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夫君惹不得

第163章 一點沒變

第163章 一點沒變

隻覺她流光灩瀲的秋水明眸內徑自浮現出一抹迷離光暈,夏侯嬰眉心微蹙,當即抿了唇。 垂落視線在自己胸前那雙極不老實的柔軟小手上,那抹蓄積在胸口的無奈忽就變得愈加強烈。

她還真是……一點沒變。

思及此,他徑自掀起唇角,幽冷如夜的黑眸頓時變得和煦,仿佛蓄了一抹柔暖的光,像春風般吹進她心底。

望著夏侯嬰幽深黑眸中緩緩湧現的溫煦光輝,殷荃幾不可見的蠕動了一下嫣紅的唇瓣,卻是許久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響。

隻見她毫不掩飾的視線一瞬不瞬的定格在自己唇鋒上,夏侯嬰眉梢微挑,忽而俯下身,朝她湊了過去,冷月清輝般的眸子一霎便將她籠罩其中,卻在碰觸到她嬌嫩唇瓣前赫然停住。

眨眨眼,殷荃屏住呼吸,整個身子無比僵硬,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稍稍一動,便會引發什麽無法控製的事。

以極其古怪的姿勢靠在冰冷的石凳邊緣,她心中叫苦不迭。

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腿也麻,腰也酸,她快要站不住了好麽?!

不帶這樣折騰人的!

尼瑪,難不成夏侯嬰這貨是故意的?

正想著,她隻覺眼前忽然一黑,心慌之下身子朝後一倒,正正跌坐在石凳上。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麽!”仰起雙眸朝他瞪去,殷荃隻覺耳膜被心跳撞的生疼,她紅著臉,低吼出聲。

瞧著她麵紅耳赤的模樣,夏侯嬰抿抿唇,心緒微微一蕩。

她的肌膚幼滑細膩,水嫩透白,此時在淡金色陽光的籠罩下顯得愈加誘人。此時因為羞澀情緒而染上一抹淡淡淺紅,簡直令人無法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

就在夏侯嬰稍稍有些失神的時候,龐班赫然從外院走入,卻在瞧見兩人頗顯親昵的姿態後頓時站住,不再向前。

“何事?”

看到黑麵侍衛略顯僵硬的身形,夏侯嬰轉身朝他望去,黑眸中一霎漂浮而起的幽藍顏色很快便消退不見。

“回主子的話,那四人醒了。”

頷首應聲,龐班聲線沉沉。

聞言,夏侯嬰扭頭瞥向殷荃,兩人相視一眼後,後者很快便站起身。

“你去會會他們,我有些事,想問問他……”殷荃說著,朝關押著重陽的房間偏了偏頭,隨即站起身,正欲抬腿,卻被他給拉住。

“慢著,待秦念過來後你再進去。”

聽罷,殷荃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心緩緩鋪平,她勾起唇角撫了撫夏侯嬰修長秀致的瑩白手指,卻隻是笑著點點頭,沒再開口。

盡管她並不打算拒絕他的建議,可相比之下,她倒認為,更需要嚴加看管的人,應當是那四個行雲劍宗的弟子。

畢竟,無端偷襲的人是他們,出手傷人的人也是他們。

行雲劍宗以如此莫名的方式出現在此處,這種做法,實在不像是一個正派宗門所為。

思及此,她扭頭朝關著重陽的房間望去一眼,美眸緩緩眯起,驀地,就在此時,赫然有一道身穿淺藍長袍的人影從她身後掠過,在經過她身邊時發出沉冷的聲音:“過來。”

聞聲,殷荃當即垮了臉。

非得用這種命令的語氣麽!好好說話能死麽!

盡管秦念幾次三番的相救於她她還是很感激的,但對於他那種令人火大的倨傲個性,她實在是無法認同。

扁扁嘴朝他走了過去,她跟在他身後走進關著重陽的房間。

見兩人走了進來,重陽擰動了一下被牛筋纏得像條青蟲般的細長身子,隨即挑了眉梢,冷笑出聲:“怎麽又來了?”

“我有話問你。”繞到麵無表情的秦念身前,殷荃正欲朝他走近些,卻被一條手臂給攔住。

“就站在此處說。”

冷颼颼的聲線仿佛臘月裏含冰夾雪的風一般從頭頂上方飄落下來,殷荃聽罷,扭頭朝秦念望去一眼,隨即抿抿唇,在原地站定。

“行雲劍宗的人為什麽要追殺你?”

似是沒有料到殷荃竟會如此開門見山的直切主題,重陽蠕動了一下菱唇,一雙亮晶晶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定格在她身上,先是沉默,繼而很快便發出一連串的輕笑。

他笑了許久,當中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那笑聲很輕,分明是笑,卻並不含有絲毫情緒,聽上去卻又不是純粹的幹笑。有的,隻是空洞,令人渾身發冷的空洞。

與秦念雙雙保持著沉默,房內隻不斷傳出重陽一人持續不斷的清冷笑聲,直到許久之後,方才緩緩收歇。

望住他,殷荃不解,不解之餘卻好像能猜出個七八分。

先前,得知那四人突襲至此的時候他便十分篤定,行雲劍宗的人是衝著他的性命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隻是,他對此似乎並不陌生,甚至習以為常,那種輕蔑與傲慢並存的冷厲眼神,實在令她有些在意。

“倘若兩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那還是請出去吧。正道剔除邪道,還需要理由麽?殷姑娘,你的想法真是奇怪。秦念,你由著她這麽來真的好麽?”

重陽邊說邊不斷的長籲短歎,似是十分憂心般。

對他頗有些挑釁意味的言語充耳不聞,秦念始終冷著一張臉,仿佛根本就未曾聽到過任何聲音。

“是不需要理由,但僅有一家正道宗派想要將你剔除,這就是問題了。”並不理會他那中二少年般的冷傲語調,殷荃邊說邊在桌邊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即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挑眉瞧他。

“在下不知道姑娘你的意思。”別開視線,重陽索性開始裝傻充愣。

“你不會……”顛了顛腳尖,殷荃將水杯放下,望向重陽的眸光裏徑自浮現一抹令人脊背生寒的幽暗。

聞言,始終望著天花板的少年麵色微微一緊,卻並沒有將視線朝她轉過去。

聽見殷荃言語中隱隱浮現的一絲暗示,板著一張臉的秦念眉峰微聳,徑直朝她望去。

似是並沒有察覺到兩人神色中緩緩浮現的異樣,殷荃顛著腳尖,動作輕俏緩慢,卻是一語不發。一雙黑眸豔光四射,如繁星般,映亮整片幽夜。

秦念從未見過,這世上竟有人會以如此極端的手段讓一個開口,那個人,還是曾在江湖上叱吒一時的百花穀穀主。

經過這件事,他不得不承認,他對殷荃的認識又上升至一個全新的高度,這種高度,至今無人能及。

他實在想不通,她腦袋裏到底都裝著些什麽東西。

不是武林中人,更不會武功,卻能輕易看透江湖上的許多事。

殷荃,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盡管先前在葬書案一事上已經對她有所了解,可如今看來,他對她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武林盟主的眼光或許真的不錯……

“你在想她?”

正沉思間,重陽那冷冰冰輕飄飄的聲線徑自響起在耳邊,聽不出其中包含了什麽情緒。

聞言,秦念麵無表情的挑了眉,並不回應。

“天機門弟子難道不應當斷絕七情六欲麽?”仿佛對他的態度毫不在意般,重陽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言語甚至比方才更顯戲謔。

抿直唇線,秦念麵色冷硬,像尊雕像般站在原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冷絕麵容上徑自蒙著一層幾乎肉眼可見的淡淡陰翳。

盡管他並沒有任何反應,可事實上,他卻並不否認重陽口中所說的一切。

天機門弟子,的確不被允許有七情六欲。

他,一早便沒有了這些普通人可以擁有的情緒和感覺,而如今,那些沉寂已久的情緒,或許真的如他所說,正在自己所未曾察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悄然滋長。

垂落視線在那三男一女身上,殷荃抿抿唇,隨即朝夏侯嬰望去一眼。

他已經給這四人用了藥,未來的七七四十九個時辰裏,這行雲劍宗的四人將會暫時失去內力變成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更加柔弱一些。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問題在於,這四人的態度。

行雲劍宗的三男一女簡直比中二叛逆的重陽更令人厭惡,許是因為師出名門宗派的緣故,即便對於端王夏侯嬰,這些人也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尊敬的意思。

“妖女!你最好祈禱我們不要活著出去,否則……”

“否則怎樣?”麵無表情的應聲,殷荃聲線平平,臉上滿是懶洋洋的神情,甚至連親切都懶得假裝,隻漫不經心的睨向那個衝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男子,幹巴巴的反問。

“好啊,你們這麽想死,那我就送你們去死好了!龐班!”輕描淡寫的吹了吹自己那珠圓玉潤的手指甲,她說著,喚來了黑麵侍衛龐班,毫不猶豫就順應了那人的要求。

似是完全沒有料及她會如此幹脆利落般,那人先是瞪圓了眼眶,一時間完全不曉得要如何反應,倒是他身旁的一人低吼出聲:“你不能殺我們!你們若是殺了我們,便與百花穀穀主那十惡不赦的魔頭一樣!”

“切,怕死就直說,扯這些沒用的做什麽?我,沒,興,趣。”幾乎是刻意將話尾的幾個字強調了一遍,殷荃連睫毛都懶得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