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宮闈
第十七回 宮闈
看到胤祀，我就像觸電一樣連連後退幾步。好不容易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壓下心中的厭惡與不安，向著胤祀道了個萬福：“月喜給八阿哥請安，八阿哥吉祥。”
發布胤祀並未答話，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便帶著馬起雲徑直向康熙的帳殿走去。胤祀看起來還是一副儒雅寬厚的謙謙君子樣，可我看到他時卻打心底裏升起一股寒意，連毒辣的烈日照射在身上都沒了感覺。我怔怔地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急步回到十七的營帳。
發布十三也在十七的營帳裏，兩個人正神神秘秘地說著什麽，見我一進來就緘口不語了。我立時就覺得有問題，親熱地坐在十七的身邊膩聲道：“十七阿哥，您和十三爺在講什麽啊？能告訴月喜聽聽嗎？”
發布十七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月喜，你別這個樣子，我都不習慣。”
發布我立刻現出原形，厲聲道：“那你們兩個在我背後鬼鬼祟祟地說什麽！想編排我不成？”
發布迫於我的惡毒嘴臉，十七看了看在一旁裝空氣的十三，低聲道：“我在和十三哥哥商量，打算放點瀉葉到九哥吃的東西裏，為你出口氣。”
發布我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既然要幫我出氣，放什麽瀉葉，直接放鶴頂紅得了。”
發布頓時，一直當自己透明的十三也忍不住了，驚道：“月喜，萬萬不可。九哥他好歹也還是個阿哥，若然出了事，皇上一定會徹查的。到時”十七則在一旁頻頻點頭以示附和。
發布我使勁翻了個白眼送給這一大一小兩個高齡兒童：“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們不要拿我月喜當普通宮女看。為了個胤礻唐，我犯得著冒險下手嗎？你們就長著眼睛看吧，胤礻唐日後自然不會有好下場。再說了，昨晚上他既沒占到便宜，自己還受了傷，我也算是賺回來了。你們別把我當那種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隻求速死的白癡烈女好不好？”
發布兩個豬頭三撫撫胸口，崇拜的望著我：“月喜，你真沉得住氣。這麽大的事你輕描淡寫的就按下了，奇女子啊！”
發布我無語，天知道我昨晚到現在都洗了五次澡了，脖子和臉上的皮都快被我搓的冒火花了。不是早知道胤礻唐以後的命運的話，我可說不清楚會不會真的放點鶴頂紅到他碗裏去。
發布突然想起胤祀，我連忙問十三：“我看見八阿哥到皇上那裏去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發布十三不以為然：“京城裏要是收到密折的話，都必須立刻送來交於皇阿瑪。若是特別重要的，如軍情之類的，一般就由留守京畿的阿哥送過來。八哥過來木蘭，也很正常啊。”
發布十三說的不是不對，但我還是說道：“可我總覺得哪裏沒對似的。八阿哥過來，不會這麽簡單的。會否與太子有關呢？”
發布被我當成死人的十七終於忍不住了：“月喜，你不要這麽疑神疑鬼的了。要是來的是四哥，你肯定不會這樣子東想西想的了。”
發布我聞言一眼瞪向十七——沒點憂患意識，還想誣陷我相思成狂。若非你是阿哥+帥哥，你看我不把你修理的連你娘都不認得你！
發布不到兩個時辰，胤祀就走了，也沒見著康熙有什麽不妥，也許真是自己太多疑了。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經常打擊報複十七的惡劣行徑反省了兩分鍾後，又興高采烈地找十七交代我晚上想吃的東西去了。
發布這一次的木蘭圍場之行還算順利，在歌舞演戲，宴飲遊蕩，騎馬狩獵，摔交射箭之中，看似平和地落下了帷幕。康熙與蒙藏權貴互相道別後，浩浩蕩蕩地回到了大本營——紫禁城。
發布我坐在窗下，小心地拆開裹在手上的棉布。看到那細密，狹小的傷口，我真想罵自己一頓。經常說別人是豬頭，是白癡，是低能，原來自己才是最無敵的那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傷口不是利劍造成的，所以我也隻得天天包著棉布。傷口癢得不得了，還老好不了。早知道我就說是玩十三的流星錘弄傷的了，還免得現在上個藥都跟做賊似的。
發布“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我道是幫我拿藥膏的樂茵，便頭也沒回地說道：“樂茵，麻煩你把藥放在桌上。再擰張濕巾給我。”
發布很快，濕巾遞到我的麵前。我接過濕巾敷在手心上，涼涼的，傷口舒服多了。正要道謝，卻瞟到銅鏡裏反射出我身後的是個男子，並非樂茵。
發布我心下一緊，自從胤礻唐一事之後，我的安全感是日益減少。現在該不會又遇上這碼子事了吧？我膽顫心驚地扭過頭，謝天謝地，是我家老四。我這才鬆了口氣，開心地撲到老四身上去。
發布老四將我的右手打開，看著上麵的傷口皺了皺眉頭。牽著我坐到床沿上，從懷裏拿出個小玉瓶和小玉勺，幫我敷藥。
發布透明清香的藥液擦上傷口，立即就被吸收了，時間口處也不再發癢。又加上幫我上藥的老四，我心裏是大呼過癮，還哼起了小曲，卻一點都沒想過，為什麽老四會知道我的手受傷，會拿藥過來給我？（因為已經色迷心竅，思維停滯了）
發布擦完藥，老四把玉瓶和玉勺一塊遞給我道：“這是太醫院製的回顏液。你記得早晚各上一次藥，傷口很快就可以愈合了。”
發布我滿心歡喜地接過東西——又發一筆小財了。
發布還沒高興完，老四又拿出一把很像水果刀的，鑲有幾色寶石的小刀給我：“這是一個朝鮮使節送的銀樁刀，你收好它。”
發布我疑惑地看著老四，今天怎麽了，我怎麽就覺著不對勁哪？
發布老四將刀放在我的手心裏，接著又說道：“這刀用箭毒木的汁液浸泡過，見血封喉。你小心收著。”
發布我終於反應過來，胤禛已經知道胤礻唐對我做的事了。望著胤禛疼惜的雙眼，我歎道：“是十三爺還是十七阿哥？”
發布胤禛將我擁入懷中，輕聲說道：“這麽大的而後司為何要瞞住我？若不是我今天請安的時候見著老十七對老九怒火衝天的樣子，覺得不對去追問他的話，怕真的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了。月喜，你記住，銀樁刀是送給你保護自己，而不是傷害自己的。”
發布我淺笑道：“四爺，有您這句話就夠了。月喜一定會好好使用這把刀的。”
發布胤禛的眼光轉為冷冽：“至於老九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一定會生不如死，欲死不能的！”
發布我低笑著吻上胤禛的臉：“那日後四爺就為他改名叫‘塞思黑’吧。”
發布胤禛拉下紗帳，在我耳邊喃喃說道：“那又叫你什麽好呢？”
發布我倒在他身上，漫聲說道：“我叫月喜，月喜，月喜”
發布十三和十七看著我已恢複原狀，毫無疤痕的手心，說道：“月喜，你還真恢複的快呢。我拔步搖的時候，一大半都陷在肉裏了。我還想，怎們著也得好幾個月才能複原。沒想到會這麽快。”
發布我得意洋洋地在他們麵前炫耀老四送給我的回顏液：“能好的這麽快，全靠四爺送我的這個寶貝了。十三爺，你該知道回顏液吧？”
發布十三倒吸一口冷氣：“四哥把這都給你了！你知道嗎，這回顏液據說所用材料極之珍貴難尋，太醫院一年都做不了幾瓶出來。對女子的養膚駐顏，消除斑痕特別有效。宮裏一般的妃嬪，格格想要它都難呢。別人用來擦臉，你用來擦手，你也真舍得。”
發布十七也接口道：“我也記得前年我額娘不小心弄傷了額頭，到太醫院去拿回顏液，說了好半天才倒了一小點回來。而且，它隻能裝在玉器裏，用玉勺，玉簪什麽的挑拿。否則就會失效，真的很嬌貴的。”
發布我悲痛欲絕地看著手中剩下不帶一半的回顏液，深深地懺悔我為什麽會不把它當回事。每天當護手霜的擦，卻沒有想到也擱點到臉上去？！這哪是藥啊，分明就是明晃晃的金子啊。老四啊，你為什麽不給我說清楚啊。我的錢哪！
發布望著窗外飛揚的大雪，康熙忽然向趙昌問道：“德妃的病，太醫怎麽說？”
發布趙昌連忙答道：“回皇上的話，太醫說德妃娘娘隻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這兩天請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發布康熙微微頷首，吩咐道：“趙昌，你叫禦膳房做些清補的東西，讓月喜送過去。就說是朕賞下的，叫德妃好好調養。”趙昌領旨而去，我則在半個時辰後和喜蝶提著食盒，打著傘頂著茫茫飛雪去了德妃居住的永和宮。
發布進了裏屋拜見德妃時，見著四福晉烏喇那拉氏，十三福晉兆佳氏，十四福晉完顏氏都來探望德妃。珠翠環繞，衣香鬢影地坐了一屋子的旗人美女。
發布我和喜蝶給德妃等人問安後，將食盒交於德妃的貼身宮女彩虹，便要告退離開。豈料，一旁的十四福晉完顏氏叫住了我：“月喜，你留下。”
發布我即刻道：“不知十四福晉有何吩咐？”
發布但完顏氏並未理睬我，而是向著德妃和烏喇那拉氏，兆佳氏說道：“娘娘，二位姐姐，看看，這就是和那個氣得八福晉上吊的月姬長的極像的宮女了。據說也會唱什麽江南小調，蘇州評彈的。二位姐姐，您也注意著她點，難保他日她不會也叫您做姐姐。”
發布完顏氏，十四阿哥胤禎的嫡福晉。是曾任工部和禮部侍郎羅察的女兒。容貌嬌媚，脾氣驕橫，與八福晉郭絡羅氏交好。但勝在比八福晉會粉飾太平，故在康熙的心中仍是賢惠兒媳一名。
發布我盯著地麵，不發一言。腦子裏卻已經將完顏氏上至祖先，下至後人不分男女地問候了個遍。BT完顏女，你月喜小姐要是打算泡你家十四，還輪得到你在這唧唧歪歪的，早被扔到外太空了。何況你家十四最高也就一“大將軍王”的命，你也就一貝子的老婆，哪來這麽拽。以後我一定派你陪十四去守景陵，你就可以放心了，那裏再沒有活人同你搶老公了！
發布其實在這宮裏，有個專門針對宮女的規矩叫“許打不許罵，打人不打臉”，也就是說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無論從口上還是手上，是傷不得宮女的臉麵的。特別是我這種在皇帝身邊當上差的近侍宮女，不說什麽其他宮院的宮女太監要巴結，就連有些妃嬪小主見著了也是笑容滿麵的。我穿越到清朝這麽幾年，還沒見過像完顏氏這麽無聊的人。
發布德妃幹咳了幾聲，看向烏喇那拉氏和兆佳氏。二人心領神會，笑著說道：“十四福晉多心了。月喜天天待在皇上身邊，幫著咱們照顧皇上，很受皇上的喜愛。若然皇上日後將她指給哪位阿哥，咱們也就是姐妹了，又有何不可呢？”
發布完顏氏掩嘴失笑：“是嗎？我上三旗可沒有下五旗的姐妹。”
發布德妃的臉色驀然轉暗，冷然道：“那我這個額娘可真是委屈你了。”
發布德妃烏雅氏出身並不顯貴，僅是護軍參領之女，在妃嬪中地位低微。生了胤禛都還沒有正式封號，第二年才被冊為“德嬪”，是後來才晉封德妃。故而她對旗籍之分也頗有些耿耿於懷。完顏氏這句話正好踩到她的痛處，自然也就沒好話了。我心底偷笑，準備好好的觀賞這出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好戲。
發布完顏氏一下慌了神，趕忙給德妃跪下賠罪道：“臣妾失言了，請娘娘賜罪。”
發布德妃冷哼一聲：“我哪敢治你上三旗，十四福晉的罪？！彩虹，扶我到後邊歇會。四福晉，十三福晉你們都跪安吧。月喜，你也回去吧。”
發布待烏喇那拉氏二人離去後，我瞅著四下無人了，輕輕地走到仍舊跪在地上的完顏氏身旁。對她耳語道：“十四福晉，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您可記好了。別說月喜沒教您。”然後滿意地看到跪在地上不敢亂動的完顏氏噴火的表情，對她做了個極為囂張的無聲大笑，爾後揚長而去。終於借著德妃之手出了TMD一口惡氣，爽！
發布我出去的時候，喜蝶還在廊下等我。回乾清宮的路上，喜蝶忍不住問我：“月喜姐姐，你得罪過十四福晉嗎？”
發布我搖頭道：“沒有的事，你知道我不是個惹事生非的人。更何況，我也不是瘋狗，逮誰咬誰。”
發布喜蝶還是難掩擔憂之色：“你還是小心點的好。底下人都說這十四福晉比八福晉還霸道，還厲害。哎，是不是十四爺對你有意思，十四福晉才”
發布我趕快“呸呸”兩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心裏知道這完顏氏八成是為了郭絡羅氏來找我碴的。或者更進一步說，是為了拉攏“八爺黨”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場鬧劇。
發布我暗自一笑，你們這幾個所謂的“上三旗”的蠻女盡管放馬過來，不管寧雪還是月喜都不會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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