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086章 徒手擋刀

第086章 徒手擋刀

雙目瞪圓,宋琛大驚,未及回神便見殷荃徒手將那冷電一般襲來匕首死死握住。

似是對此同樣始料未及,殷茹大張著眼眶,喘著粗氣,想要將匕首抽出,卻奈何她無論怎樣用力那匕首始終紋絲不動,像是深深嵌入殷荃手骨中一般,無比牢固。

“快!快來人!”隻怔愣了一瞬便很快恢複常態,宋琛振聲高呼,頓時衝入兩名女獄卒,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驟然發狂的殷茹製服。

“端王妃……你的手……”垂落視線朝殷荃滿布鮮血的右手望去,宋琛語氣稍顯僵硬,卻再不似先前那般生冷。

“小傷而已……”扭頭朝身後老者瞥去一眼,殷荃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眉心正中卻生出一絲幾不可見的輕皺,似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這天牢守衛森嚴,即便是訪客也需將身上所帶的一切器物上交獄吏代為保管,殷茹又何以將那匕首帶進來而不被發現……”

聞言,宋琛也是一驚,當即脫口出聲:“端王妃的意思……”

“宋大人,本王妃是殷茹的殺母仇人,方才一刀,目標是我倒也無可厚非,但方才她的目標卻是你,如此,不覺得這當中有什麽蹊蹺麽?”

聽及此,本就麵色僵冷的老者愈加驚怔。

視線在宋琛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殷荃抿唇,遂轉身走出牢房。

連身為禦史大夫的宋琛竟也無法在短時間鎖定目標麽……

邊思索邊緩步朝前,直至走出天牢,她那微微聳起的眉峰也終究沒有撫平。

盡管對於這副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並沒有留存多少,但直到現在,她都還清楚的記得那許多次的中毒、遇刺和落水。

仿佛就是什麽人刻意想要致她於死地一般,幾次三番,屢試不休。

那柳如月雖待她如螻蟻,卻大多隻是聽之任之,放任不管,倒從未蓄意謀害過她的性命。

盡管從一開始她就察覺到這身體內的記憶頗為古怪,可當時並未將其放在心上,可如今,她卻是不得不防。

方才殷茹的舉動已經證明了她這段時日來的猜測,有什麽人,想要她的性命,且此人來頭不小,不可小覷。

思及此,殷荃揉了揉額頭,心中徑自湧現一抹嘲諷情緒。

殷荃啊殷荃,你到底知道了什麽……如此,才命喪黃泉……

陷入沉思的殷荃逐漸偏離主宮道,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身在一處異常陌生的地方。

此處園林假山遍布,亭台樓榭宜人,四處掛滿了大紅的球形燈籠。

燭火橙黃的顏色透過那豔紅的紙棱飄散而出,仿若一層暖橙的霧,將這沉冷夜色中的怪石假山映得不那麽猙獰可怖。

在原地站定,殷荃扭頭看看,並未瞧見宋琛的身影,忽就無限惆悵起來。

她,算是迷路了麽……

這可是她和夏侯嬰新婚第一天啊……

竟然在帝宮裏迷路……坑爹呢?

如是想著,她環視四周,漫說是人影,就連個鬼影都沒瞧見。仿佛這地方是憑空冒出來的異次元一般,令人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困惑唏噓間,忽有一道黑影從假山上分離,如電閃如鬼魅,瞬間便掠至她眼前!

幾乎下意識間轉身,殷荃屏住呼吸正欲伸手探向腰帶,豈料一把通體漆黑的細長窄劍竟已從後方逼上了她的咽喉。

“別動!”

宛如溪地老鴉般的聲線在耳後響起,沙啞低沉,不含任何情緒,簡直不若活人,直令她頭皮一麻,後心沁涼。

倒吸一口涼氣,殷荃高昂著下顎,沉默半晌後蠕動起唇線,冷聲低喝:“來者何人?此處乃皇宮禁苑,爾等不怕有命來沒命回麽?”

黑影並不回應,隻是輕笑一聲,緊接著,她便覺後頸一痛,失了意識。

走出太極宮,夏侯嬰並未在帝宮內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回了端王府。

由於太子逼宮一事敗露,此時此刻,朝堂上下一片混亂,大臣們根本無瑕顧及端王大婚,各個都在做著各自的盤算。

甫一走下軟轎,夏侯嬰挑了眉。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邊說邊笑彎了一雙狹長鳳眼,顧樓南緩步朝他走近,卻在與他尚有一線距離時停住。

“何喜之有?”麵無表情的蠕動了一下菲薄唇鋒,夏侯嬰揚了揚棱角分明的下顎,幽冷如夜一般的眸子在眼前那微微弓背的絳紫身影上一掃而過,似對他口中所言之事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

像是全然未曾聽出夏侯嬰言語間不冷不熱的態度,顧樓南始終保持著他慣常的微笑,正欲開口,卻忽而瞧見一臉焦慮的宋琛正驅馬朝這邊靠近過來。

察覺到他神色間的異樣,夏侯嬰循著他的視線望去,赫然瞧見馬背上麵色急切的老者。

“宋大人何事如此焦急?”上前一步,他略微揚起視線。

“王爺,王妃出事了!”低吼一聲翻身下馬,不知是年事尚高亦或動作太急,宋琛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

殷荃……?!

眼眶陡然張了張,夏侯嬰雖始終站定在原地,心髒卻在一瞬險些漏跳。

“她沒有回府?”很快將視線從眼前老者身上抽離,他偏頭朝門口守衛瞥去一眼,問的直接,簡潔,卻很快便得到兩名守衛的否定答案。

“宋大人,你告訴本王,究竟發生了什麽。”收斂視線看向宋琛,夏侯嬰雖聲線清冷依舊,可眉宇之間卻好似在一瞬蒙了寒霜,冷厲的令人無法直視。

語畢,他徑自走上朱紅鑲金大門前青灰的石階,在行至一半時,忽而像是想起什麽般停了腳步。

“國師,也一並進來罷。”

側身俯視著始終站定在原地的顧樓南,夏侯嬰蠕動了一下菲薄如蟬翼一般的嫣紅唇鋒,聲線輕如鴻毛,卻寒意四射,隻是聽著,便直可從耳膜逼入五髒六腑,凍結全身。

聞言,顧樓南先是怔了怔,遂很快便扳直身子走上台階。

殷荃很早便清醒了過來,隻是頭上罩著黑布,此時此刻她能感知到的唯一顏色,便隻有無窮無盡的黑色。

雙手雙腳都被嬰兒小臂一般粗的鐵鏈鎖著,她皺眉,一時間心中困惑隻增不減。

相比此時這種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莫名處境,她更有些擔心搞出這些事的幕後黑手。

新婚之夜就這麽被人給攪黃了……

天曉得夏侯嬰會做出些什麽……滅絕人寰的事……

正暗忖間,突覺身下一頓,似是撞在什麽堅硬之物上,緊接著便響起數道金鳴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更有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之氣飄入殷荃鼻腔。

心中巨震,眼前一片漆黑更無法動彈的殷荃渾身發僵,一時間心髒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

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一動也不動,直至許久後,耳邊那一聲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嘈雜聲才終於停止。

隻覺四下突然由躁亂變作沉寂,她不由自主的吞下一口口水。

拚命豎著耳朵聽,除了那潺潺的溪流聲,她根本什麽都聽不見。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走動,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殘存於她意識中的幻覺,根本不存在於現實。

尼瑪,人呢?!

人呢人呢人呢?!

剛剛還廝殺的那麽激烈,這會一個個的都死到哪裏去了?!

一通暗罵,殷荃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想歸想,她並不是個會輕舉妄動的人。

從帝宮遇襲,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過於令人匪夷所思。

試想皇家禁苑守備何等森嚴,又在剛剛發生過太子逼宮這樣的惡性事件後……

越想越覺得腦仁疼,她現在隻希望,老天對自己好一點,別讓自己又草草的一死穿越,好歹,也要活到夏侯嬰來救她為止。

腦中甫一冒出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殷荃忽就聽到一連串輕若遊絲的悉悉索索,聽上去像極衣袍剮蹭草葉發出的聲響。

如是想著,身下又是一陣晃動,她一個重心不穩狠狠撞在了一處不知是何物的堅硬平麵上,痛的她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咬牙強忍著才沒能出聲,殷荃將外麵的人挨個詛咒了一遍。

驀地,就在此時,她忽而聽見一個頗有些漫不經心的女聲從頭頂上方傳來。盡管那聲音極小極輕,卻是十分清晰,仿佛近在咫尺。

“沒動靜……罷了,風雲山莊的人出手一向不知輕重,給我抬回去。”

聞聲,殷荃張了張眼眶。

風雲山莊?!

是四大山莊的人?!

可……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這些人扯上關係啊……

就在她頗感困惑的時候,身下突然一晃,這一晃,忽就將李老鴇那張臉給晃到她腦中,直令她一震。

莫非,那李老鴇……正是受了四大山莊的指使,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有意與自己為難?

思及此,殷荃抿唇。

受困於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隻覺鼻間縈繞起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混合了流水的清冽氣息,令人倍覺心曠神怡。

盡管她什麽都看不到,可除了視力之外的其他感官卻是更加敏銳了。

稍稍動了動手腳,殷荃內心無限唏噓。

倘若此事與四大山莊有關,這些人將她抓來,或許,與顧樓南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驀地,突覺一陣顛簸,她被人放了下來。

心中生出一絲疑竇,緊接著,耳邊傳來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別出聲。”

聞言,殷荃抿抿唇,不應聲也不開口。

那人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木桶中拉出來,雖算不上溫柔,卻也並不粗魯。

在那人的牽引下向前挪動著,殷荃跟著那人走了許久,腳下走過的路麵也從沙土地換成了岩地。不僅如此,耳邊的環境也在不斷變化,起先能聽到溪流潺潺的輕響,越朝前走四周就越發寂靜,甚至連溫度也開始下降。

微蹙眉心,盡管她什麽都看不到,但這一路走來途徑的環境卻令她想到了一種自然景觀。

正尋思著,原本引著他一路向前的人忽而停了腳步,與此同時,腦袋上的黑布套突然被人給摘了下來,惹得她一陣暈眩。

“就是她?”一道冷厲的中年女聲在耳邊響起,帶著抹不屑和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