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個條件
第176章 一個條件
“你答應了，先解開她手上的繩子。”慕天皓也絲毫不讓。
可是光頭似乎下定了決心，他再沒說一句話，而是將刀子又緊緊地貼近柏油的脖子。
他的動作刺激了慕天皓，慕天皓不得不彎下腰，從腰帶上解下那把匕首。
光頭嘴角勾起，聲音越發陰冷：“很好！還有一個條件。”光頭停頓了一下，好像要為下麵的話做個準備。
這短暫的沉默引起了白悠然的注意，她心裏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這讓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大聲喊：“不要答應他！”
光頭嘿嘿一聲冷笑，又揪了一下白悠然的頭發，在她耳邊說：“男人在說話，女人最好少插嘴！”
他的聲音陰沉、恐怖，仿佛來自地獄，白悠然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什麽條件！”慕天皓沉聲問道。其實他心急如焚，但越是這樣，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隻會讓這個綁匪更加囂張。
光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放心，這個條件很容易做到。把匕首刀子向下！對，就是這樣。”光頭像在教一個人怎麽用刀似的，一步一步地下達著命令。
這讓慕天皓摸不準他要做什麽，而白悠然更不明白，隻是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對著你自己的大腿。”當光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悠然立刻明白了，他想幹什麽。
白悠然顧不得自己雙手麻木和身體的僵硬，使勁掙紮著，試圖掙脫。光頭迅速在她耳邊說：“噓——噓——乖點！妞兒！你男人可是為了你在努力！如果你再不老實，恐怕，他就要白白犧牲了啊！”
光頭的話，讓白悠然也不得不冷靜下來，她凝望著慕天皓，對著慕天皓搖頭，希望他能停下來。
不要！
“好！你不是很在乎這個小妞嗎？為了她什麽都肯做是吧？”光頭越是這麽說，白悠然越心驚膽戰。她隱約覺得，光頭恐怕不是單純地要綁架他，說不定，他認識慕天皓，而且，看起來跟他有仇。
慕天皓沒有出聲。
光頭繼續說：“現在，就是證明你的時刻了。刀尖向下，對著你自己的大腿。使勁，紮下去！”
紮下去！
最後三個字，光頭是咬著牙吼出來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紅光，仿佛狼看到了獵物。
慕天皓有點猶豫，他不是不願意，隻是怕這一刀下去，萬一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光頭再對悠然做什麽，他阻止不了怎麽辦？
光頭看到慕天皓猶疑不定，冷笑道：“小妞，看到了吧？你家男人還是舍不得為你付出啊！不如，你就跟了我，保證讓你吃香喝辣的，不受人欺負！”說著，他的下身還邪惡地向悠然頂了頂。湊近白悠然，小聲，但又能讓慕天皓聽到的聲音說：“保證讓你爽！”
“我答應你！”慕天皓大喊著，“放開她。”說完，一刀紮了下去。
“不要啊！”白悠然眼看著，那麽長的匕首，直直地紮進了慕天皓**的左腿上。
血，很快湧了出來。慕天皓的左腿一抖，捏著匕首的手，都有些發白，噴濺出來的血，很快染紅了他腳下一小片沙灘。
慕天皓的臉色蒼白，左腿彎曲著，隻剩右腿堅持站立。
劇烈的疼痛，讓慕天皓的臉有些扭曲。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慕天皓腿上流淌著鮮血，身體完全籠罩在陽光中，好像他周身都燃起了火焰。
光頭沒想到慕天皓會那麽狠，真的朝自己的腿上捅了一刀。血源源不斷地湧出，慕天皓的臉色也開始不好看起來。
可是他依然堅持站著，還一步一步地挪向光頭，咬牙切齒地說：“最後一次！放開她！”
“你，你，你別過來！”光頭慌了。他從未見過這麽瘋狂的人。這還是人嗎？傷得那麽重，他居然還能移動，臉色痛苦，卻還有那麽強大的氣勢，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
光頭一點一點地後退，手裏的刀子也開始滑動了。
慕天皓忍著疼痛，握緊刀把，一咬牙，拔了出來。大腿上的血幾乎是噴射了出來，濺到了他的臉上，這使得慕天皓的臉看起來有點猙獰恐怖。
有幾滴血，噴到了白悠然的身上。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看著慕天皓腿上那個驚人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著血。
她想去幫他堵上。一個人身體裏能有多少血，哪能經得起這樣不要錢的流淌？
“快點放了她！”慕天皓用足力氣大吼一聲，又前進了一大步，此時，他距離光頭已經很近了。
光頭被這一聲吼震得幾乎扔掉了手中的刀子。他腿肚子直打轉，心裏叫苦。這趟活兒，算是徹底做砸了。
“你……你別……別過來！不然，我……我”光頭像抓起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緊緊揪著悠然向後退去。可是，他的身後就的大海。
天完全亮了，海水開始緩慢地漲潮。
白悠然眼中含淚，又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眨眼，慕天皓就會消失一般。她哽咽著說：“傻瓜！你這個大傻瓜！為什麽要這麽聽話？”
“悠然！”慕天皓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飄，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條血路，觸目驚心。他努力對白悠然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光頭徹底慌了。眼下，他已經退無可退，慕天皓凶神惡煞一般朝他走過來。他的身體竟然開始發僵，忍不住地想逃跑。
他四下張望，想看看他的援兵到了沒。可是，清晨的沙灘上，還是一個人也沒有。眼中所見，隻有燦爛的朝陽，映照著每一個角落，不留一點陰影。耳邊，隻有大海有規律的波浪。
“你現在，可以放開她。我追不……上你。”慕天皓看到光頭的防線已經快要崩潰，他提出一個方案。
“這樣，你先解開她手上的繩子。我站著不動，你再放開她。”慕天皓的聲音有種**人的安定。光頭不由得手鬆了下來。
“想清楚，你的老大現在還沒出現，恐怕他是不會管你的。”慕天皓繼續攻心，“我們現在都沒有追你的能力，隻要你放開她，就能馬上離開這裏。我，可以考慮不報警。”
光頭猶豫著，不知是不是太陽漸漸高升，他的額頭滲出了汗水。
“我們和你素不相識，我看，你也是受人指使。何必為了別人，堵了自己所有退路？”慕天皓沒有給他留下太多思考時間，繼續說道，“你看，我的朋友不知道你在這裏，如果你現在離開的話，有的是機會逃跑。否則……”
慕天皓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眼睛向自己身後瞟了瞟。他的意思很明白，再耽擱下去，宋子潮和那個飛刀高手陳彬到來的話，光頭可就無路可逃了。
“可是，你的車不是有定位係統？”光頭心下已經接受了慕天皓的提議，隻是還有點疑慮，不敢相信慕天皓肯就這麽放他走。
慕天皓感覺到一陣眩暈，他勉強支撐著，保持聲音的平穩：“那個，可以關閉的。就在車前，有個開關。”
“那，你把車鑰匙扔過來。”光頭終於決定，采納慕天皓的方案。反正，慕天皓看起來已經搖搖晃晃快要站不穩了。他也同意，犯不著為了別人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如果現在離開，拿著自己和另外兩份已經到手的定金跑得遠遠的，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慕天皓輕咳了一聲說：“我，現在行動不便。車鑰匙就在我的腰帶上麵。你可以自己過來拿。”
光頭正要行動，又覺得不妥。慕天皓的腰帶和褲子，都離他太近。他沒辦法保證自己一手抓著悠然，一手去取鑰匙的時候，慕天皓會不會突然發難。
“不行，你自己給我扔過來。”光頭定了定神，手裏的刀子又捉穩了，催促道，“快去！”
“好！好！”慕天皓眼看他又要威脅到悠然，隻得忍著疼，挪到一邊。左腿費力地跪下，取出車鑰匙。
“這裏。”他把車鑰匙扔了過去。可是，腿卻抖得再也無法站起來。
光頭仔細觀察了慕天皓一陣，確信這小子站不起來了，才慢慢地拖著白悠然蹲下，撿起那把車鑰匙。又拖著白悠然，自己仍舊躲在悠然背後，一步一步，小心地繞開慕天皓周圍。
慢慢地移動到了車門前。此時，光頭的精力也已經快到了極限。整個晚上，他除了被打暈的時候以外，其餘時刻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特別是他劫持了白悠然之後，這段時間，幾乎一直在跟慕天皓對峙。
慕天皓雖然始終沒有什麽異動，但他給光頭造成的心理壓力非常大，這也極大地消耗著他的體力和精神力。
終於要離開了，光頭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眼睛還是緊盯著半跪的慕天皓。他照舊背對著車門，一隻手打開，拖著白悠然直到車門完全打開了。
他用力地將白悠然提起，向遠離慕天皓那邊丟過去。自己則迅速轉身，要鑽進車裏。
可惜，晚了一步！
陳彬的飛刀比他的人來得更快，一刀正中光頭右腳腳踝。光頭腳一軟，倒在沙灘上。他奮力想要跳上車，卻被飛跑來的陳彬一腳踢倒。
大勢已去！光頭再氣也沒有辦法。陳彬帶來了一截繩子，把光頭結結實實地捆成了個大粽子。
慕天皓在看到悠然被扔出去的一瞬間，掙紮著站了起來。他一瘸一拐地挪到悠然身邊，哆嗦著幫悠然解開手上的繩子，自己也支撐不住，坐在了沙灘上。
“悠然！”慕天皓緊緊地抱著白悠然，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陳彬捆好光頭後，看到的就是，幾乎**的慕天皓，正坐在沙灘上，緊緊擁抱著白悠然，他們身後，是一路血跡，和萬丈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