執政官，皆是沉默不語，看著台下那些低頭的高階守夜者們，麵無表情，卻沒人打斷肖驍的話語。
“獸人凶殘，可別忘了獸人強大。獸人在出生之極便擁有等同於人類強悍兵甲的軀體，獸人軍團無一例外都擁有等同於人類小宗師境界的修為氣機，你說獸人粗鄙，區區數十萬不足畏懼。那我問你，數十萬小宗師境界的武夫，誰能擋得住？”肖驍冷笑起來。
大殿內一片嘩然震驚，氣氛更是死寂。
似乎是覺得氣氛太過壓抑了，那居中的公羊伯爵微微一笑，緩緩擺手道：“灰袍大人所說的都是事實，隻不過，對於帝國而言也並非沒有取勝的可能性，有闋峰山做天然屏障，即便是獸人軍團也無法逾越而過，所以隻需守住幾個關口即可。”
眾人幾乎都鬆了一口氣。
“這次之所以召開守夜者議會，隻是希望大家能明白情況如何，而接下來還是由灰袍大人來說明一下要守的關隘。”公羊伯爵笑嗬嗬道。
肖驍敲打著椅子，輕輕道：“死亡山穀，西北毛烏素沙漠。這兩個地方可以通過獸人，所以要守的地方就隻有這兩個。守不住，誰都活不了。”
大殿內頓時嘩然，死亡山穀對於眾人而言不陌生，對於灰袍大人，更是成名之地，可那毛烏素沙漠又是如何？
議事廳內，幾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不解。
脾氣最好的公羊伯爵便順道說明了一下各地的情況，然後讓眾人前去準備，接下來不出意外，帝國精銳的高階守夜者絕大部分幾乎都要調往西北行省。
等到所有的高階守夜者散去，坐在椅子上的肖驍揉著腦袋，抬頭看著公羊伯爵，沒好氣道：“你確定這幫子屍位素餐的老家夥能夠心甘情願的去賣命？到時候守不住了誰來負責？”
公羊伯爵嗬嗬一笑，搖頭道：“若是守不住，聖事部便無一人能活，這個答案滿意不？”
肖驍翻了個白眼，對著另一側沉默的毒龍大人笑眯眯道：“毒龍大人，再問你借幾個人唄？”
毒龍大人直接跳起來，怒道：“不可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肖驍的那點小算盤，老子好不容易攢了點家底，都讓你小子坑走了。”
肖驍沒好氣道：“這麽小氣，虧我還請你吃飯喝酒了。”
公羊伯爵哈哈一笑，道：“那麽接下來？”
肖驍懶洋洋的起身，道：“知道了，勞碌命嘛，但是我要明確一點，就是誰都不能在後麵給我穿小鞋，要錢就給錢，要人就給人。要不然我豁出去不守了也要回帝都宰了他。”
公羊伯爵哈哈一笑，道：“放心，若是誰敢給你穿小鞋，我第一個宰了他，都不用你動手。”
肖驍這才撇嘴道：“這還差不多，走了。”
說著，肖驍便拉起了一直都顯得沉默無比的海狸大人莫伊的雙手，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議事廳。
毒龍大人瞪大了眼珠子，就連公羊伯爵都不由得笑道：“後生可畏啊。”
於是乎，整個聖事部的高階守夜者，都看到了那位灰袍大人牽著海狸大人的場麵，所有人都瞬間心知肚明。
一夜無眠。
第二日，聖事部宣布調令，幾乎一多半的高階守夜者聽從灰袍大人的調遣，前往西北行省。
與此同時，灰袍西行。
西北行省，高聳無比的鳳鳴城城頭之上，肖驍抬頭東望，喃喃道：“等著我。”
這一日，聖事部四大執政官之中的唯一一位女性，海狸大人莫伊消失在了聖事部，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