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農

第十九章 天眼

二泛生網老出沒多遠就亞李享正扶著受傷方愈張二站在世,似是在等自己,遂走了過去道:“有事?”

“仙爺,我等皆都無家可歸。還望仙爺收留。”口裏求著,兩人就要跪下磕頭。

“起來,不須如此,我這次回來就是帶著你們走的。”陳長生微笑著指了指正朝自己走過來的一個佃戶,問道:“可辦妥了?”

“回道尊話,都辦妥了,除了舍不得家的或是惦記親人不願離去的,其他的都願意隨道尊一同離去。”

“如此甚好。”陳長生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個空石屋道:“那就讓他們到這裏邊來吧。”等那人去後,陳長生又看向張三和李享道:“你們幫我甚多,這份交情我是不會忘的,現下就有個差事交與你們,帶上你們的弟兄給我看好了,莫要讓鄉民擁擠,一個個的進到仙境之中,若是辦好了,便是你們的功勞,事了後我自有獎賞。”

“能跟隨仙爺左右就是莫大的恩惠,小人不敢再要獎賞。”張三連忙推辭。

“多謝道尊栽培小的必不會再讓道尊失望。

”李享斬釘截鐵地道。

陳長妄笑著拍了拍他倆的肩膀道:“如此便好,忙去吧。”眼看著兩人轉身離去,陳長生也將山河圖喚出,留在石屋之內道:“蘇蘇,勞煩你了。”

“這是奴婢的本分,應當的。”蘇蘇自謙了一句,已然現身圖外,隨後一揮,將山河圖展開,宛如一道門一般立在屋中,等著眾人進廣”

陳長生則邁步朝著了凡那邊走去,免得他跑過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了凡雖是坐在人群之中講經說法,不過目光卻一刻也沒從陳長生離開,雖是好奇他在石屋中進進出出弄些什麽名堂,但也沒有冒然過去窺探,見陳長生過來便即住口道:“今日經會到此為止。”而後起身向陳長生迎去。

“和尚,你找我究竟有何事?”陳長生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道:“現下總該說了吧。”

“阿彌陀佛,多日以來小僧也看出來施主雖滿身罪業,但也確是一個心善之人

“和尚,有話直說,休要扯這些不相幹的閑話。”陳長生最不耐煩了凡動不動就拿自己罪業深重說事,要不是當日錯放了幾個凶妖惡鬼,因果糾纏下方才如此,要不然哪有什麽罪業。

了凡被他打斷了話頭也不生氣,依然滿臉慈悲地道:“以小僧所見,此番水災多半是有妖孽興風作浪小僧雖有心降妖除魔,奈何獨木難支,故而意欲相邀施主同去渭河之上走上一遭,若能降服了那河中妖孽,便得無量功德。也可洗刷掉施主的罪業。兩全其美,想必施主不會推辭吧?”

這話到是正中陳長生下懷,倘若了凡不說,陳長生多半也要以那個,人情邀他同往,畢竟若渭河中真是冥河渡鴉等凶妖惡鬼作祟的話,單憑他一人之力,未始就能誅殺的了這些妖法高深之徒,有個了凡幫襯著便省力不少。

此時聽他提出這話,慶幸省下了個人情之餘卻也是麵露難色道:“和尚,我也曾去渭河之上打探過,並沒瞅見你所說的妖孽,到底是我眼力不濟,還是你看錯了呢?”

“這個小僧就不知道了。”了凡搖了搖頭,並不接陳長生的話頭。

陳長生本想趁機從了凡這裏得些便宜,不想這了凡卻不上鉤,於是開門見山地道:“我聽說佛教有法眼如炬一說,妙用無窮,不知道和尚是否精通呢?”見了凡遲疑遂笑道:“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可莫要睜著眼說瞎話,不然的話日後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了丹眉頭微皺,搖搖頭道:小僧並不具法眼,施主所知的也不盡對。”

“哦?”陳長生見他肯說,自然是順著話頭問道:“那我就要討教一二了,還請和尚不吝指教。”

了凡似乎也猜到他有何打算,不過有事相求,也不好隱瞞,遂道:“佛門有五眼之說,分別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乃是從凡夫到佛位,隨著修行的提升而不斷獲取到的神通。”

“方才施主所說的法眼乃是為初地以上的菩薩所具,故又稱菩薩之眼,能見萬法的本性 法性,親證諸佛法身之一分,乃至多分,絕不是如一般人所說的具有法術之士就是具有法眼。”

陳長生聞言方才恍然大悟,笑問道:“那你呢?身具何眼?”

了凡也不隱瞞,直接道:“小僧佛法不經,隻有三禪之境界,故而隻修得地居天眼,故而能看到施主身上罪業。”

陳長生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一亮,笑道:“莫非除了這天眼還有諸多名堂不成?”

“正是,天眼有三,分別是地居天眼、空居天眼和禪定天眼,層次越高,天眼的功用也就越大越多,若是施主肯皈依佛門,做我普渡寺護法伽藍,這些法門自能一一學得。”說到這,了凡停住了話頭,言下之意卻是說:想學此法必要入我佛門,否則的話,就提都休提。

陳長生卻宛如沒有聽懂他言外之音似的,笑吟吟地道:“和尚,我既不想入佛門,但是又想學這法門,不若咱倆打個商量,我拿煉製極樂淨土法壇之法與你交換如何?”

了凡嘴巴一動,本想拒絕,但是想到七寶池中和八功德水對自己的修行大有助益,不禁有些遲疑起來。

陳長生見他上鉤,遂趁熱打鐵地道:“和尚,這個買賣你可是刮算的很,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你先好生想想,莫要將來後悔。”說著轉身離去,到先前的石屋中將山河圖收了起來。

“尊主這筆買賣可是有點虧,青木靈瞳本也不比那什麽佛門五眼差,何必讓他占了便宜去。”蘇蘇嘟著嘴道。

“青木靈瞳看不到信力,終究是不夠穩妥,我可不想與人爭鬥時,因為沒了佛力而無法驅使寶瓶,反被敵手打翻。”

“尊主此言甚是,是奴婢錯了。”

“你也是為了我好,何錯之有?”陳長生笑著搖了搖頭道:“回讓。河圖中好生安置佃戶去吧

“是,奴婢告退。”蘇蘇行禮後閃身消失不見。

等到陳長生回來時,了凡道:“我與你換,不過隻有天眼通的法門。”

“無妨。”陳長生滿不在乎地一笑道:“我這裏也隻有煉製善念所生極樂世界之法,各有所需,誰也不虧。”說著取出一塊白玉簡摘取了一小半《極樂淨土經》錄於其中,換來了了凡遞過來的一塊玉板經文。

陳長生將靈識探入其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了凡倒也是個妙人,明知道他對佛經全沒興趣依然還是在其中夾雜了不少的經文,似乎依然不死心的想要將其渡入佛門。

盡管如此,修煉天眼通的法門倒是一個字也不缺,不過卻得以佛力修煉才行,換成一般的修士隻怕還真有些為難,但是對於陳長生卻全然無礙。

依法抽取了一縷佛力引入雙眸之中,微閉雙眼而後睜開,隻覺得金光一閃,再看時眼前景象又與先前不同,他看到盡在咫尺的了凡身上包繞著絲絲縷縷的金光,柔和而不失燦爛,隱隱約約竟在腦後形成了個圓輪的模樣。

反觀自己,身上卻有黑白兩色的光輝糾纏,外層的白光熾熱而略顯駁雜,隱隱有祈禱之中從中傳來,想必就是山河圖中佃戶所發的信力,而內層的則是烏黑一片,淒厲而無助的悲號此起彼伏,多半是那些因自己枉死的魂靈發散出來的怨念化成的業力。

怪不得當初了凡一見自己便喊打喊殺,換成是他,看到一團黑氣繞身的人,多半也不會心慈手軟的。

“和尚,這業力如何消除?”

“那就要施主多多積德行善,上天自有功德降下,而後自會一一抵消。”了凡也不隱瞞。將化解之法說了出來。

“那身上的那些金光都是功德?”

“正是。”了凡點了點頭道:“身有功德金光庇護便可諸邪辟易、萬法不沾,更可穩固心神,煉化成法寶照妖除魔的話更能不沾因果”

“總之就是好處多多,對吧?”

“沒錯。”

陳長生聞言道:“那你還磨蹭什麽,快隨我一同去渭河抓妖,早點吸取業力我也就安心了。”說著喚出流火劍來,劍光一閃,已經朝著錦華城外飛去。

了凡莞爾一笑,念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跳上木魚也隨之而來。

倆人一前一後,相距不過百丈,除了錦華城後轉而往西,了凡使出地居天眼,俯視下方,金燦燦的目光所到之處,就連漫天風雨,滾滾濁浪似乎都能一眼望穿,更讓陳長生暗暗納罕的走了凡頭頂之上隱隱有虛影閃爍,如有人低聲誦經,又如一方天地,隻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陳長生也試著使出新學的地居天眼察看左近,不過卻是全無所獲,目光透射不出多遠便被擋住了,心中乃是初學乍練,不夠精深的緣故,遂將其散去,隻以青木靈瞳探察蒼茫水浪之中,到是看的清楚多了。

“陳施主,這邊來。”了凡呐喊一聲,腳下木魚驟然轉向斜向西北方而去,嘴裏道:“方才小僧用地居天眼察看過過往留影,兩個時辰前有兩個妖孽尚在此拚鬥過。而後便朝那邊去了,多半這場水災也是因它倆爭鬥而起。”

“知道他們在哪便好。”陳長生一笑。探手一抓,手中已經多了一團雨水,手掌展開在水球之上一抹,頓時平滑如鏡。

陳長生將其抓在手中,右手屈指淩空滑動,一縷縷黑色的水行靈元自指尖流淌而出,宛如墨水一般在虛空中留下一個個玄妙異常的符文,而後又入遊魚一般落入水鏡之內。緩緩遊戈,一輪輪的光芒蕩漾而出,等到再度平靜時水鏡之內便不斷的閃現出四周水域的情形。

“這是何法術?”了凡見了滿臉驚詫的問道。

“水鏡術。”陳長生笑吟吟地道:“水行中階上品法術,以水為媒,幻化成鏡,窺探四麵八方的風吹草動,道行越高,所能看到的也就越多越遠,如何?不比你的天眼通差吧?”

了凡淡然一笑,並未接話。

陳長生也不在意,轉而目不轉睛的看著水鏡中閃爍出來的影像。

此時到處都是水,在水鏡術下就如同是無數雙眼睛,安圓數百裏之內,任何風吹草動竟可在水鏡之中閃現出來,隻要那倆妖孽沒有跑遠,將無所遁形。

倆人在空中飛掠出百十裏後,陳長生忽然道:“和尚,我找到它們了。”說著指了指鏡中景象。

鏡中正有一個身披五彩鱗甲,身長略有五十丈的大鯉魚和一個紫不溜秋,滿身觸手、形如個傘蓋的妖獸在惡鬥,每一次撞擊都掀起百十丈高的巨浪,拍落下來時水花翻湧,雖說聽不到聲響,但也能猜得到必然是驚天動地。

那條大鯉魚雖然又是噴水又是鼓浪,看似凶猛異常,但是陳長生隻瞥了一眼就看出來它已然落於下風,每次和那凶獸撞擊在一起,身上的鱗甲總會被撕裂開一些,淡金色的血水噴濺而出。

“和尚,我去收拾那頭妖獸,大鯉魚就看你的了。”陳長生道。

“為何不等到他們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了凡忽然問道。

“和尚,平時還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是挺陰險的。”陳長生隨口調侃了了凡一句,而後道:“要是真如你所想的那樣,隻怕十來天前早就分了勝負了,何必等到現在,你莫非看不出來嗎?那個大鯉魚根本就不是那妖獸對手,可它現下還活著,想必就是有什麽保命的法子。我可不想等他們回頭再躲起後在這裏傻等著。”

“況且”陳長生一指那個妖獸道:“我瞅著他不順眼,就是想打毛一頓出氣。”說著將水鏡一收,朝著兩妖惡鬥之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