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節 百聖齊鳴
桃花庵，龍鳳和鳴，直衝九霄。
兩條神獸遮天掩地，氣勢雄渾。
“是龍鳳和鳴！”
有看見這一幕的學者放聲驚呼，隨後大汗淋漓地趴在桌子上，再也提不起筆，因為他們早已經輸了！
天空上，一條墨龍和一條彩鳳衝天而起，交叉盤旋，形成一幅綺麗的異象，攝人心魄。
何遠全身顫抖得越加厲害：“龍鳳和鳴！居然真的有這等異象，可惜，衝不散李老先生的聖人象。”
“哼。可不止這麽簡單！”方童嘴角卻露出一抹冷笑。
下一刻，又有人忍不住驚呼。
“你們看天空，看雲層之上！”
唰唰唰！
刹那之間所有目光匯聚雲層，雲層中，居然隱隱形成一尊模糊的人形，這人形童發鶴顏，像是得道仙人。這仙**手一揮，下麵衝天而起的一龍一鳳居然聽話地來到他的身邊盤旋，乖巧得像是寵物。
“龍鳳接仙人！”
仙人一出，聖人象終於黯淡，但卻沒有消散，隱隱還能同這龍鳳接仙人象分庭抗禮，但明眼人都知道，聖人輸了一籌。
“聖人輸了給了仙人神獸！這是何人的文章？飄逸中帶著一抹狂妄般的自信。將自己看做仙人，支配一切。”
柳永目瞪口呆，額頭大汗如雨，隨後是一聲苦笑。
“輸了，輸得徹底啊。寒窗數十載，他山有山高。哈哈。”
此時，李儒也看著天空的異象，捋了捋胡須，笑著道：“長江後Lang推前Lang啊。”
“這叫方童的孩子不簡單，不知道是誰培養出的，居然能形成如此異象，子魚不知道感覺到了壓力沒有，希望不要影響他的發揮才好。”
賀宸心中也是略微擔憂，無論是李儒的聖人象，還是方童的龍鳳接仙人象，都是千年難遇的異象，子魚想要寫出能超越這兩種異象的文字，很難，就算他自己，也沒有信心。
思考著，回到子魚旁邊，他希望出現奇跡。
“子魚還沒有動筆。”
此刻的子魚依舊正襟危坐，隻是淡淡抬起頭看向天空出現的異象，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像是一灘湖水，不可見底，充滿迷霧。看了良久，他才低下頭，卻依舊沒有提起筆，看著空白的試卷，冥想。
……
時間流逝，朝陽已經斜斜掛在空中，考試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離午時隻剩下半刻鍾，這之間再也沒有誰筆升異象，杏冠的第三名柳二變也沒能再些出驚人的話語，或許是他知道就算出現異象，也不可能勝過李儒的聖人象，甚至連柳永的私塾象都勝不了。
考場依舊寂靜，桃花花瓣靜靜掉落，顯得淒美寧靜。
賀宸的眉頭越皺越緊：“子魚在幹什麽，時間不多了，他為何還沒有動筆？難道已經認輸了？”
考桌前，子魚甚至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沉澱什麽，手始終沒有握住毛筆。
太陽又升起不少，很快便會當頭而照，到時殿試也就結束。
“快要結束了，看來沒有人能超越這龍鳳和鳴的異象了。待會真要看看究竟是誰筆升如此強大的異象。”李儒輕喃自語。
“快要結束了嗎？嗬，狀元於我來說如同囊中之物，天下之大，無人能超越我方童！”
方童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眼神高傲狂妄。
“時間要到了。”
賀宸額頭溢出了汗水，目不轉睛地盯著子魚，他知道，就算子魚造出的異象不及李儒和方童，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言敗，艱苦，堅持，是他從小就灌注給子魚的信念。
忽然賀宸瞳孔一縮，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終於有動作了嗎。”
座位上，子魚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古井無波，深邃得像是夜晚的星空，充滿神秘。他右手輕舉，拿起放在硯台之上的筆，隨後筆尖輕觸紙張。
動筆！
他左手托住右手手肘，眼神前無僅有的專注。
白紙上逐漸出現黑字，猶如龍蛇演藝，鏗鏘有力。
“好樸素的氣息。這是故意如此，還是他的境界在方才又前進了一步？”
一旁，賀宸輕聲嘟噥，子魚現在雖然專注，卻沒有任何異於尋常人的狀態，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最普通的舉人在進行殿試。
他的字，是一筆一個結構；文，是一字一個組成。他的動作不快，卻也不慢，甚至偶爾還要停筆思考上一小會，同普通的舉人沒什麽兩樣。
此刻，朝陽已經升到頭頂，最多五息時間，黃呂大鍾便會響起，宣告殿試結束。
子魚的手再次停了下來，還剩下四息時間，他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像是卡在了一個重要的瓶頸。又過了一息，他的瞳孔才神光一閃！
“甚好！”
再次動筆，子魚忍不住輕笑出口，隨後運筆如飛，在白紙上寫下了最後二十六個字！
“是故：白丁能做聖人之師；匹夫可奪三軍之帥。”
“人人皆龍，人人皆聖。”
最後一息，最後一個聖子被纂寫而出，停筆！
“停筆了！”
賀宸緊張無比，時刻關注著子魚的上空，卻發現天空沒有任何異象出現。
“難道，還是失敗了嗎？居然連異象都沒有出現。不過，他也盡力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勝過那十歲孩童的異象，天下，總是不缺少天才啊。”
看著天空的太陽，賀宸一陣搖頭：“結束了。”
然則就在這一刻，忽然地動山搖，整個桃花庵一陣搖晃，震驚了所有人。
“怎麽回事？這是地震？”
“難道有人襲擊考場？”
大地搖晃，桃花落得越加頻繁，那血紅色的花瓣像是一隻隻精靈在山間起舞，遮天了天空，唯妙唯幻，充滿無法言喻的美。
主監考何遠麵色難看，大喝道：“快去看看怎麽回事！考試馬上就要結束，不能出亂子。”
他的話剛落，幾道光柱忽然衝天而起，那一處盤旋的桃花花瓣在天空盤旋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狀若仙子沐浴。
這幾道光柱衝天之後，眨眼之間又是數道光柱衝天，刹那之間光柱的數量不下於百道！
百道光柱，衝破雲霄，氣勢雄渾，猶如通天支柱。
光柱出，陣陣仙音縈繞整個桃花庵。聽得仔細，居然都是聖人之語！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光柱衝天，天降聖音，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而這衝天的光柱，早已經將龍鳳接仙人的異象給衝散。
“報告大人，發現了震動的源頭！是是”此時，一位考監慌張地像何遠報告。
“是哪裏，快說！”何遠大喝，他主考的地方怎麽容許出亂子。
“是百聖廟！”
嗡！何遠當即癡呆，腦袋裏麵一聲翁名。
是時候，黃呂大鍾響起，殿試結束。但是天空突然出現的光柱並沒有消散。
下一刻，有舉人驚呼。
“你們看那些桃花花瓣！”
被光柱衝起的花瓣居然形成了一隻隻蝴蝶，美輪美奐。
“這是莊子夢蝶！看，蝴蝶飛走了！”
蝴蝶飄然起舞，最後停留在某處，盤旋之後，重新歸於漫天紅色花瓣，而花瓣落下的位置，正是賀子魚所在。
“還沒完。天啊！這是什麽景象啊！”
“這是這是天啊，不可思議。”
一些舉人已經語無倫次，隻是張大嘴巴看著天空的百道光柱，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刻，主考官何遠已經去到了百聖廟。
百聖廟，隻是一個祠堂，每次科舉殿試，都是要供奉諸子百聖，表示對他們的尊敬。此時，祠堂內，諸子百聖的小人雕像居然全部都在顫抖，方才的震動居然是由百聖廟的顫抖而引起！
“難道……這異象和方才的震動是百聖齊鳴！百聖齊鳴！”
何遠已經驚訝得灘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無法忘記的景象。諸子百聖齊齊顫抖，更是從小人像身上散發出了衝天光芒，那衝天而起的百道光柱，正是由聖人像發出。
桃花庵，梵語不斷，這是諸子百聖在齊鳴。
皇城，通天塔，大統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縮。
“百聖齊鳴。居然有人的文章能夠得到諸子百聖的認可？大成還有這樣的人？”
天邊，他能清楚看見百道衝天光柱，而此刻，光柱裏麵浮現一尊尊人影，正是諸子百聖。下一刻，百道光柱移動，形成一個圓圈，匯聚於某處。
“是他！”
大統皇帝眉頭皺起，看著被百聖包圍的考者，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
桃花庵，所有舉人考生全身顫抖得厲害。
“這是諸子百聖啊。有人在最後關頭寫出的文章得到的百聖的認可？天啊，亞聖，是亞聖的存在啊！”
“我大成難道又將誕生一位聖人了嗎？多少年了，從中古以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聖人，現在諸子百聖齊鳴，共同認可一人。諸子的時代又將來臨了嗎？”
所有考著跪拜在地，神態恭敬。
李儒也躬身行禮，老臉一直顫抖：“百聖齊鳴。沒想到在老夫死前還能看見如此奇景，此生無憾，此生無憾！”
方童一臉冰冷，嘴角隱隱透著不甘：“怎麽可能有人超過我方童？這些百聖為何不認可我的文章？”
（今天也就一節，看看明天身體會不會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