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伏羲琴

第十二章，伏羲琴

“還請白髯前輩詳說一二。”楚浩歌聽這話一下子也來了興趣，畢竟由於這個疾病的關係，楚家已經可謂是家破人亡，如今即將得知詳情，楚浩歌自然是激動無比。

白髯看了看楚浩歌，又看了看星芒巨劍，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楚小哥這柄劍中有著無數怨念，當你情緒波動較大時，它會無限放大你的負麵情緒，使你短時間內爆發屬於你一天甚至透支你幾天的力量。”

“那……也隻是透支些體力，應該沒什麽大礙吧。”慕容曉煙說。

白髯女仙搖了搖頭，說：“事實這危害遠不止此。”她說著站了起來，好似坐累了似的，卻又稀鬆平常“他在被激發負麵情緒的時候也同時會被惡念侵入體內，變得敵我不分，狂躁無比，而且長此以往，怨念將會摧毀楚小哥的神誌，不過……”說著白髯女仙若有所思地轉過身，背對著楚浩歌三人，話語也不再繼續。

“不過什麽？”楚浩歌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麽禮節和什麽風度了。

白髯女仙轉過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楚浩歌，看的楚浩歌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被如此美人一直這麽看誰都會不好意思，白髯說：“你每次受傷的時候，那股怨念都會侵入你的體內，居然在改造你的體質……”

這時三人不由得想起來湘淋村時楚浩歌被水虺攻擊的那幾次，九黎芊芋當時說，如果是普通人……恐怕，現在想想的確如此，普通人豈能抵擋住怎麽可能抵擋如此猛烈的撞擊？而且九黎芊芋記得很清楚，就在不久前，楚浩歌和狼群廝殺的時候，那些狼群撕咬的力度住夠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撕得隻剩下骨頭。

“白髯前輩，你的意思是楚浩歌他比原來更加抗揍了？”慕容曉煙聽白髯女仙說完，就脫口而出，然後看了看楚浩歌說：“這不是好事麽？”

“慕容姑娘還真是性情中人。”白髯女仙捂嘴輕笑了一聲，所謂一笑百媚生，讓在一旁聽著她說話的楚浩歌都看呆了，直到慕容曉煙在旁邊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小聲罵了句：“你口水都快掉地上了！”楚浩歌才反應過來。

憑白髯女仙的境界想必是聽見無疑，不過她沒做任何反應，而是把話繼續說了下去：“事實並非如此，楚小哥的身體既然是被怨念所改造，防禦比常人強倒是事實……但，凡事禍福相依，利弊相和，我想這必定有著隱患，隻是現在就連我也無法看出。”

這時，慕容曉煙回頭看向楚浩歌，說：“這把劍這麽恐怖，咱把它……”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在了那裏，她看見楚浩歌沉默著，臉色非常不好看，一直盯著那星芒劍，眼神惡狠狠的，眼睛也漸漸變了顏色。

慕容曉煙突然想起來楚浩歌曾經和她說過這星芒巨劍就是他父親臨行前留給他重要的傳家之寶，而這傳家之寶恰恰便是使他家破人亡的根本所在，想必他心裏已經難過糾結極了。

事實上楚浩歌現在也在怨恨，他開始怨恨這把巨劍，又開始怨恨玄皇，因為是他賜給楚家的，接著又怨恨打造星芒的工匠……

這時慕容曉煙和九黎芊芋隻覺得楚浩歌體內好像一下子湧出了強烈的陰冷的殺氣，甚至讓離他較近的慕容曉煙感覺如同是在沙場一般，恐怖無比。

楚浩歌沒動，但他那恐怖的氣息卻愈來愈強烈，似乎在不斷的攀升。

慕容曉煙和九黎芊芋不由得都向後退了兩步，慕容曉煙退後兩步後又上前去，說：“喂，楚浩歌，你怎麽樣了！”

還沒等她說完，這時，隻見白髯一下向後一後仰，整個人就好像懸空一般，腿成九十度，就那麽懸空仿若坐下了一般，接著，兩手放在身前，往兩個方向一拂，隻見憑空出現了古色瑤琴，樣子頗為駭人，不過慕容曉煙和九黎芊芋都在注意著楚浩歌也沒注意白髯女仙的動勢。

這時白髯起手撥弄起了琴弦，隻聽的玄妙美麗的琴音傳來，琴音嫋嫋，仿若很遠，又好似很近，似乎咫尺天涯，琴音中蒼茫曠遠，而又平和非常，兩女就在這時似乎再次感覺到了微風拂麵一般，而楚浩歌那恐怖的氣勢也在漸漸的消失。他們聽到了清澈的湖水聲，滑落的落水聲，清澈鳥鳴，甚至聞到了雨過的清新的味道，三人再次沉浸在這音律之中。

所謂“琴音奏大千，大千歸琴音。”這琴曲似乎是音律的最高境界，將世間萬物體現的淋漓盡致，隻覺得這世間“不應有恨”，於是自剛才那緊張的情緒也都消失了，楚浩歌的憤怒好似在葫蘆底開了個口，一點一點漏了出去。

三人開始全身心的欣賞著琴音，但這次猶如上次一般，到了琴音**部分卻又寂靜無聲了，那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遠方依然有餘音回蕩，久久不散。

再看白髯女仙，她的彈奏並沒有停止，隻是三人卻無法再聽見任何聲音，場麵十分詭異，三人隻好看著白髯女仙“攏”“抹”“撚”“彈”著琴弦，想象著接下來的曲調是如何。

許久……白髯才撫琴輕收，似乎她的彈奏才剛剛結束，三人不由得拋下了剛才的問題與糾結，去問這眼前不解之事。

白髯女仙看著他們三人，還未等有人開口去問，她便率先開口，似乎早就算到了似的：“這把古琴，名為‘伏羲琴’，是上古神器之一，傳伏羲大神造此琴融合了所謂陰陽大理，所謂相克相和，亦剛亦柔。”白髯女仙扶著琴弦說：“它是……一位……”說到這裏，她聲音停頓了些許，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很少的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傷感“友人……送予我的。”她所說友人定然不止如此，三人簡單的就聽了出來，但也未太糾結此事，等著白髯女仙將此說完。

“伏羲琴，有鳴音、暗音二者，所謂鳴音者，便如其他琴瑟一般，奏樂於人欣賞，這倒並非是伏羲琴特別於其他琴瑟音器，而相傳伏羲琴可以控製萬物的心神，便就是暗音了，方才我用伏羲琴的暗音奏曲，意在消散三位的負麵情緒，自此後，三位平和下來，自然難聞琴音。”

白髯女仙說完，慕容曉煙問道：“那時白髯前輩退走群狼也是用的‘暗音’？”

“嗯……”白髯女仙點了點頭，蓮步輕移，走了幾步說：“萬事萬物皆有靈，有靈便有念。”

三人的這時除了剛才問話的慕容曉煙，楚浩歌和九黎芊芋都好似在做夢一般，這僅僅半天時間不到，他們不但見到了所謂的仙人，還看見了傳說中的神器【伏羲琴】，相傳那可是伏羲神上的信物，與神農氏的神農鼎，燧人氏的燧人炬木，女媧的女媧石齊名的隻聞名於傳說之中的存在。

三人開始像沒見過世麵一般，打量著這把伏羲琴，似乎要把每一寸都記住在腦子裏，這可是史詩級的古董。

白髯女仙也不說什麽，任由三人幾乎就要圍著伏羲琴轉圈研究。

“唔……”慕容曉煙率先發出一聲驚歎，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伏羲琴啊！”她這一聲，讓楚浩歌和九黎芊芋一下子清醒了些，他們這才意思到自己剛才有多失禮，就好像一個好朋友請你到他家做客，你卻直盯著嫂子看……恐怕有些不妥吧。

三人圍著伏羲琴看了許久，這才再次與白髯女仙一會，期間白髯女仙也指導了九黎芊芋的術法。

未詳談多時，楚浩歌突然想起來慕容曉煙突然暈倒的事，才對白髯說：“對了，白髯前輩，您既然能看出我這劍疾的究竟，那您也給慕容看看吧，她今天莫名其妙的昏倒了。”

白髯點點頭，似乎在她看來楚浩歌有此一問是必然的，她仔細的看著慕容曉煙，麵色變得很嚴肅，說：“若我所見非虛……慕容姑娘是被人下了蠱。”

“啊？！”楚浩歌三人不由得都驚呼一聲，這時慕容曉煙和楚浩歌不由得都看向了九黎芊芋，而九黎芊芋也有點不知所措。

九黎族在很多文獻上都有所記載，在記錄中不難得知，九黎族是當年蚩尤的遺族，後蚩尤被追封為戰神，九黎族也就成為了一個邊遠地區較為知名的部族，而這個九黎族就是擅長蠱術，因此，這時白髯女仙一提起蠱術，二人就一下子想起了九黎芊芋。

九黎芊芋也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連忙為自己解圍，與白髯女仙問道：“蠱術？我的部族中也有著不少蠱師，若慕容姑娘所中蠱術，我又如何看不出呢？”

“嗯……的確是蠱術，不過這種蠱我也從未見過，恐怕與九黎族的關係不大。”白髯女仙看了看九黎芊芋，很會意的幫她開脫了一番，接著說：“這種蠱非常奇特，它似乎在吸食慕容姑娘的生之力……而且，在慕容姑娘受傷之際加速吸食慕容姑娘的生之力治愈她所有傷勢，若所料不差，慕容姑娘的暈倒便是生之力快速流失的結果……”

“什麽？生之力？”楚浩歌驚駭非常，這不難理解，所謂生之力恐怕就是生命了，慕容曉煙居然一直在被吸食著生命。

“唉……”白髯女仙看著他們，歎了口氣說：“若如此下去，恐怕慕容姑娘的時日無多……”

“……”慕容曉煙在一旁也不說話，看起來頗為古怪，似乎沒有太多傷感，好似她對生死也沒什麽執念一般。

“那這蠱可有解法？”倒是楚浩歌顯得有些著急，他很難想像現在還在自己麵前活蹦亂跳，甚至有時候會打鬧會欺負自己的一個活生生的慕容曉煙就要“時日無多”了……

白髯女仙搖了搖頭：“我雖然身為地仙，卻也並非什麽都知道……”她的聲音與她說話的語氣恰到好處，即便是如此沉重的話也讓人不會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覺。

楚浩歌還要繼續追問，慕容曉煙扯了扯他的衣袖，說：“沒關係的，我們門派戰爭較多，我們大部分弟子都是生活在戰場上的，有時候十幾個人的一個隊伍可能隻活下來一個人，甚至連一個都沒有，沒什麽大不了的……真的。”慕容曉煙看著他，與楚浩歌的眼睛對視著，她本來覺得自己應該挺灑脫的，不過這一對視下眼圈卻紅了起來，但隻限於此。

楚浩歌暗自咬了咬牙，不難看出他的咬合的力量非常大，就連腦門邊處都鼓動兩下，他看著慕容曉煙，非常認真的說：“慕容，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找出解蠱的方法，然後再找到那個給你下蠱的家夥！替你報仇！”

慕容曉煙跟他對視著，很認真的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然後毫無征兆的“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喂，你說不會讓我死，那還替我報什麽仇啊。”

“咳咳。”楚浩歌被她這麽一說，也沒了話，隻是尷尬的撓著頭，樣子很尷尬卻又顯得不像剛才那般沉重了。

接著，楚浩歌三人與女仙許久，畢竟遇到仙人是一個人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難有的際遇。

很快便入夜了，白髯女仙將三人安排了三間客房，也就休息了。

楚浩歌躺在床榻上，這時他的傷已經都不怎麽痛了，而他現在被包裹成了粽子，也不好亂動，隻望著窗外的月亮，光線並不很刺眼，那是一種柔和的感覺。

這時的楚浩歌覺得四周安靜極了，現在離他出走皇宮已經有些時日了，他望著天想著：“唉……之一路上還真是像夢一樣，又是巨大的黑熊，又是未成龍蛟的虺，接著是劍仙，然後狼群，又遇到了仙人……還真是驚險非常，唔……那個會吸食生命力的蠱到底是誰下的？她暈倒是遇見我之後，自從那與黑熊戰鬥之後開始的，之前她說她也受過傷，但並沒有加速恢複……對了……遇見我之後接觸過的人有九黎芊芋，雖然她的嫌疑最大，而且又是精通蠱術……不過……她畢竟救了我們，沒必要先救了我們再來害慕容啊。”他的思緒漸漸布滿了整個腦子，望著月亮的眼神也變得迷離了起來，就好像這一路上諸多謎題一般，雖然有些謎題已經在遇見白髯女仙後解開了，但卻有著更多謎題的襲來。

楚浩歌想：“遇到我之後……我們遇見的還有那個叫墨非明的劍仙，唔……可他並未接觸到慕容的身體啊……九黎姑娘說過，如果給一個人下蠱，一定要直接或者間接接觸到他的身體才有可能……等等……接觸……是算命的那個老頭！”楚浩歌想到這裏一下子坐了起來，身上的傷一下子被扯動，就悶哼了一聲，一下子又倒了下來，不過這一下好像眼神都明朗的許多。

正在他呲牙咧嘴卻又不在乎這些疼痛樣子十分糾結的時候，屋子外麵走進來了一個人，楚浩歌映著昏暗的燭光，看清了那人的臉，居然是慕容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