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傳功？
第二十九章，傳功？
“怎麽……”楚浩歌下意識的問為什麽，看向慕容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在洛陽城的時，還真答應過慕容要請她喝酒，但後來事情太多就給忘記了。
楚浩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回一定……一定。”
慕容曉煙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沉默了半晌，說道：“喂，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說著，慕容曉煙看向了空中的星辰，望著那星星閃閃的光芒，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可身子卻是不自覺的側了側，仔細聽著楚浩歌的回答。
“打算？”楚浩歌一愣，說道：“當然是先找到我爹了。”
“我知道。”慕容很隨意的樣子，之後又說道：“我是問之後呢？你準備去哪兒。”
“我……”楚浩歌皺眉沉思著，是呀，事情辦完了之後呢？他要回長安當他的小王爺？還是怎樣？
人各有誌，有些人追求的是名利，有些人追求的是美色，楚浩歌並不想回去長安，倒不是他有多清高，隻是因為他從小過膩了那樣的日子，雖然吃喝不愁有著崇高的地位，可他卻覺得不是很自由。
“我想……”楚浩歌伸手摸了摸自己背著的星芒劍說道：“以前，我的夢想是做一位劍仙，禦劍天地間，伏魔層雲裏。”
“那現在呢？”慕容曉煙轉頭看向了楚浩歌，看著他的側臉，心中有些期待的問道。
楚浩歌看著天空，略有感慨的說道：“作為劍仙，就要追求實力，可追求力量是沒有窮盡的，強者會遇到更強之人，又去追求更加強的力量……”
楚浩歌回想著，剛剛出了長安城的時候，遇見了女仙白髯，就以為身為女仙的白髯就是這世界上最強的人，後來見過了那麵具人，力量要更強一層，以為他才是最強之人，後來見了青雲宗的掌門、冥界的冥王，見識一次次被刷新。
他常常再想，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最強之人，那最強之人究竟在哪裏。
直到後來見到了應龍大神與共工惡魂，再強不過大神，可到了神明的境界又會怎樣？應龍抓不住自己的所愛之人，為命運所擺布，至於力量……縱然神力為源，可卻因為神力消減而變得弱之前不知凡幾，甚至生命也將走到盡頭，這或許就是物極必反吧，強者太強終會走下坡路甚至消失，漫天神明也不能免除這古來的定律。
楚浩歌也曾經渴望過長生，可後來聽說了賈長生的事情，所求永生者，為了追求永久的生命而不擇手段，可即便是大神，所謂永久的生命也隻不過是相對於人類而言，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也是一生之久。
所謂‘朝菌不知晦朔’者，僅是對人而說，它們的壽命很短，可對於他們本身來說，或許一朝一夕之間，便是一生，與人之一生數十年並無差別。
以靜而觀，物與我皆永恒，以動辯之，則天地不能以一瞬。
楚浩歌有些茫然了，他到底該追求什麽呢？與其追求無窮無盡的生命，追求強大的力量，倒不如平淡的過完一生。
俠義之士或許隻是多事之人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他人染指並不會有好的結果。
曾經楚浩歌追求俠道，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卻因為他的幫助，害死了別人，虎子、洛家的那個洛伊然，還有很多……
事實上，即便是強如墨非明，以仙派聞名，到頭來不還是間接害死了王鐵匠麽？或許若是他們沒有出現，那個王鐵匠與他女兒瀟兒就跑掉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禍患了。
“我也不知道……”楚浩歌沉吟了半晌，歎了口氣，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追求什麽了，想了想，說道：“我想……去一個無人的山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終此一生。”
慕容曉煙看了看楚浩歌，有些失望卻沒有表現出來，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說道：“你這老氣的樣子，還真像個老頭子，這麽大年紀就想著隱居做深山高人了？”慕容曉煙覺得有些好笑，從遇到這家夥以來，楚浩歌就漸漸的在變化，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事……
她也說不好楚浩歌這種變化究竟好是不好，慕容隻知道他比之前成熟了，更加吸引人了。
“才不是。”楚浩歌無奈的搖了搖頭，皺眉說道：“我真的隻是覺得……那樣能夠輕鬆一點。”
“好好好。”慕容曉煙無奈的搖了搖頭，過了很久，她看向了楚浩歌突然說道：“喂，楚浩歌。”
“怎麽了？”楚浩歌回頭看向了她，與她對視著。
二人對視了半晌，慕容的臉色有些緋紅，許久沒說出話，直到楚浩歌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慕容，你怎麽不說話了？”
“哦。”慕容搖了搖頭，甩出腦子中其他的想法，說道：“我是說，我知道有個地方，你可以去那裏隱居的。”
“哪裏？”楚浩歌來了興趣。
“在我們門派，七旋穀附近有著一個山澗，叫鳳鳴澗，連著的鳳鳴山，那裏就很不錯呀。”慕容說著，還一邊比劃著：“那裏的景色十分優美，開滿了桃花，清晨山中鳥鳴特別好聽……”
“傳說有天鳳鳴啼，所以被稱為鳳鳴山澗。”
楚浩歌一邊眯著眼睛，一邊聽著慕容描繪的畫麵，他一邊想象著，還真是一副很美的圖畫。
回頭看向了慕容，楚浩歌說道：“嗯，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想來應該是個好去處。”
“嗯。”慕容一臉喜色，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皎潔，“好。”她想著，若是楚浩歌真打算在鳳鳴山隱居，那裏可是離得七旋穀很近。
這樣一來，即便他們真的有一天散夥了，慕容回了門派也能偶爾偷偷跑出來到鳳鳴山去找楚浩歌。
楚浩歌與慕容二人便坐在一旁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著天，十分愜意，他們將自己之前遇到過的趣事說給對方聽，每每都能引來一番笑意，談到後來，二人回想起了之前認識的時候。
說起來那還真是很尷尬呢，慕容曉煙看著楚浩歌，打趣道：“之前我聽那掌櫃的說你是公公來的，後來……”
是呀，後來不小心衝撞了楚浩歌沐浴，便知道這家夥不是太監了。
剛開始見到慕容的時候，楚浩歌還覺得這女子簡直是太凶了，若是哪個男的不幸落到了她手上，那絕對是一場悲劇，可後來，他竟是自己漸漸被這“凶悍”的女子吸引了。
或許她隻是不會表達自己的溫柔罷了。
許久，二人都睡下了，天色也很晚了，林子中十分寂靜，再聽不見人聲了，眾人也不會擔心有狼群襲擊，九黎芊芋臨睡覺前都會布下警戒陣法的。
……
【青雲宗】
墨非明一路奔波，終於在夜晚時分趕回了青雲宗，他剛剛進入山門陣法，就見到在陣法外的兩位守門的弟子飛快的迎了上來。
二位弟子很急迫的上前與墨非明說道：“墨師兄，您可回來了。”說著，就引著他向丹堂走了去：“掌門說了，您回來了就去丹堂。”
“好。”墨非明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向著丹堂走了去，他心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讓他十分難受，想著，他心頭“咯噔”一聲，不會是仇長老已經……
搖了搖頭，壓下了心中其他的想法，他已經來到了丹堂門口，便走了進去。
走進了丹堂一看，在丹堂最後的**躺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仇雲天，周圍圍著一群人，掌門和二位長老，還有其他的一些弟子。
墨非明仔細看了看，這些弟子多半都是執法堂的弟子，還有仇雲天的親傳弟子。
其中有一人正是之前與他一同下山的，與楚浩歌發生過衝突的陸久，此時的他兩頰上還掛著淚痕，看起來對於他師尊的事，他也十分傷心難過。
見墨非明來了，掌門伸了伸手，說道：“非明，你來。”
“嗯。”墨非明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一直到了眾人的身邊，在仇雲天的床邊。
這回掌門看向了仇雲天，問道：“仇師弟，你叫非明回來所為何事，這便說吧。”
旁邊的眾人都沉默不語，默默的看著仇雲天。
仇雲天點點頭，他躺在**艱難的坐了起來，看了看墨非明，又看了看在場的眾人，聲音虛弱的說道：“我想和非明單獨說幾句話。”
在場的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之後弟子們都各自退了出去，唯有陸久，看了看仇長老許久，這才步伐艱難的退了去。
此刻丹堂之中隻剩下躺著的仇雲天和站著的掌門長老與墨非明，仇雲天又看了看一旁的掌門和兩位長老。
意思很明顯，請他們也回避一下，於是掌門點了點頭，與一旁的二位長老使了個眼色，三人這便離開了。
這次丹堂之中隻留下了在**躺著的仇雲天和墨非明。
直到外麵把大門關上了，墨非明這才蹲下身來，到了仇雲天的身邊，問道：“仇師叔，您這是……？”
“師叔的傷想必你也知道了。”仇雲天看著墨非明說道：“即便有柳長老的丹藥維持，我命也將休矣。”
墨非明低著頭，沉默了好半天，這才說道：“我們一定會找到溯長老的，隻要找到她，您就能好起來。”
“人各有命，我命如何想必所有人都已經看清了，無須黯然傷神。”仇雲天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道：“非明，你可知什麽是道麽？”
“道法萬物，天地的規則、法則就是道……”墨非明侃侃而談。
仇雲天突然抬起手，看向了墨非明，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見墨非明不再說話，仇雲天這才說道：“你說的是天道，我問的是你的道。”
“我的道？”墨非明一愣有些狐疑的看著仇雲天。
仇雲天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這是墨非明唯一一次看見仇雲天微笑，沒想到這看起來凶煞的臉笑起來倒是有些慈祥：“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要選擇自己的道。
所謂一人一道，道道可通天。”選擇自己的道，悟道自己的道，這才是修煉的關鍵，但前提是這個人的修為已經到達一個程度。
“你的道，是什麽？”仇雲天又問了一遍，他很認真的看向了墨非明。
墨非明皺著眉頭，嘴中嘀咕著仇師叔說的話：“我的道……是什麽……是什麽？”
這時，仇雲天的手微微抬起，拍了拍墨非明的肩膀，說道：“非明，左清明叛離青雲宗之後，你便是我青雲宗裏最有資質的弟子了。”
聽到仇雲天的誇獎，墨非明低著頭，沒有回應，仇雲天又說：“我孑然一身，若死去也無太多牽掛，唯獨放不下的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小久。”他說的自然就是陸久
墨非明抬頭看向了仇雲天，沒說話，仇雲天接著說道：“小久生性偏激，怕是今後會做出什麽錯事，你作為師兄的可要擔待著點兒。”
“仇師叔，您……”墨非明見仇雲天說的話有些奇怪，像是在交代遺言，墨非明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盛。
“跪下。”突然，仇雲天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輕喝了一聲。
這一聲中氣十足，讓墨非明先是一震，之後奇怪的看著仇師叔，雖然沒弄明白究竟仇師叔是要幹什麽，但還是跪下了。
墨非明跪在了仇雲天的身前，低著頭，等待著仇雲天的下一句話。
仇雲天微微笑了笑，看起來十分滿意，他伸手摸了摸墨非明的頭，說道：“非明修行之途並非苦修可達，望你能夠成就自己得道，終有一天，你要，跨入仙人之境，接替青雲掌門之位，將青雲宗發揚光大。”
墨非明剛要抬頭，突然感覺頭頂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來，墨非明心頭便是一涼，想把頭抬起來看看是怎麽回事，卻是難以抬起，恐怖的力量湧入墨非明的頭頂，衝入他的奇經八脈，打通他的各個脈門，擴張他的脈絡。
墨非明想到了一個詞：“傳功。”他大驚失色，仇雲天再給他傳功，竟是將他畢生的修為都要傳給墨非明。
力量源源不斷的湧來，可是這些力量是仇雲天壓製傷勢的，若是給了他，那就代表仇雲天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墨非明大喊道：“仇師叔，萬不可……如此，快停下！”
“仇師叔！”墨非明喊出了聲，聲音甚至傳出了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