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生日告白
第196章 生日告白
宋子潮在那邊黯然神傷的時候，慕天皓和悠然正在公園的音樂噴泉下激吻。
不過，當慕天皓感覺到懷中的悠然，打了一個寒顫的時候，馬上意識到，現在該做的，應該是馬上回家。
他戀戀不舍地離開悠然的唇，音樂快要結束，噴泉也已經隨著音樂小了下來。慕天皓笑望著悠然，忽然打橫把她抱起，引起了悠然一聲驚呼。
當噴泉變小的時候，周圍的人才發現，原來噴泉中心站著兩個濕漉漉的人。慕天皓橫抱著白悠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裏。
白悠然縮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不好意思麵對四周的注目。
慕天皓抄了近路，來到他停車的地方。把悠然輕輕放進車內。從車裏，取出他的外套，給了她。
“先用這個擦一擦吧，我們回家！”
我們回家！
慕天皓的這句話，白悠然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暖意。
慕天皓把車內的暖風空調打開，免得悠然著涼，一邊開車，一邊對悠然絮絮叨叨地說：“回去後洗個澡，換下衣服。嗯，你的衣服都還在原來的地方。你就在一樓的浴室衝澡就好，我去二樓那間。”
白悠然披上他的外套，一言不發，隻是定定地看著慕天皓，聽著他像是不放心似的，一句句安排，百種滋味縈繞心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很快到了家。
這裏，是慕天皓的家，也是他們倆曾今的家。這幾天她住在這裏，但心裏一直把這裏當做一個暫時棲身的場所。就好像任意一所租來的房子，隨時都準備離開。
隻是，今天，慕天皓的一聲“回家”，讓她在進門的瞬間，有種恍惚的錯覺。好像，這裏，真的成了她和他的家。他們從未分開過，隻不過是一起出門逛了個街，晚上一起結伴回來了。
帶著恍惚的心情，白悠然幾乎是迷夢一般地去浴室洗了澡。水溫是調節好的，她的衣服，就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裏。
那些，原本是她上一次決意離開時沒有拿走的。慕天皓還曾以這些東西為借口，邀她一次次來家裏。
慕天皓比悠然洗得快，白悠然穿著浴衣，擦著頭發出來時，他已經端坐在沙發上了。
白悠然頭上搭著毛巾，正在細細地擦拭頭發。她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大部分都收攏在毛巾裏，有幾絲不安分地垂下來，搭在肩部。
她正要回房間換衣服，看到慕天皓在沙發上坐著不動，奇怪地問道：“你怎麽……嗯？”
白悠然看到了，桌麵上，擺著一個大大的水果蛋糕，上麵插了幾支蠟燭，不過還沒有點燃。
“這是？”白悠然有點懵了，疑惑地望向慕天皓。難道這是慕天皓對她的歡迎儀式？
“悠然！”慕天皓的聲音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來，坐我身邊好嗎？”慕天皓看起來好像個脆弱的孩子，連招呼悠然的手，都顯得有些無力。
“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白悠然坐在他身邊，伸出手就要試探慕天皓的額頭。他看起來真的有點不對勁，臉上雖然帶著微笑，眼眶卻有點紅。
“今天是我的生日。”慕天皓輕輕說道。
生日？今天，是慕天皓的生日？白悠然瞪大了眼睛，轉頭看了看掛在房門口的日曆，上麵的日子，的確很熟悉。
以前，慕天皓的生日，白悠然總是牢牢地記得。因為這是她可以有理由給他送禮物的一天，也是唯一一天，他不能拒絕她的禮物。曾幾何時，在白悠然心中，他的生日，比她自己的生日都重要。
可是，現在，她居然，不知在什麽時候，忘記了！
以前那麽看重的日子，就這樣忘記了！
一瞬間，所有前塵往事仿佛都像一陣風似的，在白悠然身邊撫過。她幾乎都看到了那如煙霧一般的過去，聞到了過去的味道。
白悠然低下了頭，手上的毛巾滑落，如海藻般的頭發，也垂落下來。
“對不起，天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今天……”
慕天皓拉著悠然的手，把她的手指收攏，握成一個小小的拳頭，再用自己的手掌把這小小的拳頭包圍在其中。
另一隻手，則堵住了悠然的嘴唇：“不！悠然，別說對不起！悠然！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慕天皓眼睛閃著奇異的光，溫柔地對悠然說：“悠然，你不知道，我等著，你跟我，一起過生日，等了多久。”
自從父母去世後，慕天皓就再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了。上大學時，白悠然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他的生日。在他生日那一天，給他送禮物。
其實，白悠然第一次給他送禮物的時候，他就覺得心頭像被拉開了一個口子，那一直沒有痊愈的舊傷疤，就那麽**出來。當時，他恨不得把禮物摔在她的臉上！
隻是，白悠然後麵說的話，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而且，很奇怪地，他沒有拒絕以後的生日禮物。
她說：“天皓學長，生日，就是母難日。一個人，在生日那天，收到的所有祝福，都是在為母親收集的，而且，是雙倍的哦！即使母親已經不在世間，在她的孩子生日那天，也一定會降臨，成為她孩子的守護靈。我送你禮物，希望伯母也能收到雙倍的祝福。”
是那句“為母親收集的雙倍祝福”打動了他吧。當時，他雖然沒有給悠然什麽好臉色，但最終卻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就當，是給已經身在天堂的母親的吧！
後來，白悠然嫁給了他，他生日的時候，她會為他做長壽麵。隻是，他從來不吃，總是在那天鐵青著臉，要麽就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後揉著她狠狠地發泄。
回想起來，他的生日，她一直想參與，卻從未能參與得進來。
“悠然”慕天皓突然跪了下來，白悠然一驚，想扶他起來，卻被他捉住了雙手。
“你……慕天皓，你別這樣！”白悠然心裏發急，這樣的慕天皓，好像抽去了所有的筋骨，那麽脆弱，她有點發慌。
“悠然，你聽我說。”慕天皓跪著，視線與悠然平行，他的目光深邃，仿佛一眼看到了過去，“還記得，以前你送我生日禮物的事嗎？”
白悠然點點頭，她怎麽會不記得？那個時候，她想了無數的招，隻求慕天皓能接受她的心意。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生日賀卡和一些她親手做的手工。
隻是，慕天皓每次接到禮物都麵無表情，也不拆開。不知道，他後來打開看過沒有，是不是轉身就扔掉了。
“是啊！我記得。不過，那個時候，你很討厭我，估計那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都被你扔了吧！”
慕天皓微笑著說：“沒有。你說過，生日那天的禮物，是為母親收集的雙倍祝福，所以，我沒有扔。”
白悠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眼光轉向了一邊：“那你一定沒有打開看過吧。”
“我把那些，都放在這間屋子裏了。”慕天皓的話，讓白悠然心神一動。仿佛不知哪裏響起一陣熟悉的音樂似的，不由自主地就要凝神去聽。
慕天皓繼續說：“悠然，你不在的那幾年，我把你送過的禮物都打開了。”
白悠然臉一紅，那些是她少女時期的傻傻心思。有她初次試水織的手套，一隻大一隻小；有她在暑期見不著他時，每天為他寫的一句話，折疊成小小的星星；還有她心疼他打球受傷後從來不包紮而專門給他準備的ＯＫ繃……
“都是些沒用的小東西，不如都扔掉的好。”白悠然想到過去傻裏傻氣的自己，有點害羞，又有點悵然若失。當初那個，為自己喜歡的人赴湯蹈火的白悠然，已經不在了啊！
慕天皓一直在觀察著白悠然的表情，他緊接著說：“不！都是很有意義的。起碼，這些東西，提醒我，過去，我辜負了一個多麽美好的女孩子。”
白悠然愣了，看著慕天皓，好像不認識他了。
“悠然，這些年，你不在我身邊。可是，我每天都會回來。因為，這裏有你的房間，你的衣服，你的化妝品。都帶著你的味道，我看著那些東西，就會覺得，你隻是出門旅行了，很快，很快就會回來。”慕天皓說著，眼神開始迷離起來。
白悠然想象那樣的場景。夜深人靜，慕天皓一個人站在已經空了的房間，看著房間裏留下來的東西，仿佛要在這些物品上，看到已經遠去的那個人。
“悠然”慕天皓繼續說道：“記得你說過，你喜歡能看到大海的地方，喜歡陽光充沛的地方。我每年都會出去旅行，在臨海的地方去找你。悠然，你知道嗎？有好幾次，我在海邊，好像看到你，可是，一眨眼，你就不見了。”
這段往事，白悠然是聽慕天澤說過的。慕天澤說，他的哥哥，每年無論多忙，都會抽出時間出去旅行。他不像別人是去放鬆，到了海邊，他也不去衝浪，而是到處走，不放過任何一個跟她相似的背影。
有一次，因為跟著一個身形酷似她的女人，被那個女人的男朋友一頓痛揍。
白悠然沒有說話，慕天皓好像也不需要她說，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的雙手，把她的手包圍起來，說著他這幾年來的思念。
當年，悠然跳進滾滾車流，後來昏迷不醒。他是那麽後悔，後悔他曾那樣殘忍地傷害她。後來，她醒了，卻失去了所有不堪的記憶，他有了跟悠然重新開始的機會，他又心痛，又高興。但是，當她恢複記憶的時候，他的忐忑和恐慌達到了頂點。
“悠然，你離開這幾年，一定吃了不少苦。”慕天皓一手撫過她的耳畔，幫她把已經半幹的頭發順了順，“我記得，你好像在一家小公司做過文員。不過，等我找過去的時候，他們說你已經辭職了。”
想起過去，白悠然不由得一陣心酸。那一陣，她怕被慕天皓找到，不敢去大的公司應聘，隻能做一些很散的臨時工作。
慕天皓似是感覺到了她的難過，又把握著的手收緊了一些，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今天，宋子潮說我不尊重你，他說應該把選擇權交給你。可是……”慕天皓的聲音突然有點凝滯，“我怕……”
白悠然心頭一震，“怕”這個詞，從來不會出現在慕天皓身上。他從來都是自信的，篤定的，無所畏懼的。
“悠然”慕天皓垂下了頭，下巴搭在了她的腿上，有溫熱的**滴落在她的腿上，“我怕，怕你選擇別人，怕你再次離開我。悠然，我不是不想尊重你，可是我……很害怕，怕得不敢讓你開口。對不起！”
白悠然一隻手抽了出來，手指顫抖著，撫進慕天皓的發間，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