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記憶獨白10
九十七章 記憶獨白10
淩澈聽了我的話，看著我似乎想要問點什麽，不過還是沒有開口，大抵他自己也知道，關於他要問的問題，我是不會告訴他答案的。
淩澈很快就走了。
我走到放著九霄環佩的桌前。重新坐下，望著麵前的琴弦發呆。
大約我的真身是朵雪薇的關係，一個人的時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
隻是大概因為是我這副皮相的關係，很多的仙家都把我發呆的樣子形容成絕美的沉思。
這話，也是仙界的小桃花仙告訴我的。
我聽了這話的時候，依舊麵無表情。
而跑到我落雪峰上來騷擾我的靖瑤聽了，一個勁的做嘔吐狀。
我覺得剛剛玄冥的態度有些奇怪，吵吵鬧鬧的，帶著點賭氣，不像是我在無憂島上的無憂樹下，第一次見他時的那般模樣，在無憂島上的無憂樹下見到他的時候，他滿身的殺氣，他狠絕，他不羈。可是剛剛的他，可是剛剛的他無賴，霸道，有幾分可愛，不像是魔界的魔尊，更像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不過，陌華要成親了？仙魔大戰才剛剛過去多久啊？唉……我竟然忘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收起了九霄環佩，看來該是我離開的魔界的時候了。
“哈哈哈哈哈……聖卓！哈哈哈哈……”淒厲瘋狂的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我躺著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出神。
那個女人的聲音，我還記得，前不久才剛剛見過她，我的記憶還不至於那麽差。極盛的相貌，猙獰瘋狂的表情。
放在一千年多年前，誰會想到，當初豔絕六界，目中無人，心狠手辣的魔界聖女會是如今的這般模樣？為了個男人，淪落至此……
淒厲瘋狂的笑聲還不斷的刺激著我的耳膜。
“聖卓，聖卓！”
一聲又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猶如開在深宮中陽光下，極盛的牡丹泣出血淚來。
我伸出兩隻手指來摁住了自己的耳朵，無奈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心裏同時對魔界的那些個子民表達了十二萬分同情。
時不時的承受這魔界聖女厲鬼一樣的聲音，在對戰仙界的時候，還要保持那麽強悍的戰鬥力，真的是很難得。若是換了仙界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這樣一比較下，我才發現，原來我對仙界真的是沒什麽好感。
靖瑤：怎麽說仙界也養著你這麽多年了，知恩圖報知道不？
“哈哈哈哈哈……”
我搖搖頭，心想著，這魔界的房間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差了點了，看著宮殿建設的這樣莊嚴恢弘，想不到卻是這般的中看不中用。
“賤人！都是賤人！”那聖女瓊芳的聲音，瘋狂而尖利，就像是女子常常的指甲劃在牆上一樣，聽得人心裏無比的壓抑，難受，有種想要捶牆的衝動。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吐糟，這位魔界聖女您口中的賤人到底說的是何許人，你口中那個叫做聖卓的男人，在六界之內相好無數。我心裏不太善良的想著，也許這聖女瓊芳口中罵著的所謂的賤人們，那些所謂的賤人們也是這樣想她的。
何必呢，何必呢？你們若是恨，就恨那個負心的男子好了，不過說到底，這些女人還是應該恨自己，畢竟沒有誰拿著刀架在你們脖子上，威脅著你們必須要愛上那個朝三暮四的男人，這些女人可憐也可恨…… 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過，天帝的情史再混亂，那也是他家的事，怎麽說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天帝，雪薇我可沒有任何打探你隱私的念頭啊！”我默默的念叨了一句。這聖女口中不斷的說的聖卓，就是我們仙界的天帝。
“哈哈……”
這聖女到底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啊！
我無奈，在簪子中找了兩個耳塞，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耳塞阻隔了聖女瓊芳淒厲的聲音的騷擾，可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感覺自己情緒波動的很大。
知道這不是因為的情緒，而是來自於某人。
這娘倆真的就不讓人好好休息了麽？我有些憤怒了！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常樂出現在我的房間。
“仙子你……”當常樂看見我的時候，別扭的轉過身去。
我看見他也有點驚奇，他怎麽門也不敲的就闖進來了？
“你怎麽……”我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意識到不對，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恍然大悟的從耳朵中掏出那兩個耳塞。
房間四壁的方向，均被掛著一枚碩大的夜明珠，我不是魔界的人，在夜晚自然也沒有魔族那麽好的視力，在一片黑暗中讓我覺得很不爽，於是在玄冥的宮殿住下第一天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便從發簪中找出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東海第幾位龍王送給我的那幾顆夜明珠，隨手扔到牆角四處，所以我住的房間，即使在漆黑如墨的魔界夜晚，依舊是明亮如白晝。在拿那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時，我自己還感歎了一句，那一屆的東海龍王出手還真的是很大方的說。
常樂背對著我，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常樂那通紅的脖子根直蔓延到臉上。
“仙子你可不可以先起身？”常樂悶悶的聲音。
我看著常樂，又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上，結果沒有發現任何不對，我的衣服還是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這倒不是我喜歡和衣而眠，之所以穿著衣服，完全就是為了防範玄冥！
我又不是沒有穿衣服，這個常樂至於這麽害羞麽？
我對著常樂的後背麵癱狀。
“好了。”我下來，走到常樂麵前，看著他，他的眼睛卻完全不看我。
“仙子，剛剛我敲過門了。”大抵是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下。
“我被噪音打擾，所以就……”我拿著手上的兩個耳塞，示意他看看。
常樂看著我手中拿著的兩個耳塞，了然。
“來做什麽？”我知道玄冥的這些個手下，沒有事情是斷然不會來找我的。就是那個看起來有事沒事就出現在我麵前的淩澈，每次和我談話，到底懷著什麽目的，我雖不知道，但也知道他沒安什麽好心。
“尊上請您過去。”
常樂這聲您，按年齡來說，我還真的是受得起。
於是我拿了一顆夜明珠相當淡定的跟著常樂走了，明亮的夜明珠在魔界漆黑的夜晚，散發出來的燈光分外的惹眼。
出了我住的房間之後，走在我麵前的常樂似乎有些糾結，每次停頓腳步，然後又欲言又止。
我看他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常樂麵上帶著一絲窘迫還有擔憂，我不知道這擔憂是從何而來。
他說道：“沒事。”
一直跟著他來到玄冥的寢宮門前，我聽到了女子“恩恩……啊啊……”的聲音。
常樂推開門，站在一邊，更加擔憂的看著我道：“仙子多保重。”
啥？我聽了常樂的話，看向他，想要問個所以然，常樂已經低下了頭，一副不準備再和我說任何話的樣子。
我無奈，邁開步子進去了。
還沒有看到裏麵的場景，但是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聲音，我就已經知道了那裏麵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再往裏走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茉莉香。
一個絕美的女子身子修長，或清純，或妖媚。隻是這個女子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一種表情，驚豔。這種表情我已經見慣了，自然心裏也早就沒有了什麽感覺。
至於另外一邊的，居然是玄冥。
我扭頭看向左邊的牆壁，麵無表情，反反複複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是他，絕對不是！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情，讓這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
我的眼神已經變冷，環視了這個房間一周，找了張椅子，拉到他們麵前。坐下，不自覺的聞到了玄冥身上濃重的酒氣。他喝酒了？醉了？
我看著玄冥麵無表情的說道：“繼續吧！”反正不管這個人是醉了還是沒有醉，心態的都不怎麽正常。
玄冥看著我，剛剛還很清冷的眼神，瞬間就轉化為憤怒。
不過很快又朝著我微微一笑。
我想起，幼年的時候跟著師傅去了人間的某個地方，有個人雜耍很厲害，尤其是有一項絕技，叫做變臉，我那時候看著他，小小的年紀覺得那人好厲害，現在想想，那人比起這個魔界的玄冥來說，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算不上什麽。這變臉王的稱號，頒給玄冥才恰如其分。
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一顆心整個變得鮮血淋漓。
這並沒有什麽不對，但凡一個女子看著自己的心愛的男子和別的女子一起，心情都不會舒暢。
“你說過放過她的。”
玄冥看著我微笑道：“我隻是說答應不把她變成白骨，我做到了。”
“魔尊。”那女子伸出手來想要抱住玄冥。
卻被玄冥厭惡的推開。
“不要碰本尊！”
“魔尊？”茉莉仙子不解，也許她奇怪，為何前一刻還和她親密的男人，突然間就變成這番模樣了。
“你現在這副模樣讓本尊很惡心。”玄冥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魔尊……”話還沒有說完，茉莉仙子看到自己的手臂時，滿臉的而恐懼。
“這是什麽？”她把自己的手臂舉到自己麵前，終於意識到，這真的是她的手臂，幹枯的猶如千年的老樹皮一樣，就連自己的聲音也是幹澀難聽的。
“看不出來麽？這是你的身體。”玄冥已經坐起來，不屑的看著那茉莉仙子。
“不！”茉莉仙子尖叫起來。
玄冥下來，看了一眼還完全不能夠接受事實的仙女，冷聲道：“還不出去！”
茉莉仙子連滾帶爬的，抓起台上的銅鏡。
在銅鏡中看到自己的容貌的那一刻。
“啊！”尖叫聲在宮殿中再次響起。
“這不是我！”撕心裂肺的聲音和之前的嬌媚判若兩人。
“立刻滾，本尊不想再見到你！”
“玄冥你！”茉莉仙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看著麵前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茉莉仙子大概終於有些明白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號稱魔界最強的男子，用他絕世的容貌，足夠吸引女子的魅力，讓自己深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而他要的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修為仙力而助他的功力更上一層而已。
茉莉仙子蹣跚著來到我麵前，跪下抱著我的大腿仰頭看著我道：“雪薇仙子你一定要救救我。”滿臉的淚痕，若是她昔日的容顏，該是讓人我見猶憐的。可惜，如今的模樣，我想任何一個審美觀正常的人看了，都會覺得惡心，不會產生任何一點憐惜之情的。
我看了抱著我哀求的茉莉仙子一眼， 麵無表情。早知道有今天，何必當初呢。而我也不相信，她對於玄冥的傳聞會一點都不知道。
明知道如此，還是甘願，這樣的人，我救麽？救了，那就不是我。
玄冥轉身快速來到的麵前，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伸手抓起了茉莉仙子，把她扔到一邊，茉莉仙子的身體撞到了灰色的石牆上。我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玄冥表情陰狠的道：“她也是你能碰的？”
玄冥看向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的他的目光。
“看到沒，女人就是如此下賤。”他陰狠無情的說道。
我看著玄冥點點頭，道：“看到了，你也是如此。”也許麵前的人真的十個魔，哪怕這一世的他身上有仙人的一般血液，不過按遺傳來說，那個仙人秉性也不怎麽樣，玄冥這副樣子，還真的隨了他那個仙界的老爹，十成十。
“什麽？”他問完，似乎很快又明白了我的意思，看著我微笑道：“那也比不得你們這些女人，尤其是你們這些神仙。”最後這幾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
“你？”茉莉仙子趴在地上怨恨的看著這個男子。
我想其實這個茉莉仙子對玄冥應該也沒有多少感情，有的隻不過是刺激的感覺罷了。我知道在仙界，那種中規中矩的生活，讓很多的仙子，仙人，心裏多少都有些不正常了。
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玄冥從頭冷到腳。
“雪薇仙子。”茉莉仙子一臉哀求的看著我。
我走到她麵前看著她，帶不意思感情的問道：“你想怎樣？”
“救救我。”
“我不會救你的。”我很幹脆的說道。
茉莉仙子聽了我的話，恨意從眼中閃過，她扶著牆，極為艱難的站了起來。看著我笑道：“都說雪薇仙子，冰清玉潔，菩薩心腸，那些蠢貨也不過是被你這美麗的皮相給騙了。”
“哦，菩薩心腸麽？”我淡淡的挑了挑眉，雖然我奉師傅之命，守護六界，可是我一點都不認為，我是菩薩心腸。
雪薇花的屬性是什麽，清冷。
茉莉仙子看著站在我身後的玄冥，眼神極為怨毒。
伸出幹枯猶如千年老樹皮的雙手來，極快的打了一個結印。
我看著她結的那個印，臉色暗了下來。
那個印記我，師傅曾經給我講解過，是一種極為怨毒的咒法，本身對於詛咒的人沒有任何危害，卻是對一個人極為怨毒的詛咒。
“我茉莉以自己的靈魂為祭……”
這茉莉仙子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旁的兩個絕美的女子一手捏斷了手腕的骨頭。畢竟她現在的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動作再快，也快不過魔界的女子，然後另一個捏斷了茉莉仙子的脖子。
茉莉仙子至死都沒有合上眼睛，我看著眼前的情景，麵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那兩個侍女一樣的美人，收拾好了茉莉仙子之後朝著玄冥走來。
“尊上，浴池的水已經放好了。”一個侍女說著掀開東麵的幔帳。
玄冥披著寬大的袍子，看著我：“跟我來。”
我木然的跟著玄冥朝東麵走去。
我的麵前是一個偌大的溫泉池子，冒著溫暖的熱氣。霧氣繚繞，朦朦朧朧的。
玄冥走到浴池前，看著那兩個手拿著衣服和拿著手巾的女子到：“把東西放下，你們退下吧。”
“是。”兩個美女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走出了房間。
玄冥脫下外袍，走進浴池，看著我道：“你也下來。”
我站在浴池邊上，看著在浴池中的玄冥，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他站起身來，出其不意的，一把把我拉下水。
我沒有想到這浴池竟然很深。足足有九尺多深。
說來丟人，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很怕水，哪怕我有法力傍身，對於水還是無能為力。
不要說九尺多深。就是六尺深，也足夠讓我恐懼了。
看著浴池裏的熱水沒過我的頭頂，我心想著，這次死定了。
沉入水下，逐漸無法呼吸，就在我快要認為自己會很丟臉淹死在魔界的時候，突然有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我的唇，空氣不斷的匯入我的口腔中帶著濃重的酒香，我的意識清明起來，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突然想起剛剛在房間，男女親密相擁一起的畫麵，我頓時覺得很惡心，於是用力想要推開他，卻沒有想到，玄冥感覺到我的動作，睜開眼睛，憤怒的不鬆手。反而用兩隻手更加緊緊的禁錮著我的身體。
我憤怒咬了玄冥的探入我口中的舌頭。
玄冥疼的嘶了一聲。雙手拉著我，浮上了水麵。
玄冥抬起一隻手來，挑起我的下巴，饒有趣味的看著我，眯起眼睛道：“怎麽，生氣了？”
我看著他惡狠狠的說道：“我隻是覺得惡心。”
“你是生氣了。”玄冥用很認真很確定的口吻說道。
我懶得和他廢話，掙紮著道：“你放開我。”
玄冥看了看水麵，竟然微笑道：“好。”
說著他還真的就鬆了手。
沒有了著力點固定，我的身體立刻就往下沉。
“嗚嗚……”我伸手立即抓住了眼前這個可恨的家夥。
玄冥笑的很無辜道：“你看吧，這是你自己要抓著我的。”
玄冥的目光注視著我，他的眸子在此刻黑亮黑亮的。
突然，他把頭埋到我的肩上。
“剛才的聲音你聽到了麽？”
我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說的是聖女瓊芳那瘋狂尖利的叫聲吧？
“你可以在宮殿布下結界的。”這樣一來完全就阻隔聲音的來源。
“那沒用。”
他說的也對，他是聖女瓊芳生下來的，就是布下結界也沒有用的，誰聽不到，他都可以聽到。
即使在浴池中，我還是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酒氣。看來真的是喝了不少的酒。
“我恨神仙，恨所有的神仙！我恨她，明明是自己犯賤……”玄冥壓抑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我感覺自己**在水麵上的肩膀，不斷被溫熱的東西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