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無暇可證明
皇帝此話一落，跟來的大臣們表情都變了，唯有鳳華與那小隊長臉上沒有一絲變化！
要說慕容染能給皇帝這麽好的機會收兵權？
別逗了！
那可是黑狐狸啊！
是迄今為止，鳳華見過的最黑的一隻，沒有之一！
果然，鳳華正想著，慕容染那招牌式的虛弱卻好聽到了極限的嗓音，在人群後幽幽的響起，“不知染做錯了何事，竟讓皇上發這麽大的怒氣！”
一句話，就把皇帝的聖旨說成了怒氣！
皇帝怎會讓他如願？
直接丟下眼前的鳳華，轉身，就看到慕容染在他常年隨身的小廝青衣的服侍下，異常虛弱的一點點走了過來，所過之處，人們都自覺的為其讓開道路，百姓們更是眼露追捧膜拜，即便皇帝下旨意剝奪了他的兵權，也沒影響到一絲一毫人們對他的狂熱崇敬之意。
這一幕直看的皇帝眼神幽暗了幾分！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百姓們見了也不過是跪地叩首，慕容染才多大？還是個將死之人，在民間竟有如此高的威望，實在是對他皇帝尊嚴的藐視！
若不是知道慕容染眼看著活不久，皇帝簡直一刻都不能忍下去！
然而，皇帝在嫉妒的同時卻忘了，慕容染的威望靠的不是一張臉，也不是世子的身份，而是當年與其父征戰沙場時候，用無數戰功換來的！
在百姓們眼中，皇帝是他們的最高統治者，但是慕王府曆代的王爺，卻是他們安居樂業的守護神！
相對於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自然是守護神更讓百姓們愛戴一些。
“你身為慕王府世子，擁兵數十萬，不去戰場建功立業，卻讓慕家軍來屠殺無辜百姓，你認為朕不該生氣？不該剝奪你的兵權嗎？若不是你身體不好，朕即便下令押你入天牢受審也不為過！”皇帝此刻將天子的威嚴展現的淋漓盡致，麵對被收了兵權的慕容染，他又占著理字，就是慕老王爺現在回來，他也不會給他半分麵子！這也算是這麽多年來，皇帝麵對慕王府時候，最痛快的一次了！
可惜，這痛快隻是一時的，慕容染聽了皇帝的旨意後，一副明白了的樣子，很是無奈的解釋道，“皇上真是冤枉染了！染對天發誓，慕家軍絕不會對無辜老百姓下手，那相府的一眾人都是薑家的九族之內，染不過是奉了先帝的口諭，如期將他們誅殺了而已！”
“先帝的口諭？”皇帝來的時候，小隊長的話已經說完，是以沒有聽見所說的先帝口諭之言，此刻聽到慕容染提起，且看慕容染雖然一副虛弱的樣子，但是眸光卻是安逸的很，沒有一絲被奪了兵權的憤怒與擔憂，皇帝心下頓覺不好！自己似乎算漏了什麽！
“先帝一直對先皇後的死耿耿於懷，世人都知道皇後是中毒而死，但是中的什麽毒？又是被誰所害，一直沒能查清，這也是先帝的一個心結，是以先帝在去世前染有機會與先帝見了一麵
，便是在那個時候，染得了先帝的口諭，查到凶手之日，便是誅他九族之時！染自從身體狀況愈加不好之後，以為會辜負了先帝的托付，不曾想就在昨日裏染得到了確鑿的證據，可以肯定老相爺為了一己私欲欺君罔上冒充了先皇後的母族，後又貪心不足，企圖讓他女兒進入後宮，卻被先皇後拒絕後，就萌生歹意，給先皇後下了毒，不僅讓先皇後中毒而死，還間接的害死了先帝，畢竟先帝就是因為先皇後的死而急火攻心，身體狀況愈加糟糕最後駕鶴西去的……”
慕容染說到這裏，眼看著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微微一笑，“皇上若是不信，染可以與老相爺當麵對質！”
“他被華兒的人砍斷了手臂，如今疼痛難忍，如何與你對質？”皇帝剛收回兵權，還未曾勒令慕容染交出虎符，就被慕容染這通解釋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知道，若是能證實老相爺確實暗害過先皇後，那麽不管他是不是先皇後的親父，都要死！
因為慕容染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先帝之死也能怪罪到他的頭上！欺君弑君兩罪並罰，誅九族都是便宜他！
“無妨，染府上的橙衣最近研究出一種可讓人麻醉感受不到痛覺的藥物，正好可以給老相爺用了，沒了疼痛感自然可以正常對質說話了！”慕容染不給皇帝反駁的機會，說著一揮手，橙衣麻溜的就奔著老相爺衝了過去，拿了一包白色粉末狀東西很是粗魯的撒到還在哭嚎的老相爺斷臂之處，短暫的嚎叫過後，老相爺漸漸停止了聲音。
佝僂著身子爬了起來，望了眼府內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憤恨，扭臉對著鳳華露出如野狼般吃人的目光，“孽畜！”
“看來，你的另一條手臂也不想要了！赤練！”鳳華對著他同樣滿眼的恨意，毫不掩飾！張嘴就吩咐赤練！
“放肆！鳳華，你當朕是死的嗎？還想在朕麵前行凶不成？”皇帝被鳳華的反應給氣的怒喝。
鳳華看向皇帝時候，眼中的恨意已經變成了委屈，“皇姨夫，您可是親耳聽到的，這老東西罵華兒！”
“他全家被殺，心情悲憤，若一會兒染世子能證明他卻是暗害了先後，華兒你想如何處置他，朕不攔你便是！”在眾人麵前，皇帝怎麽也要顧及下鳳華先帝唯一血脈的身份，便給鳳華畫了個大餅，順便算是提醒老相爺，若不能拉下鳳華或是慕容染，那他的下場就隻有一個死！誰也救不得他！
其實，不用皇帝拿話來提醒，單憑身後那讓他驕傲了一輩子的相府，如今在慕容染與鳳華的手中變成血流成河的慘狀，老相爺也會拚死了拉下鳳華與慕容染！
“老臣確信先皇後乃東陵細作，先帝為了娶她，不惜用榮華富貴做誘餌，讓老臣認下了先皇後做女兒！老臣手中有證據！”老相爺聲音嘶啞卻透著一股恨意，自懷中拿出一封信件！
從紙張的顏色看來，此信頗有些年份了，隻見老相爺顫抖著那僅剩的一隻手
，將信奉到皇帝麵前，“請聖上明察，此乃東陵玉太子之母妃寫與先皇後的密信，當初我鳳瀾與東陵交戰之際，玉太子的母妃竟然寫信托孤與敵國的皇後，足以證明先皇後的身份乃是東陵人，且能與東陵貴妃相熟到托孤的程度，更能證明其身份絕不隻是東陵一個普通的百姓！”
“老相爺僅憑一封信就想證明先皇後是東陵細作豈非太過牽強？”慕容染倒是有些意外老相爺竟會有這樣的一封信在手上，這讓老相爺的話增加也不少的可信度，不過，在他看來並不影響大局，是以並未因為此而有所動容。
“僅憑一封信是不能證明什麽，但是最後先皇後應了東陵貴妃的請求，讓先帝帶回了玉太子，還對其百般照顧，足以說明一切！”老相爺咬死了這點眾人都知道的事情上麵做文章，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且關鍵是他還自曝自己的確非先皇後生父，讓他的話也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鳳華卻是一聲冷哼，也走了過來開口反駁道，“本宮曾聽無暇哥哥說過，母後在沒有嫁給父皇之前，曾遊曆到東陵，救過當時還待字閨中的貴妃一命，兩人一見如故，所以才相識了，當時東陵與我鳳瀾大戰，皇帝不在宮內，受寵的貴妃與無暇哥哥被針對，貴妃別無他法才向母後求救！且當初與東陵停戰之時，拋去貴妃的求救不說，讓他們拿皇帝最寵愛的太子做質子對我鳳瀾也是極有好處的！本宮以為父皇的決斷並無不妥！”
“長公主所言，無暇可以證明！”玉無瑕這時候也趕了過來，正好聽到老相爺拿他當質子的事情做文章，在鳳華說罷，就站出來為其作證。
老相爺此時滿門被屠，什麽也不怕了，即便是玉無瑕在眼前，也不過一聲冷哼，“玉太子身為東陵的太子，自然會為你東陵的細作打掩護！老臣以為，玉太子所言完全不可信！”
“若本宮以東陵百年國運發誓，貴國先皇後絕不會是我東陵的細作，不知皇帝是否會信？”玉無瑕沒有去搭理老相爺，而是語氣溫潤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看向皇帝。
古人最信鬼神之說，玉無瑕敢拿國運來發誓，絕對可以百分百讓人信服，就是皇帝都不例外！他不想信，都不得不去信！因為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去的細作而拿國運來開玩笑的！
“玉太子嚴重了，朕其實一直都不信老相爺所言……”皇帝麵上對著玉無瑕十分客氣，心底怎麽想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絕對不爽就是了，隻是再不爽，他也隻能認了，唯有對著目露凶光的老相爺去發狠，“你可知曉，汙蔑先皇後是死罪？”
“老臣……知罪！”有玉無瑕這麽重要的一句起誓在，想說先皇後是東陵細作便絕無可能了，在皇帝的嗬斥下，老相爺自知今日栽了，絕無生還希望，眼中的恨意更勝，幹脆全都豁出去了，盯著鳳華滿目森然，“先皇後身份暫且不說，但是鳳華，絕對不是先帝血脈！老臣當年親手給先皇後下的子歸，想來聖上該知道它的功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