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行跡被揭

影兒的俏靨上閃現出了數十天中的第一次如此幸福燦爛的笑容——他果真在民間有著不同凡響的地位,雖然他對自己絕情,但他對百姓的確是有情有義的。滇南地震那會兒她一直陪在他身邊,親眼看著他怎麽為了批閱奏折不眠不休了好幾個晚上,她完全能夠理解老百姓對他的崇拜絕不是空穴來風,而自己對他的苦戀也並非毫無來由。

隻要是個女人應該都拒絕不了這樣優異的男人,很可惜,她也是個女人,而且也是一個不能幸免於難的女人。

“但是他的私生活真的很泛濫,這一點民間也是廣為流傳。”張敬尤很不合時宜地補上了這麽一句,讓半陶醉在欣慰裏的影兒身子驀然一震,仿佛被從頭澆了一盆冷水。自己深愛著的人被指生活放浪,藏掖好的酸痛處又被牽扯到,心中自然特別不是滋味,即便張大哥說的是事實,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確實無數,可被那麽明晰地說出來她就會越加感到自己先前是多麽幼稚!

“不懂憐惜你是他的失誤,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後悔。”伴隨著最後一個字眼落地的聲音,張敬尤便像閑雲流水般地離開了房間。

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影兒呆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她的思緒卻再也無法寧靜,身體像是有股血流慢注,熨燙著她本該沉寂的心——他真的會嗎?或許隻要一點點,自己都會覺得所有的痛苦都不是那麽難以承受的。

★★★

“請問你們府上的劉三現在嗎?”張敬尤見到王府大門口站立的一個守衛,便上前詢問起來。

被詢問的護衛凝起兩條眉毛仔細打量了張敬尤半天,狐疑地說道:“我就是劉三,可是我並不認識道長你啊!”

見張敬尤身著道袍,劉三便直呼道長之名了,但是他確實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和道士扯上關係了。

“哦?就是你啊!”張敬尤聲音有點激動,差點有種去握劉三的手的衝動。說實話,生平第一次來安王府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本以為還要繞幾個圈子才能找到人,但卻沒料到任務竟然進展的這麽順利,在王府碰到的第一人就是影兒拜托他找的!

劉三見眼前這個道士異常興奮的樣子便更加摸不著頭腦了,皺緊的眉間的淺紋愣是加深了好幾條,困惑地問道:“道長找我何事?如果劉三不是太過健忘,咱們應該並不曾相識吧?”

“我們是不認識,但是影兒姑娘你總不陌生吧?”張敬尤裂開嘴笑道。

“是影娘娘找我?”劉三驚異地瞪大了眼睛,關於影主子的事其實讓他是飽受良心譴責之苦,可奈自己的能力也有限,現在他娘又病得不輕,實在是愛莫能助啊!近日隻要一提到溫柔嫻淑的影娘娘,他還是會不自覺地感到心中堵得慌,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襲遍了周身。

張敬尤使勁點了兩下頭,一把抓過劉三的手,使巧力將他的手掌輕易地攤開,然後把影兒他代交的銀袋塞進劉三的掌心。

劉三看著手上沉甸甸地一包東西頓時傻了眼,他能感覺到了這應該是銀子:“這……影娘娘、她為什麽要給我錢?”

張敬尤對著大惑不解地劉三友好地笑點了下頭:“那你就要感謝影兒姑娘的好心了,她知道你娘病得很嚴重,所以專門籌錢讓我給你送來,她希望這些錢多少可以減輕你的燃眉之急。”

“娘娘……”感動涕零的劉三下意識地低喚了著影兒在王府的名號,“娘娘果真這麽說的?可、可是影主子是怎麽知道我娘病了?”

終於明白事情來龍去脈的劉三像是被人狠狠霍了一掌,相比影娘娘的寬宏大量、菩薩心腸,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同卑鄙小人的行徑沒什麽區別!

張敬尤拍拍劉三的肩膀,道:“具體影兒姑娘是怎麽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隻要是有心人,別人的難事她都不會視而不見的。很多時候,人家落難並不是真的沒有人能夠幫忙,隻是大多數人會選擇裝作不知道,嗬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麽!”

張敬尤的玩笑話不巧正戳中劉三的軟肋,劉三一時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無地自容地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內疚感籠罩了他的心底,他也隻能懷著感激和抱歉的複雜情緒不斷重複著“是”字。

是自己對不起影娘娘,影主兒卻非但沒把當初那過結放在心上,還不計前嫌地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予他莫大的幫助,而他?卻自私自利地隻為個人著想,但怕替娘娘說話會殃及其身!

與娘娘相比,他自慚形穢!

估計是張敬尤的腦袋確實缺了一根筋,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劉三不自在的表情,隻顧著自己瞎操心:“這點錢夠了嗎?不夠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再送來一些。”

劉三的頭搖地像破浪鼓,他空餘的另一隻手使勁地揮動:“夠了夠了,平白無故怎麽好意思先是麻煩娘娘,接下來還麻煩壯士呢?”

“好你個小子,還有無功不受祿的官宦思想呢!到底是在王府裏待久了,功利主義甚濃咦!”張敬尤故意發出“嘖嘖”兩聲讚歎,他平常沒啥愛好,就喜歡逗別人兩句,“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你就快把這些錢拿去給你娘治病吧!”

說完,張敬尤便優雅地轉過身,正欲邁開步子的時候,劉三叫住了他:“道長,請問您是娘娘親戚嗎?”

“我是她的兄長,她是我妹子。”沒辦法,他就喜歡充老大,而且確實他也把影兒當妹子看,單方麵認個美人兒做妹妹滋味也是不賴的。

“影娘娘現在過得好不好?”劉三還是忍不住心底的不安,他很想知道影娘娘現在的情況。

“衣食雖然無憂,但是心情麽——”張敬尤半側過身,往王府裏麵深望了一眼,好像在找什麽人一樣,半響後訕訕地說道,“就比以淚洗麵稍好一點。”

劉三頓時啞了聲,攪動的心潮更加澎湃不定:“請轉告娘娘,王爺一直在找他,如果她還惦記著王爺就快點回來吧,小的也會盡量幫她的。”

張敬尤話聽半句,沒有深究劉三後半句中的意思,注意力全被安王爺找影兒的事奪取了,回首向劉三點頭致意後便又轉過了身,一邊邁著步子往前走,一邊在心裏暗自嘀咕:“看來安王爺到底還是安王爺,像影兒如此完美的女人他又怎麽可能允許她就這麽輕易地從他身邊溜掉?嗬嗬,不過聽到這個消息,影兒妹子一定會開心的。”

劉三杵在了原地,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影主子這個忙了,如果經過今天的事,影娘娘被冤枉的實情他劉三還都能狠得下心來“視而不見”,那麽他真是枉為人也了!

如下想來,影娘娘確實別具一格,首先她不記仇,樂得助人於危難,更重要的是心腸簡直好得不像話,試問世上還有哪個人能夠做到娘娘所做的一切?她不像王爺以前的女人一樣,在得寵的時候恃寵而驕,失了勢便把所有的不快全撒在奴才的身上,繼而耍出各種厚顏無恥的手段就為了能夠死纏住王爺。

“放心吧,娘娘,這個忙奴才豁出去也是要幫的!”目送著張敬尤已經變得越來越渺小的背影,劉三暗自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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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道觀?”又臣擰起有致的眉形,陰鷙的眼神依舊透露著不可小覷的威嚴,“你確定?”

“是,王爺,屬下找遍了京城都沒有尋到娘娘的蹤跡,後來從娘娘的鄰居那邊聽說他們平常和一個姓江的道士有走動,那人是娘娘弟弟的師傅,我和榮真就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到達山頂,在道觀裏打聽到,在月前確實有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住進來,是他們師弟聶樂的姐姐,於是,屬下鬥膽預測應該錯不了。”榮真屈膝半跪在地上,如實稟告著一個月來偵查的結果。

又臣冷冽的眸子泛著陰光,真是有她的本事,竟然躲到了那種地方!那日派家丁去她娘家找人,回來的人居然匯報說房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已經去人去樓空了!他像發瘋一樣地找她,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除了妓院等娛樂場所,幾乎把她可能去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京城早已不知被又臣翻了好幾個底朝天,若是再沒有消息,他明天就準備擴散尋人的範圍。

在這段找人的時間裏,他最頻繁詛咒的話語就是誓言要將她揪出來,任憑她去到哪裏,他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