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選擇
第195章 選擇
“你們，不要這樣！”白悠然聲音很輕，“我不是你們的玩偶，可以任你們爭來爭去！”
白悠然的話，讓慕天皓失了神，而宋子潮則慌了。他趕緊坐下，認真地對白悠然說：“悠然！不是這樣的！你別那麽想自己！好嗎？”
慕天皓瞪了宋子潮一眼，坐在白悠然身邊，雙手捧起她的臉：“悠然，你不是玩偶！你是我的愛人！”
“悠然”宋子潮伸出一隻手，手心裏，放著那枚戒指，“我不想強迫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悠然，如果你感覺無法在這裏待下去，我身邊始終為你空著一個位置，我的心意也不會改變。隻要你願意，這枚戒指，會一直為你準備著。”
慕天皓放開了白悠然，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內心：“悠然，如果，如果要你自己選擇，你才開心，那好！我把選擇權交給你！”他也伸出一隻手，微微顫抖著，期待地望著白悠然。
白悠然望望慕天皓，又望望宋子潮，兩個人都滿含期待地望著她，她心下一時變得很混亂。
宋子潮對她，的確非常好。不隻是現在，他不介意自己和慕天皓藕斷絲連，不介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四年前，她在最落魄的時候，如果不是宋子潮，她白悠然還不知道會淪落在何方，會是什麽樣子，怎麽會有繼續學繪畫的機會？怎麽會有今天的成就？又怎麽會實現她的夢想？
她精神上的重生，幾乎是他一手促成。他對她，何止是救命之恩，那是一輩子也難以回報的啊！
現在，宋子潮放下所有要求，隻求她能夠稍微考慮一下，他這個人，他身邊為她空出的位置。這樣的宋子潮，她由不得地感到內疚。她欠他的，委實太多了！
轉過頭，那邊的慕天皓，他也正在緊緊看著自己。他好看的眼睛，充滿了期待、不安，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慕天皓何曾卑微至此？
這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哪怕他冷落她、侮辱她、欺騙她，可她還是愛他啊！世界上，忍不住的，除了咳嗽，就是愛情。
她努力過，但對慕天皓的愛，始終沒有減少過一分。
失憶那些日子，她還記得，慕天皓對她，一直是那種小心翼翼。好像一個孩子，得到了一件寶物，但總怕隨時會失去。他愛得那麽忐忑，讓恢複記憶後的她，想起來就心疼。
她離開了五年，又回來時，見到他的第一麵。他緊緊擁抱著自己，熱淚就那麽濕了她的衣裳。
白悠然眼眶紅了，她的手也在顫抖。一個是她的恩人，一個是她深愛而又不能在一起的愛人。這樣艱難的選擇，要怎麽做？
淚，滴了下來。
“你們，不要這麽逼我！”白悠然低著頭，誰也不看。接著，深深地吸氣之後，她睜開眼睛，看著慕天皓，定定地出神。
慕天皓受了鼓舞，向前靠了靠。白悠然看著他的手，那麽溫暖，她曾枕著他的手入眠，他的眼神，那麽焦灼，在她被綁架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望著自己，為自己豁出命去。
可是……
白悠然硬著心腸，又把轉向了宋子潮那邊。宋子潮手心裏那枚戒指，她曾戴上過，本以為，就這樣跟他一輩子，平平淡淡也挺好。隻是，她再次見到慕天皓，心中那沒有死亡的愛情，又似乎開始複活。
“悠然！”宋子潮目光堅定，“你說過，想永遠離開這裏，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我們一起過平淡的日子。我們一起，房前種菜，房後種花。”
白悠然似乎想到了這樣愜意的生活，臉上都露出一絲向往的微笑，她的手微微抬了抬。
慕天皓眼神一黯，心中刺痛，他的行動比思想更快，他兩手抓住悠然的胳膊，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對著她的唇，狠狠壓了上去！
慕天皓的吻，充滿絕望，又霸道，又深入。他幾乎是瞬間就含住了悠然的嘴唇，又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舌頭如同入無人之境，突破阻礙，進入悠然的口中。
他是突然行動的，把悠然轉過來的時候，都拖倒了一把椅子。這一下巨大的響動，終於引來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一個帥得人神共憤的男子，深深地吻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
白悠然被慕天皓的一吻襲擊得大腦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她的身體，被熟悉的懷抱包圍著，聞到的，是他身上，深深吸引她的味道。口中，是他火熱霸道的舌頭，毫不留情地侵占她的領地。
慕天皓的吻漸漸變得深情起來，他忘記了周遭的環境，隻顧貪婪地吸吮著悠然，手臂緊緊環繞著她。仿佛要把她永遠圈在自己的懷中。
這個忘乎所以的吻，讓白悠然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她的身體像變輕了，隨著慕天皓的呼吸在漂浮。
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瞬，直到周圍響起了掌聲，白悠然才回過神來。慕天皓鬆開她的唇，她的嘴唇已經被吸吮得紅潤如滴水的櫻桃。
慕天皓不管不顧地，對著她說：“悠然，我要你，每天都在這樣的吻中，醒來！”
有餐廳的客人微笑著看著這一幕，輕輕為他們鼓掌。白悠然臉頰發燒，連耳根都紅彤彤一片。
好像有人認出了他們，有小聲的說話聲：
“那個，好像是慕氏總裁！”
“是啊！前幾天在電視上見過的，他還買了本市黃金頻道的廣告頻段，跟那個女畫家顧然表白嘞。”
“咦？那個女的，不就是顧然？”
不好！被人認出來了！
慕天皓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對周圍為他們鼓掌的人說了聲：“謝謝！”回頭瞟了一眼呆立當場的宋子潮，拉著悠然的手跑了出去。
風！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邊的景色，一一後退，模糊成了一片。周圍的聲音也仿佛被風帶著跑遠了似的，迅速從耳邊掠過，又迅速消退。
白悠然被慕天皓牢牢握著手，緊緊抓著，一路狂奔。
慕天皓沒有去車庫開車，而是拉著白悠然在路邊跑著，白悠然似乎什麽也不想，就這麽被他牽著手，一直一直向前。
她覺得，不用考慮要去哪兒的問題，隻要跟著麵前這個身影，一直走下去，就一定會走到一個幸福的地方。
他們繞開人潮洶湧的大街，一路走著小巷。慕天皓好像很篤定前路，拉著悠然，一直到了一個小公園，一片空地上，才停了下來。
白悠然跑得身上微微出了汗，耳邊垂下的發絲，都粘在了臉上。因為劇烈奔跑，她的臉上紅撲撲的，胸前起伏，急促地起伏著。
慕天皓停下腳步後，很小心，又很用力地把悠然擁抱在懷裏。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其它動作，隻是這麽緊緊地抱著。仿佛懷中是他找了很久，終於找到的珍寶，又仿佛懷中，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最珍貴的東西。
白悠然在他的懷抱裏，一動不動。很奇怪地，慕天皓沒有多餘的動作。她卻能從他的環繞的雙臂，他緊緊扣著自己雙肩的手指，他的呼吸中，感覺到他的情緒。他的不舍，他的深情，他的決不放棄。
就這麽融化在他懷裏吧！白悠然心裏滑過這樣的想法，她的手，也慢慢抬起，緩緩地抱住了慕天皓。
慕天皓身子一震，更緊地抱著白悠然。
忽然一陣音樂響起，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地麵上冒出了一股股噴泉，瞬間把他們都淋濕了。
原來這個空地，是公園裏的音樂噴泉。現在，正好是每天音樂噴泉啟動的時間。
怪不得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站在噴泉中心的那一圈上。細細的水霧，像輕紗一樣披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可是誰都不想動。
“找個人來捧在手心上，才會誕生愛情的天堂。來呀來，我的愛情，來呀來，我的美麗。我的幸福裏，我的春風機，我的天，我的小奇跡。來呀來，我的愛情，來呀來，我的美麗。我的賈寶玉，我的林黛玉，我的天，我的小寶氣……”
甜蜜的《我的小寶氣》歌聲裏，慕天皓再次低頭，吻上了悠然。她的唇，沾了水，更加滑嫩、香甜。
他們就這麽旁若無人地在噴泉中擁吻，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另一邊，宋子潮眼看著慕天皓拉著悠然離開。他呆呆地坐下，望著那枚最終沒有送出去的戒指，神思恍惚。
他看到了！不隻是慕天皓對白悠然的感情。
慕天皓對悠然的心，他從悠然那裏，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這次悠然被綁架時，聽說，慕天皓為了救她，答應了綁匪很多匪夷所思的要求，在她麵前，脫掉衣褲。還用刀子捅向自己的大腿。
那裏可是連著大動脈，雖然慕天皓的刀子險險地避開了那條大動脈，可是他的傷口深得很。聽說還傷到了神經，血流滿地，他也是親眼看到了的。
讓他看清楚的，是白悠然對慕天皓的感情。
以往，悠然在他麵前，總是很平靜。有時候，想起過去，眼神總是蒙上一層霧氣似的，看不清楚。在他麵前，她不願意談起慕天皓，而他為了不惹她傷心，也盡量避免談起。
可是，他感覺得到，悠然不開心。她總是恍然若失，特別是她那次從M市返回A市的時候，她的畫裏麵，都沒有了心。
她的心，完全被慕天皓帶走了。
在海邊，在醫院裏，悠然看著慕天皓的眼神，是他所不熟悉的深情。她的眼光深邃，深得像濃得化不開的黑夜一般。
他以為，悠然能夠拋開過去。以為她真的已經對慕天皓死心了，可是，今天。
慕天皓吻著她的時候，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幸福的光芒。那種光芒，就像是，極夜之後的地方，迎來了第一線陽光。
那樣明媚、充滿生氣的光芒，他以前在悠然身上從未見過。他以為，悠然對慕天皓隻有傷心，隻有過去的回憶，過去的感情。
他以為，時間，已經磨去了那份以往感情的深度，隻留下一些印記。誰能想到，她心底的愛，從未死去，從未離開。
雖然是慕天皓拉著她離開的，但他看得出來，悠然的心，已經先她的腳步跟著他走了。
這次，自己的確是應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