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旅人傳

第一百一十八章,韓立

第一百一十八章,韓立

“你還有臉說?”韓大人喊道:“你看看現在,你看看你自己成什麽樣子?”說著,他指向了書房的方向,喝道:“咱家府上的書房裏,有著無數文人賢士夢寐以求的萬卷聖賢書,而你呢?你看過哪本?整天就這一副遊手好閑的樣子,你可真對得起我。”

“誰說我沒看過了。”韓立嘴硬,就與父親辯解了起來。

韓大人聽他一辯解,心頭便更是氣急,“你看過?你敢說你看過?聖賢書裏就教你怎麽強霸鄉親,魚肉百姓的麽?就教你怎麽仗勢欺人的麽?!”

聽父親這麽說,韓立的氣勢猛地就軟了,他小聲的問道:“爹……是不是有人又跟你告狀了?”

“告狀?”韓大人怒斥道:“人家仙師都找到我頭上來了。”

“什麽?居然有人在仙師那告我的狀?”韓立一聽,自己的怒氣也起來了,起了個倔勁,問道:“爹,您告訴我是誰,看我怎麽收拾他。”

“你……你!”韓大人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本以為自己的兒子能知錯便改了,沒想到卻是這一副要報複的模樣,“怎麽,告訴你是誰你要怎麽樣?說你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沒做過,還怕人家說你?”

“這些嚼舌根的賤民,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韓立一時也杠了上,怒喝道。

“好你個逆子,你還要殺人了?”韓大人氣的渾身都嘚瑟,兩三步便衝上了前,狠狠的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啪”的一聲,這一下力道不小,差點給韓立打趴下,韓立捂著臉,眼淚就流下來了,看著自己的父親,帶著哭腔的說道:“爹……你打我?”

“我打你?”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韓大人就更來勁了,伸手在樹上折了個樹枝,狠狠的抽在了韓立的身上,怒吼道:“我打死你!”

“啊!”韓立被打的直喊疼,連忙就繞著這棵樹跑了開,韓大人在後麵追。

魯管家見此,豈能不攔著,連忙上前去拉韓大人,“老爺,老爺您消消氣,少爺他是年少不懂事。”

“老魯,你別攔我。”韓大人一把推開了魯管家,他之前是練過武的,雖然不是什麽高手,但力道也不小,給魯管家推了個踉蹌,差點沒摔地上,“你也看見,他剛才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再不打他,他都要殺人了!”

一時間,這院子中就演起了一個好戲,韓立在前麵跑,後麵的韓大人手持樹枝在追著他,時不時的能追上狠狠的抽他一下子,老魯在一旁勸,一會兒勸老爺別打了,一會勸少爺趕緊道個歉。

不一會兒,屋子裏出來了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女子,這人正是韓大人的夫人,也就是這韓立的親生母親。

韓立見母親出來了,連忙叫了一聲:“娘。”就飛快的跑到了他母親的身旁,躲到了母親的身後,“娘,救命啊,爹他要打死我。”

一聽這話,那女子可是被嚇壞了,怎麽還要打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連忙就問道:“老爺,您看您這是要幹什麽呀。”

韓大人起初是沒回答她,直追著韓立跑,可一時間又不敢打他,怕打到了自己的夫人,再加上他夫人的阻攔,他便也停了下,說道:“你自己問這小兔崽子幹了什麽,人家仙師告狀都告到我這來了。”

“要不是我低三下四的說好話,他這會兒都得被仙師當成禍害給除去了。”韓大人又說。

“娘,是他們汙蔑我。”韓立睜著眼睛說瞎話,辯解道。

“嗬嗬,誣賴你?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韓大人都氣樂了,仙師汙蔑他?虧他說的出來,不說別的,以仙師的實力,看他不順眼還用汙蔑?順手除去誰敢反抗?

“老爺,您怎麽能光聽外人的一麵之詞呢?”韓立的母親說道:“咱家立兒又不是犯了什麽大事兒,犯得上這樣麽?”

“你,你,你!”韓大人指著韓立的母親,說道:“你知道他都說了什麽嗎?他都要殺人了!你要再這樣慣著他,早晚有一天,他真能幹的出來。”

“什麽?”夫人一聽也嚇壞了,連忙看向韓立,問道:“立兒,你說的是真的?”

韓立縮了縮脖子,說道:“娘,有人汙蔑我,我這不是說氣話嘛。”

“氣話?”夫人一瞪眼睛,事實上是在做樣子給韓大人看,問道:“那你可知錯了?”

“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說著,他連忙給父親保證。

“老爺,您看,咱兒子這都知道錯了,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再有下回,您就是打死他我也不攔著。”夫人說道。

“唉。”韓大人見此,便扔掉了手中的樹枝,指著韓立說道:“你呀你,你在外麵就知道給我惹禍,哪次不得我幫你擦屁股?你爹我好歹也是個官,天天去人家賠不是,你把我的臉可都給丟光了。”

韓立低著頭不敢說話,韓大人說道:“要沒我給你頂著,你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韓立依舊低著頭,但心中卻是再想:“就算沒有你,我也照樣不怕別人。”他自持自己的朋友可是多得很,自己的小弟更是不計其數,隻要他在江陵城中說一句話,又有幾個人敢不聽?

之後韓大人又是給韓立訓了一大頓,最後隻說:“若是再有下次,你闖了禍可別回來找我,拉上衙門裏該打板子就打板子,該砍腦袋就砍腦袋。”

於是韓大人便拂袖而去,隻留下了韓立和他母親二人。

他母親看著韓立,摸了摸他的頭,歎了口氣說道:“立兒,你爹說的話,你得往心裏去呀,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你看人家方家的少爺,人家剛多大呀,就能把整個方家管理的風生水起,從一個小家族,到了現在,連人家林家的閨女都娶了去,現在你爹見了方言都得敬他三分呢。”

“娘,我知道了。”一聽娘又提起方言,韓立便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名字,可是被父母經常提起的,已經成了他童年時的一個噩夢了,他也見過這人兩次,但都沒說上話,隻覺得心裏與這個方言是有著大仇的,因為他就是被這個人給比的一無是處。

之後夫人回了房間找老爺去了,她自然是要安慰老爺一番的,不然老爺氣壞了身體可就更糟糕了。

韓立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出了韓家的府宅,去找他的那幾位朋友,準備喝點酒抒發一下鬱悶的情緒。

他的這些朋友們,也都是這江陵城中不務正業的少年,有的家裏是有些錢的,有的則是沒了父母,獨自在外麵幹一些小偷小摸的地痞無賴。

每次喝酒都是韓立請的,自然這一次也不例外,一群不少人直奔向這江陵城中的青樓去了,準備好好的消遣一番,以彌補今天的不愉快。

聽著歌女們的歌聲與琴聲,看著這些姑娘賣弄著的**,韓立卻是一點兒心情都沒有,酒過三巡之後,便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自許“綠林好漢”的義氣之人,一聽自己的兄弟受了委屈,哪能罷休,一個個嗷嗷直叫,有人問,“韓哥,你知道在仙師那告你狀的人是誰麽?咱找他去,打他一次,再不行打他兩次,總打的他怕了,就閉嘴了。”

“沒有。”韓立搖了搖頭說道:“我家那老頭子就怕我報複,死活不告訴我。”

“這樣啊。”一旁的那人是一個身著破衣,臉上長了許多麻子的人,這人的眼角上挑,好似老鷹一般,“那韓哥你想一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誰,那些人有沒有跟仙師單獨見麵的?”

“得罪的……”韓立一想,他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不過見過仙師的人倒是沒幾個。

“哎呀。”韓立猛地一拍大腿,驚叫道:“對了,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王鐵匠?”

“嗷,記得記得,他女兒長得可俊呀,那小臉蛋兒,那身材,咱上回不還找過他們麽?”那人點頭,上次去找王鐵匠時就有他的份。

“前些日子仙師受傷了,就是在那王鐵匠家養傷的。”韓立想著當時在父親與師爺說話的時候聽見的,就都說了出來:“這麽說來,就是那個姓王的告的狀,沒跑了!”

“好呀,既然知道是誰了,咱兄弟一會兒喝完酒就去找他去,給他個教訓,看他還敢不敢亂叫喚。”一旁的那人化身成了狗腿子,提著建議道。

“好!”自從仙師離開了王家鐵匠鋪之後,在那守著的官衛也都撤了去,現在的王鐵匠家可是沒有任何的依仗了,可他怕這件事萬一在被告知了仙師可怎麽辦,“不過……就是怕他再到仙師那去告我的狀。”

“他敢?”另一個人怒喝了一聲,說道:“咱把他打的服服帖帖的,讓他一個屁都不敢放。”

“對呀韓哥,再者說了,那仙師都是一群草包。”另一個人一仰脖喝了口酒,口出不遜說道:“他們要是真有那麽厲害,怎麽還能讓人家給傷了?”

“說的也是。”仙師調查了這麽久,最後連個人影都沒抓著,還把自己給弄得半死不活的,可不是草包嘛,“就這麽定了!”

【福來客棧】

當墨非明幾人回到了福來客棧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天色開始變黑了,這一天基本什麽都沒幹,就這般要過去了,說來還真是快呢。

眾人這剛一進門,瀟兒姑娘便迎了上來,說道:“墨公子,你們回來了。”

“嗯,簫兒姑娘,你怎麽在樓下坐著?”墨非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麽這麽巧,這會兒瀟兒正在樓下坐著呢。

事實上,墨非明不知道,瀟兒並不是很巧合的在這裏坐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而是瀟兒今天在這坐了一天,自從墨非明走了之後,一直到現在,目光也從未離開過門口。

連客棧的掌櫃的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女子在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天隻點了一壺茶,是熱了又熱,一直到了晚上,不過好在這女子長相也挺好看的,也為他招來了不少客人,否則他恐怕早就趕人了。

眾人也都沒吃飯,就這般在樓下坐了下來,點了一桌子飯菜,準備用餐,雖然墨非明等人的修為,早就可以辟穀幾日了,不過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吃點飯菜也是不錯的,何況,就算他們不用吃,楚浩歌三人也是得吃的。

墨非明與一旁的瀟兒姑娘說道:“簫兒姑娘,我明日便回去宗門了。”他說著,怕瀟兒擔心,還說道:“那個擄去女子的人已經離開江陵城了,蕭兒姑娘放心便是。”

“……”瀟兒聽的一愣,看著墨非明的側臉,眼淚布滿了眼眶,她早便知道墨非明是總有一天會走的,但沒想到來的這麽快,她才剛找到仙師一天啊,“這麽快……就要走了?”

“是呀,墨師兄可不是個閑人,還有其他任務呢。”一旁的梁晨說道:“瀟兒妹妹別擔心,雖然墨師兄回去了,但我們暫時還不會走,你要是害怕的話,跟我們待在一起就好了。”

瀟兒沒有任何的回應,而是盯著墨非明看了好久,根本不理一旁梁晨的話,梁晨自感沒趣,就自顧自的又吃起來了。

片刻過後,瀟兒微微抬頭,努力將眼淚都倒回了眼眶之中,問道:“既然江陵城中沒有危險了,那小女子明日便回家吧。”她的話還是這般違心。

於是眾人也就不再多說,自顧自的開始吃起飯來了。

吃過飯之後,眾人都回了自己相應的房間,或是自行打坐修煉,或是休息去了。

而瀟兒回到了房中,剛剛關上了門,她便背靠著門哭了起來,感覺渾身沒了一點兒力氣,就這般坐在了地上,她捂著臉,眼淚就好似噴湧而出的泉水一般。

也不知哭了多久,瀟兒從地上哭到了凳子上,又從凳子上哭回了**,她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怕別得房間的人聽見了,眼淚浸濕了她的衣襟,到了最後,也不知何時睡去的。

她曾幻想的弄玉迎簫史,如今簫史就這般隻身離去了,那短暫的仙凡之戀就這般要破碎了麽?甚至她還不曾得到那“簫史”的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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