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義烏的發財史·大結局

第25章 司機,秘書,我

小胡是我廠裏的第一個司機。

我不知道小胡是何時喜歡上林月的,我更不知林月又是何時喜歡上我的。雖然林月從來沒有當我麵表白過她喜歡我,但是有些話是不用說出口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小動作都足以說明很多事情,掩飾不了一個人內心的真實感受。我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潛意識裏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幹擾著這份感情。或者說,我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能給林月想要的幸福,我們的年齡與經曆都相差得太大,而感情又不可以獨立存在,需要依附在一些因素之上,隻有相吻合、紮牢根係才能讓幸福保持得更長久。過多的因素,道不明的心理障礙使我在有意無意地排斥與拒絕著林月的靠近。我為人行事方麵獨立性很強,個性也強,唯在感情方麵,我經常處於被動狀態,不是猶猶豫豫得像個老太太,就是躲避或逃避。

當小梅說:“哥,你的衣服以後不用我洗了。”我沒明白,便問小梅:“你請保姆了?”小梅嗬嗬笑了起來,隻是笑,笑而不答,笑得我雲裏霧裏。我說:“小梅,你笑什麽?什麽事這麽好笑?”小梅用手招招讓我靠近些,然後她對著我的耳根輕輕說:“林月主動提出幫我們洗衣服。”我聽後立即擺擺手說:“這怎麽可能,人家又不是吃飽撐的,再說了,洗衣服是保姆幹的活,她一個大學畢業生憑什麽給我們洗衣服?”小梅說:“給我洗衣服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不出來嗎?”我仍不明白,問:“看出什麽?”小梅說:“我哪有那麽大的魅力讓林月主動來幫我洗衣服啊,她的目標是你,不好單說給你洗,所以就捎帶上我了。”

聽小梅這麽一說我算是明白了,但是當時,我還是沒有明白林月為什麽情願為我洗衣服。後來,逐漸顯現的細節才讓我確定林月對我的愛意。

我對小梅說:“你可能想錯了,林月隻是出於禮貌才這麽說說而已,並不是真的想給我們洗衣服。不是說小胡正在追求林月嗎?”小梅捂住嘴邊笑邊說:“哥,你不懂,我們女人看男人比你們男人看女人更準確,林月根本就不喜歡小胡,那隻是小胡一廂情願的事。”我隨口說:“不管是哪種情況,衣服絕不能讓林月洗,這樣太不尊重人家了,如果你懶得洗,那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小梅嗬嗬笑道:“我知道,這麽淺顯的道理還用你來指導?”

我說:“知道就好,別讓人家以為我們仗勢欺人。”

小梅停止了笑說:“哥,還有司機小胡,你得讓他注意點言行舉止,有些話也太粗魯了,雖然說他是個心直口快之人,但也要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才好。”

聽小梅講述之後我才知,原來,林月因為經常要與司機小胡一道去其他工廠跟單、驗貨,倆人之間熟悉了之後,口無遮攔的小胡就說些粗鄙之語,如“林月,你長得真好看,讓我親一口吧。”“林月,手讓哥摸摸好不?”“林月,你的胸真不小。”雲雲之類,都是林月說給小梅聽的。

我知道小胡這個人的秉性,隻是說說,不太會真的強動手。但即使這樣也不妥,畢竟林月是個女孩子家,遇到這般雷人的司機還是會難受的。

聽小梅說過後我特意問了問小胡,小胡也承認自己說過了,他表態說是開玩笑的,不會亂來的,讓我放一百個心。我想了想就問他是不是真心喜歡林月,小胡說,喜歡啊,當然是真心的,不過看得出來林月並不喜歡自己。

我對小胡說,畢竟他與林月之間有文化上的差異,在感情上會有阻礙,如果實在沒什麽大希望就趁早放手,免得到時大家都尷尬。小胡說,不會尷尬的,不會的。我對他說,你可能認為不會尷尬,但人家林月會。小胡哦了一下,好像有點明白似的。

我這樣對小胡說不是有意傷害到小胡,也不是給自己的感情留條後路,純粹是為了員工間的團結、友好與互助。林月是小梅的得力助手,小胡是我的得力助手,兩個人傷到哪一個,讓哪一個在工作上產生情緒化都不是上策。

那天,我正和小胡站在辦公室門口聊著時,林月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問:“你們聊什麽呢?兩個大男人還說悄悄話?”我轉移話題對小胡說:“3245號攤位上的貨你抓緊時間給送過去。”小胡說:“好的。”就借機走了。我掉過頭來問林月:“你都聽到我們的談話了?”林月不高興了,說:“哪會哦,偷聽的事我才幹不出來。大勇哥,你怎麽能這樣看我?”我見林月不高興了,趕緊岔開話打逗說:“同你開玩笑的,你想知道我們在說什麽嗎?”林月想了一下說:“不想知道,你們無非是談工作上的事唄。”我試探著說:“你錯了,我是在問小胡喜不喜歡你,想給你們倆做媒呢,嗬嗬。”林月說:“老板,你瘋了吧?誰會喜歡上他!”林月這下是真生氣了,把習慣性的稱呼“大勇哥”改成了“老板”,生氣的林月扭頭就走了。看著林月拐彎下樓的背影,我站在辦公室門口搖搖頭,哭笑不得。我發覺自己問這話特別傻。是真傻啊!

每年的五一或是國慶,我都會帶員工們外出就近野炊、燒烤,花錢不多,但意義與效果非常明顯。工人們以一傳十,十傳百,就將工廠善待工人的口碑傳開了,無形中會緩解招工難的問題。

在一次野炊時,眾人煮著餃子、忙碌著燒烤、喝著啤酒,打打鬧鬧,氣氛百般歡騰與和諧。我們九成以上都來自農村,對山山水水格外親熱。辛苦與煩悶在頃刻間都化為烏有,唯有歡欣鼓舞。有人提議唱歌,推來推去就把林月推到了場地中央。在工人眼裏,有文化的人都會唱歌,有文化的女孩子更會唱歌,所以首推當然就是林月了,合情、合理、合邏輯,合乎天地山水,嗬嗬。

林月幾次從場子中央返回人群中又被工人推到場子中央去,幾回折騰下來,林月隻好答應唱一首。林月站在場子中央大聲說,“誰會唱《夫妻雙雙把家還》?”林月的意思很明白,她是要找個男伴來對唱。

司機小胡在場子邊趕緊舉起了手說:“我會,我會!”

林月拒絕小胡說:“你會唱也不跟你唱!還有誰會唱?”林月說完後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我趕緊側過身去,生怕她找上我。一是,我真的不會唱;二是,我已經知道了林月對我起了感覺,有必要刻意地避她一下。

果然,林月說:“你們說,我與老板對唱怎麽樣?”“好!老板上!”工人堆裏炸開了鍋……就沒有不支持的。我看,躲是躲不掉了,連忙對大夥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唱,嗬嗬,你們上吧。”林月不依不饒說:“老板會唱的!”工人們再次紛紛起哄。沒辦法,我隻好與林月合唱了一首《花好月圓》,噎得我生不如死。我天生就不是唱歌的料,五音不全事小,跑

調跑得一塌糊塗,好在都是自己廠裏的人,再糗也是在家裏糗糗。唱完後,林月笑我說:“大勇哥,你的歌唱得……”我趕緊打斷她的話說:“還不是你害的。”林月哈哈大笑說:“當老板的不會唱歌真意外。”我說:“這有什麽意外的,誰說當老板的一定會唱歌?”林月就說:“這樣吧,你有時間請我去KTV,我陪你練練。”我怕小月說的是動真格的話,趕緊推脫說:“不練不練,練這玩意幹嗎?”林月嘀咕了一句:“老土。”我脫口而出,說:“你說什麽?”

林月吐了吐舌頭說:“沒說什麽,沒說什麽。”說著走開了。

沒過一會工夫,林月又靠到我身邊來了,輕聲問:“大勇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說:“什麽問題?”

林月說:“我問了你可不能生氣。”

我想了一下說:“那你別問了,我可能真的會生氣。”

林月問:“你知道我想問什麽了?”

我說:“當然不知道,我怎麽能知道你問什麽唷。”

林月說:“不知道我問什麽就說生氣?”

我說:“你都叫我不要生氣了,我當然能猜出不是什麽好話了。”

林月還是問了,她說不管我生不生氣一定要問。林月問:“大勇哥,你怎麽離的婚?”

這個問題有點棘手,我想了一會才回答林月說:“原因說複雜就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歸結一句話那就是男人有錢了就變壞了,拋妻棄子唄,還能有什麽。”

我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讓林月與我保持距離,這樣對她對我都有好處,我在沒有百分百確定在內心深處接納林月、能給林月想要的幸福之前,我認為保持一定的距離非常有必要。轟轟烈烈的愛情已經不屬於我這個年齡了。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理智戰勝一切感情用事的男人。

沒想到林月說:“大勇哥,你這話太假了,哄三歲小孩呢?”

我想,林月肯定已經在小梅哪裏得知了我離婚的原因。不管林月是怎麽想的,我隻能是在心裏對她心存感激,感激你給予我的這份純真的感情。我經常暗地自嘲:“大勇,你這頭老牛就別想著去啃什麽嫩草了,安分守己把生意做好吧。”

我也清楚,在有些時候,我的言行在感情方麵會傷到林月,這也不是出自於我的本意,純屬是無奈之舉。如果說,我對年輕貌美的林月沒有感覺,那是我在自欺欺人。隻是理智不允許我自己草率從事。

這就是成熟男人內心深處那道做人行事的準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