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強住歌坊

“這家歌坊是你開的?”又臣斜覷了眼蔡金花後視線又回到了影兒的俏臉上,眯著眼欣賞著她那副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的小樣子心頭就不禁泛起一陣暖意。

影兒朝他翻了個白眼,漂亮的眼珠含著不小的火氣,雖然她沒用言語,又臣已然可以察覺到她那股又羞臊又惱火的情緒,還有那絲無言的抗議。

老板娘杵在又臣對麵,從未想過可以同聞名遐邇的安王爺講上話的蔡金花顯得絕無僅有的緊張,她戰戰兢兢地點點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嗯,”又臣輕應了一聲,然後終於將視線從影兒身上移開,邪氣的眉毛鬼魅地微揚起,語氣並不是很佳,“這個女人、也就是你們歌坊的新台柱,是我在三個月前意外失蹤的妻子,現在在你們歌坊被我找到了,你是不是又必要把事情解釋清楚?”

蔡金花聽後大驚失色,她就是再能想也不會猜到那日這麽狼狽的女人竟然會是安王爺的人啊!而且更糟糕的是王爺的臉色還不太好看,他是不是會怪罪她私匿王妃的行為啊?

“她……您?她是、是安王妃?”蔡金花的眼睛忙得夠嗆,從又臣和影兒身上來來回回不下數十次,向來口才了得的她也倏然成了結巴。

她越想越不對勁,如果剛才她沒有聽錯,安王爺確實稱思燕為“妻子”,可民間從未有傳言說安王爺已經納妃了呀,記憶中安王爺正式娶過門的隻有一個小妾,而且這個小妾還在前段時間離奇失蹤,安王爺全城戒嚴隻為了找她——打住!對了,思燕近到歌坊的時間正好就是北京城內的官兵到處找人的時候,那麽說來思燕就是安王爺要找的女人?是安王爺的寵妾聶影兒?

“嗯哼,差不多吧。”又臣佯咳了一聲,故意把話說的是模棱兩可——假若被這小女人知道自己隻是他的侍妾,怕是更要和他鬧別扭不肯回去了。

“什麽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影兒瞪著他的媚眸又加了一把火焰,最好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也就再沒有理由同她糾纏不休了。

又臣斜睨了懷裏不老實的小人兒一眼,霸道地讓她封口:“別吵,我說是就是。”

蔡金花見又臣對思燕大為不敬的言辭竟然連半句嚴苛的話都不舍得說,足以讓眼尖的她了解到安王爺是極其寵愛思燕的,那麽外界盛傳的安王爺為了那名失散的侍妾已經就沒踏進煙花之地的留言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了?

想不到思燕那丫頭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讓安王爺“改邪歸正”的侍妾聶影兒?哎,平常還真沒看出來她以前還有這能耐!

“你傻了嗎?我讓你解釋她是怎麽會到你的歌坊來的?”又臣見蔡金花像隻呆頭鵝一樣地站在那裏,於是不耐煩地催促道。

蔡金花連忙收住自己不知跑到哪兒去的神智:“小的該死,是見到王爺太緊張了,所以才晃神了,請王爺恕罪!”

蔡金花雖低著頭,但仍不忘偷瞄了又臣數眼,當她發現他業已成菜色的表情後連忙回到正題,“啟稟王爺,那日是民婦的兩個幫手去山崖采藥,在山穀間發現了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了的安、安王妃,她的頭部受了擦傷,考慮到她需要及時的治療,所有我的兩個幫工就將王妃娘娘帶回了歌坊救治,但是我們都沒料到,娘娘昏迷了三日醒來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和住所都沒有印象。無意之間,小的又發現娘娘的琴技天分很高,特別是悲涼的曲子彈得是異常哀怨纏綿,所以就想反正娘娘也沒地方去,還不如暫且讓她住在歌坊以彈曲為生,等到她想起自己是誰再離開好了。”

匯報完畢,蔡金花長舒了老粗的一口氣,她從沒講話講得這麽快過,都快把她喘死了!蔡金花順水推舟稱影兒為王妃的行動又臣頗為讚賞,他點點頭,回眸望向影兒,低柔著

聲向她核實:“是不是這樣?”

影兒嘟噥著小嘴,不情願地點點頭,雖然她對這個霸道的家夥確實沒什麽好感,但鑒於實事求是才不會害到老板娘,所以她才決定再次違背心意地“配合”他。

又臣滿意地笑了笑:“那我豈不是還要謝你救了我的愛妃了?”他故意將錯就錯,反正現在他隻有她一個女人,她要想做王妃什麽時候都可以。

蔡金花以為又臣是反嘲她藏匿王妃的行徑,嚇得全身一個激靈:“民婦不敢!民婦不該!”

“有何不敢?我應該重重賞你才是。”又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說是不是?我的愛妃。”

是!為什麽不是?最好你把王府的錢全部賞光,反正老板娘喜歡錢是出了名的,對她來說錢可是多多益善,你賞完了就準備拆了自己的王府去乞街吧?

“嗯,是……”以上激烈解恨的言辭僅供自己臆想,要她說出來還稍欠一點膽量,為了免得再被他換個法子欺負一頓,最後還是決定“忍辱偷生”。

又臣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幾許,邪邪的樣子卻很好看:“在這裏有沒有人欺負你過?”

他問話的口氣很認真,她一點兒也不懷疑,若是她隨便扯個人名出來他一定會讓那個人好看!

老板娘好不心虛,手心的冷汗直冒,她哀求的目光射向影兒,她會不會向王爺告狀供出她之前本欲見死不救,隻是因為發現了她會彈琴的事實後出於利益改變了原先的堅持的事?

“有!”老板娘被思燕的聲音嚇得心口直跳。

“誰?”又臣皺眉反問。

全場屏息以待——

“還會有誰?就是你這個登徒子欺負我!”看著他笑得誌得意滿的樣子,影兒就恨得咬牙切齒,實在受不了心底衝天怨氣的她還是忍不住意圖發泄一下。

老板娘緊繃的臉部肌肉終於可以得到短暫的釋放,可惜還未想到她會有此一說的又臣倒是微微怔住了,不過好在他並不介意她話語中濃重的火藥味,就算是贖罪也得忍了。

“嘖嘖,怎麽有妻子這樣說自己夫君的?我欺負的帳你可以先不算,留著回到王府再說也不遲。”又臣耳不紅、心不跳地反嗔,堵得影兒未完的牢騷沒法子繼續發作。

蔡金花尷尬地存在於貌似“夫妻鬥嘴”的場合,巴不得有條地洞可以讓她溜之大吉為好!

又臣邪鷙的俊目轉而盯住站立不安的蔡金花,語氣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在下命令:“在要把她帶回去,你應該沒什麽意見才對?”

“我、我,沒……”她才登台七天,自己花下的成本還沒撈回來呢!可是思燕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堂堂王爺的寵妾怎麽可能繼續留在她的歌坊裏包頭露麵?

罷、罷、罷,就當做了件虧本的買賣,畢竟她怎麽夠格違背安王爺的意誌呢!

“不行!我有意見!”影兒緊張地握緊了小拳頭,其實她還是有點畏懼他的,不然也不會明明不想聽從他的擺布,最後還是每每的妥協。

“無效!就算你再搬出一套‘開不開心’的荒唐言論我也勢在必行!”他堅定給予否決。

“我不想要和你回去,你很可怕,我真的很怕你……”影兒垂下長睫,細密的睫毛輕輕地上下款擺,奕奕的神采忽而黯然下來,宛如風雨欲來之時的前奏。

又是這幅楚楚可憐的媚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這種表情,總是讓他反射性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幹了什麽壞事惹到她了!

“你怕我?”又臣粗啞著聲問她。

影兒沒有抬眼,慢慢將她那雙明亮的水眸別開到一旁,以阻隔他肆無忌憚進犯的眼神:“我不知道,應該是有點。”

又臣強硬的麵部曲線漸漸柔化,因為她的那句“害怕”而顯得有絲黯淡的臉色看上去也有點糟糕。

她居然說怕他?難道自己給她的印象竟然有如此之差?徹底把他從記憶力裏抹去之後的相遇僅僅隻是讓她害怕、畏懼自己?

不、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你怎麽了?”影兒抬頭見他注視自己的眼神已經變得異常陰沉,於是她壯著膽怯生地問他。

“是我剛才的動作太粗魯,嚇壞你了?”他拋棄了她的問題,徑直回到了之前的原點。

影兒輕柔地微點螓首:“可能是,反正我不想去王府。”

她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麽回事?總是潛意識裏排斥那個地方,排斥和他獨處。並不是真的認為他會傷害自己,但就是毫無來由的恐懼讓她自己都沒法兒控製。隻要想到要和這麽危險的男人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她就根本無法克服從心底湧動上來的不安。

他是自己的夫君,可是為什麽自己那麽想躲避他?那種想要逃跑的感覺很明顯,明顯得令她詫異,就像是瘟疫區的災民想要躲避瘟疫一樣地迫切。她沒有了記憶,所有人對她而言都是陌生人,但她卻隻是對他有這種亟欲“棄城而跑”的軟弱念想。

“好!我同意你留下!”又臣突然板著臉宣布他最後的決定,神情嚴肅地像是在做出一個異常重大的抉擇。

他終於還是不忍心勉強她,畢竟以前勉強她做的是已經夠多了,現在是該他遷就她的想法,為她做出讓步的時候了。對她,他不會在乎原則,就算是寵溺也無所謂。

影兒瞪大雙眸,不敢置信地攫住他的眼瞳——難道他真的願意放她自由?

“給我在她住所附近安排一間房,我將會在這常住!”對著蔡金花的俊眼又開始不停地掠過一道道詭魅的邪光。

他是不勉強她回王府,但是也不勉強自己要留下來看住她。即便她現在一時還不能接收他,但一旦自己在她麵前晃動的次數多了,她自然也就會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他的存在。

“什麽?”蔡金花和影兒聽後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很有默契地驚問道。

一位居高臨下,平時走路都需要別人仰視的的王爺居然提出要長期住在歌坊裏麵?!這實在是聞所未聞的怪事,搞得蔡金花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複才是萬全。

影兒瞪視悠然地抱著自己的他,怒氣衝衝地反詰:“為什麽要這樣?”

又臣的這番話徹底打碎了她的美夢,本來對他的“成全”還有一點點感動、愧疚,甚至有一點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不舍,那麽現在可以正式宣告全體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