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怒吼:妖孽殿下不要逃

二百零二章:少年雲梭

二百零二章 少年雲梭

雲梭看著雪薇的樣子,轉身離開了。

雪薇依舊站在雲朵上,看著院子中那個瘦小的身影不停忙忙碌碌的身影。

這少女也不知道是七公主相知的第幾世,可是在這些年中,無論她怎麽輪回轉世,每次都沒有活過二十歲。

雪薇怎麽能說呢?怎麽能告訴雲梭那孩子,相知的命運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雲梭你,因為你的執念、怨念放不下,七公主相知才會生生世世皆多病,短命。

最厲害的懲罰向來不會落在你身上,隻會坐在你心裏最重要的人身上。

七公主相知的輪回,因雲梭而起,雪薇卻不能說,也不忍說。

不忍,不忍。

雪薇知道,盡管,剛剛雲梭被自己攔下來了,不保證,他日後不來找這少女,而她雪薇若是反複阻止,最後懲罰估計還是會那樣。

在山頭上,雪薇看見一身純白色衣衫的雲梭,垂著一頭銀色的長發,站在樹下,背對這雪薇,她看不清這少年臉上的神情。

周身的仙氣已經淩亂,夾雜這魔氣,曾經有著幹淨氣息的少年,如今他身上的氣息亂的如天上散亂不堪的雲彩一般。

雪薇在看到雲梭身邊的那個紫衣男子的時候,永遠偶讀是那種淡漠表情的臉上,眉頭微皺。

她早知道這個人醒過來了,卻還是在他醒過來之後,第一次見他。

和一千年前沒什麽不同,一身紫衣,眉目依舊。臉上依舊是帶著令人愉悅的笑意,當然這要看對誰了。

雪薇停止步子,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一身紫衣的男子。

淩澈在看見雪薇的時候,眼中一抹亮光閃過。

和雲梭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便搖著手中的扇子朝著雪薇走來。

她也還是老樣子,一襲素白的衣裙,神情漠然,眼裏有著悲憫。就是這種悲憫,讓淩澈很不爽。見一次不爽一次。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淩澈甚至有個想要把這女子眼珠子挖出來的念頭。

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那是因為……他打不過這個女人,雖然他們之間一直沒有較量過,周眾所知,淩澈的實力很強,這位魔界的軍師,上古巫族唯一的純血後人,也從來不曾在人前和誰動過手,隻因為看見淩澈動手的都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是這樣一個男子,你們隻要想想,千年前。陌華成親的那日,雪薇用伏羲琴封印玄冥和淩澈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倪端。

淩澈盡管不想承認,可是事實擺在那裏,他打不過那個女人。

所以,現在雪薇的眼珠子還好端端的。

淩澈朝著雪薇笑道:“我就說你這女人沒有那麽容易死。”聲音裏帶著遺憾,似乎雪薇不死,是一件讓人很不爽的事情。

雪薇沒有接淩澈這句話,而是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誰知道淩澈對著雪薇神秘一笑道:“這個我怎麽可能告訴仙子你呢?”

“你到底要拉著多少人入魔!”

淩澈嗬嗬笑了兩聲,笑完了,看向雪薇:“仙子這話問的可笑,如果可能,淩澈我巴不得這個世上所有神,仙,人,妖,魔,鬼都入魔呢!”那樣一個讓人見之難忘的男子,那樣一個臉上總是帶著笑意的男子,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盡是猙獰。

雪薇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不發一言。

淩澈止住笑意,看見雪薇眸中的悲憫。

又是這種眼神,讓他討厭極了。

“不要用那種可憐我的眼神看著我!”

雪薇收回眼神,開口道:“可憐,你有什麽值得我可憐的。”

淩澈看著雪薇漠然的神色。

“這世上可憐的人那麽多,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可憐,再說了,雪薇的同情心還沒有那麽泛濫。”

雪薇說的冷漠。

淩澈聽著雪薇的話,怔了怔,怎麽覺得眼前的這女子,這次醒過來,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呢?

淩澈看著雪薇這般模樣,竟笑了出聲。

雪薇覺察抬頭看淩澈,誰知道,人已經走遠了。

有句話,飄入雪薇耳中。

“你的身份就該知道,這是仙界的一劫,即使你是也無法阻止。”

雪薇看著那個已經走遠的男子,紫衣飄飄。不想承認他的話,卻不得不承認。

是,這仙界的災難,即便是她雪薇也無法阻止。

仙界、魔界,凡界、冥界、妖界要死傷多少,至今還是個未知數。

雪薇轉過身,看著站在山頭樹下,動也不動的少年。

雪薇沒有說什麽,倒是雲梭先開口了:“你怎麽不問問我那淩澈和我說了什麽?”雲梭的口氣中還是帶著淡淡的嘲諷。

想起來,他這種語氣,是從七公主相知離開仙界之後,便是這般了。

“你若說,我不問,也會說,你若不說,我問了,你就會說麽?”

雲梭了看了雪薇一眼,眼中一抹狡黠閃過,開口說道:“所以我不告訴你。” 紫色的同門閃過一抹亮光,說這話的口氣帶著幾分淘氣。

大概雲梭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這副模樣真的就如十幾歲的少年那般。

這樣其實挺好的,總歸看起來像是在活著。

不知怎的,雪薇想起同樣穿著白衣,身形妖嬈的少年,看著你的時候,澄澈的藍眸不帶一絲的雜質。雪薇想到這,臉上的笑意淺淡。

也不知道狐狸,在仙界落雪峰上過的可好?

好半天,看著雪薇這邊沒有動靜,漂亮的少年雲梭,扭頭看著雪薇,看到那一向性子清冷漠然的仙子雪薇臉上竟然有了笑意,這著實把一邊的雲梭給驚悚了一把。

雪薇這個女人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人性化的笑意了,那個女人不是一直以來,臉上都是那種漠然淺淡的笑意麽?不食人間煙火,虛幻的不真實。

其實,如果仔細看雪薇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唇角是輕微向上揚的,所以很多時候,即使她不笑,在別人看來也是在笑著的。

雪薇見雲梭一直看著自己,於是兩個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雲梭好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收斂了下自己臉上的的表情說道:“你真的不問我那魔界的軍師與我說過什麽。”

此時,雪薇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她一貫淡漠的笑意。

“就算你不說,我大抵也是能夠猜到的。” “哦?”雲梭臉上又恢複了那種略帶嘲諷的表情。

“雪薇仙子可否說來聽聽?” “天羅地網。”雪薇輕輕吐出幾個字來。

身邊的雲梭,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就如他人說的,這女人什麽都知道,可恨的是什麽都知道,卻沒有任何作為。

其實雲梭哪裏又知道呢,就是因為什麽都知道,所以才不能有什麽作為。這漫長的時光中,無可奈何的慘劇,雪薇又是何嚐沒有哦阻止過,可是阻止的後果是什麽,旁人的任何事情,一旦她插手,那結果她再也無法遇見,而她插手的結果,往往會比她之前所預見的還要慘烈幾分。

難怪師傅曾經說,上古巫族一滴血,讓你有所得也有所失,隻是……

那時,師傅沒有說下去。雪薇也沒有問。

現在已經知曉了,師傅當初沒有說完的話,上古巫族一滴血,讓你有所得也有所失,隻是,這所失比所得要難過的多。

上古巫族,被眾神詛咒的血,禁忌的血。師傅曾經作為上神,強大如他,都無法解開那個詛咒。

雪薇看著眼前漂亮的少年,伸出手來撫上少年的胸口,雲梭驚訝的抬頭。

卻看見這一身素白衣裙的仙子,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漠然的。

雲梭想躲,沒有躲開,感覺自胸膛似有什麽東西鑽了出來,低頭,看見一朵純黑色的蓮花自雪薇的掌心緩緩盛開。

雪薇看著自己手掌中盛開的黑臉,眸中有痛閃過。

又是這樣。

總是看見這樣的顏色,她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看見純白如同白雪的蓮盛開呢?

“這是?”

“此花為執念,自人心底盛開,色澤越深,執念越深,你若放下執念,花朵會轉為純白。”

少年看著自己手掌中的那朵黑色蓮花,再看向雪薇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素白的影子,已經飄遠……

雪薇踏著雲彩,看著下麵的小院一眼,晨起時分,那少女還在家中忙碌。

雪薇歎了口氣。

反複輪回,莫說仙,就是神都逃脫不了,仙又能如何呢?

這是他們的輪回,這是他們自己的劫難,雪薇無法插手。

在人間買了幾隻燒雞,駕著雲,離開。

無憂島。

白雲清風,鳥鳴蟲叫,空氣中還飄蕩著無憂花的清香。

雪薇站在無憂島的上空,深深呼吸了口氣,神情是舒適自然的。

似乎外麵的世界怎麽變,外麵的世界怎麽亂,隻有這個地方是不變的。

想起來,在師傅離世之後,在無憂島上的這一世,她活的是最高興最開心的,現在想想終於明白,當年師傅教自己很多東西,而自己所學會的不多,原以為師傅會生氣,誰知道師傅隻是若有所思的說:“這樣子也好。”

後來終於知曉了,在人間不是一句話說的好麽?女子無才便是德!

雪薇,你這話若是人間的那些個才女們聽了,該怎麽想。

她這一世在無憂島上,被無憂島上的弟子們稱為無憂島有史以來最廢柴的聖女。

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個曾經被稱作無憂島上有史以來最廢柴的聖女,前世竟然是仙界的雪薇仙子呢?

知曉這一真相之後的無憂島弟子們,頓時無比的崇拜了無憂島前任聖女兼島主的靖瑤。咱們的靖瑤師祖簡直太英明了。

這大概是靖瑤這輩子在無憂島上第一次受到徒子徒孫們這樣真心的崇拜。

雪薇:這崇拜竟然和我木有一毛關係?

雪薇站在雲朵上,望著下麵的島嶼,年幼時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閃現。

墨綠色短衫的少年碩棠,一身拉風紅衣裳,小小年紀就已經眼神就已經無比魅惑的玥岑,還有那個穿著粉色襦裙的,臉蛋也粉嘟嘟的小女孩,單腿圍著無憂島一跳一跳。

雪薇望著下麵的島嶼,還能清晰的看到,空氣中飛舞著潔白的無憂花瓣。

那樣子的過往,再也不能有了,那樣子的年少再也回不去了。

也許她在魔界在玄冥與霓裳聯手記憶蘇醒之下,就已經回不去了。

前塵過往,她終究擺脫不得。

轉身的那刻,瞥見那一襲耀眼紅衣,獵獵飛揚。

帶著笑意的臉,魅惑的眼,終於有了認真的神色。

玥岑看見雪薇了,雪薇自然也看見站在無憂島上的玥岑了。師兄妹兩個都沒有說話。

雪薇轉身便離開了。

玥岑站在無憂島上,看著上空中,那個一身素白已經飄遠的影子,修長的身姿往旁邊巨大的無憂樹上一靠,彎了彎緋紅的唇角,自嘲道:“薇薇,咱們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麽?”

抬頭看了看自巨大的無憂樹上,緩緩飄落下來的無憂花,伸出手來,拈花一笑,這事情他心中早有這個準備了。

反複輪回之後,總有一天她會恢複記憶,總有一日她會如前世那般,站在雲端,臉上帶著漠然的笑意。

正如雪薇自己所說,這便是她的命,逃脫不得。

猛然想起,初次來無憂島的時候,靖瑤說的額那句話。

天命不可更改。

即使神……也不能。

仙界。

落雪峰。

潔白的無憂花瓣落滿得滿山都是,雪薇走一步,就像是踏雪而來。紛紛揚揚的無憂花落了一身。

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打鬧聲傳來。

“虛懷,你給老娘站住!”一個很是彪悍的女聲。

“該死的,你這潑婦!”一個聽起來鬱悶無比的男聲。

中間還夾雜的打鬥的聲音。

雪薇止住腳步,人站在那裏,整個汗了……

這兩個聲音不用看主人的模樣,雪薇也知道到底誰了。

正鬱悶著,就看見兩道人影糾纏著打著過來了。

雪薇看著自己被拆掉房子,那一根根的木頭幾乎可以當做柴火來燒,拆的真好啊,一片完好的瓦片都沒有留下,在看那些巨石……嗯……?隻是巨石,雪薇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遍地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石子,還有……粉末!

身為深呼吸,沒事沒事!

睜開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看見搖搖晃晃,掙紮著不肯倒下去的無憂樹,最後還是嘭的一聲倒了下去。

雪薇終於無法再平靜了。

正打鬥的很激烈的靖瑤和虛懷終於感覺到從雪薇那邊散發出來的超強冷氣。

一齊扭頭,看見那個一身素白衣裙,麵無表情的女子,站在僅剩下一棵沒有被摧毀的無憂樹下,此刻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撲!”饒是雪薇恢複了修為,還是被這兩個瘋子給撲倒在地上。

“薇薇你終於回來啦!”

“太好了,你這死女人還活著。” 雪薇伸出手來撲騰了幾下。想要說話,卻被這靖瑤與虛懷這兩個瘋子給壓的連氣都無法喘。雪薇想著,自己很可能沒有死在禁魂咒上,卻被這兩個仙界的瘋子給壓死的時候。

終於有個聲音頗有點事不關己的說道:“你們再不起來,她就要被你們給壓死了。”

這是小白的聲音。

小白的聲音這個時候在雪薇聽起來,簡直如同天籟之音。

靖瑤與虛懷終於後知後覺的從雪薇身上站起來。

被壓的半死不活的雪薇站起來的時候,一身素白的裙子已經被地上的泥土弄的髒兮兮的,身上還沾著白色的無憂花。

雪薇看看自己的一身,沒說話,再當著靖瑤與虛懷的麵,很是認真的打量了幾眼自己的落雪峰,雪薇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於是乎,從雪薇回來的喜悅中反應過來的靖瑤與虛懷二人不淡定了。

冬兒來到落雪峰的時候,就看見仙界兩位就連他這個天帝都不怎麽好指示的上仙在很認命的一個建造房子,(是建造不是修理,因為雪薇的房子被靖瑤與虛懷給拆的太徹底。)一個在挖坑種樹。

兩位上仙一個淪為修築工,一個淪為園丁。

而雪薇則坐在僅剩下一刻的無憂樹下,優哉遊哉的品茶。

盡管陌華教導冬兒,不要在人前表露出明顯的喜怒哀樂,但是落雪峰上這麽驚悚的一幕還是挑戰了下冬兒的承受力。

其實在雪薇隻對虛懷和靖瑤淡淡的說了一句話而已,雪薇打量了幾眼自己的落雪峰,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這木材可以當做柴火燒了。”

接著虛懷與靖瑤便表情灰敗的收拾自己弄出來的殘局了。

也許你們會奇怪,虛懷暫且不說,就是靖瑤那個女人,怎麽會那麽乖乖聽話?

咱們的雪薇姑涼在說那句,這木材可以當做柴火燒了的時候,像靖瑤與虛懷小小的展示了下自己的實力。

靖瑤在驚訝過後,認命了。

一邊挖坑種樹一邊怨念,烈焰你說你救她就救他,幹嘛還要幫著這女人恢複修為呢!

倒是虛懷,建造房子建造的很愉快。

絲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站在一邊,看著建造房子的虛懷上仙,麵無表情的說了句:“想不到虛懷上仙的愛好竟然是做建築工。”

一邊的冬兒看著眼前這些個上仙。

小心肝顫啊顫,心想著,眼前這都是什麽組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