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017章他的幻想

第017章他的幻想

聞言,原本視線還停留在豔紅卷軸上的夏侯嬰忽然掀起眼睫,平直濃黑的眉峰生出一絲褶皺,繼而很快便平坦了下去。

“幫忙?”

“是,殷姑娘命屬下準備紙筆,並吩咐屬下找龍玨幫忙……”說著,龐班忽然頓住,憨然的神色間流露出一抹猶豫和細微的尷尬。

“殷姑娘說了,要跟龍玨做些女人家的事,故將屬下支走。”

未及龐班說完,夏侯嬰很快垂了視線,抿成直線的緋紅薄唇微微向上挑了挑,看的龐班和衛鈞雙雙一愣。

女人家的事……

也就隻有她才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這種放在其他女子身上難以啟齒的詞兒。

“我們繼續。”

輕描淡寫的動動唇,夏侯嬰不動聲色的開口,仿佛方才並沒有聽到任何不合規矩的事。

涼亭內,手執毛筆的殷荃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奮筆疾書,還時不時的停下來摸著下巴仔細端詳一番,進而接著畫。

站在石桌對麵,龍玨有些困惑的垂著視線,看著那一張張鬼畫符般的圖畫,實在不解。

“這東西叫bra,專為東方女性設計,盡展女性身體線條之美,哦對,這裏要嵌鋼絲進去,否則胸部容易變形。怎麽樣?能找個成衣店幫我做這個麽?”

看著殷荃手中那稀奇古怪的圖畫,盡管龍玨有一千個一萬個困惑和茫然,卻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她。

殷荃的眼眸永遠都那麽澄澈透明,烏黑發亮。像天空最閃耀的那一顆星,像篝火中最活躍的那一簇烈焰,明明通透的似皚皚冰晶,卻是溫熱的,是強烈的。她的一顰一笑輕易就能帶動她身體所有的細胞,無需蠱惑,無需挑逗,她讓人豔羨,讓人向往。

“你有繩子麽?這東西得量身定做才能將女性的線條之美最恰到好處的展現出來,你家主子關我比關囚犯還嚴,我是沒機會親自去成衣店給老板量尺寸了,你可以幫我把尺寸交給他。”

聽罷,龍玨正欲從懷中取出常年帶在身上用作防身的天蠶絲,不料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卻忽的從兩人頭頂上方落下,將原本抓在殷荃手中的圖紙給盡數拿走。

“這是什麽?”冷颼颼的聲音漠然飄落,如深冬裏漆黑夜空零落飄灑的細碎雪花,每一片都含著不可觸及的陰冷。

“女人用的東西。”站起身殷荃衝夏侯嬰伸長胳膊,想要將那圖紙搶回來。

“這衣服布料怎麽這麽少?”手臂微抬,夏侯嬰無視她的舉動,眉峰微挑。

“這叫內衣,穿裏麵的,要那麽多布料作甚!”殷荃墊腳。

聽罷,夏侯嬰先是朝圖紙瞥去一眼,繼而看向拚命想要從自己手中將那東西奪走的某人,唇角抿了抿,掌心微動,頃刻間以內力將那張紙化成了齏粉。

布料那麽少,也能稱之為“衣”麽……

她怎麽能隨隨便便就讓陌生人替自己量體裁衣……還是那般貼近身體肌膚的衣物……

這樣想著的夏侯嬰忽而有些煩躁,仿佛已經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在為衣著輕薄的殷荃丈量身材尺寸,從肩寬到臂長,從臂長到胸圍……

思及此,他猛地皺了眉,將那些不應存在於腦海中的畫麵一一揮去,緋紅的薄唇抿直成線,甚至泛出一絲淡淡的紫。

“夏侯嬰!你不許我做這個做那個也就罷了,連個bra你也不讓我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容易折騰出來的圖樣瞬間於他指縫間消失殆盡,殷荃體內的小宇宙又開始冒火了。

“布料太少,有傷風化。”

“傷你大爺的風化!我又不穿外麵!”

衝著夏侯嬰的背影一通張牙舞爪,殷荃咆哮著抄起手邊的硯台就朝已經走出幾步遠的筆直背影扔過去,豈料硯台竟在半空停住,然後直直掉在原地,碎成幾塊濃黑的痕跡。

硯石是沒傷到他,可那飛濺而出的黝黑墨汁卻是不偏不倚潑在了他雪白如月光般的白色衣袍上。甚至有幾點還濺到了他瑩潤如玉的雪色肌膚上,瑩白的底襯著濃黑的細小墨點,真是不能更明顯。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

衛鈞和龐班雙雙低了頭,忽而就對碎成了幾塊的硯台產生了莫名濃厚的興趣。

都說徽山硯天下第一,色厚、快幹、易存儲,府上有幾塊來著?

咬唇緊盯前方頎長筆挺卻始終沉默著沒有回身的背影,殷荃正欲開口,不想夏侯嬰卻在此時忽然轉身迎上她的目光。

他眸光似劍,吐氣含冰,每朝她踏出一步都似乎在吸收她周圍的空氣,待他來到她身前時,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出一步,殷荃正想反抗,不料夏侯嬰白皙如染月珠玉般的修長指尖赫然移向了他雪色衣袍的領口。

什,什,什,什麽情況?!

又向後退出一大步,瞪大雙眼的殷荃徹底懵了。

她就手誤在他雪白無垢的後脖頸上濺了那麽一星星還不足芝麻大的小墨點,他這是現在就要讓她對他負責的節奏麽?!!

隻是個墨點啊!!!

“夏侯嬰,你別衝動啊!”低吼一聲,情急之下的殷荃用自己那雙沾滿了墨漬的爪子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夏侯嬰那雙潔白如玉、不染纖塵的手。

世界變得更安靜了……

眉心擰緊,夏侯嬰抽手,可殷荃抓得更緊。

“放開你的髒手。”

“不成!我放開你,萬一你想不開讓我對你負責怎麽辦?”搖頭,殷荃態度堅定語氣堅決。

“負責?”挑起眉梢,夏侯嬰垂眸看向她,眼神滿是不屑。

“不讓我負責那你脫衣服作甚?難道你不會因為肌膚被玷汙所以羞憤難當無地自容要脫衣用美色讓我屈服對你的後半生負責?”

“……”夏侯嬰沉默。

察覺到他開始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殷荃忽然鬆了手,還向後退了退。

眼瞅著他將沾染了墨漬的外袍褪去,朝自己身上拋了過來,殷荃眨眨眼,瞪他。

“洗幹淨。”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夏侯嬰負手離開。

抓著沾染了墨漬的衣袍怔了半晌後,殷荃大吼:“夏侯嬰!你去死!”

將手中的衣袍揉成皺皺巴巴的一團,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般將那衣袍在眼前抖開,盯著看了許久。

她很清楚的記得,他的雪色長袍都是曳地不染塵,委身不生皺的,怎麽這件輕易就被墨汁沾染了……

材質不同?

盯著那並不算大的墨色痕跡看了半晌,她轉向龍玨,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