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愛情,要麽流浪

第一百九十七章 病危

第一百九十七章 病危

被下藥的事情一下子就跟洪水似的湧入簡以筠的腦海中。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事實上,她是不必再來見丁婕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來了,就因為丁婕托人帶來的一句話,她說她知道慕至君的秘密。

或許來的時候,她未必不想知道點什麽,可是真到這一刻,簡以筠又猶豫了。

知不知道又如何?

都是過去的事情,她原諒了慕至君這麽多,真的還差這一星半點嗎?

當然不。

因為她的原諒已經被揮霍得差不多了。

“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一個從樓梯上滾下來流產,並且摘掉子宮從此再也不能生育的女人到底有多慘,同時我也想知道一個可勁兒作的人她的下場是怎麽悲哀,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其實聽說丁婕跟慕老太太起爭執,“不小心”摔下樓,她就已經足夠震驚足夠慶幸。

她似乎是有點能夠理解慕至君為什麽會要將計就計跟丁婕演這場戲了,如果很不幸,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是她,那簡直不敢想!

但是這樣的話題,哪怕對於丁婕這樣下三濫的女人來說,也著實是殘忍的。

所有翻盤的希望被破滅,隻剩下一個被掏空的肚子和等待被坐穿的牢底,能不刺激人?

她冷眼看著丁婕又呈現出瘋魔狀,覺得好笑又可悲。

“好自為之吧丁婕,下回,除非你臨終安排遺產需要律師,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專業的,否則請別再找我,就算你再找我,我也肯定不會來。”

她拎起包欲走,丁婕卻突然安靜下來,眯著眼睛老神在在的喊住她,“簡以筠,別自欺欺人了,其實你就是害怕知道真相,怕慕至君在你心裏僅存的那點兒人味兒也煙消雲散,怕你自以為是的愛情其實就是一場騙局,因為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完美的算計,又或者說,這是慕至君捕獵的過程,你不過是他一開始就盯上的獵物而已,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問傅晉深……”

沙啞破碎的聲音強行擠入她耳膜,簡以筠走得著急,跟要逃似的。

直到逃出女子監獄大門回到車上,她才覺得自己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剛才在裏麵就跟被人掐了脖子一般窒息得慌。

“真是瘋了。”她有些自怨,重重錘了一拳方向盤。

明知道丁婕是在挑撥,為了她所遭受的災難而抨擊報複所有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她這些沒憑沒據的亂入的話,還是給簡以筠帶來了一定的影響。

去問傅晉深……

傅老師知道什麽?又瞞了她什麽?

她最終也沒能去找傅晉深,一方麵是因為她還沒有下定決心,一方麵是因為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岑老爺子心髒病突發進了醫院搶救,可能凶多吉少。

簡以筠坐在車上久久不能反應過來,而後又突然發動車子,狠狠踩了一腳油門。

按照慕至君說的,這原本該是多壞一老頭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著老頭兒卻是並沒有十分埋怨,她暗自嘲笑自己三觀不正,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可是不得不承認,那老頭兒真的是個非常會收買人心的家夥,哪怕做了這麽多壞事,也還是能叫人想起他的好、他的頑來。

“外公怎麽樣了?醒了嗎?”

她直奔機場,慕至君和岑曼貞已經在那兒等她,溫佑恒也在,空氣濕噠噠的。

簡以筠挨著岑曼貞坐下,發現她眼角亮得悲傷。

“還沒醒呢,淩晨厥過去的,老管家立馬就給送了醫院,早上的時候醒來過一次,但老爺子脾氣古怪,吩咐了家裏不許把這事兒說出去,隻說等他睡醒了再說,結果再睡過去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直這不老管家才急了。”

“缺德事兒幹多了,無顏麵對江東父老吧。”

慕至君坐在窗邊,眼睛一直盯著手裏的文件,好像一刻鍾都舍不得清閑下來拿去為岑老爺子傷心。

她搶過他手裏的文件夾,“啪”的一聲蓋到桌上,語氣無不憤懣,“慕至君,他是你外公!”

其實說真的,岑老爺子做的這些事情慕至君真的要恨他也是無可厚非,可簡以筠偏偏就跟他較上真兒了,她總覺得慕至君不原諒岑老爺子就是因為他心裏還惦記著丁叮,還過不去那道坎兒。

溫佑恒一直看著窗外,沒顧這邊的動靜,反正就算是這會兒簡以筠把慕至君丟下飛機,他也不見得會做出什麽大反應,隻要他的丫頭安然無恙。

但是岑曼貞卻是一下子就落淚了,小小一方桃白色娟帕頓時就濕了角,“老三,小筠說得是,他就是再不好那也是你外公,打小你就經常跟著他一起生活,雖然在某些事情上他做得的確招人恨,可是畢竟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再計較也無濟於事,更何況你外公他也是不得已,岑家家大業大,身為一家之主,他沒得選。”

慕至君原本心裏也挺難受的,畢竟跟岑老爺子這麽多年的祖孫情,老爺子雖然做事情不擇手段,對他卻是真真兒的好,可被岑曼貞這番話一說,卻反倒惹著了他,“合著您的意思時,不管做了多少缺德事,到了兒該過去的就過去,該原諒的就原諒?”

“那你的意思是,過不去忘不掉?”

簡以筠罕見的當著眾人麵直接反駁他,唇畔嘲弄立顯。

岑曼貞警告的瞪了慕至君一眼,怪責他又亂說話。

“若說缺德事,表叔您幹得也不在少數,不是嗎?”

看來今天反常的還不止簡以筠一個,溫佑恒終於轉過頭,冷眼對著慕至君,“表叔若是對人自有一套規則,那麽請首先把這規則用到自己身上,你覺得外公對你不公平,那麽你呢,你對小筠就公平嗎?”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簡以筠悶聲道。

機艙裏瞬間安靜下來,慕至君重新撿回桌上的文件翻閱,又習慣性的把薄唇抿得發白,溫佑恒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將挑釁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繼續乖乖的盯著窗外,連岑曼貞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死寂一直從飛機上延續到病房裏,跨越了眾多城市,上千公裏。

這樣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老人,在簡以筠他們到來之前,他的病房門口,卻隻有慕家一家子守著,他的另外兩個女兒連帶著她們夫家的家族都在岑家家產移交到慕至君手上後徹底從岑老爺子生活中消失。

很現實,可這就是生活。

隔著門,簡以筠聽到慕老爺子在裏麵罵罵咧咧,跟以前一樣,滿是粗暴的親切。

幾人推門進去,慕老爺子見到簡以筠,又忍不住挖苦病**帶著氧氣罩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奄奄一息的老頭兒。

“筠丫頭你還來幹什麽,這老東西黑心黑肝兒的,跟他割席斷交算了!”

“爸。”

慕儼拉著臉,輕咳了一聲,示意慕老爺子不要再胡說八道。

“爺爺。”

慕老爺子和藹的點點頭,欲言又止,最後才道:“本來想代這老東西和你奶奶跟你說聲對不起,想想還是算了,如果做錯事都能用對不起來彌補,人就再也學不會珍惜。”

“我理解外公,但我今天隻是來看望重病的朋友。”簡以筠這話意思明白,我理解岑老爺子,但不代表會就此原諒,至於慕老太太,她連理解都不曾有。

慕老爺子品了品她的話,了然一笑,也自動聽一半留一半,“我們可是拜過把子的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