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相逢不識

影兒盯著又臣下意識緊握住自己手踝的大掌,輕輕掙紮幾下未果後,垂下眼瞼,別扭地說道:“多謝公子相救,不過,你、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又臣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對他彬彬有禮說話的女人,俊目倏然間詫異地睜大,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伴隨著一陣陣隱隱的恐慌,畏懼侵略著他的胸臆——她這種生澀的反應意味著什麽,為什麽讓他完全看不明白?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又臣陰鷙地望著她的表情,這種素不相識的表情幾乎讓他瘋狂!

影兒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在確定並不認得眼前這個貴氣逼人的男人後,她機械性地反問:“開玩笑?我為什麽要跟你開玩笑?”

“該死的!”他低沉地詛咒,此刻他的內心已如翻江倒海,徹底失去了所有鎮靜,“你別告訴我你已經不記得我了,這種謊言我一個字都不要信!”

她一定是裝出來的,不可能,她怎麽會連他都遺忘了?

影兒被他熾烈的眼神駭住,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後的她變得有些緊張,這個男人好可怕,他盯住自己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雖然經過老板娘多月的訓練,她已經基本了解如何防範別有用心的客人,也明白了世道的奸險,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像是老板娘口中的“別有用心的客人”,不過他的眼神卻讓她莫名的覺得懼怕,這是三個月來她從不曾體會到的感受,而這一刻卻如此真實的感覺到。

“公子,你先鬆開手,疼……”他緊緊扣住自己的手腕讓她根本無法動作,而她也不抱希望自己可以掙脫這麽有力的掌控。

又臣審睨著她秀美臉蛋的眼眸中有種難以置信的彷徨,但是她的那個“疼”喚回了他塵封的意識,察覺到她娥眉微蹙的吃痛表情後他驀地鬆開手,然後幾乎沒有留給影兒任何舒展手腳的空隙,一把將她拉進他溫暖寬廣的胸懷。

強有力的雙臂緊緊地裹住她那相形之下顯得異常弱小的身子,受驚過度的影兒一時也忘了反抗,隻是傻傻地靠在他不斷散發著誘人男性氣味的胸口,這種味道像是幾百年前就聞過一樣,熟悉而又充滿蠱惑:“不要說你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所有,不要說我們已是陌路,你是我的,永遠!以前是我混蛋,害你傷心,讓你受了委屈,再相信我一次,我會補償給你,嗯?”

他低沉沙啞的嗓音溫柔深鬱,聽得影兒幾度迷醉,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直到場下爆發出陣陣驚若天雷的擊掌慶賀的聲音之後,影兒遊散的意誌才終於被抽了回來。

她用勁想逃離他的禁錮,可惜她那點力道完全推不開他親密霸道的摟抱,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隻能排斥性地用小手抵住與他之間的距離,秀美的眉心深度地擰起——這個猖狂的男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薄她,而她居然還忘記了招架,適才還沉醉在他的懷裏!

自己是怎麽了?按理說,她應該覺得莫名其妙或者惱火才是,可她心裏最真實的感覺卻是感動。

其實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很怪——說認識,在她的腦海裏的的確確沒有關於他的記憶;說不認識,好像自己對他確實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跟她在夢境中經常出現的背影很相像,但是她又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真的和他有關係。

“我沒有騙你,我確實從未見過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把我誤認為是公子過往的紅顏了?”影兒柔聲地提醒他,這可以說是她三個月來說得最溫柔的一句話了,不過令她自己都大惑不解的是對象竟然是一個之前未曾謀麵過的陌生男人。

影兒的好意又臣全然沒有心領的意思,因為他不詳的預感最終還是應驗了!

她是真的忘卻了他,還是有意在規避他,反正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失控地幾欲發狂!怎麽會這樣!他幾經周折,最後總算是找到了她,可是她卻告訴自己他們根本不認識?!

她不是愛他愛得走投無路嗎?她不是愛他愛得不可自拔嗎?她不是愛他愛得至死不渝嗎?就算她忘記了所有人,他都不允許她拋棄了一切關於他的記憶!一概不準!

他氤氳鬼魅的眼神邪熾放肆,並且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影兒,徹底滅失冷靜的他下意識地使勁搖撼影兒削瘦的薄肩,瞪住她的眼像是淬煉出來的火把,朝著對於他們的過去已經沒有任何記憶的她不可遏止地怒吼道:“去你的公子!我還能認錯了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發生了什麽事?”

影兒被他急切的語氣嚇住,她的大腦出乎意料地失去了運作的能力,一雙充滿疑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英偉不凡的他:他長得極俊,就算是在歌坊這種客流量很大的地方她也從未見過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可是從他淩冽的眼神中顯現出來的那股迫人的氣勢總是莫名其妙地讓她害怕,雖然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回憶,但除了成功引起一陣暈眩感之外沒有任何收獲。

眼下,她也迷茫了,他那振振有辭口氣也不像是在說假話,加上她確實失去了過去的記憶,自己也沒有辦法判定他說的是不是事實。心底蕩起的狐疑越來越深重,難道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他真的是自己的丈夫?而他們兩個真的是夫妻?

但是如果是,為什麽他在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之後還可以瀟灑自在地流連於歌坊這種消遣娛樂的場所?對了,她身上還有一個靈符,奕娟告訴過她,她很有可能是殉情跳崖的,那麽她殉情的原因是不是和他有關?是不是因為他到處拈花惹草,自己不堪承受,所以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才走上了絕路?如果她的假設是正確的,那麽他簡直不可饒恕!

怪不得他之前口口聲聲地說些肉麻兮兮的話,想來之前一定是對他妻子不好了,三言兩語就想挽回自己犯下的錯誤嗎?一個傷到自己的女人為之跳崖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同情,就算她是他的妻子,就算自己恢複了記憶,她也不會再回心轉意、重回到他身邊了。

“你怎麽了?說話啊?是不是跌落懸崖的時候撞到了哪裏,現在的傷好了沒?”又臣見她已經盯著自己發了好長時間的呆,頭次被女人的目光看地渾身不自在的他擰眉著急地問她。

她的黛眉微微皺了皺——他知道她是跌落懸崖的事情,那麽他所說的話八成也是真的。

又臣屏息以待她的答案,而她的眼中閃爍的眸光透露出來的那種陌生和距離令他揪心——居然還可以保持住那種寧靜、居然表現得好像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怎麽可能,她以前對他那種不可抗拒的可愛表情去了哪?那種為他黯然神傷的神色去了哪?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影兒趁又臣失神的當兒,順利逃離了他的束縛,她美麗的眸子毫無畏懼地攫住他,口氣堅定地令他的心發冷:“我確實不認識你,你可以回去了,而且最好以後都別再來!”

她毅然下了逐客令,她討厭這種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那是不可能的!你沒有選擇!”他還是一貫地霸氣,冽眸迸射出兩道寒光,而這種眼神像無數條疾馳的電流般穿透她的視焦聚點。

曆經千辛萬苦趕過來的老板娘看到兩人爭吵的情景大感不妙,她連忙上前來勸:“客官,是小人**無方,剛才思燕講得那些話您可別放在心上,她心直口快,也不是有意要得罪您的。”

道歉完後,蔡金花將影兒拉到身側,輕聲數落道:“你是吃了火藥了還是怎麽了,他適才救了你,你不謝他就算了,幹嗎要冷麵相向,什麽‘以後再也不要來了’,你這樣開罪自己的客人還要不要我做生意了?”

趙介不知何時也慢悠悠地晃到了又臣身邊,他側目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好友此刻鐵青的臉色,突然一陣很想發笑的強烈感覺竄湧而來。他安又臣吃癟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鮮事嘞,貌似不去外麵宣揚一下,有點對不起他自己多年飽受他壓迫的創傷。雖然這種不太和適宜的想法有點不太人道,不過鑒於這實在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還是堅持“機不可失”的不變法則。

趙介笑睨了眼又臣,不正經地挑眉發噱道:“老板娘,估計你還不是很了解情況,你怎麽好讓你的台柱這麽無理,實在是可惜了我們大名鼎鼎的安王爺免費給我們上演了多麽精彩的一幕‘英雄救美’。”

他故意著重“安王爺”和“英雄救美”七個字,興致勃勃地等待著眾人麵部有節奏感的物理反應——除了四目相對地擺成拉鋸戰形式的男女主角兒外,其他人的臉色都如期所料地呈現出瞬息萬變的趨勢。

特別是蔡金花老板娘,她的嘴巴張得可以一口氣吞下一個大肉包:“安、安王爺?”她簡直不敢置信,如此地位的人竟然會駕臨自己的歌坊?

趙介不經心地撇撇嘴:“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誰可以這麽英俊瀟灑?”他還沒說他是皇太子,不曉得說了之後是不是全場都得跪下獻禮了?嘿嘿,不錯,想想就很壯觀。

“你跟我來!”又臣沒理會場下嘩然的讚歎,圓睜的眼眸依然把影兒扣得死緊,電光火石之間,又臣一把拉過影兒纖長的玉手,把她迅速帶離了嘈雜的現場。

目睹著又臣攜美而走的經典畫麵,趙介露出一副“不可救藥”的慘談表情:嘖嘖,還以為現在變得多“純潔”了,看來獸欲還是不減反增了啊。哎,怎麽就一下“性”急成這樣?連基本的預熱階段都跳過了。

趙介一邊搖著頭,一邊“落寞”的離場,看來他今天得獨自去找慰藉了,想他交的那是什麽朋友,見了漂亮的女人就忘了結拜的兄弟,整個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大,而且還是“絕症晚期”的那種!

★★★

“你要帶我去哪兒?這是歌坊,不是你的王府,你憑什麽到這兒來耀武揚威、頤使氣指?我可以去官府搞你擅闖民宅,你算你是王爺也不能目無法紀!喂,你放開我,我講的話你有沒有聽見?”嚷嚷了半天,他依舊我行我素,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抓著她柔荑的大手不斷向她的身體傳遞著熱力,弄得她心慌意亂。

又臣斜睨了睨奮力抵抗他占有性的拉握的小人兒,沒好氣地向她威喝道:“我不是聾子當然聽得見!但我就是擅闖了又怎樣,你大可以去告,隻要有人敢受理!”

“你以前也經常以權壓人嗎?”她突然黯下聲來,這種語氣和以前的她有幾分相像,像是無力地哀求,像是無助地控斥——自己的確一直在欺負她,是他該罰,但是為什麽要用遺忘他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