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蘇醒
第11章 蘇醒
自從白悠然離開後，慕天皓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淪陷，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失蹤的他，努力挽回。可是事與願違的是，當他欣喜的尋到她，想要歇盡所能取得她的原諒。白悠然卻把他的愛當作負罪，甚至寧願毀掉自己也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轉眼距白悠然發生車禍的那一天已經一個多月了，在這些日子裏慕天皓幾乎每天都去看望她，希望她能快點醒來。
而慕天澤在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慕天皓的麵前，他對於白悠然的心意，或許已經成為了他們兄弟之間最大的芥蒂所在。
慕天澤離開以後，慕天皓的工作也變得更加繁忙起來，再加上心係白悠然。每天都過著醫院、公司兩點一線的日子，幾乎連家都沒有回過。
叔叔和嬸嬸似乎也隱約感覺到了慕天皓對他們態度的變化，事事處處都有意無意地避開慕天皓。這讓慕天皓一邊在心裏更是加深了對他們的反感，一邊又在考慮著下一步的計劃。
他以前對白悠然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因為受了叔叔的挑唆，若是那一切都沒有發生的話，或許他現在已經和白悠然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這天，慕天皓在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以後便又來到了醫院，他昨天晚上就打電話來中白悠然的主冶醫生－劉醫生約好今天來談談關於白悠然的後續治療事宜。
但是慕於皓推開劉醫生辦公室的門之後發現裏麵竟然沒有人，正想找個護士來詢問一下，便看見劉醫生的助手葉琳從主冶大樓那邊的電梯口走了過來。
“慕先生，你來了。”
葉琳正好也看見了慕天皓。最近的這一個月時間裏，因為慕天皓經常找劉醫生的關係，葉琳也慕天皓也已經相當熟悉了。
“葉琳，劉醫生呢？我昨天和他約好的今天來和他談談關於悠然的治療情況。”
“劉醫生剛剛已經去了白小姐的病房呢，好像出了什麽狀況，你不如趕快過看看吧！”
葉琳當時剛好正在處理一個受了外傷的病人，所以沒有跟著趕過去。
慕天皓一聽到葉琳的話之後，幾乎是立即就向住院部那邊跑了過去。劇烈的心跳將他的胸腔撞得生痛，但也比不上他對以為即將失去白悠然的恐懼來得讓他難受。
難道他真的就沒有機會再和她在一起了嗎？一想到這裏，慕天皓就覺得自己連死的念頭都有了。
但是不行，他怎麽能讓悠然就這樣離開呢，她都還沒有生下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也沒有過上一天幸福快樂的日子。若是就那樣讓她離開的話，那他就真是該死啊！
電梯在白悠然所住的八樓停了下來，慕天皓就像是個接受審判的死刑犯一般，拖著沉重的步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白悠然的病房近在眼前，裏麵人影綽綽，似乎是有人在談話，卻唯獨沒有他所熟悉的那道嗓音。慕天皓站在門口垂著頭，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醫生，怎麽我的家人都沒有來呀，我哥哥呢？”
這時，一把似曾相識的聲線從病房裏傳了出來，像極了白悠然的聲音，卻有一種怪異的違和感。慕天皓迅速招頭，大步向病房裏走了進去。
當他的眼光接觸到坐在病**的人影時，慕天皓第一次嚐到了眼淚的滋味，那是一種滿足的幸福的味道。
“慕先生，你終於來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劉醫生一看到他便趕緊向慕天皓走了過來，他看著慕天皓的眼神相當怪異，有喜悅也有說不出的擔憂。但沉浸在喜悅中的慕天皓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的視線已經完全被坐在病**的女人所占據了。
慕天皓仿佛當劉醫生是空氣一般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徑直來到了坐在病**的女人身邊，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白皙瘦弱的柔荑興奮地貼在了自己臉頰上。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此刻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用一雙通紅的眼睛定定地將白悠然望住。
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在昏迷當中粒米未進，使得白悠然比以前看上去更顯得瘦小了，手上的關節摸起來竟有些擱手。
但是，就在慕天皓蹲在地上歡喜地望著坐在病**的白悠然時卻被她說出來的一句話給完全震住了。
“先生，請問你是誰呀？我認識你嗎？”
**的女人用烏黑的眼睛天真地看著他，語氣裏有說不出的生疏和迷惘，被慕天皓抓在掌心的手也緊張的扭動著，地想要逃離他的桎梏。
這是怎麽回事？慕天皓完全被眼前的情況給鎮住了。
這一早上，他從絕望到歡喜，又歡喜到失望，如同是坐過山車一樣的情緒攪得他的心跳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節湊，就連呼吸也差點忘記了。
慕天皓將疑惑而又驚異的的眼神轉向劉醫生，隻見他此刻正站在門邊用同情的眼神望著自己。
過了片刻之後，慕天皓才慢慢地將手鬆開，看著坐在**那個已經不再認識自己的白悠然，他僵硬地扯開嘴角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類似於微笑的表情。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是負責照顧你的人。”
他不想嚇著她，她的眼神看起來那麽明亮，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連看著慕天皓的眼神都是那麽純粹，仿佛過去歲月中隱藏在她心頭的那些陰影已經不複存在了。
“喔，原來是這樣。那我哥哥他現在人在哪裏呢？為什麽不來看我？”
白悠然一派天真地說著，她的語氣已經儼然不像是個二十四歲的女人，而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一般。
“你哥哥因為有事出國了，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回來，所以他托我來照顧你。”
他目前隻能盡量簡單地給白悠然解釋這一切。然後，他需要和劉醫生談談，為什麽白悠然醒了以後會變成這樣呢？
一個小時後，慕於皓終於回答完了白悠然類似於好奇寶寶一樣喋喋不休的提問，然後坐在了劉醫生的辦公室內。
“慕先生，你太太這種情況在醫學上稱之為選擇性失憶症。以她目前的狀況來看，她的記憶可能是停留在了她的高中時期，而那些關於她高中以後的記憶則被她的大腦選擇性地封存起來了。”
“什麽？高中時期？”
慕天皓一聽，額頭上立即青精暴跳。白悠然認識他正是在她上大一的時候，也就是說，白悠然整個失去了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這是什麽坑爹的失憶症，聽起來居然如此荒謬。
“是的，經過我們今天一上午的確診，慕太太的記憶確實是停頓在了她高中三年級的時期。剛剛你和她談話的時候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她現在完全表現得像個少女一般無二。無論是從心智、認知以及心理的承受度方麵，都已經退回到了那個時期，所以接下來的治療，你可能要轉移到心理調整項目。”
坐在對麵的慕天皓在聽完劉醫生的話之後瞬間皺著眉頭站了起來，努力強迫自己接受劉醫生對白悠然的確診說明，卻終於在兩分鍾之後釋懷了。
也許，這樣對白悠然和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這四年來他們經曆的一切都仿佛是夢境一般，他們都愛過彼此，也恨過彼此，兜兜轉轉到現在終於又回到了成為陌生人的起點。
一切都還來得及，就當是命運給了他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想到這裏，慕天皓終於在他一直都顯得沉重的麵皮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讓白悠然重新愛上他。不再讓她受到傷害，也不再讓她感到彷徨，緊緊地、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當天，慕天皓做過關於心理康複項目的谘詢後，便立即為白悠然辦理了相關手續。但劉醫生卻建議他讓白悠然再做兩天留院觀察以後再辦理出院，慕天皓隻得同意。
三天後，白悠然終於從暫住了一個多月的新城第一人民醫院走了出來，慕天皓特地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親自來接她。
走出醫院的住院部大樓以後，白悠然就像是被放回水中的魚兒一般，深深在吸了一口氣。她臉上帶著少女一般純真的微笑，身上穿著慕天皓昨天才從專賣店給她買來的白色連衣裙，長長的發絲隨著初夏的微風在她身後輕輕揚起，嬌好的麵容和高挑的身材在走過醫院的門診大樓時引來過往行人的頻頻側目。
慕天皓則提著所有的行李走在她身後，一刻也不轉眼地看著她。心裏的感覺是美妙而又欣喜的，他有信心這一次一定能給白悠然帶來幸福。因為，在他看來，美好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正當他暗自望著折悠然微笑時，走在前麵的女人卻皺著眉頭苦惱在回過頭來看著他。
“唉，天皓哥哥，你有沒有拿我放在櫃子裏麵的凱蒂貓，就是昨天隔壁病房的那個叫陳彬的男孩子送給我的那個。”
慕天皓在心裏想象著以後甜美的生活立即被打斷，聽到白悠然用甜美的嗓音說出這些話之後，慕天皓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了僵。
隔壁病房的那個男孩子？哦，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從白悠然醒來的那一天起，就一刻不離要呆在她的旁邊的那個得了肺癆的死孩子，明明才十五歲，怎麽就能這麽討人嫌呢？你說。
想到這個，慕天皓就覺得自己應該在白悠然醒了的那一天就直接把她從醫院裏接回去，然後放在家裏好好看住他。都怪劉醫生堅持說要再觀察現兩天，才讓那個死孩子有機可趁。
“哪個男孩子？是隔壁病房裏得了肺癆的那個嗎？這種人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還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呢。”
慕天皓恨得牙癢癢地說道。
“天皓哥哥好過分哦，人家明明得的隻是肺炎，怎麽能說人家得了肺癆呢！哦，對了，他還給了我他的電話號碼，等他出了院以後讓我找他玩。”
白悠然一臉歡喜地說道，沒想到自己在醫院居然也能交上那麽好的朋友，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我不準！”
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在醫院門口的空地上淩空而起，那正是被白悠然的天真表情所激怒的慕天皓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