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能事務所

第73章

第73章

“白娘子修煉千年不過一條蛇,許仙等了她二十年就匆匆老去了,倘若她修煉上萬年,蛻變為龍,許仙還會被她嚇死嗎?”段回川自嘲地一笑,“我也是傻了,你怎麽會明白呢?你隻是一隻什麽也不懂的小野貓。”

“喵……”小貓仿佛想辯解幾句,急得喵喵叫的樣子把段回川逗笑了。

“傻瓜,快睡吧。”

段回川摟著貓兒軟絨的小腦袋,闔上眼,昏沉地入睡。

直到他熟睡後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穩,黑貓小心翼翼地伸著脖子,探出一隻短短的貓爪,鋒利的指甲挨個藏好,用軟乎乎的肉墊蹭了蹭段回川的臉頰。

他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毫無防備的微微翕著嘴。黑貓接著微弱的亮光,流連他的側臉,睡夢中也皺著眉頭,讓人有種想要幫他熨平的衝動。

黑貓從他懷中爬起來,探著貓頭,輕輕親過嘴角,戀戀不舍地望了最後一眼,不聲不響地離開了臥室,消失在黎明之前……

早晨8點整,房門準時叩響。

晨光透過紗簾照落在臥室的**,被子裏拱起的一坨蠕動了一下,終於在喋喋不休的敲門聲中,嘩啦一下掀了被子。

段回川頂著兩枚烏青的黑眼圈,茫然地搔著淩亂的頭發,不情不願地趿了拖鞋去開門。

白簡和方俊站在外麵,門剛一打開,老板的低氣壓撲麵而來,瞬間凍得兩個愣頭青打了個哆嗦。

“老板,你沒睡好嗎?該不會昨晚做賊去了吧?”白簡隨口玩笑一句,從背包裏摸出一支網紅眼霜,“抗皺抗衰老,老板要試試嗎?挺合適你用的。”

段回川冷笑:“……滾。”

方俊噗嗤一笑:“段大師一個大男人哪裏用得著你那個,我一個朋友送了一些上等的虎鞭藥酒,我可以送給你。”

段回川有氣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你倆可真是一對活寶。”

他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回到臥室,**床下翻找半天。

“奇怪,那隻小黑貓呢?”

“什麽貓?老板你養貓了?”白簡和方俊跟著走進來,“這附近野貓挺多的,窗沒關嚴實,跑了吧?”

“……算了。”段回川搖了搖頭,既然沒有緣分,也強求不得。

收拾妥當,三人一道乘電梯至餐廳用早飯。

大廳裏鋪滿了駝色的地毯,落地窗洗刷得纖塵不染,陽光斜斜打落進來,將吊頂懸掛的水晶吊燈映照得五彩斑斕。

用餐的客人不多,菜品卻相當豐盛,從中式到西式,主食至茶點,一樣樣堆滿了自助取餐桌。餐廳經理特地為他們預留了幾間雅間,以免被人打擾,服務上挑不出毛病。

段家如此待客,既是禮節,又是某種程度上的示威。

幾張圓桌零散地坐著客人,方以正和段家家主坐在同一桌,虛情假意地寒暄著,長春觀的海原居士和龍虎山的人馬分別坐了兩桌,相互不打照麵。

段回川一眼就看見餐桌邊那個儒雅英俊的男人,黑西裝,白襯衫,袖口三顆排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關節微微凸出,像是等著誰來握住。

言亦君手持湯勺攪動著一碗鹹骨魚片粥,一勺一勺舀起來,慢條斯理往嘴邊送。

注意到段回川幾人的到來,他微微抬頭,目光在段回川臉上停留片刻,晨曦的微光從窗子照亮了他的側臉,襯得眉眼越發柔和。

段回川目光與之交匯,忽而覺得周身都為之寧靜下來,手指不自覺地微緊了緊,心知現在不是注視那人的時候,隻好轉開視線,專心對付眼前的早餐。

白簡看見言亦君有些意外,就要上前打招呼,被段回川一把拽回來,拉著在對麵坐下。眼下方、段兩家氣氛微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方俊湊到段回川耳邊悄悄問:“段大師,你昨天說的事,有眉目了嗎?”

“放心。”段回川懶洋洋地剝了一枚雞蛋,水嫩的蛋白在他手上顫巍巍晃動,輕聲回道,“跟你父親說,按我們那天商量的法子,跟段家談,記住,一定要把段家祖祠的地拿到,我自有辦法還他一個風水寶地。”

隔壁桌不知談到了什麽,其樂融融地笑起來。

段家家主起身走到言亦君身後,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向方以正介紹道:“方董,你剛才不是問我我家老三怎麽醒過來的,就是這位華城醫院的言大院長,可是我段家的恩人。”

“哦?”方以正這才注意到這個低調的年輕人,看清他的容貌時,不由一愣,驚喜道,“這不是言先生嗎?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見。”

段尹正疑惑道:“你們認識?”

“嗬嗬,何止認識,言先生可是我們新開發項目的重要投資人。”方以正笑嗬嗬地說。

“是嗎?那可真巧。”段尹正皮笑肉不笑地應和兩聲。心下難免泛起嘀咕,若言亦君跟方家有利益牽扯,會不會影響到老三的事?

不過看言亦君淡然的神色,交情應當也談不上多深。這位言大院長可不簡單,背後的實力和影響力深不可測,段尹正稍稍放下心,琢磨著怎麽把這尊大佛綁到自家車上來。

段回川默默聽著,手裏慢吞吞撕著一根油條,他不動聲色地撩起眼皮往對麵瞥一眼,冷不丁言亦君正好也望過來,二人視線猝不及防在空中交錯,又不動聲色一錯而過。

段回川拿餘光偷偷向對麵的男人瞄去,言亦君半垂著眼簾,仿佛突然對桌布上的花紋有了研究的興致。

他嘴唇翕張,舀一勺粥吹了吹,霧氣蒙上雙唇,透著幾分水潤的光澤,舌尖隱約抵著門牙,粥還沒喂進嘴裏,喉結卻淺淺滑動一下。

段回川眼角忽而銜了恨,這個衣冠禽獸,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下勾引他!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往麵前的餐盤裏,擺了一根油條,兩個剝得精光的白蛋,而後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條。

言亦君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耳根後忽的蔓起一片紅暈。

段: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言亦君!

言: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