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與凶

第29章 死路

第29章 死路

廠長辦公室內,於辰和袁友衝隨意坐下,笑眯眯的看向對麵的汪老板。

他想了想,說:“天台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基本沒上去過。上一次去,還是前年年底,例行檢修清洗蓄水罐的時候,上去瞅過一眼。”

“哦,我們這的水罐三個月左右就會清洗一次,得注意用水衛生嘛,但我一般都不管,小問題而已,檢修的話,大約三年一次,這個時候我一般都會去看看。”

“清洗工作都是外包的,請的誰我也不清楚,就管掏錢,具體的你們可以問問後勤的小艾,是她找的保潔清洗。”

“再說回這個天台。宿舍樓、辦公樓和廠樓的天台樓梯口都是個封閉的小隔間,什麽都沒有,就一扇鐵門,但都沒有鎖,就有個栓子拴著,誰都可以上去。”

“宿舍樓那邊我不知道,反正廠房、辦公樓頂樓經常有人去,有時候趕進度,加班加點的,就有員工上去抽根煙吹吹風啥的。”

於辰忽然想到件事,便問:“您工廠管理人員就十二人,為什麽還特地弄了個辦公樓呢?”

“哎呀,那哪裏是我弄的哦,這塊廠租來的時候就這個設計,我就把最小的樓弄成辦公樓咯。”

“再說,管理人員,也就是隻坐辦公室的雖然隻有十二個,但同時要下車間,又要坐辦公室的也有不少,辦公樓正好也得有,雖然很多辦公室都是空著的。”

於辰點頭:“明白了。可以麻煩您讓後勤的小艾過來一趟嗎?或者告訴我們她在哪兒,我們過去找她。”

“我讓她過來吧。”汪老板抓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老板口中的小艾便走進辦公室,於辰二人又詢問了幾個問題,卻沒能有什麽突破,僅僅記下了她請的保潔公司的電話號碼。

兩人並肩走出辦公室,於辰瞟了袁友衝一眼,問:“接下來就該查天台了吧?先查哪個?”

“廠房天台。”袁友衝想也不想的說:“如果沒有加班,或者足夠晚,廠房根本沒人,更不會有人上天台,那裏也足夠安全。趁著夜色,即使有員工沒睡趴在宿舍樓創口眺望,也什麽都看不到。”

“而且,在廠房天台上處理完嬰兒,直接放進冰庫,也更加直接、方便,還能避免路上偶遇沒睡瞎晃悠的夜貓子,相比於宿舍樓,也更加安全。如果我是凶手,我會首選這兒。所以,自然也得從這兒開始查。”

“嗯哼,”於辰活動活動脖子,說道:“那就別嗶嗶了,走吧?”

……

兩小時後,兩人幾乎將廠房的天台翻了個底朝天,但除了發現零星幾個煙頭和被吹到角落堆積起來的煙灰之外,一無所獲。

袁友衝不信邪,又花了五個鍾,將辦公樓及宿舍樓的天台也查了一遍,仍舊毫無發現。

此時也已過了六點半,紅日低垂,隨時都可能落下。

“看樣子,殺人、砍頭的現場並不在這個廠裏啊。”於辰點上根煙,甚至靠在護牆上,搖搖頭說:

“昨天老穀他們就粗查過員工宿舍、辦公室和工廠各車間,今天咱倆又把三棟樓的天台都給查了一遍,半點收獲都沒有。我現在不得不懷疑,作案人會不會根本就不是這個工廠的員工?”

見袁友衝不回答,似乎在想事情,他忍不住又說:“如果殺人、砍頭現場不在廠內,作案人不是在這兒作案的,那也沒必要費心費力的將屍體帶進來放進並不保證保險的冰庫裏了。”

“這麽說來,小冰冰應該是沒問題的,另外兩家工廠估計也沒問題。批發鋪的員工都調查過了,也特麽的沒問題,那這五具嬰兒的屍體怎麽進冰庫裏頭的?碰到空間蟲洞了?那也不對哇,裝著它們的箱子……”

“越說越不著調了。”袁友衝忍不住扶額,鬱悶的說:“你推測就推測,靠譜一點行不行?”

“你讓我怎麽靠譜?”於辰翻個白眼,將已經抽到屁股的煙扔了踩滅,重新掏出一根點上接著抽,又問:“你要不要來一根?”

袁友衝直接行動,伸手抽出一根煙塞進自己嘴裏點上,又開始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幹脆直接蹲地上,帶著手套的指頭撚起一點灰塵砂礫,指頭無意識的搓動把玩。

於辰耐不住了,問道:“咱們一直待在這也不是回事兒,要不先下去問問其他人的情況?”

袁友衝沒回答,他便開啟話嘮模式,不停的嗶嗶叨叨,見袁友衝不耐煩了瞪他一眼,他才話鋒一轉:“好好好,說案子說案子。”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咱們的調查方向很可能出錯了,作案人並不是小冰冰等三家小型冷凍食品生產廠的員工,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都一無所獲……”

“算了,從頭開始分析吧,就從自昌英冷凍食品批發鋪中發現五具無頭死嬰屍體開始。屍體被發現在批發鋪冷庫裏頭,而要將屍體送進冷庫,隻有兩種途徑,一,批發鋪員工將屍體偷偷帶進;二,夾雜在進貨貨物中帶入。”

“很顯然,咱們現在的調查方向,是建立於屍體以第二種方式帶進冰庫中這一基礎上展開的,而這種方式成立的話,則說明作案人要麽是小冰冰等三家工廠的員工,要麽是楊昌手下那三個送貨員工。”

“送貨員工咱們調查過,沒問題,三家工廠,最可能出現問題的就是小冰冰,但現在看來,小冰冰的嫌疑也可以排除。那是不是意味著,屍體並非以第二種途徑送進冰庫裏的?”

“那排除了第二種,就剩下第一種了。”

“可也不對啊,批發鋪員工咱們也調查過,還是沒有問題。老板楊昌被抓了,但他那是養小鬼不是殺人。”

越是思考,他越是納悶,幹脆開始瞎猜了:“難不成是作案人既不是楊昌手下的員工,也不是這三家廠的人?那他幹嘛要把屍體扔進批發鋪冷庫裏頭?總不能是栽贓陷害吧?”

“你說啥?”一直沉浸在案子中思索的袁友衝猛地抬起頭,盯著於辰,似乎想到了什麽,但又怎麽都抓不住,不由煩悶的問:“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