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西風古道
劍真人將這柄承載血淚的劍遞了過來。
這是一柄如同風燭殘年老人一般的劍。
劍身滿目瘡痍，殘缺不堪，甚至還有些鏽跡。
隻是，這柄劍，張無風入手接過之後，十分的沉重。
沉重的感覺，包括劍的本身，和劍意。
握緊長鞘，張無風的心情一落千丈。這把劍，真不時一般的劍。
輕輕的捏在劍柄之上，清涼，悲愴的感覺瞬間縈繞了過來，就如同一陣漩渦，將張無風的身體整個的包裹了起來。
“是什麽樣的傷痛，能延續萬年，能造就如此淒涼的氣氛？”張無風心中感歎，握住劍鞘和劍柄的手緊了緊。
“愛，一萬年，這又何止一萬年？”張無風心裏有些被這樣的悲愴的氣氛所影響，心裏一片淒涼。
即便是當初最為落魄，最為困窘，張無風都沒有這般的放棄過心中的信念，沒有過如此的悲慟，但是如今，緊緊隻是握緊了一把劍，就有這樣的震撼，張無風的心，也更加的深沉了起來。
“大哥，這把劍，我無法拔出。”張無風默然的將劍還給了殘劍真人。
“你好好的感受一下吧，這柄劍，我不是送你，而是讓你感受一種心境，同樣的也是一種天道。”殘劍真人說道，臉上沒有什麽悲喜。
“天道？”張無風疑惑地問道。
“是的。”殘劍真人緩緩說道。
“天道。說直接一點，就是天命和自然之道，隻是表現的形式有很多而已。
這就如同是一種意願，一種情緒，一種思想，或者是一種情感，如果你認為它是天道，那麽它就可以是天道。
天道離每個修真者。每位大仙都很近，可以說，簡單的生活，複雜的衍變，一切一切，都是天道。”
見張無風陷入了思考。殘劍真人目光有些讚賞，停滯了片刻後接著說道：“我選擇的天道，隻是一種傷痛，或許，在別人的眼中，這神不可思議的，但是，長年累月地這般，卻同樣的讓這形成了一種循環。
傷痛和蒼茫，隻是一種感覺。一種讓自己痛不欲生、無法感受到光明的溫暖的黑暗性的感覺，但是在摯愛的情緒下。每日這般地在對心愛之人的思念和沉重往事的痛哭追憶之下，感悟蒼茫的天地。悲慟，也就成為了一種感悟天道的天道。”
殘劍真人說著，右手忽然從張無風手中拿過殘劍，緊握在手中道：“你看！”
張無風從感悟之中醒來，看著殘劍真人的動作，他知道，殘劍真人是想將他感悟出來的東西傳授給自己。
殘劍真人緊緊的握著劍柄，劍柄上沒有出現什麽勁氣。而是大範圍的湧動出精神上的力量。
這種力量一經出現，張無風隻感覺到那是深遠地孤獨和孤傲。這種力量是張無風感知到的最為恐怖深沉地力量，深不見底，沒有邊際。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赦！”殘劍真人忽然間念動了真言，刹那間，右手緊緊握住劍柄，將劍從劍鞘之中拔了出來。
殘劍一出，天地變色，雲層翻滾，狂風震天。
張無風佇立在風中，身體搖曳得，如同暴風雨海麵上的小舟，在漫天地劍氣之中飄搖。
殘劍真人的劍，依然走過斷續的軌跡，十分詭異莫名的軌跡。
張無風再次的感覺到精神引起了共鳴，似乎在瞬間陷入了什麽深淵一樣，四周一片漆黑，幽深無底。
這次被震撼的感覺，比之前次強烈了太多太多。
清醒過來之後，張無風看到了黑色的，破碎的空間。
震撼！
修真界地空間，強度比之凡人界的空間強度，何止強大了百萬倍？
這一點，所有地修真者，都是明白的。
隨著力量的增長，所到之處界，修真元嬰期的高手，用盡全力，便能破空；而修真界，實力達到仙君前期，同樣可以破開修真界的空間壁壘。
仙界的空間壁壘，隻有實力接近神級，才能破空！
但是不論什麽修為的人，能發揮的最大實力，總是綜合和靈魂的實力而來，不可能發揮超越靈魂境界實力的！
這一點，張無風從蚩尤的殘餘意識之中，十分的明白！
但是，殘劍真人，大乘期的本體實力，靈魂境界仙君中期，隨意出手，便是仙君前期的實力！
張無風驚呆了，隻有對天道感悟極端深刻的人，才能發揮出接近靈魂修為的實力！
“殘劍真人，真了不起！”張無風心裏歎道，隨即悟道：“大哥，你是想說，隻要用心感悟，就能深入的感悟天道？而不要在意自己本身的境界？”
殘劍真人點了點頭道：“基本是這樣，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修仙、修佛、修魔、修妖，都是修，都要遵從天道，所謂禪機，和天道並不矛盾，佛家所謂的‘相’和道家的所謂的‘道’，都如出一轍。
感悟天道，感悟眾生萬相，都不可拘泥於形式，不可拘泥於自身，但是卻要從自身去出發，然後在自身之中，去超脫自身，讓自身立於自身之外，從當局者，轉變為旁觀者。”
說到這裏，殘劍真人見張無風麵露疑惑，似懂非懂，隻得歎道：“這些或許你現在還無法明白，或許我表述不夠精準，隻是，道法，佛法，天道，都是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我已經妄自想用語言去描繪，已經落了下乘，再傳到你的耳中，一切都已經變樣了，你能聽懂幾分，也算是難得了。”
“我想，我可以明白大哥的意思了。”張無風眼中第一次有了明悟的目光，而心中，更是覺得似乎瞬間掌握了什麽一般，一種空明的感覺憑空產生了。
“天道並不是高深莫測的，而是如同風雨雷電，都是常見的，常常在身邊發生的那種自然之境，比如靈魂境界達到出竅期，本體隻在元嬰期，那麽我說，我要突破，然後我突破了，這就是一種想法，但是這種想法在我的堅持下，我認為是對的，之後，我達到了這種境界，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意願的天道……”
張無風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說到後麵，越覺得混亂起來，反而沒有感悟的那麽空明和真切。
殘劍真人淡然的笑了笑，這笑容依然有些慘淡，但是顯得很真誠。
“或許，還是需要感悟吧，今天，和大哥你談話，我明白了很多，我已經對於自己的元嬰問題有想法了，或許這樣的想法是可行的，隻是有些放不下……”張無風王者蒼茫的大雪，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會不會也這樣蒼茫。
和殘劍真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處於抑鬱和悲慟的氛圍之中，但是這樣的氛圍，卻讓張無風想到了很多。
“嗬嗬，你很愛你的妻子吧，你不說，我也明白。”殘劍真人臉上露出一分溫柔，“你的妻子和嫣兒有著很多共同點，都很體貼都很溫柔，也都是一位內心渴望為夫君分擔憂愁和痛苦的好女子，所以你的心境，我很明白。
但是，我想，如果你不嚐試，她會更加擔心的。你的靈魂實力太過於強大，而本體的實力，卻沒有顯現，雖然真正的天道，並不需要刻意去在意的修為，但是你本身的實力，卻是台過於差異化，沒有元嬰，就沒有了動力的源泉……你體內有一件奇怪的法寶，我想，不是這東西，你或許早就已經元神盡散了。
法寶刻意保你一時。但是以後修為繼續前進呢？……”
“唉，我也明白這件事，隻是凝聚元嬰，唉……我有一種想法，就是用太極兩儀地方法凝聚兩隻元嬰，隻有這樣，體內的極陽之氣才能和陰逸之氣中和，混沌真元力雖然沒有陰陽之分。但實際上，因為我修煉的是極陽真訣和極陽神功，長年累月的累積，陽性十分強盛，這些雖然都被玄牝珠所淨化，但其他極陽神功極陽真訣的修煉者。卻沒有玄牝珠，如此一來，他們將首先要麵對這個問題。而我沒有元嬰，這個問題也就顯得很重要了。”張無風說道。
殘劍真人看了看天，將殘劍扛在了肩膀上，說道：“我看，你這想法可以試試，不論什麽想法，都不要放棄就好，雙元嬰。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試試吧。之前的那招，等你參透了你自己的這種想法。我想你應該就明白了。”
“大哥，你的靈魂是怎麽突破地？”
“這把劍。”
“飛升後，大哥要找青帝尋仇嗎？”
“看吧，仙帝殺不了，青雲宗的仙君一類的，多少也要殺些，為嫣兒報仇！我總覺得，仙兒的靈魂。一定沒有滅絕！我會找到她的！”
“嗯，大哥。你一定會的！”
……
殘劍真人走了，除了蒼茫地積雪山脈和嘉雲大陣，什麽都沒有留下。
接連幾天，張無風都在山頂靜坐。
殘劍真人的離開，並沒有仙界魔界妖界的下詔，也沒有使者下凡，很孤獨，很寂寥，如同殘劍真人的本身一樣。
這是一個慘淡的人的一生。
仙界有什麽，張無風並不能知道，但是他知道，殘劍真人對於嫣兒的愛，並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減輕，而對青帝的仇恨，也不會這樣簡單那的磨滅。
那裏，有地隻會是更多的血雨腥風。
……
凝結元嬰，破碎元嬰，再想凝結元嬰，其難度，比想像之中，難得太多。
盡數地將體內的混沌真元按照太極圖地形狀旋轉起來，並控製著這樣的形狀不散，日夜不停，時間便過去了四個月。
如此一百多個日夜，太極圖形的混沌真元終於形成了。
這之中，多次因為環境和身體的痛苦，張無風都準備放棄，但是想到了身下坐著的石頭，被數萬年血淚侵染的石頭，想起了大哥殘劍真人，張無風便堅持了下來。
四個月的時間，太極圖形終於可以自由運轉，圖形完全的成為了模型。
四個月地時間，張無風的境界沒有再增長，但是實力，卻是更強了，通過心境地增長，張無風也變得更加的穩重了，性子裏，在堅韌和自信深處，多了一分蕭索，來自握住殘劍真人手中的劍的蕭索。
這是殘劍真人留下的最大的禮物，對於張無風的幫助十分大。
在楊明銳等老一輩的帶領下，積雪洞府外圍內在，四個月內，已經頗具規模，從十二大長老閣院，到八大護法護院，再到門下弟子的院落，在仿照現代建築的同時，也融合了修真界其他宗門外觀內在，設立了相應的陣法保護。
這一切都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
“瑩瑩，藍雨，天寒，天雨，我實在無法想出凝結兩隻元嬰的方法，即便是一隻元嬰，也有很大的難度，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張無風對著藍雨等人說道。
“無風，一隻元嬰都難，這是自然的，但是從這些日子外麵的消息看來，一隻元嬰，遇見境界高的修真者，被人禁錮元嬰，那隻能是等死的份了，可惜我早早凝結了元嬰，若是不然，我也想參悟這元嬰的凝結，能多一重保障都好！”馬天寒說道。
“嗯，我看，我們是需要出去曆練一番了。”李瑩瑩也說道。
“那，我們是兵分四路，還是？”
“我和藍雨，瑩瑩還有小白一起，天寒天雨和周雪一起吧。”張無風提議道。
“嗯，好，明日我們便出去，是該好好看看這修真界了。”馬天雨道。
……
千聖山，西風古道，千丈涯邊。
“楊林，你若再不交出這件上品靈器法寶，我舒豐定然將你交給我師門金霞宗處理，到時候，哼，你這個叛徒！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豐，你不要太過分了！”楊淩怒斥道，“你這個奸詐的小人，我今天和你拚了！”
“金霞劍氣！疾！”舒豐怒道，一股淩厲的劍氣頓時從手中的長劍射出！
“黯然掌之拖泥帶水！”楊林大喝道，頓時，長長的衣袖卷起一股混沌一般的狂暴勁氣，和那淩厲的劍氣對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