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叫胤禛

第二十八回 奇遇

第二十八回 奇遇

見我故意不理他,隻是埋頭苦繡手中的月餅帕子,十七再也忍不住了,一臉笑地沒話找話:“月喜,怎麽沒見弘曆呢?他不是最粘你的嗎?”

發布背向十七,繼續冷落。十七倒是毫不氣餒,也轉到我的麵前再接再厲:“月喜,告訴你個好消息。”瞥他一眼,仍不言語。生氣無計,隻得道:“月喜,昨天是我做錯了,不該在禦花園戲弄於你。現在給你道歉,你就別生氣了吧。大不了,明天出宮我帶你去天橋看雜耍,啊?”

發布十七湊到我耳邊低聲道:“我幫你教訓了易半城的那不肖子了。”

發布大感興趣:“詳細點,再詳細點。”

發布確定四下無人,十七才悄聲道:“這次我可學乖了。在和八哥聊天的時候,裝做無意說到你一次出宮的時候被那易大少調戲了,嘿嘿,隱下後話不提。八哥當時是一笑而過,可沒幾月,易半城在全國的生意不知怎麽就做不下去了。易大少一次在逛窯子的時候,也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頓,打得他一月都沒能起床。我夠聰明厲害吧!”

發布一個彈指神通正中十七的額頭,:“你是豬頭小隊長投生的哪?我躲著八爺還來不及呢,你還幫我引火燒身。我說呢,昨天在禦花園,平時那麽講究儀態的八爺還那樣對我說話。你,你,你,真不知道你為什麽也可以當親王?”

發布十七的回答居然是:“我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把兒女私情這些蒜皮小事整日掛在身上。月喜,我能把你的事記掛著,你都應該偷笑了。”

發布淚盈於睫,我抱著十七的胳膊失聲痛哭:“十七爺,我真的好後悔呀!”十七得意洋洋:“知道我的好處,錯怪了我,心裏難受了吧。”扼住十七的脖子使勁搖晃,哀哭道:“我後悔我當年怎麽會救了你這個自高自大,有頭沒腦的人來給我添亂啊!”

發布十七臉上掛滿斜道黑線,比小丸子的效果有過之而無不及,威脅道:“你若再這樣損我,我就不陪你和弘曆出宮了。沒了我,看誰還肯陪你們這兩隻妖怪出去。哼!”

發布我的動作立即從掐十七脖子變為給十七按摩肩膀,媚笑道:“月喜知道十七爺不會這麽狠心的對不對?再怎麽著,月喜好歹也救過十七爺一命不是?”

發布十七無奈道:“怎麽又把救命恩人這說辭搬出來了?月喜,若再多幾個像你這般的女子,宮裏可就熱鬧了。”

發布湊到十七跟前狂笑道:“可惜你四哥偏生喜歡,嘔死你也活該,哼,哼,哼!”

發布十七正欲反駁,他身邊的小郭子已說道:“爺,您就別光顧著和月喜姐姐鬥嘴了。您忘了,您還沒去勤嬪娘娘那兒請安呢!”

發布“啊”的一聲,十七道:“壞了,你不說,我都還覺得已經去過了呢。小郭子,咱們快過去。月喜,有事待我下次進宮再說吧。”帶著小郭子三躥兩跳的就沒了人影。

發布想著有了色心就沒了良心的十七,我悶悶不樂地回到了乾清宮。剛回去一會兒,康熙午睡時間完畢,正好趕上侍侯他起床。

發布漱了口,康熙向我說道:“月喜,方才四阿哥派人過來稟告說是弘曆的額娘過生日,想見見兒子,順便想接弘曆回去住幾天,朕都準了。待會兒,你就和老十七把弘曆送回去,把朕賞下的東西也一並帶過去。”

發布好啊,又可以見老四,又可以暫時甩掉弘曆這個口香糖,還可以帶著十七這個ATM機在京城逛個小半天。這老康真是越來越善體人意,樂山好施,體恤民情了。竭力掩飾住一臉的笑意,跪下領旨。不多時,愁眉苦臉的十七,興致勃勃的弘曆以及滿懷喜悅的我帶著康熙的賞賜離開了紫禁城,去了雍王府。

發布王府一片喜氣,四處張燈結彩,賀客盈門。也難怪,老四雖有十六子八女,可惜大多沒保住。特別是年氏,幾個兒女皆幼殤。而鈕祜祿氏呢,不僅生了個聰明伶俐,身康體健,飽受康熙寵愛的弘曆,集資也被康熙稱做是“有福之人”,在這趨炎附勢,跟紅頂白的宮裏,府裏自是受盡眾人吹捧,奉承。現在過個生日,弄得比普通人結婚更熱鬧。

發布跟著十七到了後院,給老四而後他那至少五,六個福晉請完安後,老四和十七便去了書房,留下了我傻不拉嘰地守著這一屋子麵和心不和,明爭加暗鬥的女人們直犯困。

發布一個穿著淡青色旗裝的女子對另一著金紅色旗裝女子笑道:“武姐姐,您瞧瞧,紐祜祿姐姐的壽辰可真夠熱鬧的。和咱們一比呀,真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硌。還有哪,連萬歲爺知道了也還專門賞了東西下來。這份榮寵,咱們可不知道還得再修幾輩子唷。”

發布武氏和那青衣女子是一唱一和:“李妹妹,你不錯了,身邊總還有個弘時吧。不想姐姐我,王爺都難得進我房裏一步呀。”

發布“弘時!”這青衣女子就是被雍正賜死的弘時的親娘,後被封為齊妃的李氏?不曉得這弘時又是何等樣人,會使的雍正親令自斃?我頓時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餘光快速在屋裏又巡視了一遍,惜目標人物未曾出現,隻好留待下回分解了。

發布聽著幾個福晉在一旁指桑罵槐,鈕祜祿也不氣惱,隻是將弘曆抱在身上關心地詢問了幾句後,向我致謝道:“月喜姑娘,虧了你在宮裏照顧弘曆了。還有上次王爺重病也是全靠你細心照料,才好的這般快的。今天又勞你大老遠的過來,我也沒什麽好謝你的,這對珊瑚耳環就請收下吧。”

發布我言不由衷地推辭道:“側福晉言重了。您的壽辰,月喜非但不曾備禮而來,反而收您的東西,不太妥當吧。”心裏卻對那付色澤鮮麗,做工精細的珊瑚耳環一見鍾情,生怕鈕祜祿一高興把它又收了回去。

發布鈕祜祿氏一把將它塞在了我手裏,笑道:“弘曆在宮裏還多得你照管呢。他年幼好動,姑娘替我看著他,別惹出什麽禍事才好。”

發布和幾位福晉又寒暄了幾句,丫鬟過來說客人都差不多來了。鈕祜祿等人便陸續出去招呼賓客了,我則在房間裏等十七回來陪我去逛街。不小心卻瞟到落在最後的年氏並未隨著眾人到前廳,而是一人落寞地往一旁的花園去了。

發布盡管知道好奇心會害死人,我也已經被自己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害慘好幾次了可現下見到年氏的模樣,卻再也按奈不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所謂“求實欲”,瞅了瞅四下無人,便躡手躡腳地偷偷跟了上去。

發布幾年沒見,年氏仍是胤禛那一幫子妻妾裏最漂亮的一個,隻是人也是最憔悴的一個。想想也是,三子一女皆殤,哪有做娘的心裏不難受的。而且由此也看得出,幾個福晉裏邊,年氏也是最受胤禛寵愛的。雖不說夜夜相召,但隔三岔五也是有的,其他幾個福晉怎麽氣得過。對鈕祜祿氏尚且如此,年氏這樣一個懦弱女子,過的也許就是和《紅樓夢》裏尤二姐差不多的日子吧。

發布年氏坐在水榭的欄椅上,望著水麵發呆。時值康熙五十六年初春,春寒尚在,年氏卻沒知覺一般,一坐下就石化了似的,神情淒楚。自個兒猜想,許是又觸景傷情,想起了她早夭的那幾個孩子吧。

發布覺得時候差不多了,胤禛和十七也該談完正事了,便打算回屋去了。自己偷溜出來,暖手爐和大衣都沒帶,也冷得快不行了。剛轉身,已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發布用鬥篷包住我,走進身旁的假山山洞裏,胤禛向我說道:“一個不留神就找不見你了。你倒真和弘曆有點相似,怪不得他那般粘你。”

發布靠在胤禛身上取暖道:“你那幾個福晉,隻會說些既沒營養又沒建設性的話,我哪有那耐性站得住。而且,我瞧著年氏她也挺孤單的,心裏也不好受。不過想關心關心她罷了,你可別認為我又有什麽企圖啊?”

發布胤禛歎道:“年氏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太醫院的禦醫,民間的名醫;求神問卜,什麽都做過了,她就是留不住孩子。可我又能怎樣呢,你道我心裏好過不成?”

發布我道:“月喜哪是這個意思。隻是她這個模樣,四爺多少再關心一下吧。更何況,她大哥”

發布後麵的話被胤禛打斷了:“月喜,你懂得為別人著想,那你是怎麽為自己打算的呢?”

發布笑笑道:“我還真沒想過。或許等四爺登基後再說吧。”

發布胤禛將下巴放在我頭頂上,喃喃道:“說你善解人意呢,你卻愛財如命;說你見錢眼開呢,卻又時時處處還想著他人。月喜,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發布正要說一番驚天地,泣鬼神,賺人熱淚,痛徹心扉的肺腑之言時,雜音出現。守在山洞外的勝文小聲道:“爺,賓客快齊了,您也該出去了。”

發布胤禛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沉聲道:“勝文,你送月喜到十七爺那裏去。我先自己過去。”向胤禛道了個福,我走出假山,隨勝文回到了剛才的房間,十七正在屋裏等我。

發布在把十七的荷包,精力,耐性壓榨得所剩無幾之後,我酒飽飯足,神清氣爽地回到了紫禁城,到康熙處複命。

發布在略微問了問王府的情況後,康熙忽道:“月喜,你有個叫月香的妹子不是?”

發布我有些驚異——康熙為什麽會知道香兒呢?月香就是我從易大少手上救下的那個賣唱女子,也是我被胤禛劍傷後,救了我的人。在十四的別苑養傷時,覺得香兒人挺不錯,又於我有恩。再加上以前受電視劇和小說的熏陶過深,感激之下就想起了所謂的義結金蘭這個DD。反正在宮裏已經和喜蝶結拜了,也不在乎宮外再多個異姓妹妹。於是乎,在十四和關老爹的見證下,我和香兒做了姐妹。我年紀居長,是為姐姐,也就順便把月喜的姓氏一起結拜給了香兒,把她的名字幹脆改做了他他拉.月香。可是,康熙他又是怎麽會知道月香的存在呢,難道出事了?

發布壓下心底的不安,我弓身笑道:“月喜的確有個月香妹妹。隻是敢問皇上為何突來此問?”

發布康熙指了指一旁的腳蹋,示意我坐下道:“你這個做姐姐的也真夠糊塗,連自個兒的妹子要嫁人都不知道,你啊!”

發布“香兒要嫁人!”我真的不知道,連想都沒想過。本是打算過段時間讓老四或十七找戶合適的人家好好安置香兒的,沒曾料想香兒已深諳了咱們偉大領袖毛爺爺說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八字真言,自己找到了長期飯票。就是不知道是隻銀龜還是金龜了,反正像老四那種鑽石龜僅此一隻,天下難尋。我是再不容許別人同我搶的了,再是姐妹也沒的談。不過呢,我相信香兒絕不會成為我的情敵的。但那個男子又是誰呢?能讓康熙知道並過問這件事,此人必是朝中的親貴大臣。嘿嘿,看來香兒的眼力勁兒也還不錯,有月喜我的一成功力了,懂得挑個有錢,有權的。(你問我是不是幸福就不重要了,當然重要,可那都是人在吃飽穿暖的前提下才會產生的。別說月喜我市儈又現實,再怎麽自命清高,視錢財如糞土的人,餓他個三,四,五,六,七天的,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情和力氣去風花雪月,高歌愛情至上。)

發布仰望著康熙,我搖頭道:“皇上您也知道,宮裏有規矩,宮女一年隻能與家人見一次麵。今年見麵的時候還沒到,月喜無從得知此事啊。”

發布康熙撫須笑道:“那朕告訴你。今天老十四進宮向我稟告,說他對你妹子月香頗有好感,想納她做庶福晉,希望朕準許。要不,朕哪知道你還有個妹妹。”

發布十四胤禎要娶香兒!?他這不是存心害香兒嗎!先不提十四日後守景陵的事,就是他當上“大將軍王”後,率軍西征,長年在外。香兒留在他府上,,作為我的妹妹,一個完顏氏就能讓她寢食不安,度日如年,過的日子怕還不及現今的年氏。況且,我最不想承認和麵對的的一個難堪就是,十四不見得是真的喜愛香兒,他對香兒的心隻恐與當年的胤祀對月姬一般。不過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但在未曾得到以前,有個代替品也是好的。而月姬,至盡仍是我心底的一個遺憾,我萬萬不願香兒重蹈月姬覆轍,悲劇收場。

發布一驚一急一嚇之間,我竟脫口說道:“決不能嫁!”話出口方反應過來,趕快跪向拜倒:“月喜無禮,還請皇上恕罪。隻是求皇上莫要允許月想嫁給十四爺。”

發布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康熙說道:“那你總要給朕個理由吧?總不成這月香也同你一樣,不肯嫁入侯門受繁文縟節的拘束?”

發布我訥訥道:“這倒沒有,隻是,隻是”卻想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可以說服康熙,回絕這樁親事。不由得暗罵自己,平時那麽伶牙力齒,反應敏捷,可怎麽一旦要派用場的時候,就卡殼了呢?瞅著康熙一直望著我,就更是慌亂,隻得胡說了:“月喜姐妹不過是下五旗的惡人,哪能配得上龍子鳳孫。還請皇上三思。”

發布果然康熙斥道:“荒唐,什麽叫‘下五旗’‘上三旗’,不過是幾個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之言罷了。朕對旗下之人,對滿蒙藏漢,均是一視同仁,何曾分過什麽彼此!你這話,朕倒也知道,老十四的那福晉常常掛在嘴邊的。單你妹子嫁的是老十四,不是他福晉。你的心思,朕不是不明白,怕你妹子過去會受氣。可月喜,朕現在就擺明了告訴你,別說你妹子,就是你,終究有一天,也一定會嫁給朕的一位皇子的!”

發布見康熙已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我自知自己再怎麽上知兩千年,下通三百年也無濟於事了。畢竟康熙才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終極大BOSS。斂斂心神,叩頭謝恩:“月喜代月香謝皇上聖恩。”

發布康熙複又笑道:“你姐妹情深,朕也不再說什麽了。不過你妹子既嫁做十四貝子府的庶福晉,依例你他他拉氏便從鑲藍旗抬入正藍旗了。以後你也就是老十四的大姨子了。”

發布連忙虛偽道:“月喜不敢。”卻想著當初穿越回來的時候還在想,這他他拉.月喜還真是淒慘的緊。父母早亡,家產欠奉,六親冷淡,還跟老八糾纏的那叫一個不清。在俺這幾年的苦心經營下,泡到了老四,搞定了弘曆,現在又成了十四的大姨子,也算是風光了。可是,十四這門親事我是一點不想攀,若成事實,日後老四將胤禎配送到景陵淒苦度日使時,我怎麽向香兒交代,解釋?她與十四,對我都有恩,而我現在連十四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或其他原因要娶香兒也還沒搞明白呢。隻是對著已表明了“朕意已決”立場的康熙,我除了謝恩,還能怎樣呢?最多不過心裏暗暗祈求上天,別讓康老頭子把我指給除老四外的任何人就要答謝神恩,阿彌陀佛了。

發布見我還跪在地上,康熙又說道:“起來坐著吧,朕也沒怪你。老十四說他找人看過日子了,就在下個月初六。還說,你妹子月香很想念你,想求朕在月香出嫁前,讓你出去陪陪月香,朕也一起準了。下個月初一,你就去十四的別苑吧。”

發布愁腸千結地走在回屋的路上,對自己貪財這個眾人皆知的死穴痛心疾首。早知如此,我當初讒死也不會接十四的那塊玉佩了。現在出了這事,我撈不到好處也就罷了,還牽累了香兒,真真是後悔晚亦。你問我為什麽不去找胤禎說清楚,請他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那我可真是看那些沒有常識的電視劇看得走火入魔,搞不清楚現狀了。我說通胤禎又怎樣,康熙就會收回成命?完全沒可能。從來都說君無戲言,而今在一夕之間便要讓康熙更改君令,這個玩笑就開大了。十四會不會有事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立馬從乾清宮的康熙愛將貶為辛者庫的浣衣奴,要不就是冷宮的清潔大嬸。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要發生的總會發生,再怎麽掙紮也是徒勞。不經意又想起了香兒,其實在十四的別苑養傷的時候,我就看出她對十四有意了。

發布也難怪,一個在外顛沛流離,受盡委屈的賣唱少女,忽然間遇上十四這等身世尊貴的濁世翩翩佳公子,且又對她有恩,哪會沒點灰姑娘情結,哪有不動心的。不過礙於女子的矜持,人本也靦腆,不敢表明而已。現下,十四向她提親,換作我是香兒,怕也嬌羞萬分地答應了。罷,罷,罷,我也不要再多想了,也許對香兒而言,這已經是她夢寐以求的最大的幸福了。我又有什麽資格去破壞,傷害她的幸福呢?

發布回屋幹坐了半天,連老四都沒心情去綿綿相思了。草草梳洗了下,自己也睡下了。幻想睜開眼睛,新的一天會有好消息誕生。上帝保佑吧,阿門。

發布瞧著一邊看公文,一邊還得分神和我聊天的十七,不禁幽幽道:“以前四爺忙,還有你可以陪我。而今你也越來越忙,隻怕日後要見你都得預約了。”

發布放下公文,十七笑的陽光燦爛:“怎麽口氣變的跟怨婦似的。你妹子出嫁,做姐姐的該高興不是?莫非你恨嫁心切,觸景生情了。”

發布苦笑兩聲:“我妹子是誰,十七爺知道嗎?”

發布十七搖頭道:“你又不曾帶我見過你妹子,我怎會知道。”

發布招招手:“附耳過來。”向著十七低聲道:“她就是那日我們在醉仙居遇見的賣唱女香兒。我上次出事,正是她和十四爺就了我。我為了感激她,便與她結拜了。可沒料到,現在居然又冒出這檔子事來。”

發布十七不以為然:“這有什麽。香兒嫁到十四哥府上,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無須再像以前那般受累,有什麽不好的?”

發布不得不實話實說了,我吞吞吐吐地說道:“前些日子,我剛從圓明園回來,德妃娘娘就召我去問話,說是十四爺讓她給皇上去說,想要皇上把我指給十四爺。當時被我一口給推了,誰知才幾天,香兒這邊就”

發布這下子,十七終於有點反應了:“你怕十四哥是拿香兒做替身,或是說借此報複,要挾你?”

發布江郎才盡地敲著頭,呻吟道:“我若是知道,還用問你嗎?十七爺啊,早知道,我讓你娶香兒好了,反正你也救過她一命。”

發布十七咕噥道:“你自己不早說。現在皇上都下旨了,想起來也晚了。”

發布突然悲從中來,顫聲道:“你猜十四爺會不會虐待,冷遇香兒?讓她守活寡,幹粗活,任意淩辱?”

發布憐憫地拍拍我的肩膀,十七忍住笑道:“月喜,再急你就先瘋了。十四哥的人品你不清楚,我還了解呢。他是你說的那種人嗎?就算我們現在搞不清楚他娶香兒的真正意圖所在,但我肯定,他決計不會與香兒這樣一個弱小女子為難的。你就放心吧。”

發布無奈地點點頭,希望如此吧,這樣我也好受些。想起一件事,急忙向十七說道:“皇上準我下月初一出宮,去十四爺的別苑陪香兒待嫁,我可以在外麵逍遙幾天了。你記得要告訴四爺哦。”

發布收好公文,十七起身離坐:“知道了,你怕是恨不得自己那天也幹脆嫁給四哥算了。”隨後長笑而去。

發布嫁給老四?!這個問題不是沒想過,可惜我不能。因為我很清楚,在雍正正式冊封的妃嬪裏邊,並沒有一個是他他拉氏。所以我一直有個隱憂,是否在雍正登基後,我與他之間會有什麽大變故呢?

發布甩甩頭,拋開這些令人不快的想法,心底開始籌劃這次奉旨出宮的七天自由人的行程安排。要是能說動老四陪我去周邊的景點去玩玩就更好了。隻是目標太大,難以實現咯。

發布一下馬車,就看見了喜不自勝的關老爹和嬌媚羞澀的香兒正在別苑門口等著我。一看見我,兩個人就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

發布見著這父女倆開心的樣子,一開口必然對我歌功頌德,大唱讚歌。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被下人聽到就不妙了,趕忙先開口道:“有什麽話回屋裏說吧,外麵挺冷的。”

發布香兒忙叫下人幫我把行李拿進屋,自己挽著我的胳膊也往屋裏走去。一路過來,我發覺這別苑裏的下人全部都已換過,再無一個熟麵孔。不得歎十四的細心,這樣大換血下來,沒人再知道我與他,香兒之間的事了。

發布望著滿屋子的喜字,打扮華貴的香兒,精神矍鑠的關老爹,我笑道:“什麽感激的話也甭說,姐姐我不愛聽。香兒,隻要你覺著好,覺著幸福,便足夠了。”這話聽起來很動聽,很有點隻要你過得比我好,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的意味。但實際上這是我昨晚苦思半夜才炮製出來的一句脫罪之辭。其實我也是個很自私的人,這話表麵上是表示對香兒的祝福,實質上就先已經設了個套讓香兒鑽。因為即使日後胤禎被老四貶職守陵,香兒若是找到了我,我就可以說是這是你當時自個兒挑的,自個兒選的,自己同意的。我可隻是祝福你而已,至於別的,我就愛莫能助了。

發布果然,香兒眼含熱淚,哽咽道:“若不是姐姐成全,哪有香兒的今天。香兒會一輩子記得姐姐的恩情的。”我有些心虛地強笑道:“別這樣了,以後見了麵,我還得叫你一聲十四福晉呢。”關老爹在一旁老懷大慰的樣子:“香兒能有個這麽好的歸宿,我就放心了。香兒,你別哭了,大喜的日子,哪能哭哭啼啼的。月喜,你還沒吃午飯吧,叫廚房弄點東西來吧,”我點點頭,今早上慌著出門,連早飯也還沒吃呢。

發布用過午飯,又同香兒父女閑聊了一會兒,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向二人道:“我約了十七爺出去逛逛,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晚上不用等我了。”

發布香兒道:“姐姐,要不要轎子送你去?”

發布我笑笑:“也沒多遠,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在家好好待嫁吧。”轉身向屋外走去。此時不走,等著一會十四來大眼瞪小眼嗎?

發布將身上的宮裝和花盆底鞋都換了下來,穿了套月白色旗裝出去。一路上還的眼觀四路兼耳聽八方,生怕有人跟蹤我。在將腦袋裏僅存的那點反偵察的碩果耗盡。待到了白雲觀時,我已是精疲力盡,呈殘花敗柳狀。還好時間尚早,緩過氣後,恢複了一下便開始遊覽這曆史悠遠的千年洞天了。

發布白雲觀在北京城西便門外,是道教全真的三大祖庭之一。其前身為唐天長觀,始建於唐開元二十七年。明正統八年賜額稱“白雲觀”,沿用至今。

發布沿著欞星門,我進入了山門。漸行漸遠,一路上都在用我敏銳的觸覺在探測珍貴文物,還自己逗自己玩,不知我這樣子叫不叫褻瀆神靈,會不會被天打雷劈。白雲觀中的建築宏麗壯觀,結構緊湊,層疊有序。殿堂畫梁雕柱,園內古槐蔥鬱,花草爭豔,幽靜典雅。一邊走一邊看一邊算計,待走到西路的元君殿,我想回轉之時,卻悲哀地發現我在白雲觀裏迷路了。

發布從小我就是個沒方向感的人,至今也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偏巧這時院中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頓時,這座仙家道觀就變成了酆都鬼域.鬼魅無處不在,十麵埋伏.提起裙擺就開始狂奔,可這裏卻突然有了陣法變化似的,無論我怎麽跑,都隻是在原地打轉.

發布靠在廊柱上喘著粗氣,我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時想到自己剛才對觀中寶物的覬覦之心,不是真的有這麽靈驗,被路過的神仙發現了吧?月喜,叫你不要這麽貪財了,怎麽就不知收斂啦.要貪心你回紫禁城去慢慢貪吧,幹嗎非得跑在這神仙公寓來發癡呀.看吧,看吧,報應來了,叫你貪心!

發布急急整整衣衫,雙手合十跪下開始懺悔:“太上老君,南極仙翁,地母娘娘,嫦娥姐姐,玉皇大帝小女子我知錯了.求你們大仙有大量,放我這一馬哪.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到你們的地盤上來打你們物件的主意了.哪位行行好,給條明路吧.“

發布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小姑娘,你在院子裏跪著幹嘛,菩薩可都供在屋裏呢.“

發布心下一喜,總算神仙肚量大,菩薩開眼,救星出現了.抬頭一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正微笑看著我.

發布拍拍膝上的灰塵,我恭敬道:“我在院裏迷路了,還煩請道長指點一下.“

發布那老道笑答:“唷,還真怪了,你這白雲觀裏都能迷路。平常,貧道都是為他人指點迷津,想不到今日卻要指路了。“指了指右邊一條回廊道:”你走那裏出去,再左轉就行了。“

發布向他道了個福,正準備開步走,那老道卻又道:”姑娘麵相奇特,可否讓貧道仔細瞧瞧?“

發布我麵相奇特?什麽鬼話!月喜我長得雖然不說是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但怎麽著也是一嬌媚動人,清麗秀雅的模樣。要不那幾個阿哥肯為我要死要活的?奇特,你那老掉牙的模樣才叫奇特呢!不過本著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我還是皮笑了兩下道:“我身上銀兩怕是不夠,不敢勞煩道長。多謝道長了。”轉身便走。

發布那老道也不多說,隻是在身後自言自語道:“當是冠絕六宮,卻又無皇後之像;若非能母儀天下,又怎會貴不可言”

發布停下腳步,這老道雖說的語焉不祥,但我還能聽出點端倪來。他是在對我而說,說的正是我擔心的將來。趕忙回轉身,麵向老道笑道:“道長,現在可否為小女子看相?”

發布老道回答:“方才你還說你銀兩不夠,不敢煩勞我嗎?怎麽,現在一轉身就湊夠銀子了?”

發布我隻得訕笑道:“銀子不夠,我還有首飾呢。道長是世外高人,想必也不會同我這等俗人計較吧?”

發布老道指了指旁邊的石凳,示意我坐下,自己坐在我對麵,細細地瞧了我半天才道:“姑娘,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怕是個該死了好幾年的人了。”

發布一瞬間我就楞住了,不錯,要不是月喜死了,哪有我寧雪附身的理!僵硬地點點頭,望向老道。他便又繼續道:“以前的事,不說也罷。隻是你日後的際遇,卻是有些瞧不明白了。”見我一臉的不解,他解釋道:“正如方才我所說的,你日後必然受盡恩寵,冠蓋六宮,可決非皇後。但若不是,你的麵相與骨骼看來卻都是貴不可言,堪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說是一生享盡榮華富貴,天子愛寵,至死方休。但貧道怎麽看,也看不出你的將來。不是皇後,不是貴妃,甚至連貴人都不是。看了這麽多年的相,研究了這麽多年的術數,還從未遇到過姑娘這種麵相。奇啊。”

發布我聽的心潮澎湃,我的未來有這麽複雜,這麽難以言喻嗎?可他所說又字字是我的心聲。什麽皇後,貴妃的,我都不放在心上,我要的不過是老四的真心,別的什麽名分,地位我並不看重。還好,據他的說法,老四應該一直對我情深,沒把我貶到冷宮去守大門什麽的,這樣就夠了。呆在雍正的身邊,還愁沒錢花嗎?馬上又掐自己一下,月喜,才發誓不在廟觀裏想錢,怎麽就管不住了。

發布將荷包裏的銀兩全部捧與那老道,他卻搖首道:“這錢你拿到外邊布施給那些窮人吧。貧道從不收錢的。”言罷起身離座欲走。

發布見他要走,我急忙叫道:“還請道長告知法號,月喜日後有事也可來請教道長指點一下。”

發布那老道停住腳步:“你我今日緣分已盡,如有緣再見之時再說吧。姑娘現時心中所煩擾之事,我倒有一言相贈。凡事順其自然,任自發展。也許到時所得到的,所發生的並不與你預料一樣啊。”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蒼蒼古木間。

發布我現在所煩惱的,不就是香兒嫁給十四的事嗎?依那老道所說,這件事似乎還另有玄機。反正我操心操死,結局也已注定,我還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我這難得的七天長假呢!

發布順著老道的指引,離開了白雲觀。回到別苑時,天已漆黑一片了。在進門的同時,十四也邁出了門檻,兩個人正好打了個照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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