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一杯酒
第398章 一杯酒
風輕雲淡的大乾城外。
寬闊的驛道之上空空蕩蕩，幾乎看不到一個過往的行人。
照理說，大乾城作為大乾帝國的帝都城池，城內百姓早已超過百萬，來往的商旅路人更是不計其數，即便是極為惡劣的天氣，也決計不會如此空蕩寂寥。
而現在，時值仲夏，本事商業繁榮之際，每一年的這個時節不論早晚，這條驛道絕對是滿滿當當，熱鬧非凡。
空蕩而又寬闊的驛道之上，緩緩出現了數個身影。
見到這條空空蕩蕩的驛道，這一行人並未覺得有絲毫的詫異和不解，隻是抬頭看著那遠處森嚴無比的城頭，然後繼續前行。
臨近大乾城，一座並不算奢華的酒肆屹立於驛道的邊緣。酒肆之內，總算是看到了一個身影。
這一行向著大乾城而去的行人，在見此一幕之後，便紛紛對視了一眼，大步走入了這座酒肆之中。
酒肆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子前。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吃食，以及一壺美酒。
讓人詫異的是，雖然酒桌乃至酒肆就隻有這一個人，可是酒桌之上，卻擺放了四個杯子，而且都斟滿了酒水。
見到路過的一行人步入了這座酒肆之中，那端坐於酒桌之前的中年男子轉頭看向了幾人，嘴角微微揚起，像是見到了一個極為熟識的老朋友一般。
“這是送行還是阻截？”步入酒肆之中的一行人，自然是肖驍幾人，看到了坐在酒桌前的中年男子，為首的肖驍輕輕咧嘴一笑。
卻見那坐在酒桌之前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指了指麵前的座位，示意肖驍等人落座。
在肖驍幾人落座之後，那中年漢子才微微笑道：“算是送行，更希望能夠阻截住你。”
肖驍哈哈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水以及簡單的菜肴，笑道：“那這未免也太過寒酸了吧？公羊伯爵在我印象之中可不是什麽小氣人。”
坐在對麵的中年壯漢，赫然是來自於守夜者聖事部的大執政官，公羊伯爵。
似乎，也隻有這個時候，也隻有公羊伯爵敢露麵了吧。
身材魁梧的公羊伯爵並未穿著聖事部特製的華麗衣衫，而是一副中年富人的打扮，無奈的笑道：“沒法子，這件酒肆裏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麽多了，灰袍大人還是湊合一下吧。”
肖驍倒是沒有在意，隻是手掌摸著桌子前的酒杯，一邊轉頭看著空蕩蕩的驛道，微微笑道：“看樣子，帝都的陣仗不算小啊。這麽大的驛道，愣是更騰幹淨了。是怕我傷及無辜，還是怕他們傷及無辜？”
公羊伯爵歎息一聲，轉頭看著遠處高聳的城頭，道：“帝都沒幾個人知道你回來了，當然，知道你回來的人都在城頭上麵了。說起來，好像也不是怕傷及無辜，隻是怕招來帝國百姓們無休止的罵名吧。”
肖驍愣了一下，隨即指了指公羊伯爵，笑眯眯道：“你說這話要是被傳了出去，多半聖事部的椅子就坐不了了。”
公羊伯爵笑眯眯的搖頭道：“放心，這話絕對不會從這裏傳出去的。”
說著，公羊伯爵轉頭看著位於肖驍身後不遠處那臉色蒼白的老人，笑眯眯道：“想必這一位就是蛛網的領頭人，孫全池孫大人吧。”
那臉色蒼白的孫全池神色難看，最終隻是艱難的點頭，卻不敢說話。
蛛網建立之後，素來都繞開了守夜者。看似遊離於世俗之外，甚至淩駕於守夜者之上，可是他孫全池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的很，別說和聖事部叫板了，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高階守夜者都夠蛛網喝一壺了的。這也就是為何即便是蛛網得到了某些人的認可和支持，卻依舊隻能在暗處，不見天日的原因。
公羊伯爵不再看那位已經被折磨的不輕的老人，而是轉頭端起酒杯來，平靜道：“上一次，聽說你要死在沙漠之中的消息之後，我將一壺酒扔下了聖事部頂樓，希冀著你能喝到，現在看來，麵對麵的喝一場也未必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驍聳聳肩膀，也微微抬了抬手，舉起酒杯來。
卻見那公羊伯爵平靜道：“知道我攔不住你，我也不想攔你。隻是肖驍，踏上了那座城頭，以後你便徹底脫離帝國了，你要想清楚。”
肖驍哈哈大笑，將酒杯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砸吧砸吧嘴巴道：“在毛烏素沙漠的時候，我就已經脫離帝國了。而踏上城頭，隻是告訴那幫背後裏捅刀子的雜碎，老子不是好惹得。僅此而已。”
公羊伯爵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將端在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
“狗日的。”
公羊伯爵轉頭看著城頭之上，狠狠地吐了口口水，然後轉頭看著肖驍，道：“聖事部不會出麵，守夜者以後也隻會做分內之事，這是我對你的保證。”
說著，公羊伯爵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然後猛然起身，雙手舉起酒杯，沉聲道：“此生能夠認識你，是我莫大的榮幸。這一杯酒，我敬你！”
肖驍咧了咧嘴角，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一飲而盡。
隨即那公羊伯爵隨手丟下了酒杯，轉頭離去，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肖驍眯著眼睛看著那漸漸離去的背影，重重呼出一口氣，喃喃道：“這應該是最後一麵了。”
隨即，肖驍起身。
身邊的幾人紛紛起身，走出酒肆。
殺機湧動，遠處的城頭之上，瞬間躍下了數十名武道修為在大宗師境界的高手，狂奔而來。
寬闊的驛道之上，肖驍、莫書書、嚴辰、蘇菲。四人站立一排，抬頭看著遠處那座高聳的城頭，以及那氣勢洶洶而來的高手。
冷笑一聲之後，肖驍悍然拔劍。
過河卒出，氣機瞬間暴漲而出，猩紅的氣機彌漫全身。
肖驍率先前衝，直接奔向了那座高聳的城頭之上。這一次，不為帝國，不為蒼生，隻為自己討一個應有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