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兵王在都市

第1013章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果果,千變萬化的變臉神技,乃是安歸教內安歸王代代相傳的身份象征

記住,每一代的老安歸王,要想把變臉神技傳給下一任時,是要用內力輸送的,從此就不會再擁有變臉神技的本事,自身就會慢慢變得又老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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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變萬化的變臉神技,乃是逆天行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魔道的最特殊之處,隻能由安歸王親身擁有,如必須傳給後人,不管男女,都必須得做好變老變醜的心理準備。

果果,把變臉神技傳給你,慢慢變成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我不後悔,因為你才是安歸教新的一代希望。

這番話,是上官風鈴在離開山穀時把變臉神技傳授給果果時,鄭重告訴女兒的。

其實那時候,她想告訴女兒,不要再把千變萬化的神技傳下去了,就在女兒身上失傳好了,那樣最起碼能讓果果明媚一輩子的

不過,上官風鈴最終沒有說出這些話。

因為她知道,女兒也許早晚會為了那個宏偉的大業,選擇犧牲自己,把變臉神技傳給下一代安歸王。

隻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付出這麽大的犧牲後,果果會親口對她說,她又老又醜。

我又老又醜

哈,哈哈

上官風鈴忽然狂笑了起來,看著高飛從她身邊踉蹌的走過,很快就跑出了院門。

等汽車發動的馬達聲傳來時,上官風鈴的笑聲,變成了嚎哭,就像一頭獨狼,在孤獨的夜裏對月長嚎。

天上忽然飄來一朵雲彩,遮住了太陽,讓老宅正廳內的光線,瞬間晦暗了下來,顯得是那樣陰氣森森,但唯有那副畫像上女人的雙眼,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始終在冷冷的盯著她。

上官風鈴卻像感受不到,哭著哭著癱倒在地上,忽然劇烈咳嗽了幾聲,下意識的抬手去捂時,才發現手心裏,竟然有了血。

她咳血了。

按照安歸王自身的超能體質,別看上官風鈴因為傳授出了變臉神技,從而變得又老又醜,可她的身體卻是相當出色的,今年七十歲,再活個幾十年是沒問題的。

她現在卻咳出了血,有些發黑的血,中間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碎屑。

咳出這樣的黑色血,就證明心脈受損了。

好比一個曆經風吹雨曬的瓦罐,已經有了裂痕,隻要有點振動,哪怕是很輕微的,都有可能會碎裂成一片片。

自古以來,從沒有哪個心脈受損的人,能活過七天之後,哪怕她是上官風鈴也不行。

上官風鈴心脈受損,則是因為高飛罵她是又老又醜的女人,心中暴怒卻強壓著沒有釋放出來憋出的內傷,好比要出膛的炮彈沒出去,最終炸膛自傷那樣。

看著手心中的血,上官風鈴先是愣了會,忽然又笑了,喃喃的說:那個老東西說的真沒錯,當我看到這幅畫像後,大限就不遠了。嗬,嗬嗬。

她終於明白,陳天壽當年之所以敢留下那樣的警告,那是因為早就算好,她會在見到畫像的這一天,會遭受重大打擊。

慢慢地,上官風鈴停止了哭泣,就倚在門檻上望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天上飄著朵朵白雲,白雲的下麵有條彎彎的小河,清澈的小河邊,有個年方十八的少女,少女是那樣的美,以至於遊魚見了她後,都會翻白了肚皮的渴望被她輕撫一下

漸漸地,白雲變黑,朵朵綿羊般的雲彩,悠忽化成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天兵天將,手拿著神器,雷鳴般的對少女大吼著:呔,孽障,還不受死,更待何時

少女大怒,繼而狂笑。

狂笑聲中,少女臉上的皮膚明顯變老,不再明媚,就像來自世界最底層的老乞婆,嚇跑了肚皮翻白的遊魚,小河上刮起一陣陣的陰風。

老乞婆麵如厲鬼,尖聲叫道:我乃受命於天的安歸王,注定要一統天下,誰敢讓我受死,誰敢,誰敢

孽障受死

天兵天將大怒,手擎神器撲下雲端。

老乞婆厲笑著,灰白色的長發隨風狂舞,縱身躍起就像一道閃電,由下而上的狠狠撲向天兵天將。

老乞婆和天將,狠狠撞在了一起:轟

轟的一聲大響上官風鈴眼前的天兵天將,漫天的黑雲陡然消散,整個世界再次恢複了晴明:天還是那片天,雲還是那些雲,眼前唯有蕭索的荒草,和幾顆隨風搖曳的花樹。

忽然間,她發現在野兔撞死的那棵花木下麵,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五十多歲,相貌儒雅,身穿老式中山裝,到背著雙手站著那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陳天壽,天壽

上官風鈴愣愣看著那個男人,混濁的老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尖聲喊出這句話時,那個男人卻又忽然不見了。

天壽,不要走,不要

上官風鈴風一樣的躍出正廳,幾個起落就來到了那棵花木前,圍著花木迅速饒了幾圈。

沒有人。

也許從沒有人出現在這兒。

陳天壽,就像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十八歲的自己,和那些天兵天將一樣,都隻是幻覺而已。

上官風鈴卻不甘心,腳下踉蹌著站住,仰首看著漫天的花枝喃喃的說:天壽,這棵花木是不是你當年來方家時栽下的要不然為什麽你的靈魂會在這兒出現你剛才看到女兒了吧

上官風鈴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浮上醉心的溫柔,抬手捏住一根花木低聲呢喃:果果是不是很漂亮我知道,就算她變成高飛的模樣,你也該看出她漂亮的本質,就像我二十多歲的時侯。

笑了笑,上官風鈴慢慢坐在了花木下,懷抱著樹身,絲毫不介意上麵的花刺,已經刺傷了她的臉,隻是在那兒自言自語:唉,我是真沒想到啊,果果喜歡的那個家夥,竟然要喊她一個表姨,而且貌似倆人已經有了那層關係。

吸了下鼻子,上官風鈴閉上了眼:幸好,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已經很淡薄了,完全可以無視掉,要不然就會鑄成滔天大錯不用別人指責什麽,果果自身就得自殺謝罪。

孽緣,這就是一樁孽緣啊,你能想到你外甥女的兒子,會和你的親女兒之間,會發生這種關係嗎他們本該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可誰知道會是這樣。

上官風鈴的聲音越來越低,低的就像從地底傳來那樣:老東西,你既然能算到我在找到你姐姐,看到那副畫像後就命不久矣,那你也該算到果果和高飛之間的孽緣吧當初你卻沒有為此留下絲毫提醒,看來你也是默許了的。

也許是太累了,上官風鈴慢慢鬆開了花木,側身躺在了荒草中,腦袋就枕在那隻撞死的野兔上,軟軟的很舒服:唉,我更沒想到,果果的表妹上官雯雯,好像也對那個混蛋高飛有好感,甚至還包括果果的舅媽。

你陳家,我的果果,小印上官印家的上官雯雯,果果的舅媽,都和那個混蛋高飛有關係。這這特麽的算什麽呢難道我們一家人,都欠那個混蛋的,所以才會在這一世要償還

上官風鈴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那雙老眼本來就很混濁不堪了,此時更像是蒙了一層看不出的薄膜,就像死魚的眼那樣,沒有丁點的生機。

但卻能看出自嘲的笑意。

她沒有再說什麽,因為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完了,隻是動也不動的看著天上那朵白雲,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定格那樣。

風吹來,蕩起花枝,催起幾片殘了花瓣,緩緩飄呀飄的落下,有的落在荒草上,有的落在了上官風鈴的臉上,還有一瓣,竟然隨風飄進了敞開著的正廳中,那副女人畫像麵前。

如果高飛能再次返回看這幅畫像時,就會驚訝的發現,畫像上那個女人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神韻,黯淡的隻是一幅畫。

高飛也許還不知道,這幅畫像上好像觀音娘娘一樣的女人,其實是六十歲時的樣子

陳天壽,那個神秘的江湖先生,早就預料到了後來很多年的事。

不知道他現在何方,是死了,還是活著

高飛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在他看來,陳天壽是誰,是死是活,都已經和他無關了。

不顧方家村外出的道路有多少坑窪,高飛把小越野的油門踩到了底,瘋了般的向前疾馳。

車子化身為了一頭瘋牛,好幾次都四輪騰空,差點衝進路旁的玉米地裏,但高飛卻不在乎,他隻想逃,逃離這兒,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小越野所有的零件,都發出不堪重負的申銀,高飛卻聽不到,自然更聽不到看到瘋牛狂奔而來嚇得躲在地裏的那些老鄉,憤怒的叫罵聲。

高飛的腦海中,隻回蕩著一個聲音:你是他的小表姨,你們之間竟然有了那種關係,你是不是該去死

上官風鈴雖然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果果和高飛之間的關係,根本不足為慮,他們想愛就愛,想結為夫妻也不會觸犯人倫。

隻是他無法邁過心中那道坎。

也許,高飛並不在意他是不是某人的小表姨,他隻在意這老天怎麽可以這樣玩弄他

恍惚間,高飛眼前又出現了一副旖旎的畫麵:一個絕美的女人,騎在高飛身上,下巴高高的揚起,黑色瀑布般的發絲垂在柔滑的背上,雙手拖著她那對驕傲,蛇兒般的扭著,放縱著,婉如天籟般的聲音,就像瀕死之人臨終前不甘的呐喊。

當高飛心底最深處那根神經,因為這幅羞人的畫麵要繃斷時,失去控製的小越野狠狠撞在了一棵樹上,氣囊忽地彈出,蓋住了他。

隨著被氣囊徹底的覆蓋,整個世界一下安靜下來,所有的不甘悔恨,痛苦,都攸地消失,就像狂奔三十裏的人,終於可以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