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28章 如陷泥沼

第28章 如陷泥沼

“或許,是初篩的標準出了問題。”袁友衝若有所思。

“篩查標準?”於辰品了品,說:“難不成,死嬰並未被藏在這家工廠的冰庫裏頭?”

“不應該呀……”袁友衝也沒轍了,猶疑了一會兒後,他猛地站起身說:“這樣,咱們去冰庫看一看!”

“沒必要,我去看過一遍了。”於辰搖頭:“冰庫之前不久就清過一次庫存,又碰上案發,工廠老板為了配合咱們調查,停了三天工,所以裏頭東西不多,有沒有問題,幾眼就看得出來。”

“反正現在也沒事做,再看一遍唄。”袁友衝說。

“得,感情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於辰翻個白眼:“拜托,我曾經好歹是特種兵,就算推理能力不如你,勘察勘驗能力總不會比你差吧?我跟你說,不是我吹牛,就算老成在這方麵都未必比得上我信不?”

“信信信!”袁友衝難得的賣他一個麵子,找個借口:“你姑且以為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吧。”

於辰拗不過他,隻得同意。

兩人便並肩走到冰庫外,各自披了件棉服,走進其中好好觀察了一圈。

冰庫製冷設備仍舊在運作,裏頭的溫度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可不是那麽好待的,即使穿著棉服也一樣。

尤其袁友衝身子骨還比於辰弱得多,剛開始還能憑借著一股拚勁硬熬,等撐了一個來小時,仔仔細細的看了兩圈後仍舊一無所獲,他便再也受不住了,逃一般的衝出冰庫,裹著棉服在太陽底下曬起來。

於辰則一邊脫下棉服,一邊不緊不慢的走出來,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趕忙強行扒掉他的棉服,同時將他推到陰暗處,沉著臉說:

“袁大神探,你踏馬還有沒有點常識?冰庫裏頭零下三十度,外邊太陽下超過三十度,整整六十度的溫差,你也敢往那去湊?你就不怕猝死啊?”

袁友衝麵頰有些發紫,嘴唇仍舊在哆嗦,過了一會兒後,才苦笑著搖搖頭說:“不行啊,太冷了,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我就不該讓你進冰庫!”於辰把他按在椅子上,說:“你先坐這裏緩一緩,我想辦法給你弄點薑茶來,等你身體適應過來了再喝幾口。”

“謝了。”袁友衝說著,右手握拳托腮,自顧自的開始沉思起來。

……

半個鍾後,袁友衝捧著薑茶喝了兩口,覺得舒服多了,這才後知後覺的問道:“嘿,你哪裏弄來的薑茶?”

“現在才想到問?腦子被凍壞了?”於辰難得逮住機會,自然免不了狠狠的吐槽幾句,吐槽完後才說:“管一個女同事要的,她最近痛經,包裏有準備點速溶薑茶,說非經期的時候時不時的喝一點,可以預防。”

“emmm,你不用解釋的這麽清楚。”袁友衝一仰脖子,將薑茶全部咽下肚後,起身把一次性紙杯揉扁了扔進垃圾桶裏,並說:“走吧,做下一步的調查。”

“怎麽?有想法了?”於辰趕緊追上去,問道。

他點點頭:“我得確定下自己的調查方向到底對不對,冰庫裏查不出什麽東西,那就找現場。凶手把嬰兒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雖然死後血壓消失,不會噴血,但還是會滲血的。現場血跡,沒那麽容易清楚掉,相對好找的多。”

“老穀他們昨天不已經帶人排查過了嗎?沒有發現呀!”

“他們排查的是員工宿舍,而且做得是粗勘,不可能多仔細。其它的,辦公室、車間還沒排查呢。不過,這兩個地方的可能性不大,先排除吧,還有個地方,可以去看看。”

“哪兒?”

“天台。”袁友衝抬頭看了看,冷笑著說:“天台那地方,一般沒人去,在那兒殺人、砍頭,倒也是個好地方。而且,你看宿舍樓天台有幾個大的蓄水箱,他們隻要接一根水管,就能很方便的清洗的屍體及現場。”

於辰略一思索,當即同意:“成,那就上去看看。”

“不急。”袁友衝卻擺擺手,說:“先找老板來問問話,看看這個天台都有誰能上去。”

說著,他掏出手機,從腦海中翻出老板的電話號碼,撥通後立馬說:“汪老板您好,我是……”

說了一堆,那邊都沒有回話,過了好一會兒後,話筒中才傳出句話:“那個,你打錯電話了吧?”

聲音是女的,挺清脆,也顯得有些納悶。

“呃,不好意思,打擾了抱歉。”袁友衝果斷把電話掛了,隨後納悶的一拍腦門:“嘿,難不成這腦子真的被凍壞了?”

“噗!你這家夥。”於辰無奈,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穀研東取了個電話,讓他把工廠老板的號碼發過來。

一會兒後,短信聲響起,他直接撥通上邊的電話,得知老板在辦公室後,便拉著袁友衝一塊過去了。

路上,袁友衝一直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於辰忍不住調侃:“袁大神探,看樣子你要跌下神壇咯!”

但接連調侃幾句,袁友衝都沒反應,他反而擔心上了,問道:“我說,你怎麽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嘛,何況你每天要記的事情那麽多,電話號碼這種東西……”

“我才不在意這些。”袁友衝有些煩悶的擺擺手,在辦公樓大門口站定,一時間不急著進去了,反倒掏出跟煙點上,抽了兩口後才說:“我隻是在想,咱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調查方向會不會真的錯了?”

“咱們也沒有其他方向了,不管對錯,總得給它查到黑吧?”於辰倒是不似他這麽焦急,聳聳肩寬慰道說:“就算按照規律,凶手下次犯案也還有二十天左右,你不用給自己這麽大壓力。”

“不,恰恰相反,我們得盡快破案,但不是為了下一名受害者,而是凶手本身。”袁友衝狠狠的抽了口,直到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才將煙霧統統吐出來,說:“你忘了我之前的推論嗎?凶手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什麽意思?”於辰皺眉,心中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說不上。但直覺告訴我,這個猜測是對的。”袁友衝斟酌著字句,說:“凶手可能不會給咱們太多時間。”

“你怕他畏罪自殺?不會吧?”

“如果他患有某種絕症,且到了晚期呢?當然,這是沒影的事,我也不能肯定,就是個猜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