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都市

第130章 水哥要去道歉?

第130章 水哥要去道歉?

事情敲定以後,我先讓公司那邊,給劉律師打了100萬的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收到錢的劉律師,頓時樂不可支,於是又趕緊火急火燎回了市裏;他需要帶著這筆錢,回去托關係,讓上麵的領導,來嚴查這件事。

傍晚的時候,因為嫂子的娘家人過來陪護,而且嫂子的病情也大有好轉;她就讓我們帶著水哥,先回了村;畢竟人證這一塊,還需要我們做工作。

車子開回桃水村,剛一進家門,水哥就著急忙慌,跑去照料他的那些蜘蛛;一邊喂養,他嘴裏還念念叨叨說:“蛛神、蛛神,您一定要幫我報仇啊!我大水的希望,可就全放在您身上了。”

我和宋吉站在院子裏,難過地看著水哥;以前他說這種瘋話,還藏著掖著,聲音很小;現在倒好,他竟然毫不避諱,直接嚷嚷了起來;看來他的病,已經越發嚴重了。

在院子裏抽了半天的煙,一直等水哥忙活完以後,我們才坐下來說:“水哥,當年的事,村裏還有哪些目擊者?您現在就帶我們過去,跟他們聊聊吧。”

水哥似乎又恢複了正常,還管我要了根煙抽著說:“沒用的,大愣不死,誰也不敢站出來舉報;要我說啊,這件事就算了吧。”

“水哥,你現在還正常吧?我們可是在幫你報仇,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瞪眼看著他說:“你現在就帶著我們去找人,咱們花錢,一萬不行就兩萬,再不行就五萬、十萬!我還就不相信,沒人敢站出來指認!”

“我說算了!”水哥竟然一跺腳,特別不耐煩地說:“陳默,我比你了解我們村的人,他們早就被大愣嚇破膽了,你就是給他們一百萬,他們也不敢站出來!還是那句話,除非大愣死了!”

我用力皺著眉說:“水哥,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難道你也被嚇破膽了?大愣一家那麽害你,你就能這麽一直忍下去?”

可水哥卻依舊死不鬆口,無比悲傷道:“我不想再惹事了,我姐沒了,現在孩子也沒了;難道非得讓我們家,所有人都死光了,才算完事兒嗎?”

說到這裏,他用力抿嘴又說:“你們幫我,去村裏小賣部,買點牛奶、點心什麽的吧;今天晚上,咱們去大愣家道歉;今天你打了他,他不敢動你,但肯定對我懷恨在心;剛好趁著他傷了你嫂子,弄沒了我的孩子,心裏還有點愧疚的時候,咱們過去和解,他應該能原諒我。”

聽到這話,還不待我發火,宋吉就猛地站起來,一腳踹翻木凳說:“張大水!你是不是真的瘋了?!人家都騎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竟然說要和解?你還有沒有一丁點的血性啊?你是個男人嗎?你的老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可水哥也猛地站起來,紅著大眼說:“你們又不在村裏住,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和娟兒還要活,我丈人一家還得活!大愣不死,誰也弄不倒胡氏一家,我能拿著全家人的命,去跟你們賭嗎?”

水哥說完,眼裏的淚蜿蜒而下,他捏著煙頭,深深吸了一口,又說:“趕緊去買東西吧,我這是在幫你們!畢竟養蛛的地,在大-->> 愣手裏握著,今晚過去,一來是跟他道歉,二來,我把養蛛的秘方送給他,有了方子,大愣就可以給你們提供蛛絲,你們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說到這裏,水哥仰起頭,無比悲傷,又帶著些許笑意地說:“這樣所有的恩怨,就全部化解了;我和娟兒,也能徹底過上太平的日子了。”

聽完水哥的話,我的心裏就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連喘氣都特別費勁!或許這就叫“農民式妥協”吧,隻要能保一家人平安,隻要能過上安穩日子,他們就不會反抗,逆來順受、隨波逐流,就沒有他們忍不下的恩怨。

宋吉還想據理力爭,我一把揪住他胳膊說:“算了宋吉,咱們盡力了,無愧於心就好;這畢竟是水哥自己的事,做出什麽選擇,那也是他的權利。”

“可是……”

“沒什麽可是。”

說完,我拉著宋吉就出了門。

走在去小賣部的路上,宋吉氣得直咬牙。

我就摟著他肩膀說:“行了,你覺得水哥,是那種沒有血性的人嗎?”

宋吉頓時冷笑:“不是嗎?他都窩囊成什麽樣了?我要是他,直接一頭撞死算了!”

我卻搖著頭,一個能把仇恨,刻到骨頭縫裏的男人,他的妥協和忍讓,一定是暫時的!

我相信水哥,跟我是同一類人,可以忍讓,但永遠不會屈服;我更覺得水哥,剛才說話的時候,語氣那麽平靜,他似乎有自己的一些打算。

在商店買完東西,天已經黑了;回到水哥家裏時,他還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幹淨的西裝、皮鞋,雞窩頭也洗了,胡茬也刮了。

那一刻,我和宋吉差點沒認出來是他;而且我還發現,水哥挺帥的,是真帥!

他的眼睛大而憂鬱,額頭飽滿,鼻梁高挺,雖然個子不算太高,但渾身散發著一股,鄉間貴族的味道。

“水哥,你……”我吃驚地看著他。

“走吧,好歹是去主任家,這樣比較有麵子。”他張開胳膊,一把摟住我和宋吉的肩膀,憨厚地笑說。

大愣家在村尾,離得比較遠,我們是開車去的。

一路上,水哥就呆呆地望著窗外,偶爾還傻笑,嘴裏還時而嘀咕:“蛛神,你好好休息,咱們養足了精神,就要幹大事了……”

我坐在一旁,憂傷地歎息著,又拍著他肩膀說:“水哥,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我知道對付大愣,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樣,你都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不要走極端,永遠都不要!”說完,我緊緊抓著他胳膊。

可水哥卻傻笑著回過頭,擋開我的手道:“說什麽胡話呢?咱們是去道歉,又不是去報仇。”

可他越是這樣說,我心裏就越沒底;大愣一家,可是殺了他姐姐和孩子的凶手啊,即便是去道歉,也不可能像水哥這樣,笑得這麽開心啊?!

他到底是真有病?還是有別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