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

第三百七十六章 束手就擒

“哼!我不必自斷雙腿,也一樣能做你。”小茵娘一甩銀鞭,厲聲道:“今天你已經絕不可能逃得出去,何必諸多掙紮。”

“是嗎?”白水光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來吧。”

“啪。”小茵娘的銀鞭在空氣中打了一個響鞭,已如毒蛇般咬來,她本是用長綢緞舞劍,劍法已經刁轉毒辣,如今用上了長鞭,更是如同長出了一段手臂,揮舞起來得心應手,角度刁轉之極,往往都是從白水光極難防禦之處而來。

白雪到了現在,已經心急如焚,他不明白為什麽白水光還不放他出手,他三番四次想動,都是她那隻左手按下,一直到了現在,她的左手還按在白雪的手上。

曲無雙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他也發現,白水光到了現在也不過才用了一隻手,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她不用雙手對敵。

不止是他,還有小茵娘也早發現了,她之所以久攻不下,也是在顧忌白水光的那隻左手,她看不透白水光那隻左手下到底藏了什麽東西。

或許是一個百發百中的歹毒暗器,或許是一口吹毛斷發的利劍,也可能她死也不放手的是傳國玉璽!

想到這裏,小茵娘的鞭子揮舞的更急,更密,更毒辣。

“著!”就在那一刻,白水光的右手二指輕輕的捏住了小茵娘的銀鞭末梢,那條毒蛇般的鞭子立即變作一條死蛇,然後她的左手一揮,已有一個迅疾無比的人影撲向小茵娘。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江湖上開始傳說,白雪的輕功已經是天下第一,這或許有些誇大,但若要說天下輕功前五名的,白雪應該能夠入圍,何況這一下他已經積蓄良久,借著白水光的一臂之力,簡直就是快逾閃電,在小茵娘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之前,已經點住了她身上十八大穴,然後一把攬住她酥軟的身子又掠回床邊,微笑不語。

“你!”

這一變故實在太快,快的不過隻是一個眨眼,局勢已經完全逆轉,小茵娘已經由絕對的勝利者轉變成了階下囚,她當場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出。

這倒不是白雪傷的,而是她氣的。

“你是誰?”她強硬的又咽下這口鮮血,狠狠道。

白雪笑笑道:“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

小茵娘望著這個男人,白雪已經易容,她的確認不出來,歎息道:“我認不出,我自以為這未央宮是了如指掌了,可沒想到”

她沒想到之後的話沒說,可白雪已經知道她誤會了,她看見自己從白水光的**奇襲而出,以為自己是白水光蓄養的麵首。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哦?”小茵娘顯然不信。

“這”白雪也自知解釋不通,不過他也不準備解釋,又笑道:“你已經敗了,敗了就是敗了。”

“不錯。”小茵娘的臉痛苦的扭曲了,她恨聲道:“我本不該敗,本不會敗。”

白雪冷聲道:“可你已經敗了。”

小茵娘隻能歎息,“哎”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敗嗎?”白水光忽然淡淡道。

小茵娘道:“我敗在自己籌備不周,竟然沒發現你居然還有人忠心與你!”

她那殺人般的目光狠狠的盯著白雪,白雪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錯了。”白水光也望了一眼白雪,她說道:“你錯在不夠狠,要做大事就必須要夠狠,你既然已經掌控了一切,完全可以一把火燒了這未央宮,到那時,我窮途末路隻能強行闖出去,而你就可以守株待兔,以逸待勞,豈能手到擒來?”

“我”

“可你偏偏沒這麽做,選擇了一種最笨的方法,與我決戰,結果害得自己身陷囹囫,功敗垂成。”

“我”小茵娘滿臉狐疑,道:“你為什麽還要跟我說這些?”

“我告訴你這些,是要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白水光將目光從白雪身上轉過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小茵娘,道:“你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我我該怎麽做?”小茵娘還是不明白,在她認為,自己被擒,隻有死路一條,可看這樣子,白水光並不想要取她的性命,這實在太過奇怪。

白水光緩緩道:“為君者,必須要有非常之手段,你若是不能做到,我算是看錯了人?”

“為君”小茵娘頓時覺得渾身被一個霹靂擊中,整個人不自主的顫抖起來,喃喃道:“你是說,你看中了我?”

白水光道:“你終於明白了。”

“這”白雪也聽明白了,但他更加糊塗了,明明已經擒住了叛亂元凶,為何不但不處死,還要看中了她,這究竟是哪門子的道理。

“從今天開始,這一刻開始,北域就交給你了。”白水光渾然不顧眾人的驚異欲絕的目光,緩緩宣布道:“我白水光已經死了,你願意做我也行,願意自己另立門戶也行,不過我勸你還是借我的名聲用幾年,以備南國之隱患,待到幾年之後,北域兵強馬壯之後,你要南下也行,要固守也行,都隨你。”

“殿下,這這是!”小茵娘痛哭流涕,她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竟推開白雪的扶持,一把跌跪在白水光的床頭,磕頭道:“殿下,奴婢不明白,奴婢隻求一死,不敢奢望”

“住口!”白水光厲聲道:“從這一刻起,你就是北域之主,多少百姓都看著你呢,豈能隨意言死?白雪,你解開她的穴道,讓她站起來。”

白雪雖然心中不明白,但還是馬上道:“好。”伸手在小茵娘身上一拂,已經解開了她的穴道。

“白雪?”小茵娘突然瞳孔一縮,失聲道:“原來你就是白雪。”

白雪道:“我是。”

小茵娘點點頭,她即已解開穴道,也緩緩站起來,道:“怪不得剛才那身法快似鬼魅,原來是你。”

白水光揮揮手道:“你們且先退出去,我還有話和白雪說,等說完了,你再進來,從此以後這個宮就是你的了。”

小茵娘麵色陰晴不定,還想要再說什麽,可白水光根本不想再聽,隻是揮揮手讓她退下。

終於,所有人都退下了,未央宮放佛一下子空蕩蕩了許多,隻剩下白雪和白水光。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要會這麽做?”白水光看著她身邊的男兒,笑笑道。

白雪道:“不論你怎麽做,都有自己的道理,娘。”

“娘”,白水光聽到這一聲喊,頓時淚水滾滾落下,竟一把緊緊的保住白雪,說不出話來,隻是痛哭不止。

一個人寂寞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她的孩子高高大大的來到了她的麵前,她怎麽能不失聲痛哭,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刻,抱著她最親的人哭一哭,又有何妨。

白雪也忍不住眼眶紅了,他也緊緊的抱住她的身軀。

也不知多久,白水光終於不哭了,她喜從悲來,竟又笑了出來,她分開身子捧著白雪的腦袋瞧著,道:“你怎麽會知道的。”

“我猜的,那張畫太像我了。”白雪往臉上一抹,已經將那石膏麵具巧妙的取下,露出他那絕世無雙的容顏。

白水光望著這張臉,歎道:“你果然很像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張臉她已經二十多年沒看到了,如今竟再見麵,卻是換成了她兒子的模樣了。

白雪道:“那個男人應該叫做龍陽,對嗎?”

“是,他就叫做龍陽。”白水光反問道:“你怎麽會知道的,難道”

“是。”白雪知道她要問什麽,點頭道:“我見過他了。”

“他”白水光的聲音開始顫抖,她別過頭,終於問出了口,“他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白雪道。

白水光焦急道:“他怎麽了,難道已經死了?”

白雪道:“他已經死了,他早就死了,不過一直寄存在陽逆槍上,直到最近,才真正的離去了。”

“原來他早已經死了,難道我找不到他。”這麽多年沒有找到他,其實白水光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當終於證實了這個事實之後,她竟顯得異常的平靜,平靜的讓白雪感到一絲絲的不對勁。

“他有沒有對你說起我?”

白雪道:“他隻說我母親叫白英,已經死了。”

“死了。”白水光道:“很好,他還說了什麽?”

“沒有了。”白雪記得當初他爹還說過北域白氏王族是死敵,遇見拔劍就殺,這話他不敢說,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搞明白他父母之間的感情,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會讓這一對天下無雙的夫妻分隔幾十年,終於陰陽不見。

白雪隱隱間有種預感,當年肯定發生了一件極可怕的事情,導致了他們勞燕紛飛,也因為他們的分手,龍陽才會獨自去戰拜月祭祀,最後身死道消,白雪也流落江湖多年。

隻是這一切她不說,也再也沒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