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有令:小妖入懷!

第六十三章 心意

皇甫傾嵐眼見凝香複活之後,逃脫而出,徑直便往音天門而去了。

音天門山門緊鎖,與往日不同,竟見不得一個守門的弟子。

皇甫傾嵐連續叩擊了好幾下山門之後,才有名弟子畏手畏腳地探出了腦袋,試了個禮問道:“不知施主是誰?尋何人前來?”

皇甫傾嵐見開門的是個新弟子,便也徐徐一禮道:“在下蒼雷派聖主,尋音天門莫天而來。”

弟子見皇甫傾嵐不像是有惡意前來,才打開了一道門縫,讓她進來,並且引領著她一路往正殿的方向走去。

皇甫傾嵐心中有所奇怪,便問道:“莫天雖是大弟子,但也按照禮儀沒有資格居住在正殿,小兄弟將我往正殿帶領,這是何故?”

弟子猶豫片刻,終透露道:“施主有所不知,我家掌門近日深受重傷,莫師兄終日留在正殿守候,命我等閉山待客。”

“蒼山受重傷?是何人所為?”皇甫傾嵐心中一驚,自是知道蒼山修為的深淺,如今能將蒼山重傷的,恐怕也是鳳毛麟角的人物了吧。

果然,那弟子愁眉苦臉地答道:“他們都說是魔界要再起,天下要大亂了。師父的傷,傳聞是被魔王所傷。而白肅簫師兄接到消息後也立馬趕到了正殿,以防備魔界隨時攻打而來。”

“魔王……”皇甫傾嵐喃喃自語。

說話間的功夫,二人已經到了正殿門口,小弟子施了個禮便退下了,皇甫傾嵐輕輕叩擊著正殿緊閉的紫檀木大門。

還未等皇甫傾嵐叩第三下,門已經被白肅簫打開了。

白肅簫一看是皇甫傾嵐到來,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堵在了門口,戒備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莫天從門縫間隱約看見是皇甫傾嵐到來,未等她開口,便料到是有事發生,便徑直從室內走來,見到了皇甫傾嵐,低聲說了一句:“到後院說話。”

白肅簫見莫天沒有介懷,自當沒有理由阻攔,便也退讓到一旁,去護著蒼山了。

後院廊亭處。

皇甫傾嵐沉默了片刻,終於說到:“莫天,趙合歡體內被注入了魔魂,現如今,已是妖後了。”

莫天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了無數的驚異之色,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最不濟的便是死去,然後他亦陪著她死去。可誰曾料到,竟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他的眼神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確認無誤了是嗎?”

皇甫傾嵐見他如此的模樣,不忍心再說,卻不得不點了點頭,說了聲:“是。”

“那她體內的毒……”莫天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仍不放心地問道。

皇甫傾嵐見此時他仍關心的是她的傷勢,不由得悲從中來,暗暗歎了一口氣,說道:“體內的毒已解。你大可放心。她現在安然無恙。”

莫天默默地點頭不語,梨花樹下,佇立不言。

皇甫傾嵐見他如此神態,自然是知曉他在顧慮趙合歡是妖後的事情,本不忍心開口,良久,才抬頭問道:“你有何打算?”

莫天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以為寒毒

一解,天下會陷入大亂,確實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天下,會因為妖後,會因為她,而大亂。”

“所以,你現在也別無他法是嗎?”皇甫傾嵐道。

“是的。別無他法。隻能等師父將傷養好了,再做打算。”莫天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憂慮,緩緩道。

皇甫傾嵐故作輕鬆地籲了口氣,聳了聳肩,說道:“話,我是帶到了。至於怎麽做,就看你的了。對了,順便跟白肅簫說下,杳之……在魂窟洞。可能,快不行了。”

莫天的臉色驟然變白,緩了緩後才道到:“謝謝你。傾嵐。做了那麽多。”

皇甫傾嵐深深地看著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子,她的那麽多的付出,最終換來了“謝謝”二字,大約,這也算是遺憾的圓滿了吧。

她望向了那梨樹的一樹白,淡淡地出神地回了一句:“沒有必要說謝謝。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但,你也永遠不會對我說了。”

莫天有些失落和尷尬地站在原地,低垂著眼眸,默不作聲。

“回去吧。你師父不是還沒醒嗎?好生照顧他老人家吧。”皇甫傾嵐淡淡一笑,深深地望了莫天一眼,便輕挪蓮步,輕輕在一樹梨花白下緩緩走遠,不見了蹤影。

莫天亦回到了正殿,將杳之的事情告訴了白肅簫。

白肅簫連告別都沒來得及跟蒼山說,便立刻禦了七珠寶劍去了魂窟洞,留下一群師弟們在後麵追著喊著“師兄!你要去哪兒啊!”,便不見了蹤影。

***

魂窟洞內。

齊楚已經隨著凝香遠去了,整個發生了那麽多變幻的洞內,此時卻是空空蕩蕩,無人問津。

而整個蒼雷派,此時也已經是人去樓空,已經沒有弟子在其中敲鍾或是打坐。

而半開的鐵籠內,杳之傷痕累累的手腕,仍掛在鐵籠外麵冰冷的石塊之上,她在不停地呻吟著:“水……水……”

白肅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魂窟洞,一路之上他心亂如麻,總是在惦記著若是杳之似了,他該怎麽辦這個疑問。

他以為自己一直想闖入去救杳之隻是因為他的愧疚,卻不知道,在音天門她不離不棄的那麽多的時日,已經讓他對她的注意一點一點地加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成了濃濃烈烈的愛。

而他,自己還不自知。

以為自己永永遠遠愛的那個人,是趙合歡。

直到他聽到杳之快不行了的消息,直到他氣喘籲籲地趕到了魂窟洞,看見了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才終於,沉睡的心,被喚醒了。

原來,他一直三番五次想要守護的人,竟然不是趙合歡,而是她。

趙合歡於他而言,是一個美麗的存在,是他心口的朱砂,碰了會疼。而杳之,於他而言,卻是要守護的人,甜甜蜜蜜真實的存在。

他終於明白了過來,自己的真心,而眼前,杳之卻像一縷飄煙,隨時會離他而去。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接近著杳之,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被折磨成了這樣,心痛不已。

緩抱起了杳之,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道:“杳之,我帶你回家,你撐住。”

心中的悲憤,早已如潮水而來。

杳之迷迷糊糊欲昏死過去的瞬間亦看到了白肅簫的到來,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看見了一道白光之中,他萬丈光芒而來。

她感覺到了白肅簫的淚滴落在了自己的臉龐,她艱難地伸手去撫過白肅簫的麵龐,吊著一口氣,艱難地說著:“白大哥……不要哭……”

白肅簫胡亂地抹去了眼角的淚,霸道而孩子氣地說道:“杳之。你聽好。我白肅簫可能愛上你了。所以,你不能死。你明白嗎?”

杳之的眼裏綻放出了好看而迷人的光芒,她緩緩地點了幾下頭,便沉沉暮暮地又昏睡了過去,任由白肅簫怎麽喊,也沒有了動靜。

白肅簫見耽擱不得,忍住心中的悲痛,立馬將杳之向音天門帶去。

隻見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織在了一處,化成了一道劍虹,往音天門的方向而去了。

***

第三日。

一樹梨花開。漫山仙鳥鳴叫。

杳之在帳幕之中,沉沉地醒了過來,看見了一直在一旁苦守著的白肅簫,蒼白的臉上閃現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恰逢此時,門中弟子進來送水,白肅簫亦也被腳步聲驚醒,醒了過來,撞見了杳之滿含笑意的眼。

亦是溫暖的一笑。

似在二人之間,已有了無形的默契,一笑,已經包含了太多難以訴說的情緒。

偏偏那弟子是個聒噪的人兒,在一旁嚷嚷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我們的白大師兄帶你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跟瘋了一樣的,失魂落魄的。這不,這幾天都是用上好的藥材養著你,還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三天三夜整,這才……”

“閉嘴。多嘴多舌。”白肅簫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是。”那弟子做了個鬼臉也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顯然一點也不害怕白肅簫。

白肅簫尷尬地轉過了頭,看向了杳之,撓著後腦勺,語無倫次地說道:“他那是亂說……你不要……不要相信他。”

說罷,白肅簫便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杳之的臉。

隻聽到杳之一聲開心的低低笑聲後,她才緩緩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可是記得……在魂窟洞……某人說過好像已經愛上我了……怎麽……這麽快就打算賴賬了嗎?”

白肅簫為難地漲紅了臉看向了杳之,亦看見她麵帶桃色芬芳若李,豔麗了一羅帳的粉紅之色。

淡淡的梨花白花瓣從後窗隨風翩然而入了裏,洋洋灑灑地飄落在了淡紫色的羅帳之上,隨著微波的蕩漾,圈出了一陣陣曖昧的漣漪,襯得她的嬌羞,勝似了十裏的梨花林。

“杳之……我,可能真的,是愛上你了。你……怪我明白得遲些了嗎?”白肅簫直直地望著杳之的眼,動了心地訴說著。

杳之羞澀一笑,低下了頭,埋在了被窩裏,隔著雲被飄忽一句:“不遲。恰好。”

恰好,梨花開得正盛。而你,恰好,也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