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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所來何事

第一一六章所來何事

麵對黑衣人的冷嘲熱諷。紀天中報以冷笑;寇開祥則有些掛不住臉麵,他雖然狠辣,卻不沉穩,尤其是這人拿其父寇四海來做比較,直接戳到痛處。

“混賬東西!待少爺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黑道中人,說打就打,沒那麽多道義可講,打贏才是硬道理!

當然宰了這廝更好,省得他括噪!

黑衣人有心刺激寇開祥,而寇開祥確實不如紀天中老江湖有耐性,直接三把奪命梭鏢打上去,從下人手裏接過一柄三股叉,照黑衣人胸前刺去。

黑衣人有自己的算盤,拿下寇開祥,令其餘人就範;但紀天中和馬達智都是老江湖,一為朋友,一為護衛,豈能讓他如願!雙雙低喝一聲,跟在寇開祥之後,一左一右攻向黑衣人。

黑人避開寇開祥的暗器,雙掌拍開三股叉。正要還擊,見紀馬二人出手圍攻,四周壓力一增,有些吃不消。要知即便是眼前三人中最弱的馬達智也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紀天中和寇開祥更勝,黑衣人雖然勝過馬達智等人,但也僅僅和奪命書生伯仲之間,便是稍勝,優勢甚微。

“奪命書生也和五湖盟一般的不顧道義嗎?”黑衣人左躲右閃,冷聲喝問。

“何謂道義?”紀天中反問道,“我的道義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哼!聽人牆根就算你的江湖道義嗎?”

黑衣人失算,未料到這三人幾乎同時出手,立刻有些不支,瞅準機會長劍出鞘,耍出一連串精妙的招式,逼退三人,抽得一個喘息機會,脫出包圍圈,翻身上方就要離開。

打鬥的雙方力求簡潔,一方攻的簡潔,一方退的簡潔;黑衣人說走便走,寇開祥等人既已撕破臉皮,豈肯這般放他離去,低喝一聲就追上去。

無巧不巧,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正是範燦所在的方向,正看見範燦慢慢騰騰起身,微微一驚。似乎未料到還有人在旁,正要躲開,卻見範燦搶先躲開,笑道:

“諸位繼續,在下隻是路過此地!”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頓,見範燦隨手拍開五湖盟眾人的暗器,沉聲道:

“謝了!”

身形不停,黑衣人縱入茫茫夜幕中。

寇紀等人未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雖然這廝試圖表明自己隻是路過,恐怕隻有傻子才肯信;三人飛身上房,稍稍商量,紀天中和馬達智聯手去追那黑衣人,務必斬草除根;寇開祥和包紮完畢的莊大化一左一右包夾範燦。

範燦任由紀天中二人通過,甚至特意讓出地方;等紀天中二人離開,範燦拱手對寇開祥笑道:

“我可是主動站出來的,寇公子不會抱怨我躲躲閃閃吧?”

寇開祥的去路被攔,十分不高興,何況眼前這人同樣是一副欠揍的樣子,喝道:

“閉嘴!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少爺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範燦不慌不忙,笑道:

“剛才那人也沒報上名字!是不是隻要不報自己名字,就能從公子手下走掉?那我還是不報的好。免得成了寇公子手底下的冤魂!公子不斬無名之輩,我還是低調點好。”

寇開祥見範燦諷刺自己打了半天尚不知道對手的名字,惱羞成怒,咬牙罵道:

“又一個該死的伶牙俐齒之徒!”

“此言差矣!我隻是不小心低調地路過,如何就該死?公子忒霸道,剛才那位仁兄不是說了嗎?這裏是燕京城,不是鄱陽湖,閣下做不了主!除非……”

範燦有心拾掇一下這個糾纏溫婉儀的家夥,說話間盡是皮笑肉不笑。

“除非什麽?”寇開祥喝問。

範燦打量他一番,大有語重心長之勢地說:

“除非閣下改姓燕,或者去七星樓做……”

“閉嘴,找死!”寇開祥見他調侃自己,怒喝一聲,舉叉撲了上去,鐵了心要在範燦身上紮仨窟窿。

寇開祥不若其父那般霸道,卻也有一身的好武藝,加上含怒出手,頗有威力;與此同時,莊大化從另一側飛踢而來。

範燦已經見識了這些人說打就打的手段,不慌不忙沿屋頂瓦片後退數步,恰恰躲開兩人的聯手攻擊,連連擺手道:

“兩位且慢,把話說明白再打不遲!”

“說個屁!”寇開祥實在不想和他廢話,欺身揮叉再攻,用盡了十分的力氣朝範燦頭頂砸下。

範燦再次在千鈞一發時躲閃過去,鋼叉重重地砸在屋頂,隻聽得稀裏嘩啦一陣脆響,瓦片青磚碎裂一片,整個屋頂也晃了幾晃。似要倒塌;把院子裏觀戰的店掌櫃疼的心連連抽搐。

“喂喂,隻消讓我問一句話!”範燦躲閃之間大聲道,“你答完之後,我立刻就走!”

寇開祥和莊大化二人費勁了力氣,在屋頂東奔西走,卻自始至終無法觸及範燦的哪怕一點衣角,看著範燦神秘的步法,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怯意。

範燦見這二人緊追不舍,卻也不怒,反正如此躲閃不會耗費多少真氣,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與他們耗;他一味的躲閃,不多時就把寇莊二人累的氣喘籲籲。

寇開祥越打越驚心,慢慢明白自己今日遇上了什麽人,眼前這位比剛才那位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幸好這人看起來似乎沒有傷人的意思。

終於,在範燦躲開兩人聯手一擊,輕飄飄落在院子裏後,寇開祥和莊大化停止了追擊,喘了一會粗氣,飛落在範燦麵前,卻是再不敢追擊。

“兩位稍安勿躁,待某家問完這句話再動手不遲!若之後你們還想打架,某家一定奉陪到底!”範燦做出一副沉穩的樣子。隱隱帶著幾分威脅。

聽範燦如此話,寇莊二人確實不敢再動手;寇開祥咬牙道:

“寇開祥初到燕京,不知何處得罪了閣下?還請閣下明示!”

範燦聞言,笑道:

“寇公子見到在下,不由分說當頭便打——呶,那裏有證據——這難道不是故意與在下為敵嗎?在這之前,我總沒有招惹寇公子吧?”

“這……”寇開祥見範燦把剛才的拿來搪塞自己,卻也無奈,隻得道,“不知閣下要問什麽?若能回答,寇某自然不會回避;若是不能。還請見諒!”

範燦聽罷,讚賞了點了點頭:

“公子這態度才好!在下想問的是:公子千裏迢迢趕來燕京何事?真是為了一名女子嗎?”

“你……欺人太甚!”寇開祥聞聽一下子就怒了,“看招!”

寇開祥瞬間就明白眼前這其貌不揚的小子分明是在消遣自己,當時就氣得七竅生煙。

範燦凝住嗓子,和剛才那黑衣人的聲音一模一樣,尤其是後半句的口氣,說不出的諷刺和不屑;寇開祥在此事上積聚的惱火,一下子就被範燦勾了起來。

“丫的,你小子敢派人去騷擾溫姑娘,老範今天非得讓你嚐點苦頭!”範燦暗忖,溫婉儀雖然和範燦並無太深交情,但卻和於清談的甚投機;而且溫婉儀主動幫助阿萱,恰解了範燦的繁忙,範燦對房福海早七星樓殺害始終有些芥蒂,對阿萱有愛護兼愧疚之心;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請動狂雲刀朱望跑揚州一趟。

而如今,這廝竟然指使紀天中途中攔截,當真該打!

寇開祥的仆人聽到惟妙惟肖的聲音,均是一愣,有些遲鈍的以為黑衣人去而複返,立刻嚴陣以待;更有甚者想到追去的紀天中和馬達智遭人毒手,心中打了個哆嗦。

待他們明白是範燦在搗鬼的時候,寇開祥已經瘋似地衝了上去,一柄鋼叉呼呼掛風,舞成一團光幕,有絞殺一切之威;莊大化在側呼應,一把鬼頭大刀斬、削、刺、掄,招招要命。

範燦手無寸鐵,自然不會和他二人硬拚,仍舊一味的躲閃,任憑對手的招式如何精妙,都被他在舉手間劃去——刀鋒再厲,叉尖再尖,落不到對手身上,盡是徒勞。

寇開祥不是看不透範燦的意圖,暗忖:

“這廝一味的躲閃,打也不打,走也不走。隻在這裏耗著,要麽是為了纏住我,在別處有齷齪;要麽是想耗盡我的力氣,令我束手就擒!該死的,這是哪家的小子?竟有如此功夫!”

明白對手意圖是一件事,想出法子應付又是一件事;即便寇開祥將範燦的企圖看的明明白白,卻無計可施;隻要他一停下來,範燦就會欺身而上,時而踹屁股,時而掌嘴;更有甚者,以四兩撥千斤之術,將莊大化的猛烈攻擊引向寇開祥,讓他們自己打自己;莊大化不敢傷及主子,隻能強自撤招,範燦未傷他一分,但他身上的衣服卻已經被寇開祥手中的三股叉切掉好幾處衣角,甚至傷到了左臂。

打了一柱香的時間,範燦猶自瀟灑,談笑風生;寇開祥二人已經氣喘籲籲,狼狽不堪。

寇開祥的信心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隻想送走這位小爺;見範燦猶自興致盎然,他試圖放棄抵抗,但是範燦總有法子讓他動起來;打到最後,寇開祥哭的心思都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