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旅人傳

第六章,急火攻心

第六章,急火攻心

在楚浩歌暈過去之前,大概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那人走了一會,這邊掌櫃的連著幾個夥計才跑了進來,其中也夾雜著幾個喜歡熱鬧的“閑人”,看見楚浩歌躺在地上,掌櫃的一頭冷汗就下來了。

這人可是來他們這裏住店的,他們客棧的客人遇襲,那且不是說他們客棧不安全麽?而且,若是這人就此死在這裏了,那說不得是要吃官司的,再者說……即便是不吃官司,他這客棧死人了,那以後生意還怎麽做,人們可都是很迷信的,若說死過人,那就是不鬧鬼也要鬧鬼了。

掌櫃的暗道倒黴,連忙讓夥計給他包紮一下,然後去請郎中,若是這人是在他客棧外麵受的傷,就算在門口受傷,他也不會管的,可這畢竟是在店裏啊,他隻得認倒黴。

掌櫃的讓夥計將圍觀的人都散去,這會兒才清靜了些,否則他覺得光是這些人嘈雜聲都要給他的腦袋弄炸了。

不一會,郎中來了,給楚浩歌弄了些止血的藥物,之後給開了個方子,大概是一些補血的藥方,還有些加速愈合傷口的藥了。

掌櫃的讓夥計去抓藥,直到夥計都離開了,掌櫃的才暗罵了一聲:“媽的,真晦氣,這下可賠了。”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浩歌,之後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

他看了看一旁楚浩歌的行李,猶豫再三還是沒上前,轉身就要走,隻是回頭就看見被破壞的不像樣子的走廊,惡狠狠的說:“該死!這要修還要不少的錢。”想著,索性心一橫,就從裏麵把門帶上,之後,躡手躡腳的去翻楚浩歌的包袱了。

打開包袱,他看見的是幾件衣服,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現銀和銀釵了,他心頭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這人還是個有錢的主。”他想著光是這銀子就有幾十兩,足足是他這整個客棧半個月的營生了。

但越是看這人有錢,就越有些忌憚了,有錢人一般都有勢力,這人穿著又不像是平民人家的孩子,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若是他在這客棧丟了錢,回去那麽一說……

“咕嚕……”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往下想了,他這不是黑店,因為他背後沒有什麽大靠山,也不敢幹那些黑店的勾當,到時候萬一人家家裏人找來,若那時恐怕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連忙把包袱合上,不敢去拿裏麵的東西,但想一想又不甘心,於是這開開合合之間竟然有了三兩次,最後他一咬牙,心說這個釵子也不是這位公子能用的,看著還挺好看,回家送給老婆也討個歡喜,拿了應該也沒什麽,也不是拿人家的銀子,畢竟也救了他的命,想著,他索性心一橫,一把將那銀釵給拿了出來。

之後他又躡手躡腳的把包袱給合上,推開門出去了。

……

次日。

“吱呀”門被推開了,這聲不算大的聲響把在睡夢中的楚浩歌給吵醒了,他微微張開雙眼,覺得身上十分痛,腰間和後背乃至脖頸,都火辣辣的,這才想起來昨天是遇見襲擊,差點喪命。

這會他感覺這傷口處,竟然是被包紮了起來,而且大概應該是被處理過了,否則就他當時那個情況,再熬上一宿,恐怕屍體都涼了。

楚浩歌低頭看了看,自己居然是躺在**的,再看看蓋上的被子和屋子裏的擺設,竟然就是在昨日客棧,自己開的房間中,這時候屋子裏還有那戰鬥的痕跡,桌子什麽的都有被破壞,顯得有些狼藉,不過大部分都被拿了出去。

他一轉頭,正好看見了一個夥計端著個碗進來了,由於角度原因,楚浩歌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是卻能聞到那濃鬱的中藥味道。

“客官你醒了?”那夥計見楚浩歌醒了,臉上有些喜色,上前對楚浩歌說道。

“嗯……”楚浩歌點了點頭,對他說話也帶上了感激:“是你救了我?”

“不是的。”那夥計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們掌櫃的,客官您畢竟是傷在了我們店裏,咱也不能不管,”

“謝謝。”楚浩歌道了聲謝謝,之後接過夥計遞來的那碗湯藥,說道:“一會我便去謝謝你們掌櫃的吧。”說罷,他便一口一口小心的喝起湯藥來。

楚浩歌小時候是基本不會得病的,即便有得病的時候也都是下人給他喂藥喝,那到嘴邊可都是溫熱的,當時在湘淋村時,還是第一次被湯藥燙到,不過現在想來那燙的痛覺倒是不那麽明顯了,讓他十分奇怪的是,慕容之後每次喂他藥得時候雖然還是那樣捏著鼻子灌下去,但……卻根本是溫的。

他捧著這碗熱騰騰的中藥,突然想起了慕容,他知道,慕容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是在外麵給他吹涼了,這才進屋作出一副粗暴的樣子。

想想慕容那粗暴的溫柔,心中又開始絞痛了,那痛十分奇怪,甚至讓他身上受傷部位都不是那麽痛了,可能是被那股來自心底的疼給蓋過去了。

“哇”楚浩歌這一陣失神,竟直接把熱騰騰的湯藥放到了嘴裏,燙的他一陣叫喚,苦笑一聲,隻好專心喝藥了。

喝完湯藥之後,楚浩歌把碗遞給旁邊的夥計,又說了聲“謝謝”,之後那夥計便笑嗬嗬的退下去了。

楚浩歌看著頂棚,“唉”的歎了口氣,一隻手翻來,用手背擋上了他的眼睛和額頭。

【玄鼇神教】

大殿中是十分氣派寬闊的,除了座上一人虛影之外,這裏好似一人沒有,黑暗的氣息籠罩這整個大殿,也不知道這個玄鼇神教的教主是怎麽想的,把這麽氣派的地方弄得鬼氣森森,讓人進來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司右。”上麵那人,聲音中帶著威嚴,卻不帶著絲毫情感,仿若機器發出的一般,

“在!”一旁的司右連忙上前,單膝跪地,應了一聲,說道。

“【芻魂】收集的如何了?”那威嚴的聲音傳來,在這本就黑暗的環境中,讓人有些心神劇震。

“回主上,運送的時候出了些狀況……”他的話剛剛落下,隻聽見那邊發出了一聲“嗯?”嚇得他連忙撲倒在地,連忙說道:“不過已經處理好了,很快就能運到了。”

他這話說完,那座上之人這才發出了一聲:“嗯。”隨著這一聲,那司右的心中也猶如一顆大石頭落地了。

“哢”這時候,外麵一聲暗門響動,自外麵進來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紫黑色連袍帽,上麵畫著詭異的巨鼇圖案,正是左清明。

左清明上前單膝跪地,說道:“稟報主上,楚浩歌……我跟丟了。”說著,咬著牙,等著上麵那人給他嚴厲的懲罰。

司右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看著左清明,心中想著:“該,你這次辦砸了事,主上不殺了你,你也得脫層皮,到時候,你還拿什麽和我抗?”

司右幻想著到時候把左清明再次狠狠的踩在腳下的時候,一臉笑意憋著,樣子十分難看糾結,隻是還在他幻想的時候,上麵那人居然說:“嗯,我知道了。”之後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沒有,根本不像是要懲罰左清明的樣子。

左清明一臉訝異的望著上麵那模糊的影子,他並不是第一天來到這個玄鼇神教了,也不是第一次與這主上打交道,主上行事十分狠厲,而且賞罰分明,今日他辦砸了事情,心裏早有了受罰的準備,雖然他知道,一時間主上還不會殺了他,但狠狠重罰絕對是免不了的。

這次居然連罰他都沒有,這時,座上之人再次開口說話了,聲音依然平淡帶有威嚴的說:“司左。”

左清明連忙應了一聲“在。”

“若找不見楚浩歌,去江陵便可。”座上透明人影說道。

“……”左清明一愣,難道這些人一路南下就是要去江陵?那主上是怎麽知道的?心中不由得凜然,雖然不知道這個主上究竟是什麽人,什麽修為境界,但恐怕是大有神通了,至少不是他能夠抗衡的,想著他連忙應了一聲:“是。”

說完,左清明得了主上的許可,這便退去。

那司右有些不解,但卻也不敢說什麽,主上的作為豈是他能左右的?若是貿然開口,恐怕就是找死了。

那透明人見左清明走了出去,聲音這才響了起來,比起以往竟然有著一些冰冷了:“嗬……左清明,左山莊,哼。”

【江陵,福來客棧】

楚浩歌還在**躺著,手依然擋著額頭和雙眼,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隻是透過縫隙的眼神顯得十分迷離了。

說起來,楚浩歌好久沒體會到這般養傷的生活了,一路上,不論大傷小傷,九黎芊芋都會幫他治療,以至於他都覺得受傷沒什麽大不了了,隻是九黎芊芋法術一運轉之間的事情而已。

“鐺鐺鐺”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楚浩歌還在**,不好下地,就高聲喊道:“請進,門沒鎖。”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楚浩歌一看,這人赫然就是掌櫃的,當時他剛來客棧的時候見過的。

掌櫃的進來之後,笑嗬嗬的問楚浩歌說:“小兄弟的傷勢可有好些了?”

楚浩歌見掌櫃的進來,連忙坐起身來,撩開被子就要上前施禮,這可把掌櫃的嚇了一跳,昨天這人可被人砍得跟個血葫蘆似得,這居然要站起來,那還不找死?

果然,楚浩歌這一動,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引得他一陣齜牙咧嘴,嚇得掌櫃的連忙來扶他,說道:“小兄弟,你大傷未愈,不可行動。”

“嗯……”半天,楚浩歌這才平複了一下心思,說道:“多謝掌櫃的救命知恩。”

“唉~”掌櫃的擺了擺手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說著,臉不由得有些紅了,雖然他救了人,卻是偷偷拿了人家的東西,昨天晚上一直輾轉不安呢。

“大恩無以為報。”說著,楚浩歌便一把抓過一旁的包裹行囊,說道:“黃白之物聊表謝意,請掌櫃的務必收下。”說完,他便三下兩下的打開包袱,就連這包袱被人動過了也沒察覺。

楚浩歌拿了兩錠銀子,就要遞給掌櫃的,手剛要伸出去,但卻停在了半空,因為他居然發現,他在洛陽買的那隻銀釵不見了,那可是他之前想要買給慕容的,沒送出去,他記得清清楚楚是放在了包袱中,怎麽能沒了呢。

看見楚浩歌盯著包袱一陣發呆,掌櫃的冷汗都下來了,心說,這是讓人家發現了,到時候怎麽解釋,這可一下子就從救命恩人變成了偷盜小賊了,他這店也要從好心救受傷客人,變成了偷客人東西的黑店了,他現在十分後悔,不由得想要給自己兩巴掌了,暗地裏埋怨自己做了這件糊塗事。

“……”楚浩歌盯著包裹,又看了看掌櫃的,臉上表情變換多次,顯得糾結無比,最後隻說出了一個:“你……”字,接著就是急火攻心,“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即,身子也軟了下去,一下子又躺會**了。

楚浩歌“噗”的一口鮮血,讓掌櫃的渾身都是一個顫抖,整個人一個激靈,好像被什麽重重敲了一下似的,看著暈過去的楚浩歌,狠狠的給自己了兩個巴掌,暗罵自己起了貪念。

這時候楚浩歌的手已經無力的放下了,包袱也隨著他的手落下,翻在地上。

掌櫃的看著這裏麵翻出來的那些現銀,心中可不敢再起貪念了,連忙上去收拾好,然後叫來了郎中,給楚浩歌診脈,此後,他又回了家裏,把已經送給媳婦的那銀釵給拿了回來。

他有想過楚浩歌發現銀釵丟了之後是什麽反應,或許是著急,或許是擺了擺手闊氣的說沒所謂,但卻沒想道,楚浩歌居然反應如此激烈,一口悶血就噴了出來,他可不敢再讓楚浩歌再次發作了。

這次郎中把脈之後的結果,僅是急火攻心,比較虛弱罷了,但誰知道下一次楚浩歌會不會一口鮮血吐出來,小命都沒了,他可怕楚浩歌死了之後來找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