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義烏的發財史·大結局

第6章 有錢人都是“逼”出來的

一天晚飯後,小梅說天太熱了,哥,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說好的。我也正為樣品的事發愁著,愁眉苦臉會把還沒開張的生意都愁沒了,不是好兆頭。

我和小梅在街上不帶目的地閑走著,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談綠葉,談老五……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夜市口上,小梅說她進去買幾雙襪子,我也跟著進去了。義烏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熱鬧,市中心的夜市那更是熱鬧中的熱鬧,人潮洶湧中,不側身都走不動路。我是窮出身,對夜市充滿了感情,非常喜歡逛這平民而廉價的“商場”,以前是,現在也是。

夜市裏賣服裝的、賣鞋襪的、賣小百貨、賣箱包的等等,應有盡有。當我走到一個攤位前,我停下了腳步,眼前一亮!因為我看到了時尚飾品,琳琅滿目,項鏈吊墜、耳環、手鐲……品種很多。當時,對於正在苦苦尋找飾品樣品的我來說,這下無疑是看到了捷徑。

那時,對時尚飾品的概念模模糊糊的,感覺不到哪些款式是我所需要的,哪些款式適合哪些國家,又有哪些款式是新款,哪些款式是舊款,哪些工藝是好的,哪些工藝是不好的……我都不管了,趕緊逐個看起來。

攤位老板娘問我需要什麽,我也不說話。不是不說話,是沒到說話的時候,我得先全部掃一遍才可以說話。粗粗看了十幾分鍾後,我開口問老板娘:“我想在你這裏買五十款,每款兩個,你給一個合理的價格如何?”老板娘看來了大生意,很是興奮,立馬說:“可以可以,肯定給你最低價,你先挑出來。”我挑一個,老板娘用筆記一個單價。四十幾款挑完,老板娘一合計,一千元不到。我說:“價格高了,你還得給我打八折。”老板娘一臉委屈地說:“真的是最低價了,再讓我就沒錢賺了。”我想了想,就算了,沒必要太計較。付錢,拿貨,走人。我就像古董商在古董市場撿漏淘到大寶貝似的,也不等小梅徑自回去了,生怕被別人搶了去似的。現在想想,那晚的我一定很逗。我到家後才接到小梅的電話,小梅問我哪去了,我說到家了。小梅不高興了,說:“哪有你這樣的呀,不聲不響地獨自回家了,像做賊似的。”我掛斷了電話,急切切地翻搗那些飾品來。

小梅回來時,我還在翻搗、端詳那堆東西。小梅問我:“哥,你在哪兒搞來這麽多東西啊?不會是偷或是撿來的吧?”我就像那些考古專家似的頭也不抬,說:“你見過你哥偷過東西

嗎?還有,你上大街上撿撿去。”小梅說:“不是偷又不是撿的,你溜得那麽快做什麽?”我說:“什麽叫溜啊,想回家就回家了,這是我的自由啊。”小梅說:“那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我說:“你傻啊,當然是在夜市上買的呀。”小梅不解,她迷惑地問:“買的?”我點點頭說:“買的。”小梅又問:“這堆東西花了多少錢?”我說:“一千不到。”小梅咕噥了一句:“神經唷,花一千塊買這堆東西做什麽?”我說:“這可是好東西,你以後就知道了。”接下來幾天,我又到夜市上買了幾千元樣品回來。在投資上麵,不管是大投資還是小投資,我一直很舍得花錢,花得也猛,這種猛勁有得也有失,說不上是對是錯。我把買來的樣品拍成照片,重新發布到了網上。這下我算是吃了定心丸了,再不怕打樣了。做過飾品的都知道,有樣就能仿,工藝也不複雜。我有兩套樣,一套可以給工廠拿去壓模打樣,一套自己留著好對比。

這樣又經過了一個月的演習,接到了兩個小單子。趁下單的機會,我也對飾品廠摸了個底,借著打樣下單的機會,能進的飾品車間都進去看,盡量時間待長些,因為心中對飾品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認識,看的重點就在細節上。學會看哪些工藝流程,需要請什麽樣的師傅等等,這些都是所謂的前期經驗。沒人會教你,需要的就是自己細心、留意、歸納整理在大腦中,儲存起來留以待用。

機器設備、樣品、工藝流程、銷售渠道……這麽一通折騰下來,我想辦廠的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既然這樣,那就辦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光心疼錢成不了大事。

小梅說,她不懂也不管,我何時辦都可以。聽了小梅這般說,那我就開始著手跑廠房了。關於廠房,我在心裏也想了個大概,不能租得寒酸,不能再租以前加工時的廠房,要上個檔次了。以前是租民用房,這次得去工業區租正兒八經的廠房。

那段時間,我天天往幾個工業區跑,東奔西走地打聽哪裏有理想的廠房可租。因為急著租廠房,SID讓我幫他去廣東驗貨我都推辭掉了,弄得SID很不開心,不知道我搞什麽鬼。我沒有告訴SID我要辦廠的事,這是為了穩妥起見,在廠子沒有正式辦起來之前,SID那裏的業務是維持日常開銷的保障。

經過十幾天的尋找,廠房最後敲定在一個工業區裏。廠主是家襪子廠,因生意滑坡,所以就把多出來的一幢廠房拿來出租。這幢廠房上下四層,年租金十三萬五千元,剛好達到我的理想標準。租下廠房後,我粗粗規劃了一下:一樓用作合金生產車間,二樓用作成品車間,三樓倉庫與辦公合用;四樓住人。

交了房租後我就決定立馬買機器。

當我去牛老板店裏時,他已經不認得我了。想想也是,原本打算過幾天就來買的機器,一拖就是兩個月時間,怪不得人家都認不得了。認不認得不重要,關鍵是我一口氣買了八萬多元的機器設備,牛老板還是很開心的,他說,這是他開張兩年來最大的一筆。這話不管真假,說得我心情好極了,就像那串音符“朗個裏格朗……”。

我跟牛老板說:“先付你三萬,餘款等機器送上門,安裝、調試完畢後一把付清。”牛老板說:“可以,可以,下午我就叫車送過去,你把地址及電話號碼留給我。”留下地址與電話後,我就走了,趕回去吃飯,吃完飯帶小梅一道去廠裏。機器從安裝到調試隻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比預想的要快。然後就是找來木工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倉庫與辦公室。一個外表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工廠就算成立了。

緊接著,我拿著租房合同書就去工商局辦了營業執照,有了營業執照就可以在多家網絡平台上進行合法的業務推廣了。這樣一來,城裏租來的辦公室就多餘了。我同小梅商量把房子退了,小梅說可以。退了房後又是整理這整理那的,好一通零亂。整整整理了兩天才將生活用品以及先前留下的各種樣品分類打包完畢。

當辦公、生活全部轉移到廠子裏後,我休息、調整了一周時間。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考慮如何開工、從哪開工的諸多事項。因為沒有相關經驗,所以行動有些許遲緩,走走想想。第一步投資了二十萬,第二步、第三步又要投資多少?我心裏隻有個大概,還不是很清楚。清不清楚都得咬牙上了,都得對自己狠一點,再狠一點。

以前是社會把我從一個街頭流浪漢一步步地逼成了百萬家產的人,現在是我自己要把自己逼成千萬家產。“逼”是一個字,也是一個事實,一種無形的動力。我不把“逼”字看成是貶義的,在我眼裏,更多時候“逼”是個褒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