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都市

第191章 誰才是惡魔?

第191章 誰才是惡魔?

說完,陳發就晃晃悠悠從外麵,拿來一個洗臉盆;接著又打開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往臉盆裏倒。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我腦袋一陣陣發暈,幾乎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母親慌得跑過來,拽著我胳膊就問:“默兒,你哥這是要幹嘛啊?他往盆裏倒酒幹什麽?”

我搖著頭,用力拍著腦袋;疲憊了一天,再加上喝了酒,我真的一句話也不想說,身子也不想動,更不願管陳發到底要幹什麽。

後來陳發,拿了一遝厚厚地黃表紙,扔進臉盆裏;又端起盆,晃晃悠悠走到父親床前說:“爸,口渴了吧?我知道你想喝酒,我喂你喝兩口怎麽樣?”

聽到這話,本來半死不活的父親,竟然微微點了點頭,那看陳發的眼神裏,滿是感激!

陳發卻很詭異地笑著,把臉盆放到床邊,又從裏麵把浸濕的黃表紙拿出來,猛地按在了父親臉上說:“喝吧,好好喝,臨死了,我讓你喝個痛快!”

那麽厚的一遝黃表紙,又被酒浸了個透;這樣悶在臉上,別說是父親這種,隻剩半口氣的病秧子;哪怕就是個正常人,恐怕也得憋死。

下一刻,父親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拚了命地抬起胳膊,想要扒拉自己的臉;可陳發兩手一按,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父親的兩條腿都殘了,隻有身子還在不停地扭曲;濕漉漉地紙,緊貼在臉上,似乎怎麽甩都甩不掉!

母親當時都嚇傻了,她瘋了般就去拽陳發的衣服:“兒啊,你這是幹什麽啊?他可是你爸爸啊!你這麽做,真的太沒人性了!”

“滾開!”陳發猛地回頭,狠狠瞪了母親一眼說:“我早就沒人性了!從第一次打陳默開始,我的人性就在泯滅;媽,我曾經是不是跟你,乞求過多次,讓你帶著我和弟弟,離開這個家?可是因為你的懦弱、膽小、無能,你就是不敢邁出家門一步!”

說到這裏,陳發竟然哭了,平生第一次,我看到這個魔鬼般的哥哥,還能流淚:“你知道你的這一步,對我們兄弟倆的人生,有多麽重要嗎?可是你把步子縮回去了,所以才有了我們的現在,有了那麽多想後悔,卻再也無法回頭的路!你也有錯,不作為,也是一種錯!”

母親徹底被嚇怕了,她驚恐地跑過來,又死死拉著我的手,小聲哭喊道:“默兒啊,別讓你哥哥這樣,咱們家裏,就屬你還有點人性!趕緊阻止你哥哥吧,兒子殺爹,天理難容啊!”

那個深夜裏,眼前的那個場景,我驚恐地汗毛都立起來了!死死地緊握拳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我和陳發,對父親都有著滔天的怨恨,他想報仇、想發泄,我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

曾經,多少個夜晚,我不也曾恨的牙癢癢,也曾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跟陳發這樣弄死他嗎?!當然,我隻是想想,可陳發,卻真的這麽做了。

“默兒啊,媽求你了!你爸確實作惡多端,他也該死;但無論怎樣,他也不該這個死法,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了啊?!”-->> 母親哭著趴在地上,不停地晃著我的腿乞求。

再一次,我流淚了!這就是我的家啊,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呢?我無法想象,更無法接受;從小,我就把它當做魔窟,如今,在這個靜悄悄的夜晚,它真的就如魔窟!

人性泯滅、道德淪喪,世間所有一切的規矩、善惡,在這裏都是不成立的!這個家庭,是扭曲的;而造成這一切扭曲的人,就是躺在**的父親。

父親被憋得,身體開始繃直,甚至成了“弓”形;那種垂死的掙紮,真的讓人不敢直視!

咬著牙,我用力拍了拍腦袋,快步走過去說:“陳發,你夠了!你這是在殺人,殺人你知道嗎?!”

可陳發卻笑了:“不殺他,難道還要繼續留著、養著這個殘廢,繼續禍害咱們嗎?弟弟啊,他就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兒狼,他的世界觀是錯的!你就是養活了他,他也不會感激你一分!還有,你應該感激我啊,想想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他打你、罵你、侮辱你的時候,可曾念過父子情?”

我還要說什麽,可這時候,**“噗通”一聲!父親繃直的身子,突然垮了下來,兩條胳膊垂到床下,沒了一絲力氣。

晚了,所有一切都晚了;陳發抬起手,摸了摸父親的脖子,確認沒有脈搏了以後,才掀開了那些濕漉漉的黃表紙。

當時父親張著嘴,眼睛還睜著,臉成了醬紫色,卻沒了一絲生機。

陳發一邊蓋住他的眼,合上他的嘴,一邊長長歎了口氣說:“爹啊,你也應該感謝我,你喝了一輩子酒,最後死在酒身上,挺好的!”

可我的精神,在那一刻真的差點崩潰掉!父親老罵我是小惡魔,可我和陳發,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惡魔呢?他嬌生慣養出來的兒子,最後卻親手殺了他。

陳發把沾滿酒的黃表紙,直接放在火盆裏燒了;接著又拿濕毛巾,把父親臉上的酒液,擦得一幹二淨。

一邊擦,他就看著我笑:“默兒,我對不起你;現在我殺了人,你也親眼看見了;如果你恨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吧;有的時候人活著,真的還不如死了。”

聽到這話,我先是震驚了一下,接著鼻子沒來由地一酸,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曾經,我那麽恨之入骨的哥哥,此刻,我卻提不起一絲恨意!

他把父親的儀容,徹底清理幹淨後,又朝我一笑道:“如果不想報警,就哭喪吧,我出去叫人。”說完,他把毛巾一扔,轉身直接出了門。

母親頓時放聲大哭,可我卻癱坐在了地上;顫著手、掏出煙,望著這個狹小昏暗的房子,望著那些舊家具,望著**,剛剛死去的父親;那種感覺真的很壓抑,壓抑到讓人無法呼吸。

不一會兒的功夫,左鄰右舍的人都來了;他們不會懷疑,父親是怎麽死的,他們甚至巴不得,父親早點死;因為他老那麽半死不活地吊著,誰心裏都不舒服。

所以這場故意殺人案,在周圍人的眼裏,成了再平常不過的生老病死;隻有我那壞事做盡的父親,死不瞑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