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失寵小妾

買玉贈郎

望著阿秀不懷好意的詭笑,影兒一下子紅滯了臉,垂下小腦袋抗議道:“姐姐,你在說什麽呢?怎麽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對嘛,姐姐總是那麽壞,現在懷孕的人可是她,怎麽這樣都能扯到自己身上?

阿秀看出了她的羞怯,反而一改之前看好戲的樣子,正色道:“姐姐說的是正經事,你有什麽好害羞的,早晚你總歸是要為人母的啊!”

影兒不好意思地連氣都不敢吭一聲,螓首垂得和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底。阿秀看了心裏也怪不忍的,於是善良地轉移了焦點論題。

“倒是你,怎麽都不見你平日出檀溪苑?”阿秀突然改口以興師問罪的語氣笑問影兒。

影兒終於抬起眼,但是紅秞秞的顏色印在她的俏容,卻一點兒也沒減少:“我怕他回檀溪苑的時候找不到我又要鬧脾氣,到處派人找我,所以這些天我幹脆就不太出門,平時沒事就是看看書、刺會兒繡,覺著無聊了就用彈琴唱歌來給自己解悶。”影兒詳述了這幾天的日程,她說得很詳細,但怕有一點遺漏。

停滯了半晌,影兒轉而盡量放小了聲音,喃喃地低語道,“不過中午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回來一趟,直等我午睡睡著了才走。”影兒最後紅著臉再補充了最重要的一點。

其實這才正是支撐她白天生活最強大的動力,隻要快臨近中午的時候她就會顯得特別精神抖擻,那種望眼欲穿的期盼還要帶著掩飾,盡最大的努力不讓旁人看出什麽異樣來。

“然後晚上又心急火燎地回來陪你?”阿秀稍稍斂下眼瞼嘲她。

在阿秀一輪又一輪不厚道的攻勢下,影兒的臉已經漲紅地可以拿去染色了:“姐姐!”

這一聲嬌囔出的抗議音量委實不小,但是阿秀全體置若罔聞,她看著影兒的眼裏充滿了複雜的神色,往昔的一幕幕像是閃動的圖片一樣曆曆在她的眼中,影兒是經曆了多少的艱辛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的,其中的酸澀和淚水隻有她自己才能知道,隻不過現在的她也不知道了。

“妹妹,”阿秀疼惜地撫著影兒的柔韌的發絲,飽含深情地喚了影兒一聲,她是在為她慶幸,“你終於苦盡甘來了啊,看得出王爺對你的感情是越來越深了,今天王爺特別派榮真護衛過來,我當時還心裏還納悶得緊,忖度了半天到底是什麽要緊的事還要勞煩榮真侍衛親自跑一趟,結果居然是讓姐姐來陪你的好差事!這是個好現象,如此可見,現在王爺滿腦子都已經是妹妹的影子了!”

影兒卻沒阿秀表現得那麽神采飛揚,她是平靜地道:“我知道他公事繁忙,他能做到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敢企求太多,隻要他心裏有我的位置就好。”

“這是哪的話!難道你忘了姐姐一直提醒你要努力爭取正妃的位置嗎?你不可以甘於現狀,留給任何女人鑽漏洞的機會。”阿秀還是堅持她最初的觀點,現在任是懂點勢頭的人早就心知肚明,影兒基本上已經是安王妃的不二人選了,如果她的專寵可以持續下去一段時間,估計這天大的好事就會降臨在影娘娘頭上。

影兒依然低著頭,淡淡地應聲:“姐姐,順其自然吧,這種事強求不得,況且我也知道自己的出身根本不夠格成為又臣的正妃。”

無論她怎麽勸自己忘記身份、拋棄過去的傷痛都無濟於事,他的妃子定是要有雄厚的家世背景,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她,又能給他什麽?什麽都沒有。

就算他對自己說他在乎的隻是她的人,但是她的人僅僅隻是一個單薄的個體,並沒有任何能量可以幫他的前程開疆辟土,甚至連一臂之力的能力都沒有。

“其實王妃的寶座我真的不在乎,隻要他真心待我就已經勝過其他無數了。”這是她心底的實話,她不貪心自己能獲得這麽高的殊榮,況且上次就是因為她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又臣才把她誤解成別有用心的女人。

經曆了這麽多,她早就學會把這個無法企及的奢念壓倒心湖的最低端,不讓它再時不時地浮出水麵來作祟,引發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發瘋一樣地渴望獨占他,可卻又異常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夢。其實做他的女人可以有很多種方式,隻要他是把她放在腦海深處的,那她就會滿意。愛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甚至包容他或許會有其他的女人——未來的安王妃、四宮的側妃、許許多多像她一樣的妾室……

不想考慮那麽多、那麽遠,也不想過早去思考自己可不可以忍受這麽多的女人和她分享他的愛,現在的她就像珍惜眼下的幸福,珍惜他對她的每份溫柔和體貼,讓她感受到他是愛她的,就算以後會有什麽意外的變化,她還可以守著這段美麗的回憶度過餘下的日子。愛上他本來就不是她想要選擇的結果,可是自己就是情不自禁地愛上了,那麽,既然不能掙脫他設下的陷阱,她就要學會忍受矛盾的煎熬——她想要他身邊的女人永遠隻有她,但是又知道這是太過自私和幼稚的想法。就算是他,也沒有向自己保證過這一點,或許他也知道這是他給不起的承諾。

★★★

阿秀明白影兒根深蒂固的自卑自己一下子也勸慰不了,隻能無奈地搖搖頭,任其自然了。

“妹妹,我給你成偉大哥去買點陳皮,他最近喜歡喜歡喝陳皮泡的茶,所以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就好,我買好就回來。” 轉眸的瞬間,阿秀突然想起自己和影兒聊天忘記看路,居然了已經走過了陳皮鋪子而不自知。

影兒的大眼睛靈動地眨了眨,不放心地說道:“姐姐,你懷著身孕,我看還是我陪你去好了。”

阿秀搖了搖手,平和的笑容掛在了臉上:“不用了,那家陳皮鋪子也不遠。那你就現在附近走走逛逛,想買什麽就等會兒跟姐姐說。王爺交代過,你可以毫無節製、隨心所欲地買,把整條街上的東西全都買回去更好。”

說到這,阿秀不自覺提高的語氣有點興奮。妹妹真是有福氣,這種寵幸估計是再也沒有其他女人可以做到了。

影兒垂下頭,紅霞過後有絲黯然的神傷:“姐姐,我可以自己買的,又臣平常已經給了我許多的賞賜了,我不能再要他的錢了。”

雖然感受到這是他表示愛的方式,但是她已經要了他太多的東西,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要讓人送來許多名貴的首飾和華美的絲綢織品,就算她多少次說過她並不想要,可是他卻依然我行我素。他殊不知,他給她的恩賜越多,她就會越沒有底氣——她的所有都要靠他來給,而自己卻什麽也給不了他。

“王爺有的是錢,聽姐姐的,你花的越多,王爺就越開心。”阿秀撫慰似的拍了拍影兒小手,這段日子來,總是從影兒的眼神中發覺不確定和失落的色彩,而且隻要提到錢權方麵,她的神情就變得更加明顯,要無緣無故地愣住好久,整個人恍恍惚惚、倘然若失的。

“這是什麽道理?”如果真被阿秀姐說中,好像又臣很咎由自取。

阿秀神情篤定地點點頭:“男人有錢就是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花的,你花的越滿足,王爺自然越有成就感。”

“真是這樣嗎?”影兒將信將疑地反問,阿秀姐的這套說辭真的有點像是無稽之談,不過提法到確實很新穎。

“當然,這還有假?”阿秀輕置一笑,“妹妹,姐姐去去就來,你在這裏等著啊?”

影兒柔順地點頭,阿秀囑咐了幾聲便掉頭去買陳皮了。

★★★

影兒不經意間抬起眼,正巧瞧見正麵方隔壁有一家玉器店,她反身性地想到好像從沒見到又臣有帶過任何飾物,可是玉佩最能體現人的氣質,如果他帶上了一定特別有風度,而且玉最講人氣,如果帶久了一定會給又臣帶來好運的。

出於這個念頭,影兒不知不覺地走進了這家玉器店,此店的裝潢非常精致寬敞,各種式樣的玉都一應俱全,但在仔細挑選了一陣之後,她的視線被其中一塊色澤玉潤瑩白、刻工精細的玉佩徹底吸引住了,悉心觀察後,她發現玉佩上雕刻的圖案好像是一副場景畫,有著特殊的含義。

店家見影兒神情專注地研究著這塊玉石,連忙迎上前去解釋道:“姑娘好眼力,這塊玉用的材質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刻工考究,所刻圖案也是別具匠心,是這塊和田玉的最大賣點。我可以保證,整個北京城找不到第二塊一模一樣的。”

“這個圖案好漂亮,但是有種很淒美悠涼的感覺,玉佩上的男女主人公為什麽一醒一寐,難道有什麽特殊含義在裏麵嗎?”影兒不自覺地去撫摸玉佩光滑的表麵,她業已是被這塊玉佩深深攝去了靈魂——它實在太美了,莫名其妙地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店家吃驚地看著影兒,這塊玉從到了他店裏之後,從沒有一個顧客能玩味出其中的深意來,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竟能一眼識別出,說不定她同這塊玉佩真的有著不解之緣呢!

店家佩服地審度了影兒片刻,繼而笑地點頭認可:“姑娘果然見識不凡,這塊玉確實含著很深的典故,不過從來沒有人看出來。我看姑娘你的穿著高雅,應該是出自尊貴人家的小姐,敢問姑娘是否已有意中人了?”看出了影兒對此一問的不解,他不緊不慢地再添了一句,“這塊玉佩可是隻能送給情郎的。”

影兒恍然大悟,然後芙容上展開了幸福的微笑:“店家,我已經嫁人了,這是想買來送給我相公的。可以說說這個畫麵到底描繪了一個故事嗎?”

店家應允,隨即不住地歎息了一聲:“哎,這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故事,描述的是一對貧富相愛的動人情事。”

影兒好奇地睜大美目:“貧富相愛?”

那不是同她和又臣一樣?

店家點了點頭,每當回想起這個故事,都會讓他覺得萬分遺憾,一段這麽纏綿悱惻的愛情就是因為貧富的差距而受盡世人的阻擾。

“故事發生在元朝蒙古人剛入關的時候,一位身份尊貴的蒙古王子和一位貧賤的漢女意外邂逅,並且相愛。但是蒙古王子的父王給他安排的理想王妃是契丹王的公主,王子堅決抵抗家族的勢力,甚至不惜放棄承襲他父親的王爵與那漢女私奔。他們逃了很久,王子身上雖帶了足夠的盤纏,但是因為後麵一直有緊追不舍的追兵,他們不能住店,每晚隻能落腳在荒廟、佛寺裏,日日風餐露宿。有一晚,他們還像往常一樣借宿在一個簡陋的佛寺,漢女望著平日養尊處優的王子乏力的睡臉,不斷地流眼淚,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她最後決定不在連累王子,她知道隻要自己離開,他就會回到京城——”

“她不想耽誤王子的前程,所以就趁王子睡著的時候離開了他,然後就形成了畫麵上的這個漢女偷偷離開睡著的王子的景象了?”影兒紅著眼問道。

店家見影兒哭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姑娘,你怎麽了?是我說錯了什麽嗎?”

他完全沒料到這個姑娘感情竟會如此細膩,他已經把故事縮減得少了很多味道,居然她這樣也能掉淚眼?

影兒用手慌亂地抹掉了淚水,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沒有,我隻是被這個故事感動了,那這個故事沒有結尾嗎?那個蒙古王子最後是娶了那個契丹公主,並沒有再去找那個漢女嗎?”

“對不起,姑娘,這個故事我也隻知道到這裏,因為記載這個故事的文本已經在戰亂中滅失了,因此這個真實的結局也已失傳,早就不得而知了。後人雖有杜撰出很多版本,但那也隻是文人墨客自己的憑空臆斷,並非事實索然。”店家如實相告。

“那麽請問這塊玉要多少銀兩?我非常想買。”她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似乎連眼瞳都在釋放迥然的神采。

這塊玉內包含的感情真的和自己太像了,特別是那個漢女的心境和自己竟是如此的契合!如果為了又臣,她也是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也要顧全他的前程。

店家沉思片刻,和善地說道:“瞧著姑娘也是惜玉之人,玉佩贈情郎,天意誠然。我們做玉器生意最講究緣分,加上我的店麵也快要轉讓了,我看姑娘同這塊玉有緣,我就便宜點買給你,就收你五金罷。”

五金相對於這塊玉而言確實是物超所值,影兒沒有再多加思考,就把一整包以前賣豆腐花積攢的銀兩拿出來,遞給了店家。這些錢本來是要積著給弟弟讀書用的,所以她一直不敢動用,就連原先被又臣逼得山窮水盡,要入府為婢的時候都沒舍得用這筆錢。不過,現在樂樂在皇宮受教,顯然是不再需要了,正好她一直想給又臣買件上得了台麵一點的東西,所以就姐姐說要陪她上街的時候,她就把這包銀子攛掇到了衣服袋子裏。

細細碎碎加起來也估計有五金的樣子,店家驚異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影兒的穿著打扮,麵露鬱悶之色——這個姑娘上上下下都透著一種尊貴高雅的氣質,夫家應該挺有財勢才對,怎麽出手會是這種窘相,這麽細碎的銀子要他數到猴年馬月啊?

★★★

“影兒?!”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影兒疑惑地撇過頭,待瞧見是王友勳之後,影兒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王大哥,你怎麽會在這?”

可能是故人重逢的喜悅讓影兒一時忘記了她現在正在失憶,等到她的回答逸出口才發現這所有業已來不及了!好在王大哥也不知道她失了憶,記起來對他來說應該沒有意義。上天保佑,阿秀姐千萬不要現在回來,她並不想讓又臣知道這個秘密。

“王老板,您好。”店家見是王友勳來了,連忙點頭示意。

王友勳已經有數月不見影兒了,想不到再一次見到她,她還是教他有一種砰然心動的感覺!現在的她比以前越發美了,依舊清馨雅致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絕美而不嫌素淨,她的美是他見過所有女人中最沁人的,但是也是最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王友勳禮貌地朝影兒額了額首,笑答道:“這家玉器店是我即將接手的,可能你還不知道,我之前的幾筆生意做的特別好,最近我已經成功收購了整個北京城的玉器店,現在早已不再隻是個小小的員外了。”

店家笑臉迎人,完全一掃之前對著影兒的碎銀一籌莫展的神態:“是啊,王老板現在已經壟斷了整個北京城的玉器行業,足以稱得上是北京城玉器界的龍頭老大、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我們以後可都要靠著王老板吃飯哪!”他翹起大拇指,朝影兒猛讚王友勳,極盡恭維之能事。

影兒甜美地抿唇一笑:“是嗎?我真為你感到高興,隻是之前都沒有來得及恭喜你。”

“別關係,現在恭喜我也不算太遲。”王友勳優雅地笑語。

“柳婆婆好嗎?”

這種慈藹的老人家她經常會想起,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又臣可能永遠無法認識,那麽說起來,柳婆婆還真是她和又臣的紅娘。

“她很好,就是經常提起你。”王友勳看著影兒美麗的眼眸,一種深深的遺憾竄入他的胸臆間。

人生而就是不平等的,那位安王爺從出生就注定榮華富貴,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靠雙手來打拚。這些都還無所謂,讓他最心酸的是像影兒這麽美好的女人也一心隻有他,竟然心甘情願地願意委身做他的小妾,如果這一切都跟錢財權勢無關,那麽真的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過得怎麽樣?之後安王爺還有沒有為難你?”他一直擔心她的處境,以他打聽到的結果,似乎那位安王爺並沒有善待她。

“安王爺?難不成這位姑娘就是、就是鬧得滿城風雨的安王爺的侍妾聶影兒?!”店家猛地一個趔趄,差點匍匐在地。

影兒心虛地別開了眼:“他對我很好,你不用為我擔心。”

那段日子,他簡直就像是頭喪失了理智的獅子,對待的方式幾乎殘忍,完全和好掛不上鉤。但是,隻是因為她愛他,所以不希望有任何不利於他的言辭。況且,現在的誤會都已經解開了,他對自己確實已經好得沒話說了,再去想以前的事又有什麽意義。

王友勳半信半疑,疑惑地再次反問:“事實果真如此嗎?但是我前段時間聽說你失蹤了,生死未卜,安王爺全城都在搜尋你。如果他真對你好,你又怎麽會無故失蹤呢?”

“這隻是個意外,和又臣沒有關係。”影兒急忙私心地袒護又臣,開始不老練地扯謊,“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丟了,後來、後來我就自己回到王府了。”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撒謊中最成功的一次,似乎除了說得疙疙瘩瘩之外,並沒有大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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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買好陳皮回來,老遠就望見影兒在跟一個陌生男子講話,看上去他與影兒好像是以前就相熟的,儀態、穿著都算得上是上層人士。

“妹妹,你在和誰說話?”阿秀走進玉器店內,視線從影兒臉上迅速移轉到了王友勳臉上。

王友勳文質彬彬,友好地向阿秀致意:“你好,我是王友勳,曾經在王府的監牢裏也呆過不少時日,你們王府的人應該對我的名字都會有印象。”他說得很風趣,但是語氣中暗帶著點揶揄。

的確,他的名字早就被王府上下的人所熟知,王友勳不就是被孟亭和莉姬無辜利用的那顆棋子,那起陰謀的又一受害者?說來也挺慘的,隻因兩個壞女人的誣陷,他竟整整被王爺關在鐵牢裏了好幾個月呢!

阿秀詫異地扭頭望向影兒,眼珠瞪得老大:“王友勳?影兒,難不成你還認得出王友勳?”

這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消息,她連王爺都不曾記起,怎麽還會對王友勳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