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無暇的決心
“子歸子歸，子歸去，母自在！孕婦中了子歸唯有去子留母一條活路，否則就是一屍兩命，絕無別的可能！可是皇上，皇後當年中毒而死，卻生下了鳳華長公主，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當年先皇後沒有打掉胎兒，結果一屍兩命，便隨意找了個嬰兒說是先帝血脈！其實先帝並無子嗣傳承下來！鳳華，她就是個野種冒牌貨！”
老相爺一口將下毒的事情全然堆到了自己身上，不顧眾人的嘩然，更是直接明說了所下是何種毒藥，目的隻為保護如今薑家僅存的血脈，也是最有可能讓薑家東山再起的皇後，順便將鳳華打入深淵不得翻身。
其實，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情況下，老相爺寧願苟活著也不會承認下藥之事，但是玉無瑕的那句證詞已將他推入萬劫不複之地，是以他也破釜沉舟，隻為洗掉女兒的罪責，順便將鳳華拉下，至於慕容染，相信今日之事很快就會讓皇後知曉，隻要皇後在一日，就有機會讓慕容染生不如死，為薑家滿門報仇雪恨！
“皇上如若不信，罪臣還有證據！中了子歸的人，不論是孕婦，還是孕婦腹中的孩兒，其鮮血遇鹽都會變藍！鳳華是不是先帝的女兒，隻需拿了她的血，滴入鹽水中便可知曉！鹽水變藍則說明她是當年先皇後腹中的胎兒，若沒有變色，那她就是野種！”老相爺眼中閃過一絲暴虐癲狂，似認定了鳳華從今日起將會失去引以為傲的長公主身份，被貶為賤民一般。
事實上，薑家凡是知道先皇後中了子歸的人，都認為鳳華是野種，隻不過不敢說出來而已，因為沒人知道當初的先皇後中了什麽毒，他們若說出來，等於不打自招！
今日老相爺明知必死，才豁出去將鳳華的身世給搬了出來，這也是為何之前他在宮門口負荊請罪時候敢說鳳華是先皇後與別人苟且的原因，因為在他看來，鳳華的確不是先帝的女兒！
不得不說，老相爺這次算是歪打正著！
鳳華雖然是先帝的女兒，但卻是被先皇後以特殊的方法救下來，體內還有那股有絕佳治療效果的暖流，就算體內曾經有子歸的毒素，也在暖流的加持下消散了，真來個‘滴血驗親’一定會被人懷疑。
可若是不驗，則更會讓人懷疑心虛，鳳華簡直要惱死了這老不死，自己分明就是先帝的閨女，怎麽也沒想到會有無法驗明身份的一天！
父皇當年對母後所中之毒秘而不宣也是怕人對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懷疑，事到如今還是躲不開這一劫……等等，父皇當年對母後所中的毒秘而不宣，那死老頭憑什麽就能說他下的是子歸？
鳳華眼前一亮，正欲開口，卻見那死老頭臉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對著自己，“鳳華你是不是想說老夫所下之毒並不是子歸？其實想證明很簡單，隻需要將先皇後的棺木打開，在其骨上滴入鹽水，骨色也會變藍！”
“放肆！你敢對我母後的遺體不敬？我殺了你！”鳳華承認
這一刻她真的被這死老頭氣著了，開棺驗屍那是對自己母後的褻瀆，絕不可以！
“你放心，待你野種的身份確認之後，老夫自會以死謝罪！如今就要看你是要自己驗血，還是為你那可憐的母後驗屍了！尊貴的鳳華長公主！”老相爺聲音異常陰陽怪氣，帶著一抹痛快之意。
“你……”
“以華兒善良重情的心性，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是嗎？”慕容染突然開口，如水的眸光帶著一抹讓鳳華靜心的魔力。
鳳華被老相爺撩撥起來的怒氣瞬間散去，看著慕容染那眉眼中透露出來的笑意，突然也笑了，“好，就依你所以，本宮滴血驗親便是……”
“皇上，罪臣請求那鹽水由皇上親自準備！事關先帝唯一血脈，還望皇上慎重！”老相爺看到慕容染說話，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是以大膽請求皇帝來親自動手，其他人他都信不過，唯有皇帝他堅信會與自己一樣，絕對希望看到鳳華身份敗露從長公主變為平民！
“大膽！”皇帝身邊近身大太監李安一聲尖細的嗬斥，皇帝卻是一揮手，目光看向慕容染，“染世子以為呢？”
“染認為，甚好！由皇上親自來確認，既公允，也讓那些心思不軌之人臣服！”慕容染淡淡一笑，臉上的情緒並沒有因為老相爺要讓皇帝親自動手而有變化。
這模樣看的老相爺心裏大恨之餘，開始犯嘀咕！
難不成鳳華還真是先帝血脈不成？
這絕無可能！據聞子歸乃是那婆娑偶然研製出來的毒藥，不僅數量有限，連她自己都沒有研製出解藥，先皇後絕不可能尋來解藥，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因為不放心，在先皇後臨盆之際又下了一次藥，先皇後絕不可能生下來活胎！
想到這裏，老相爺心底稍安，看著慕容染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冷笑，一會兒讓你知道你定親的對象不過是個野種賤民，你就等著哭吧！
皇帝同樣看著慕容染氣定神閑的樣子，眸子深處幽光微閃，片刻，開口，“準！”
一聲令下，李安很快著人搬了桌子，備好了食鹽與三個碗，還有三桶水，“聖上，這是雜家命人隨機在九戶不同人家裏尋來的，九戶人家也都備了案，絕不會有人做手腳！”
鳳華默默的看了李安，暗道不愧是老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大太監，做事果然縝密，隨意找了九家人，不論是水，碗，還是食鹽，每家隻取一樣，完全斷絕了提前做手腳的可能！
皇帝顯然對李安的安排也很滿意，讚許的看了李安一眼後，撩了下龍袍寬大的衣袖，分別將三袋食鹽加入三個碗中，又拿了瓢，自三個桶中各舀一碗水加入三個碗中，後又拿了筷子攪拌均勻後，轉身將目光看向了鳳華，“華兒，事關先帝血脈，委屈你了！”
鳳華看著皇帝嘴上說著委屈眼底卻一片冷厲，不免心底冷笑，怕是等著一旦確定自己不是先帝的
血脈，就立馬將自己貶為平民，甚至以前所犯的錯都會被拉出來一一降罪！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鳳華一直知道自己無父母依靠，能與皇帝還有眾多心懷不軌的人周旋，靠的就是自己父皇留下的這點尊貴血統，若是連這一點也被否定了，在自己還未強大起來的時候，隻能任人魚肉了！
“華兒不用擔心，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無暇哥哥最疼愛的妹妹！”玉無瑕的聲音暖如春風，吹進鳳華略顯緊張的心裏，撫平了那絲擔憂，泛起點點感動。
無暇哥哥，你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意味著什麽嗎？鳳華目光中滿是感激卻也帶著擔憂的看著玉無瑕！
玉無瑕臉上笑意不變，目光溫柔中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他自然知道說這句話的後果，就是明擺著告訴皇帝，若鳳華真的不是先帝的血脈，也容不得他拿捏，沒有了先帝的庇護，鳳華還有他東陵太子的守護，任誰想要找鳳華的麻煩，都要先過了他這一關！
不得不說，玉無瑕此言，聽著雖然溫柔無害，但是表示出來的含義卻是強勢無比，皇帝的神色驟然一縮！一絲怒意在心底升起，不過是別國的太子，竟敢在自己的皇城來威脅自己嗎？
“染替華兒謝過玉太子的關心，不過玉太子盡管放心便是，華兒不僅是你最疼愛的妹妹，還是染的未婚妻子，更是我鳳瀾最尊貴的長公主，自小便是被皇上疼在心裏捧在手心，唯有她欺負別人，斷沒有別人欺負她的時候，她自是不會擔心，我等也不必擔心！此番測試不過是對那弑君弑後的賊子汙言做一個回擊罷了，免得日後再有不軌之人，拿此事再做文章！你說是嗎？華兒……”慕容染慢條斯理的走到鳳華麵前擋在她與玉無瑕中間，很自然的牽起鳳華的手，輕輕的拍了一拍。
鳳華卻微微歪了下身子，看向慕容染身後的玉無瑕，隻見玉無瑕對著自己溫柔的點了點頭，鳳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突然手指上一陣尖銳的劇痛，鳳華身為傭兵那幾年處變不驚的習慣，讓她沒有發出任何的叫聲也沒表現出任何的異樣，隻是拿眼去瞪慕容染。
慕容染卻已經不看她，隻是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與玉無瑕對視了幾秒後對著他微微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說不清什麽意味的笑意，轉過了頭看向了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反正是在出神，不看鳳華便是了。
喂，我這滴血該怎麽弄？鳳華盯著慕容染，拿眼神示意，但是人卻是一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回不過神來的樣子，根本就不看鳳華，更別提看到鳳華眼神中的示意。
鳳華氣結，這黑狐狸搞什麽？不是他暗示自己可以放心滴血嗎？可是眼看著要開始了，他怎麽就沒有反應了？
“華兒，可以開始了！”皇帝開口，不給鳳華時間與慕容染交流。
鳳華最後一次看向慕容染，結果人還是沒反應，氣的瞪他一眼，轉身就朝著皇帝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