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018章熱火比基尼

第018章熱火比基尼

書房內,正向夏侯嬰匯報婚典程序的禮部尚書柯守義忽而頓住,臉色稍稍有些僵硬。

“繼續。”無視外麵的喧鬧,夏侯嬰端起茶杯,用杯蓋一下下的拂去上浮的青綠茶葉,神色冷淡。

守在他身後,衛鈞突然有些同情自家主子。

自從準王妃殷荃進了這端王府後,主子就沒一日安生過。

一方麵要防著她三天兩頭的折騰,一方麵還要與朝中眾臣周旋,尤其是近三年來勢力驟增的國師顧樓南。

沒有人知道顧樓南的真正來曆,即便是夏侯嬰手下最精銳的情報部隊“貓眼”對其身份也是隻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顧樓南的身份像籠罩在迷霧下的沼澤,撲朔而危險。

“婚典在夜間進行,為防止突生的意外狀況,所有隨行侍從由國師大人安排天狼軍與七殺軍隨行。”說著,柯守義頓了頓,用眼角瞥了瞥夏侯嬰,隻見他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茶杯裏,也不知那杯中的茶水究竟有什麽好看,竟能將他如此吸引。

“加冕大典在鳳凰台祭天地儀式之後,屆時國師在昭陽城中安排了焰火表演……”

“焰火表演?”從茶杯上方抬起頭,夏侯嬰挑挑眉,漠然的語氣裏染上一絲似疑問似自言自語般的語調。

“正是,國師大人將婚典安排在夜間進行也是為了這場焰火表演。聽聞焰火是由東吐蕃進貢而來的,形狀奇異顏色亮麗,共九種變化九重顏色。”

聽罷,夏侯嬰將視線重新落回茶杯裏,又恢複到了先前那般漫不經心的散漫狀態。

見狀,禮部尚書柯守義稍稍懸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而就在此時,書房門口赫然傳來一聲酥麻入骨直潑進靈魂最底處的輕慢女聲。

“達令……你這麽久都不來,人家等的你好苦……”伴隨著聲音一同卷入眼簾的是身上裹了兩層布片,隻將重點部位遮住的殷荃,連同一陣清爽甘甜的風,直教上了點年紀的禮部尚書當時就傻了眼,忘了詞兒,倆眼珠子連轉都忘了轉,就那麽直愣愣的瞪著那抹隻著寸縷、身材曼妙、肌膚勝雪、瑩瑩漫步的清涼美人兒。

眉心皺緊,夏侯嬰捏著茶杯的手指稍稍用力,卻在快要將茶杯捏碎時及時收起了內力。

起身向前,他走過的每一塊黑色水磨石上都蒙上了一層青白的薄霜,仔細瞧瞧,薄霜下麵有觸目驚心的密集裂紋。

眼疾身快的攔在禮部尚書麵前,衛鈞站的地方正好可以將那老不修亂瞟的視線徹底擋成死角。

“穿上。”解開外袍披在殷荃身上,夏侯嬰唇線抿的很緊,以至於他出聲的時候幾乎看不到雙唇的動作。

“怎麽?你不喜歡麽?我告訴你,這叫比基尼,我們那的人夏天遊泳的時候都這麽穿。”衝他眨眨眼,她笑的很得意,是奸計得逞的那種得意。

垂落視線看向她,她黝黑通透的眼眸內仿佛含著一整片繁星,如宇宙芒塵般璀璨耀眼。加之微微上翹如魚尾般躍動鮮活的眼尾,他忽然覺得,她這種大膽到直擊心靈的裝扮似乎也將自己靈魂深處沉寂已久的淡漠和冷冽生生撼動,讓他突然就挪不動目光,突然就不知道要以何種語言來訴說此時此刻湧動在他心底最深處那最想表達的情緒。

“達令……”看出夏侯嬰動作上的停頓,殷荃更加大膽的朝他湊了湊,就連語調也拖的更長了一些,整個身子幾乎要貼在他身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王爺似有貴客,微臣不便多做打擾,就此告退。”驀地,就在此時,禮部尚書略微帶顫的低啞聲音從夏侯嬰身後傳來,緊接著,已經年過不惑的尚書大人以極其敏捷的身手電光一閃般從房內逃也似的奔了出去,經過殷荃身邊時,高聳突出的顴骨上甚至還漫出了兩抹忽明忽暗的紅暈。

柯守義的倉惶出逃令夏侯嬰頓時回了神,卻也讓他的神色比方才更加陰冷緊繃。

“怎麽樣?是不是凹凸有致曼妙玲瓏?夏侯嬰,你承不承認你剛剛看呆了?”未及他開口,她又朝他湊了湊,圓潤小巧薄汗微蒙的鼻尖甚至觸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光潔下顎,刹那間一冷一熱的肌膚相接讓夏侯嬰頓覺體內有萬鈞雷霆奔襲而過,眉心擰緊,他向後退開,冷冰冰的道了句:“你踩著本王了。”

愣在原地,殷荃怔怔的望住他,直到酸枝梨木的鏤花房門在眼前關閉這才回過神:“夏侯嬰!你對我好一點會死啊?!”

驀地,房門突然打開,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將厚厚的一摞書遞到她眼前。

下意識的伸手一接,頭頂上方立即傳來夏侯嬰高貴冷豔睥睨眾生的淡漠語調:“五月初五前將這《女戒》《女經》《開國禮法》背熟了,否則……”

“浸豬籠?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兒的懲罰方式?”搶過他的話頭,殷荃聳肩,深深鄙視。

“否則你就做好老死在這端王府的心理準備。”無視她的不以為然,夏侯嬰語氣淡淡。

說完,他關上門,將已經隱隱開始進入暴走狀態的殷荃給擋在了門外。

“主子,罰的是不是有點重?”聽著門外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響,衛鈞抽了抽唇角,轉向始終麵無表情的夏侯嬰。

聞言沉默,夏侯嬰的視線專注而堅定地停留在折子上,半晌後才緩緩開口,清冽的聲線裏染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無奈:“你覺得本王對她嚴苛了?”

“不……”很快的給出了否定的答案,衛鈞低垂了頭,沒有再出聲。

修長的手指在折子明黃色錦緞框裱的邊緣摩挲了片刻,夏侯嬰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朝窗邊走去。沉默不語的負手站了片刻,遂轉身朝衛鈞看去。

“婚典程序繁冗複雜,曆時四個時辰,還包括祭天地、加冠冕等諸多祖上相傳的皇家儀式,其中若是出現分毫差池,便是掉腦袋的重罪,即便是皇族新娘也未可豁免。她生性恣肆,大膽無畏,若不以自由相脅,怕是到了大婚之日,也終會落得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夏侯嬰的語速極慢,不再似往常般淡漠清冷高高在上,相反,倒含著一絲無奈,一絲憐惜和一絲疲憊。

聽罷,衛鈞不再多說。

他跟隨他十年有餘,對他的個性再了解不過。

原以為殷荃這麽個大膽恣意的女子能將主子從那永遠堆積成山的奏折中帶出,徹底拋開一切走在日光下,卻不想,恰恰是這麽一個明媚如星光般奪目的女子,讓主子愈加深陷政治泥潭而無法獨善其身,他甚至開始懷疑,遇見明豔至晃眼的殷荃,究竟是救贖還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