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的文官

第305章 舌戰權威 (1)

未登擂台先讓位,這也是易學大會曆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

就憑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子,在分席測試中按不出一個數字的小子,在餐廳裏不敢跟石航比試的小子,每天沉默寡言跟在美女身後的小子,怎麽能讓林卜王說出這種話來?

全場嘩然。嘩然中突然冒出一個沙啞的聲音:“林子紅,你這位子未免也太好拿了吧?我要是贏了這小子,是不是那塊牌子就歸我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從末等席上站起來一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分席前鬧事被分到末等席的老先生薛成英。大概是覺得坐在後麵太委屈太急於到前麵去了,因此老先生一見有機可乘便站了出來。

沒等林子紅答話,賀敬龍便說道:“薛老,子紅是開玩笑,都不要當真。”林子紅的實力他最清楚,這個年輕人或許會很強,但要說能強過林子紅,他還真是不敢相信。

但他話音剛落,便聽到林子紅說道:“我沒開玩笑。就這麽定了,薛老先生,隻要你贏了軍武,我就把牌子給你!”

“好,我相信林卜王說話算數!這位軍先生,你提議吧,怎麽比。”

薛成英對自己的卦技非常自信,雖然以他的實力上不去甲等席,但乙等席總是可以的。而在眾人眼中看來,軍武也是多半會輸。

軍武麵色沉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甲等席上的六個人都是當今易界頂尖的大師,但他們都缺少或損傷了五個感覺之一。我們來算算他們都缺的是什麽吧!”

話音落地,主席台上的幾個人除了林子紅都各自悚然,台下的人們也全都呆住了。

命運的詛咒,無疑是易學大會的禁忌話題。而軍武的提議,恰恰切中了這個禁忌話題的核心。當然,關於詛咒的預測內容也是易學的一個空白。第一是因為其禁忌,第二是因為其無法預測。科學界有個“測不準原理”,易學界也如是,這個被大家默認沒人能測準的正是易學學者的心病、易學典籍從不敢提的禁忌——詛咒!

事實上,並沒有人知道每個精通易學的人都會損傷五感,因為這種事情,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大多數人根本不會跟同事提起。當然,原因多半也隻是因為這是——禁忌!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和唏噓聲裏,老頭臉色煞白地說道:“這個我測不出。”

軍武從容不迫地說道:“那你輸了。雅閑居士失去味覺,石文緒前輩失去嗅覺,吳琪老前輩損傷觸覺,林卜王損傷觸覺,賀會長失去嗅覺……這些都對嗎?”

主席台上的六個人不禁麵麵相覷。半晌,賀敬龍才率先點了點頭:“沒錯。我跟子紅的,你都算對了。我想,居士他們也沒有疑議吧?”

其餘幾個人也都各自點了點頭。

場上變得無比安靜。薛成英愣了半晌,垂頭喪氣地說道:“你贏了。”

他剛要坐下,卻聽雅閑居士說道:“我有點意見。我覺得這不能算數,畢竟徐先生提出來的是別人沒有研究過的內容,並不能代表他卦技就比薛老高啊!”

石文緒連忙附和著說道:“對對,而且這個內容大家一打聽都能打聽到啊!這不能說明問題。”

軍武淡淡地一笑:“老居士,石老先生,你們說這些都能打聽到,那我就說個打聽不到的吧。老居士,四十年前在杭州城外一個小山村,您給人尋龍點穴的事還記得嗎?據說點穴太正就會招致詛咒,因此您故意錯點一寸。但您應該知道,點穴稍偏必會轉吉為凶,穴越吉則凶越大。您故意點錯,使那戶人家萬貫家財付之一炬,兩個小兒子也在大火中喪生。這事應該沒錯吧?”

雅閑居士不禁臉色大變。學易多年,雖然偶然行騙,但不至於害死人,隻有這一次害得一位朋友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多年來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到今天還以為早已沒人知道,卻不想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挖了出來。但是看到眾人投來質疑的目光,他突然冷冷地說道:“沒有的事,小夥子,故事是編得不錯,可惜講錯了場合。”

雅閑居士老臉一橫,死不承認,就好像軍武在汙蔑他一樣。哪知軍武並不灰心,十分自然地一笑,又說道:“我想是您年紀大了有了些忘性,要不要我說出您那位朋友的名字提醒您一下?您的朋友現在住在杭州城裏,唯一活下來的兒子也在學易,而且極有成就。”

“好了!我想起來了。”雅閑居士老奸巨猾,聽到這裏已經知道軍武胸有成竹,肚子裏必然裝著有關自己的大秘密,甚至比自己知道得還清楚,生怕他再多說一個字泄露太多,趕忙開口製止。但他憑什麽會知道?一個五十年代出生在山東的鄉下老,甚至長這麽大都沒有去過杭州城,為什麽會清楚這些深埋在他心底的秘密?難道,他真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詳細地算出鮮為人知的一切?

想到這裏,他的冷汗便“刷”地流了下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自己所有的如意算盤就會全部被此人打碎。但他還存有一點僥幸心理,沒準這人真就這麽巧,輾轉得知了自己的一點往事呢!

他睜大眼睛向台下瞧過去,瞧著軍武那顯得年輕的還略帶稚氣的臉,慢慢便恢複了自信。這小子實在太年輕了,他能有這麽大本事嗎?就連大宗師屍靈子在他這個年紀都還是籍籍無名之輩,難道,他能比屍靈子更強?

薛老爺子雖然年紀不小,但眼神可不難使,他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暗讚軍武好本事,嘴裏禁不住歎息了一聲:“老了老了,腦子已經不能用了。我認輸啦。”

軍武微微一笑,轉身向薛老爺子鞠了一躬:“前輩,承讓了!”

會場裏明眼人不少,自然已經能看出些許端倪,但多數人還是對軍武半信半疑。

軍武也知道,光憑這點本領仍然難以服眾,他剛要開口要求分席測試,卻聽到台上雅閑居士又說道:“我承認,小夥子或許是有點本事,可我看離甲等席還差得遠,分席已經進行了一次,結果也已經很明朗了嘛!還在那裏坐著吧!咱們進行正事要緊!”

軍武一聽,知道雅閑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懼意,想打壓自己,趕緊大聲說道:“昨天由於其它原因,我沒能盡力,所以,請賀會長準許我重新做一次測試!”

賀敬龍這時候也對軍武有了幾分信心,他側頭對林子紅笑了笑,暗暗佩服林子紅的眼光。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對自己意義重大,隻要他能上主席台,三對三的局麵便可形成,那投票裁決的事情便可無限期擱置。他轉過頭向軍武投去期待的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好,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上來吧!”

“慢著!”

這次是石文緒老爺子發出的喊聲。

“怎麽了?”賀敬龍問道。

“易術的發揮跟心理狀態關係很大,這我們都知道。而分席測試隻有一次,這測試很大程度上是不公平的。下麵必然有不少人,因為測試時候過於緊張等等原因發揮失常,如果大家都要求上台重測,那我們這易學大會可就不能幹別的了。所以我覺得,此風不可開啊!”

石文緒分析得確實很有道理,他這一說,台下響應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對對,他能重測,為什麽我們不能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