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流債
風流享受過後，就是還不盡的風流債，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當然，軍武可以采取抵賴的方式，提上褲子不認帳，這也曾是不少男人躲避風流債的方法。但是，軍武不想那樣做。他若是那樣的話，工廠的政壇就會掀起滔天巨浪，到時候，他的下場，也許會比朱科長更慘！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儀的事情，誰不遵守這條天理，誰就會受到懲罰。軍武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也許自己不會讓她們完全滿意，但是軍武會努力的去做。人家對自己付出了，自己也要去付出。這才是君子所為。
軍武來到工廠辦公樓，遠遠地看到英娣穿了一身淺色的夏衣，亭亭玉立地站在政工科門口。
怎麽，她這就來報到了？軍武禁不住一驚，連忙快走幾步到她跟前：“英娣，怎麽來這麽早？你等半天了吧？”
“沒有，我也是剛剛到。”英娣衝他微微一笑，就像是昨天下午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軍武打開門，將她讓到屋子裏。
軍武為英娣讓座，英娣就穩穩地坐在了劉師傅的位置上。這讓軍武心裏安定了不少。如果她進屋就收拾衛生，公然進入角色，那麽軍武就會被她的行為嚇倒。可是，英娣依然如平時青淑女一般那麽坐著。軍武也就像平常一樣，打開窗戶，擦拭起桌子來。
“軍武科長，我來擦。”英娣禮貌地站立起來。
“不用，你是客人，請坐吧！”
“軍武科長，你不覺得，你這辦公室裏應該增添幾個工作人員嗎？”
“應該增加的。不然，我就是光杆司令了。哈哈……”軍武輕鬆的笑了笑。
“軍武科長，我們是老熟人了。如果你需要一個搞宣傳的部下，我想來個毛遂自薦。你看如何？”英娣坐了一會兒，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願望。
“如果你想來，那當然好。”軍武先是點頭表示了歡迎之意，接著解釋道：“英娣，我這個政工科長，隻有借調人員的權力，如果正式調來，還需要廠總支委員會研究確定。”
“隻要你不反對，我可以等待。”英娣說話適度得體，絲毫沒有相逼相迫的意思，這讓軍武非常滿意。實際上，過去他也曾經動過調英娣來政工科的念頭。沒想到英娣說起這事兒來顯得如此通情達理，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有什麽壓力。
“嗬嗬，英娣，你來找我，就是說這事兒麽？”軍武不知道她心裏還有什麽話要說，索性讓她說出來，不然，憋在她心裏難受，自己等著她說也難受。
“嗬嗬，我隻是順便說一下。其實，我是來取稿子的。”英娣微笑地說道。
“稿子？”軍武往桌子上一瞅，果然，昨天英娣送來的稿子自己審查完了還在桌子上放著。昨天下午自己與她隻顧瘋鬧，連稿子都忘記取走了。
“英娣，今年，你一共發表多少篇稿件了？”見英娣沒有了別的事情，軍武心裏一陣放鬆，就輕鬆的問她。
“嗯……”英娣想了想，“八篇了。”
“好哇！如果你能達到十篇，我就提議評選你為年度模範宣傳員。”
“嘻嘻，模範不模範無所謂。”英娣這時候站立起來，眼睛深情的盯著軍武說道：“隻要讓我坐在這屋子裏，能天天與你在一起，比什麽都高興！”說完，英娣投給他一個曖昧的笑容，一臉陽光的走開了。
軍武立刻就停住了手裏的動作，一怔，心想：“這丫頭瞎說什麽呀？什麽天天與我在一起？我可是結婚的男人了，難道還想與我戀愛不成？”
收拾了衛生，又打了開水來，軍武正要坐下辦公，走廊裏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響，接著，門口就出現了袁大頭旗杆一樣的大個子。
“軍武科長，恭喜恭喜！”人沒進屋，大嗓門兒先嚷嚷起來。
“袁主任，請進！”軍武讓他進屋，接著就問：“袁主任，何喜之有？”
“彈劾了老朱，由你接替。這不是一喜嗎？”袁大頭口無遮攔，信口開河。
“朱科長是調任，怎麽能說是彈劾？再說，我在這兒隻是占個虛位，稱職不稱職，還兩說著呢！”
“軍武，你是政工科長，話可不能隨便說。老朱如果不是彈劾，怎麽總支委員說丟就丟了？他呀，文戈打人，絕對是政治錯誤！”
“哦，好了。咱不說這事兒。”軍武叫停了一聲，沏一杯茶水送過去，就問：“袁主任，你是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想起到我這兒來了？”軍武知道這個袁大頭很少來政工科的，心裏真不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就戲謔了一句：“主任有什麽指示？請講。”
“我哪兒敢來這指示？我是向你請示匯報來了。”
“請示匯報？”軍武覺得新鮮，這個袁大頭，嘴上曆來是說大話的，現在自己麵前竟然會用了請示匯報這個詞，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軍武科長，這是我們車間黨支部的發展新黨員報告。請你過目。”說著，袁大頭從髒汙的工作服口袋裏掏出一張皺褶的不像樣子的紙，遞了過來。
軍武一看，這哪裏是什麽報告？分明就是一個發展新黨員的名單。不過，每個名單後麵，都描述了這個人的主要事跡，倒是簡潔精練的，一看就能了解這個人的概貌。
嗬嗬，軍武心裏不由地笑了起來：這個袁大頭，這幾年讓朱科長壓製著，在黨員數量上吃了大虧，現在，他們想趁朱科長倒黴之際，一下子將過去的損失撈回來。按照正常發展規模，一個車間支部發展五六名新黨員也就可以了。可是，這家夥一下子就拉出了十五人的大名單，這不是明顯想撈回前幾年的損失嗎？
“軍武科長，你看，有什麽問題？”袁大頭終於拿下了牛B哄哄的架子，做出了一副謙虛的姿態。
“嗬嗬，既然是你們車間支部研究通過的，一定是不錯了！”軍武先是肯定了這張名單。
“嘻嘻，你看看還有什麽問題？”聽到軍武的讚揚，袁大頭高興了，更加謙虛起來。
“說實在的，我不太熟悉車間一線工人的情況。誰行誰不行？我也沒有發言權。不過……”軍武想了想，說道：“這些人的年齡，似乎大了些。主任，你為什麽不多考慮一下那些青年人呢？”
“要說這事兒，就怨老朱！”袁大頭聽了軍武的話就來氣了，“我們車間，五年沒發展黨員了。老積極分子都被壓製了。人家多年申請入黨，現在，年紀大了，我總不能將他們扔下，排斥在黨外吧！”
五年沒發展？軍武一聽，就知道這個袁大頭在說瞎話。朱科長才當了兩年總支委員，政工科長，他們車間怎麽會五年沒發展黨員呢？生氣歸生氣，可也得實事求是呀！
“袁主任，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發展黨員是一件大事。我現在還不是總支組織委員，不好發表意見，就算是將來擔任了組織委員，這事兒也要交黨總支研究討論。不過，我會考慮你們車間的特殊情況，發展的數量可以比其他支部多一些。實在不行，咱們一年發展兩批。免得讓那些要求入黨的積極分子失望。”
“這才對嘛！”袁大頭聽了軍武的表態，一下子高興起來，話也多了起來：“軍武，你說，咱們多發展點兒新黨員，對黨的建設有什麽壞處？對企業發展有什麽壞處？咱們廠的黨員數量如果超過一百名，就可以成立黨委，享受大企業政治待遇了！”
“袁主任言之有理！”軍武再次肯定的了他的說法，然後提醒說：“光有這個名單還不行。你把你的想法讓人起草一個報告，附上名單送來，然後我交給總支委員會討論，好不好？”
“那當然好了！”袁大頭是個大忙人，聽到軍武表態立刻表示同意，站起來剛剛要走，突然像發現了什麽情況，立刻說道：“軍武科長，你這科長沒兵怎麽行？打水掃地都要自己動手，不份麽？不然，我讓戈玲來你這兒服務幾天！”
軍武知道他說的是心裏話，但是“謝謝”之後，沒敢表態。現在官場有個規矩：隻要是借調來的人員，借來了就很難再退回去，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戈玲來到這兒，他能夠退回去嗎？再說，即使是選人，也不能選鉚焊一車間的。這是劉師傅叮囑過的。他一定得堅持住，況且，英娣已經在他這兒掛號了呢！
袁大頭從政工科出去，就往裏麵走去，軍武估計他是向高副書記匯報了。心裏突然感到了一陣輕鬆。自己與袁大頭在發展黨員問題上達成了一致，這表明是站到了高副書記一貫支持鉚焊一車間的立場上，那麽，對於高水英昨天晚上“愛的奉獻”，他可以有一個交代了。工作的事兒，來日方長，隻要自己對她不像朱科長那麽僵硬、冷淡，相信她會對自己心存感激的。
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小蒙了。小蒙並沒有與他做什麽交易的意思，昨天隻是**，或者叫逢場作戲。但是，軍武總覺得自己應該為她做點什麽，才能對得起她對自己的犧牲和奉獻。他支起耳朵聽隔壁團委的動靜，小蒙並沒來上班。難道說她與周軒戀地**沒起來，連班也不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