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心痛的感覺
第177章 心痛的感覺
慕天皓抱著悠然，手不停地摸索著悠然的頭發，感覺著悠然的體溫。這時，才發覺自己身體有點冷。
“悠然，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慕天皓喃喃地說著，頭又開始眩暈。可是，他還沒自信看他的悠然，又努力控製著不斷想要軟下去的身體。
慕天皓的身體很涼！
這是白悠然被他抱住後的第一感覺。在白悠然的記憶中，慕天皓的身體總是溫熱的，從來沒有這麽冰涼過。
他的手也是冰涼的，撫過她的脖頸，指尖劃過之處，一小片皮膚都開始收縮，身上細微的汗毛立了起來。
白悠然臉上滿是淚痕，剛才她為了不讓光頭得意，不讓慕天皓分心，拚命忍著。現在終於全部湧了出來。
“天皓，天皓”白悠然聲音顫抖著，“你怎麽樣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慕天皓聽到悠然的聲音，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些力氣。他咧開嘴，笑著看悠然，她的眼睛紅腫，臉色也十分蒼白，隻有嘴唇鮮紅欲滴，好像清晨剛摘下來的櫻桃。那是剛才白悠然眼看他用刀子捅進自己左腿，忍住尖叫而咬了嘴唇造成的。
白悠然想看看慕天皓的傷口。那麽長的匕首，她是眼睜睜地看著紮進去的，後來，慕天皓還又把它拔了出來。轉頭看看，沙灘上，慕天皓走過的地方，沙子都被染紅了。海浪衝刷過的沙灘，血跡才慢慢淡了一點點。
“讓我看看你，你的傷口……”白悠然心中疼痛，那刀子，像是插在了她的胸口，讓她說不出話來。
“悠然，”慕天皓一說話就覺得頭暈，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別看。沒事！我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那麽深的傷口，你還流了那麽多血，我……”
“悠然，不要說話。”慕天皓身子靠近，嘴唇壓了上去。
白悠然感覺到，慕天皓的嘴唇也是冰涼的，但他的舌頭卻很火熱，迫不及待地鑽進她的口裏。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在她口中彌漫，這是慕天皓搏鬥中，嘴裏受了一點傷。
慕天皓再次抱緊悠然，舌頭比他的身體靈活得多，在悠然的口中婉轉回旋，貪婪地舔著她口中每一寸肌膚，吸吮著她的芬芳，仿佛這才是他的良藥。
白悠然的口中，混合了一些淚水，有點鹹鹹的味道，她的舌頭隻在剛剛被他觸及到的時候，有點閃躲，馬上又迎合了上去。慕天皓受到鼓舞，舌頭與她的激烈交纏，引著她的小舌頭進入自己口中，輕輕吸吮，像是要把她融化了，好吞進腹中。
白悠然不由得也抱住了慕天皓的身體，這一抱，卻讓她迅速冷靜了下來。慕天皓的身體，太涼了。而且，他還在微微顫抖著，雖然努力克製，但還是被白悠然發覺了。
白悠然掙脫開來，看到慕天皓的嘴唇已經變得慘白。即使剛才的熱吻，也沒讓他的唇恢複一點血色。他的腿，還在流血。
白悠然大驚，趕緊拖著他的胳膊，就要拉他起身。無奈，自己也是剛剛擺脫了束縛，腿腳麻痹，身上也沒有一絲力氣。
慕天皓感覺頭暈得很，他揮揮手，阻止了悠然要拉他起身的動作：“悠然，別動，我頭很暈！你別動，聽我說。”
白悠然的淚又一次洶湧而出，她想勸慕天皓起來，趕緊上醫院，但慕天皓的眼神又讓她不由自主地開不了口。
“悠然，過去，我做了許多錯事。讓你受了好多……委屈。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會不會原諒我？”
白悠然聲音哽咽：“我……不會！我不會原諒你！所以，你別說什麽死不死的！”說到這裏，她狠狠地瞪著慕天皓，“慕天皓！你聽到沒有！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許死！你聽到沒有！”
慕天皓的頭越來越暈了，悠然恨恨的聲音，反令他開心。他嘿嘿一笑，努力保持身體平衡，卻不妨身子又下滑了一截：“你，你說的對，悠然。你放心，我還沒有補償你，我不會死的！”
白悠然覺得慕天皓的聲音越來越飄，視線也開始慢慢失去焦點，她急了，大聲喊道：“慕天皓！你，你給我放精神點！你不會死的，有人說禍害活千年！你這個禍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死了呢！喂！慕天皓！醒醒！慕天皓！天皓！”
慕天皓聽著悠然的聲聲呼喚，心頭一暖，放鬆下來。他感覺到身體好像越來越涼，眼前也開始有點搖晃。
他努力睜眼，想看清眼前有點抓狂的悠然，她正滿臉淚水，看著自己，雙手捧著自己的臉。
慕天皓竭力露出一個正常的微笑：“悠然，我沒事。我是禍害，我沒事！我隻是，有點累了！沒事的，讓我睡一下，睡一下就好！”
慕天皓一頭栽了下去，再無聲息。
白悠然隻看到慕天皓的眼睛，像是突然斷了電的燈一般，失去了生氣，接著，他的身子一沉。撲倒在她身上。
白悠然慌了，使勁搖晃著慕天皓的身體，觸手一片冰涼：“喂！你起來啊！你……慕天皓，你不能死！你不說要補償我的嗎？這個樣子還怎麽補償？你……你給我起來！起來啊！”白悠然抱著已經一動不動的慕天皓嚎啕大哭。
她的心上，仿佛開了個洞，那裏血肉模糊，有什麽東西一直向外衝，又衝不出來，就都從她的眼睛裏統統跑了出來。
“你……慕天皓，你這個無賴！騙子！混蛋！大白癡！”白悠然一邊哭一邊罵，“你不是很厲害嗎？起來啊！你起來啊！”好像這樣罵就能把慕天皓罵醒似的。
一雙手，搭在了白悠然的肩膀上。
陳彬走了過來，手裏還轉著一把飛刀。看到沙灘上的一片狼藉，慕天皓蜷縮著倒在白悠然的懷裏，身下的沙子一片血紅。
“大叔，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陳彬發出一聲哀歎！
陳彬到來後不久，宋子潮也領著警察到了海灘這邊。當然，還有急救車。盡管宋子潮一再抗議，救護車還是把他綁在了**，抬了進去。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對白悠然敬了個禮，說：“請問，您是顧然，顧小姐嗎？”
白悠然定定地望著正在被急救人員搶救的慕天皓，呆呆地不動，似乎沒聽到他說什麽。
陳彬代她回答：“嗯。是的，這位就是顧小姐。不過，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你們看……”
“哦，是這樣，剛才那位宋先生報案的時候，已經說了大部分情況，我們找顧小姐，隻是例行程序。希望你能理解。”
陳彬點點頭，他的飛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藏起來了。這會兒又變成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對警察說：“嗯。我理解，隻是，顧小姐從昨天被綁架後，受了很大驚嚇。要不這樣，我們先送他們去醫院，等她精神好一點了，你們再問，可以嗎？”
這時，另外的警察已經把爛尾樓那邊的蠍子男和白臉抓了起來，沙灘上捆成了大粽子的光頭也被帶走了。
“對了，那三個人中，這個光頭應該是個頭領，他上麵還有指使他們的人，希望你們能好好調查。”陳彬說道。
“放開，你們放開我！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人嗎？”救護車那邊，宋子潮不知怎麽的掙脫了救護床，跳下車來，就要奔向悠然這邊。他看到悠然的臉色很不好，站著都有點搖搖晃晃的，神色淒惶，眼神呆滯。不知道是不是嚇壞了！
無奈，他剛一跳下車，就被兩個男護工夾住，要把他往車上塞，一個警察也在一邊，請他稍微配合一下。
“快點放開我！我的朋友還在那邊，你們不如去照看照看她，她可是被綁了整整一夜。頭上還被敲了一下，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宋子潮奮力掙開兩個護工，衝白悠然這邊奔跑過來。
白悠然第一眼看到宋子潮，也是嚇了一大跳。
他的臉上，幾乎可以用五彩斑斕來形容。額角鼓起一個大包，兩邊臉頰腫得發亮，下巴至嘴角也青紫得不成樣子。見到悠然，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又牽動了嘴角的傷口，不由得痛得皺眉。
那個樣子，的確不像是沒事。
白悠然這時，才回過神來。對宋子潮說：“子潮，你也去醫院看看吧，看樣子，你也傷得不輕。”
“唔。”宋子潮沒看到慕天皓，問道，“那個慕天皓呢？他不是一直跟著你們嗎？”
白悠然心中一痛，落下淚來：“他……他傷得很重，已經上了救護車了。”
宋子潮驚愕地回頭，這才發現，另一輛救護車上，躺著一個人，到場的醫生已經給他實施了急救，不過，看樣子他還沒清醒。
再看沙灘上，更是觸目驚心，慕天皓的衣褲散落在沙灘上。到處都是血，從海邊一直延伸到悠然站著的地方，連她的裙子上都沾滿了血跡。
“這是……怎麽回事？”宋子潮很驚訝，他伸手扶住悠然，上下打量著，“你，你沒事吧？”
白悠然搖搖頭，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救護車那邊。救護車關上了車門，呼叫著開走了。白悠然身體一軟，幾乎要暈過去。
陳彬在一邊抱著她，輕聲安慰道：“悠然，沒事的。醫生一定會救他的。”說完，他扶著悠然上了另外一輛救護車，宋子潮也跟著上去，不過這次，在他的堅持下，醫生總算是沒把他綁在**。
宋子潮看著呆坐無語的悠然，想起剛才看到的慘狀，很想問悠然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到悠然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忍不下心來開口。最終隻是摟著悠然的肩頭，讓她靠著自己。
幾個當事人都帶著傷，悠然的精神狀態又很不穩定，能接受詢問的，隻有相對正常的陳彬了。
他大概講述了一下自己知道的，這件事的前後經過。不過，沙灘上發生了什麽事，隻有慕天皓和悠然能解釋清楚了。
當時他在追蹤而來的路上，等他趕到時，慕天皓腿上一個血窟窿，白悠然在他不遠處趴著，那個光頭差點就要跑了。
接著，又是一路道路巡警追過來。說昨晚有兩輛車嚴重超速，在市區引發一連串的交通事故，他們要求帶兩輛車的車主回去協助調查。
陳彬應付完刑警，又不得打起精神來應付交通警察，還要給各方報信。父親又打電話，問他又惹了什麽事，怎麽會有警察到家裏來。
陳彬禁不住再次仰天長歎：“哎！慕天皓大叔！你就不能消停點兒麽？”
醫院裏，白悠然經過初步檢查，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手腕有一點擦傷。她接受了警察詢問之後，就迫不及待地來到慕天皓的病房。
他正在ＩＣＵ裏靜靜地躺著，始終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