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 掌門(3)
這一清醒,使他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體內真氣自然反應,肌肉一縮,身體倒縱出數丈,在縱出的同時,一掌擊在水冰潔的腦袋上,這作惡無數的“嶽麓媚娘”水冰潔臉上還掛著那絲得意狠毒的笑容,哼都未及哼一聲,以被張尋重掌擊斃。
張尋死裏逃生,驚魂甫定,望著地上水冰潔的屍體,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不禁暗叫慚愧。
他擰了一把漢,才發覺胸口插著一把精致的匕首,身子一動,牽動傷口,不禁痛得“哎呦”一聲喚了出來。
張尋知道若得匕首拔出,須立即將石娃娃給的止血寶石服下,隻可惜寶石並非帶在身上,這把劍可輕易拔不得,但匕首插得極深,已近心髒,若不拔出,時間一長也就會危及生命。
轉念間,張尋決定回鎮找醫生。於是迅速往外奔去,到得圍牆邊,他一縱身而出,雙腳落到牆外地上時,竟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這時他才發覺他的血脈受到阻滯,卻是因為那柄匕首正好插在他的膳中穴上一口氣已提不起來。
這裏離鎮至少有三十裏地,張尋不禁暗暗叫苦。
突然,他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立時精神大振,他知道這匹馬是“嶽麓媚娘”水冰潔帶來的,看來他被這個女人所傷,卻要被她的馬所救了,張尋跌跌撞撞地走到馬邊,掙紮地上了 馬雙腿一夾,朝小鎮奔去。
小鎮上張尋有二位朋友,一位是他在辰州從舒爾田手下救出的柳墨林;一位是救過他命的道姑楊清慧。
門“吱呀”一聲開了,柳墨林端著一碗鴿子湯進來,見張尋醒了,欣喜地道:“張尋公子,你終於好了,當時你傷口的血流得好可怕,好在楊清慧妹妹有一種寶石,磨成粉末給你吃,你傷口的血馬上就止住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了。”張尋答道。他沒想到自己的命又是楊清慧救的,更沒想到楊清慧也有義弟石娃娃的那種寶石。
但他知道西域寶石穀的寶石在江湖上也有買賣,楊清慧得到也不稀奇,因此並未多想。
而同時,他猛地想起黃龍派將臨大難,隻覺一分鍾也不能多呆,即刻要趕去報信。
他剛衝出門,迎麵撞上了楊清慧,便急道:“楊姑娘,感謝你救了我,大恩大德,終生難忘,待下次再報。我黃龍派麵臨大難,我得即刻趕去。送柳墨林姑娘的事就隻有拜托你了。”
楊清慧聽張尋語聲焦急,剛要出口的一句話便咽了回去,低下頭幽幽地說:“好吧,你去吧,不過,路上要小心啊。”
語調中竟似有無限的牽掛和依戀。
站在一旁的柳墨林不禁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張尋此刻的心早已飛到藏龍山,並未察覺楊清慧語調與往日的不同。
急急說聲:“那我去了。”轉身就走。
楊清慧忙道:“哎,把這個拿去。”
張尋回頭,見楊清慧手上托著他的黃布包,已被洗得幹幹淨淨。
他道聲謝,將布包放入懷中,布包裏有他父親的武功圖譜和石娃娃給的幾顆寶石。
張尋轉身又欲上路,楊清慧又道:“你的白馬在馬房裏。”
接著又仿佛不經意地問道:“這馬是誰的,帶有一股香味。”
張尋隨口答道:“哦,這匹馬是‘嶽麓媚娘’水冰潔的。”說話間,已衝出很遠。
張尋從馬房中牽出白馬,遠遠地向楊清慧與柳墨林揮手告別,急急打馬往西絕塵而去。
白馬神駿異常,奔跑一日勝過平常快馬兩日,四天後的傍晚,張尋已到達鄂西城宣都。
按白馬的腳力,
在九月初一“影子會”發動進攻前抵達藏龍山已是綽綽有餘,張尋這才放下心來。
集中精神連趕了這麽多路,現在心裏一寬,張尋頗感疲憊一場,他隨意找了家客棧,吃了飯,就早早休息了,他沒有注意到,在進了宜都縣城之後,有三個人一直在跟蹤著他。
深夜,雖在沉睡之中,但當窗戶紙被“篤”地一聲戳破時,張尋還是警覺了。
但他仍感疲憊,不願起身。心想一定是小盜賊偷財物,不必在意。
但過了許久,外麵三入仍未行動,張尋隻聽到他們在往裏吹什麽。
張尋不知這三人在搞什麽鬼,又覺得有點不耐煩,就想下床去將他們斥走。
他剛一起身,突然聞到了一股濃膩芬芳的氣息,一嗅之下覺得挺好聞,就深深地吸了一口。
刹那間張尋腦中一片迷糊,身子一軟,跌躺在**。
外麵三人見了大喜,一個麵色白淨的小子竊竊而笑,說道:“我這‘千金倒’非同一般吧,反正在女人身上是百試不爽,現在對男人一用照樣靈。嘿嘿。”
一個幹瘦細高的男人尖著嗓音道:“小花,先別得意,我們進去殺了再說。”
小花和另一個英俊男子“嗯”了一聲,就撬開窗戶,爬了進去。
他們慢慢移到床邊,見張尋兀自昏迷不醒,互相得意地點了點頭,那英俊男子道:“我來。”
接著拿出一枝女人用的尖利銀簪,惡狠狠地說道:“我要用她贈我的禮物來替她殺掉仇人。”說著將銀簪高高舉起,往張尋喉嚨刺去。
突然,一股芬芳撲進了他的鼻子,隨即感到自己穴道被點,手一鬆,銀簪落地,怔怔地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來張尋雖然頭暈目眩,卻並未昏過去,他內功精湛,以內力逼住進入體內的迷藥,使之不能四處流散,再以深厚的內力一點點將迷藥逼到喉嚨口,那英俊美男要用銀簪殺他時,他正好將一口迷藥吐出,噴入英俊美男的鼻孔。
但他知這三人倒也硬氣,那英俊美男答道:“我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盡由你便,不用多說。”
那“小花”道:“既然你殺了她,就把我們也一起殺了吧。”
張尋愕然問道:“她是誰。”
瘦高個道:“她就是‘嶽麓媚娘’水冰潔,今年初被你們七星派的人在望城害死,我們得到消息,發誓要為她報仇。
“我們知道無法將卓正明殺掉,所有決定殺幾個七星派門人祭奠她的香魂。
“今天見你牽著她的馬,知你必是七星派的凶手之一,所以一路跟著你。
“但既落在你的手上,就快把我們殺了吧,好讓我們到陰間與她相會。”
張尋茫然不解,問道:“你們與那妖女什麽關係,定要為她報仇?”
小花怒道:“不準你叫她妖女,她的好處,你一個毛頭小子又如何體會得。
“反正難免一死,告訴你也不要緊,我是‘小花盜’餘一飛,他是‘朱手書生’古爍,他是‘一飛衝天’鄭鶴翔。
“我們與‘嶽麓媚娘都有一段露水姻緣,感念他的好處,一直記著她,知道被你們害死的消息後,都一直想替她報仇,可惜我們技不如人,又落入你們七星派的魔掌。”
張尋暗想“嶽麓媚娘”水冰潔幾天前才死在自己的掌下,又豈是今年初被七星派門人除掉,又想起自己是卓正明的義子,自然也是七星派的人應為七星派做些什麽。
於是道:“‘嶽麓媚娘’水冰潔卻是我所殺,但與七星派無關。我姓張名尋,乃‘梅花大俠’張卓然之子,你們要想報仇
,盡可來找我。”
三人聽了這話精神一振,瘦高個男子“一飛衝天”鄭鶴翔道:“好,若是你今日有膽量放了我們,待我們練好武功,自會再來找你算賬。”
張尋微微一笑,道:“好吧,今日我暫時放過了你們,但若再作惡,以這等下流手段害人,叫我撞見,絕不輕饒。”
說著隨手解了三人的穴道。
他見這三人重情重義,雖然為的是一個妖魔女子,但心中也起了一份好感,又見這三人武功低微對自己已構不成威脅,不如放了他們。
那“小花盜”餘一飛,“朱手書生”穀爍,“一飛衝天”鄭鶴翔三人見張尋真的放過他們,仍有些疑惑,腳步緩緩地往門邊移去。
到了門口,見張尋並未注意他們,隻自顧整理被窩,像是準備再次躺下睡覺,於是猛地拉開門,發一聲喊,慌裏慌張地逃了出去。
一路上“砰拍”之聲不絕,顯是逃得太過慌張,帶倒了許多東西。
張尋見他們逃跑的樣子,心中發笑,關了門準備再睡,忽然借著月光發現地上有三灘水,一嗅之下略帶騷味,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三人武功低微,為人卻極奸猾,剛才見張尋顯露上乘武功,自己偷襲不成,反被擒住,心裏怕得要命,表麵上卻硬充好漢。
因為他們知道但凡高手都不屑於殺下三濫的小人,也不怕他們報複。
若他們再表現得有骨氣一點,高手還有可能對他們產生好感而放了他們。
此計果然得逞。
但在這過程中他們還是害怕已極,以致小便失禁所幸夜晚天黑,張尋未能察覺,而張尋也未留心到他們講話時聲音打顫。
此刻張尋發覺自己上當,也不在意,上床又安然入睡。
第二日,張尋吃過早飯,去馬廄牽馬,發現白馬竟已不在,大為吃驚,忙去問客棧老板,說是不知,再問遍夥計,也說不知。
張尋四下都未能找到白馬,心下甚是懊惱。
這一路上他早已察覺有人觀察寶馬,所以處處小心謹慎,昨天也是特意要了一間馬廄旁的房間,自以為若有人偷馬,定能及時察覺,可白馬還是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了。
昨晚隻有在“小花盜”餘一飛,“朱手書生”穀爍和“一飛衝天”鄭鶴翔三人進屋後才有所分心,難道這三人乃盜馬賊同黨,報仇是假,吸引他的注意力是真,隨即張尋釋然一笑告訴自己多想無益,就去集市上買了匹馬,又往西趕路。
此馬腳力還不如白馬,行了十餘天才抵達川東小城三台,好在前數日白馬日行千裏,節約了時間,要在九月初一前趕到藏龍山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日張尋吃了午飯,來到城外,正行走間,忽聞前麵有喧嘩之聲,隻見一塊山壁前,密密地排著百餘個大漢。
這些人身穿一色的藍衫,背上都印有一個大大的“吳”字,像是某個大戶的家兵。
他們一個個手持弓箭,腰掛鋼刀,似乎正包圍著甚麽人,一個將官模樣的人騎著馬對圈內厲聲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毀壞三台吳家的門匾?”
隻聽一個聲音說道:“我們乃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糊塗二兄弟,那個不知,誰個不曉?
我們來到這破地方,你們家姓吳的不但不迎接,還要掛出一塊‘天下第一釣’的牌子來挑釁,實在令人氣氛,他要用一支鉤子打遍天下,那置我們兄弟二人於何地?
胡大哥七自然要將這塊牌子砸爛。”
話音未落,又一個聲音道:“小弟,那牌子明明是大哥我撿起一塊石頭砸的,你怎麽搶我的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