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都市

第190章 陳發要殺人?

第190章 陳發要殺人?

可一連兩天,父親卻沒有絲毫咽氣的跡象;最先受不了的,就是院子裏的那些親戚。

現在正是農忙時節,誰沒事願意在這裏幹耗著?所以親戚們,陸陸續續都走了,還說等真咽了氣,再給他們打電話。

接著就是周圍的鄰居,最初他們從地裏幹完活,還到我家裏坐坐;後來人家也不來了,覺得我父親,就是在“作妖”。

到最後,連我們都受不了了;父親每天哼哼唧唧沒完,雖然不會說話,但就是不讓我們閑著;母親一會兒遞水,一會兒喂飯,一會兒又給他擦身子;我和陳發也跟著忙活,打下手。

尤其到了晚上,他不睡,也不讓我們睡;隻要一看到我們打盹,他就哼唧個沒完。

又是兩天過去,我實在扛不住了,隻覺得他是在折磨我們;看我們活得好好的,他心裏不痛快!我一提要走、要回城裏,他就在那裏翻白眼,就跟真的要咽氣了一樣;我說不走,他這才眯著眼,不鬧騰。

我就問母親,他到底是怎麽了?能死還是能活?要是死,就盡早;要是能活,就趕緊送醫院!

母親理著花白的頭發說:“醫院的診斷報告都出來了,你爸是肝癌晚期;身上又有重傷,說是活不過三天;可誰能想到,他這都快一個星期了。”

“肝癌晚期?怎麽又鬧出來這麽個病?”我疑惑地問。

“他住院的時候,身上的傷剛好一點,就嚷著要喝酒;我不給買,他還打我;還說反正你有錢,他就使勁花,花你的錢天經地義!”母親含淚道。

“那接著呢?”我繼續問。

這時候,陳發冷著臉說:“後來一喝酒,直接犯了病;醫院一查,就是肝癌晚期了!”說完,他哼了一聲,又說:“他還恨你呢!說你要不給這錢,他也不會得肝癌,都是你的錢害的!”

聽完這話,我直接被氣笑了,我可悲的父親,你得有多麽愚昧無知啊?我給不給你錢,那肝癌都長在你身上了,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啊,真的什麽屎盆子,都能往我頭上扣,這給錢還給出錯了。

這時候,陳發又說:“放心吧,知道你是大忙人,耽誤不了你多少功夫,他活不過三天了。”

他話音剛落,母親就要端著碗,給父親喂水;陳發卻一把奪過碗道:“還給他喝什麽水?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那裏作妖,讓他自生自滅!”說完,陳發直接把水灑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我們坐在那裏吃飯,父親又開始哼唧;母親嚇得趕緊端著粥,要過去喂;陳發依舊拽住母親,眼神狠厲道:“不準給他吃飯!”

母親怕父親,更怕陳發,她端著碗,抖著身子說:“你爸一天都沒吃飯、沒喝水了……”

陳發擰著眉,靜靜地看著母親:“喂活了他,繼續折磨咱們?今天我把話撂這兒,誰敢在管他一下,我就一把火,把這個家,連著他一起燒了!吃飯!”

轉眼之間,又是-->> 一天過去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陳發在飯店買了些炒菜,還有兩瓶白酒,擺在了客廳的桌上。

“過來吃飯吧!”一邊說,他還給我倒了杯酒,平生,這是第一次。

“發兒,就給你爸喝口水吧,你看他嘴唇,都幹的裂開了。”母親皺著眉,心痛地求道。

可陳發完全不搭理她,端起酒杯,直接悶了下去;我轉頭往床邊看,那個時候,父親也正苦苦地看著我,他的眼神,似乎在向我求救,因為也隻有我不怕陳發,能給他口水喝。

我必須得承認一點,我是個有良心的人;不管他們曾經,對我怎麽樣,可真到了關鍵時刻,我還是放不下那一丁點,對於家、對於親人的觀念。

抓起桌上的水杯,我剛要起身,陳發卻猛地伸手,一把按住了我胳膊:“默兒,我有話要說,等你聽完了,再決定是不是給他水喝!”

聽到這話,我把水杯放下,轉頭看著問:“什麽事?說吧!”

陳發再次悶了口酒說:“從我有記憶開始,第一次打人,就是咱的父親唆使的;而他讓我打的人,就是你!”

我手裏的酒杯一抖,陳發繼續道:“當時還年幼的我,真的很不理解,我怎麽能打自己的弟弟呢?你長得那麽可愛,老老實實,我下不去手啊!”

“可父親卻給了我一巴掌,說你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敢打,將來怎麽打別人?就拿著他練手,膽子大一點兒!你要學會當惡人,這個社會,惡人才吃得開,才不會被人欺負!將來你要當惡霸,那樣就沒人敢欺負咱家,瞧不起咱家!”

講到這裏,陳發紅著眼,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又說:“這些,都是他從小給我灌輸的思想!也就是從那天起,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默兒,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乞求你的原諒,我隻是覺得,咱們的父親該死,他毀了我,也毀了你!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做了好事得表揚,可唯獨咱們家,我做了壞事,他才會喜笑顏開,還誇我做得好。”

聽完這些,我整個人都震驚了!這是陳發,有生以來第一次跟我吐露心事,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受原生家庭迫害的人,不隻是我自己。

那天,我和陳發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把自己的經曆,父親怎樣一步步慫恿他,走上犯罪的道路,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深夜裏,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當時的心情!曾經水火不容的兩兄弟,竟然在那一刻,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我們的父親,真的該死!是他親手毀了我們的家,還差點毀掉我們的命運!

後來我們倆都醉了,陳發晃晃悠悠站起來,嘴角露出十分詭異地笑:“弟弟,你看好了,哥哥這輩子,從沒幹過一件正事兒;但今晚,我會做一件對的事!”

“你…你要幹嘛?”我拍著麻木的腦袋,也跟著站了起來;可陳發卻推著我說:“弟弟,我殺過人,這兒我熟練;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反正殺這個惡棍,也是為民除害,為咱倆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