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殊途陌路
墨殊聽到遠處歸落的話，從來沒有過得驚慌蔓延全身
“歸落！你不能這麽做！你這樣會死的！！！”
歸落回頭淒慘一笑
“對不起，墨殊……我如今的一切全是鳳琉璃所有，即使他不在，歸落也不會獨活……”說完便飛身衝向火焰噴發的山口。
墨殊眼睜睜的望著歸落一臉決絕的飛身向那最高之處
“歸落……！！”
墨殊此刻雙目通紅的望著那一抹身影，然後猛的打破了周圍屏障不顧一切的衝去。
霎時間，景物交移。
歸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後扯去。
隻見墨殊停在自己前麵，芝蘭玉樹的身姿憑空而立，俊美非凡的臉上帶著溫柔至極的笑意，黑沉沉的眸子帶著深深的情意望著歸落。
“墨殊，你在幹什麽！”
歸落心中驚起恐懼，她想要上前拉住對方卻沒想到自己反被困在了結界之內。
“墨殊，你在幹什麽？快放我出去！”歸落拍打著麵前的屏障，可她無論怎麽攻擊都不能撼動屏障分毫。
隻見墨殊臉上溫柔的表情不變，眼中注視歸落像是在看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他走向歸落，在對方驚慌的表情下朝著那丹唇的位置印上了深深一吻，那一吻帶著訣別和癡迷。
“歸落，你是我和他的執念，這一次，換我來結束這一眼萬年的癡纏劫難。”
眼淚劃過，滿目璀璨的星辰是從未有過的幡醒。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或許這一切都是錯的，從我望你的第一眼起，我們注定了會是這樣的結局
……
“不要！不要啊！……”
歸落再也抑製不住驚恐絕望的心，她的身體緊緊趴在結界上衝著墨殊哭喊著，可是對方的身體早已被那場熾烈的火焰吞噬。
淚水決堤澆滅了她所有的希望，此時她恨極了眼前的桎梏，雙手狠狠的砸向堅固的屏障恨不能一拳擊碎。
一次又一次，直到雙手鮮血直流血肉模糊，屏障上被劃出無數血跡，如同盛開曼陀羅，妖冶的透著絕望。
風雲突變，空中上方已變得扭曲昏暗，隻有山頂的那裏閃耀著熾烈耀眼的光芒。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視線，墨殊芝蘭玉樹的身姿在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
這時遠處一隻金黃燦燦的龍騰越而起，長空一嘯後從高空中直衝入火焰口。
歸落悲惻嘶啞的聲音帶著肝腸寸斷
“啊！……”
與此同時，山體一陣劇烈晃動，引得雷鳴電製滾滾而來。
風雲呼嘯，火焰漸息，這時隻聽一聲清脆長嘯的鳳鳴聲劃破長空直入九重天。
大地為之震動。
一隻浴火鳳凰衝出山頂直入天際，滾滾雷電在這時密密麻麻的一道接著一道打在赤焰的鳳凰身上。
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歸落淚眼朦朧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她想起了曾經久遠的對白
……
“為什麽你不肯再突破修為？”
“你可知，再突破便是涅槃。”
“什麽是涅槃？”
“涅槃之際，便是鳳凰浴火重生之時。”
“那……重生之後呢？”
“進而不前，退而不後。鳳琉璃不複存在，赤焰而生。那時，重生前的種種都將灰飛煙滅。”
……
雷電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歸落隻是雙目空洞的望向那隻鳳凰，被擊碎的肉體迅速恢複，還未複原另一道雷電緊隨而來，一道又一道，就連空氣中都傳來了燒焦的味道。
而歸落早已目光空洞，周圍的屏障在墨殊墜入火山口的瞬間便已經自動消除了。
她跪在空中神識枯朽一般毫無任何反應，身下是沾染著血跡的白雲，或許是太過悲傷她的眼睛早已混沌不清。
她似乎看到了墨殊就站在她的麵前，依舊是深情不移的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她。
周圍的風雨雷聲滾滾遠去，一個紅色欣長的身影由遠而近，淩空而立，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足以號令天下。
火紅的華服如同滾滾燃燒的火焰，男子居高臨下，目無悲喜的望著眼前跪在那裏形似蕭條的歸落。
歸落呆呆的轉目望向俯視自己的男子，卻見他身姿更加風流，肌骨更加瑩潤，神目更加清明。
歸落看出對方眼中淡漠和冰涼入骨的神情，嘶啞的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是誰？”
“赤焰。”
歸落聽了先是輕輕一笑，接著便放聲大笑起來，笑的有些瘋狂，笑的無限悲傷。
赤焰望著跪在那裏似有瘋癲的歸落，堅毅的眉峰不易察覺的皺了起來，似乎有些厭煩。
歸落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隻是眼中幹涉的那裏還有一滴淚？
一頭的藍發披散開來說不盡的荒涼與絕望。
那樣的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心神俱碎的悲傷，像是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默默承受千百年的孤寂與淒涼。
赤焰漠視的看待這一切，似乎在他眼中，所有生靈都不過是過眼塵埃。
直到那嘶啞的聲音失了音色，歸於沉寂。
赤焰空手伸出，一個帶著神秘花紋的龍蛋懸浮在掌心之上。
寶光托著龍蛋停落在歸落麵前。
歸落一下子感覺到了那裏麵蘊藏著墨殊微弱的氣息。
她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其抱在懷中，如同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樣。
赤焰冰冷無情的語氣中帶著落入塵埃歸宿
“我不願欠人任何人情，這個就算還他了，以後如何與我無關。”
雙目幹澀，千瘡百孔的心早已麻木。
失而複得中，她知道她的鳳琉璃再也回不來。
隻見她抱著龍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沒有再看赤焰一眼。
再看了無益，她的鳳琉璃已經死在了鳳凰山，同初水的過去一起焚寂在最熾烈的顏色裏。
一千年後。
一頭冰藍緞發的女子飛過星河降落人間，身邊跟著一隻可愛的幼龍，幼龍口吐人言，大大的眼睛有股說不出的靈氣，但更多的是調皮。
女子手拿蓮花燈，河岸漂流著瑩瑩星火，焚燒了千年的企盼。
“如果被河水打濕沉入河底怎麽辦？”幼龍藏在女子的袖口內，探出頭來好奇的張著大眼問道。
女子眼神迷離的望著河麵，沉寂的心裏有一絲波瀾，與記憶裏那句話相疊
“隻要心有執念，無論何時都不會沉淪下去。”
“那什麽才是執念”
“恒古之後，初心不變。”
聽到這裏，小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此後，仙界傳來一個消息，菩葉仙尊收了一名資質非凡的弟子，並且菩葉仙尊宣布此為關門弟子。
讓眾生驚訝的不是此人的非常人天資，而是他是一個初具孩型的騶龍。
“仙尊，晚輩如約歸還令徒。”
“水瑤仙子可是記錯了，本尊何時與你有過約定？”
“當年我被壓在無承山下時，您說過，若他回頭需曆情劫之難，人之初性，才方使完結。當年我未能領悟，如今看來，才知原來仙尊早已點透我們的結局。”
菩葉眼眸平靜宜人的望著下麵不卑不亢的女子，臉上淡然一笑
“你能夠想明白，想必也已經參悟了其中玄機，隻是一點，想來你還不能釋懷。“
女子虔心頂禮
“仙尊請講。”
”你乃是仙界天水中凝日月精華而幻成的靈體，因而才會守護和掌管那一介天水。而墨殊出生時便是由這天水孕育，所以你們身上才會有心靈相惜的感應，因此，他對你動了凡思，並非他的一念之起。”
女子眼底本無太多情緒，聽了菩葉仙尊這番話，冰藍眸中閃過驚詫，最終卻也歸於平靜
“雖說如此，但若不是我，也不會讓我們三人一錯再錯。”
“水瑤仙子，你的凡心仍未盡收，恐怕劫數未盡，墨殊的重生已然了斷過去，你也可安離去了。”
女子望一眼此時伏在蒲團之上安然入睡的鄒龍，問道
“仙尊可賜予他名字？”
“殊途。”
陌路殊途。
女子心領神會後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菩葉仙尊看著一旁蒲團之上睡得正酣的幼兒，隻悠悠道
“所為劫數不過是一個結束，另一個又會緊接開始罷了。”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