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要聽話

第三百二十四章 殘忍抉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殘忍抉擇

盡管隻是輕聲地呢喃,卻仍然聽進顏夕的耳朵裏,她驀地睜開眼睛怒瞪著他,道:“我乃堂堂七尺男兒,王爺如此侮辱的話是對我有何不滿?”

堂堂七尺男兒?就這單薄纖弱的身子?

君陌染來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唇角揚起譏笑,道:“蘇公子覺得自己哪裏像是七尺男兒?本王願聞其詳,若是有理有據,就當本王失言。”

“你――”如此明顯諷刺侮辱的話讓顏夕怒極了,寒著臉冷聲道:“我從小體弱多病,身子雖然單薄了些,但是亦是滿腔熱血的東陵男兒,為保國土赴戰場,驅逐外敵保祖國安康,錚錚七尺男兒,無愧於心。”

盡管她做的不夠多,但是她問心無愧。

看著眼前的少年如此認真的反駁他,突然覺得十分有趣,雖然她所說‘為保東陵國土,驅逐外敵’,顯然是針對他,針對西楚國,讓他有些心中不快,不過他的氣魄倒是讓人欣賞。

“那真是可惜了。”君陌染輕笑一聲,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隨後又說了一句:“是本王失言了。”算是為他剛才的羞辱表示委婉的歉意。

“哼。”顏夕冷哼一聲將頭轉過去,自己竟然認真了,才讓她真正的感到不快,這種人就成透明無視就好,何必和他如此計較。

君陌染看著她賭氣地別過臉,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覺得還頗為有趣,沒想到這少年還有這般別樣的麵孔。

“王爺,到了。”隨著馬車停下,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走吧。”君陌染淡淡地說了一句,率先走出了馬車。

顏夕收斂心神,跟隨其後下了馬車,抬眼便望見監牢連個字牌匾高懸掛起,心下不禁寒顫,古代監牢的刑罰十分變態,什麽剝皮抽筋車裂等等,君陌染難道是想屈打成招?

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監牢,果不其然朝著刑房而去,還未走到門口,便從裏麵傳來聲聲淒厲的嘶鳴哀嚎,刺入耳膜,紮入心房讓人頭皮發麻,不敢想象裏麵是怎樣的修羅場景。

“怎麽?害怕了?”君陌染挑起著眼角望著她,神態自若如常,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顏夕冷哼一聲,抬起腳步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刺鼻的腐臭刺鼻夾雜著血腥的味道撲麵而來,幾欲讓她作嘔,抬眼望去,裏麵可謂是修羅地獄一般,讓她不可置信的全身微顫著。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卻依然被眼前仿若人間煉獄的酷刑所震驚,就算身為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卻依然對被殘酷施以各種酷刑的人無所適從,她從未見過,人類竟然可以做出這般殘酷的事情。

“你帶我來這裏意欲何為?”顏夕的聲音沉冷生硬,有著明顯疏離冰寒的怒氣。

“這裏的犯人都是俘虜,是東陵的將士。”君陌染答非所問,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著,唇角勾著惡劣地笑意。

顏夕終於知道他的目地,根本就是在恐嚇她,在她做出答案之前,帶她來這裏,告訴她身為俘虜膽敢忤逆他的下場,倘若自己不想如這些人一般境地,那麽給出什麽答案已是不言而喻。

她就這樣矗立著,暗自數了數,一共有六名東陵將士飽受著非人的折磨,她緊握雙拳,良久,才冷聲開口道:“給我一把刀。”

君陌染微怔,等了半天沒想到隻有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也沒多做深究,略微抬了抬眼,身邊的侍衛立即會意,上前向顏夕遞了一把短刀。

顏夕緊緊地握著短刀,緩步走到一個躺在刑具上鮮血淋漓的人,這人被挖去了一隻眼,斬斷了一隻腳,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然而他似乎還存在強烈的意識,可能是心存掛念,僅憑著信念想要活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家中還有何人?可有什麽心願未了?”顏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卻仍然抑製不住嗓音的顫抖。

聽到聲音,這人從迷茫的意識中漸漸地恢複過來,僅剩下一隻充血的眼睛轉動著,顯得十分的恐怖。

顏夕等了許久,才聽他蒼啞細弱的聲音道:“莞,陽縣,牛家,村,牛,牛五,五,福。”

盡管斷斷續續,顏夕聽得格外仔細認真,聽他不再言語,方才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家人好好安置他們,請安息吧。”

她毫不猶豫的抬起短刀抹斷了他的脖子,然後伸手將他睜大的眼睛撫平。

“你幹什麽?”獄卒見狀立即大喊一聲,卻被君陌染一臉惡劣趣味地阻攔下來。

看著少年痛苦害怕的麵孔,卻做出這樣的有趣又令人意外的舉動,更加引起他的興趣,俘虜犯人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麽好看的一出戲,可就不多見了。

顏夕一次來到另一個的身邊,問了同樣的問題,然後依舊是了斷的他的生命,然後再是下一個人,以此類推。

倘若注定要受盡非人的殘酷折磨,還不如早日讓他們解脫,忘記前塵往事,過了奈何橋再轉一世,希望能夠投胎到沒有戰爭和平的年代。

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人斷了氣息,顏夕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手上的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刑房,剛要越過君陌染的時候,問道:“就這麽放我出去,可不要後悔,或許用鐵鉤將我鎖在這裏,用盡這裏的刑具,也許能從我這裏得到更多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王對玩壞的東西不感興趣。”君陌染淡淡地說了一句,又道:“想必蘇公子已經有了答案,明日本王再來叨擾。”

“不必了。”顏夕冷聲拒絕,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哦?”君陌染挑眉斜睨著望向她。

“我接受你的條件,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你若是不同意,你我之間便沒有什麽可說的了。”顏夕冰冷的眼神直直的望著前方,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麽。

“你說。”君陌染道,語調輕揚,顯然頗有興趣。

“從今往後你們抓到的東陵人全部都要交由我處理。”顏夕冷冷地開口,提出交換條件。

君陌染笑道:“蘇公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知道經過一場戰爭能抓到多少俘虜嗎?這些人若是不死,將會是西楚的隱患,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更多的西楚人死在他們手中,你認為本王會將他們交給你處理嗎?”

“想要得到權利,就要有相對的覺悟以及付出同等的代價,蘇公子,你說是不是?”

“那我們就沒什麽可談的。”

顏夕胸口堵塞煩悶,就好像一塊巨石壓在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現在的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加快腳步,匆匆走出朱紅大門,隻見馬車依舊停在門口。

她剛走到車身旁邊,整個人便不可控製地癱軟在地,隨後她捂著唇,喉頭哽咽著,全身亦是不可抑製地顫抖,這就是戰爭,而所有俘虜的境遇雖各不相同,但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受盡殘酷極刑的人,那簡直非人類所謂,根本就是一群魔鬼。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得此時腦中一片空白,這時,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弘日,扶蘇公子上車。”

“是。”淩空傳出清脆的聲音,同時飄過一道身影穩穩地落在顏夕身後,欲將她扶起來,卻被厲聲喝止,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動作。

“別碰我,我自己能起來。”顏夕厲聲喝道,她還不至於脆弱到需要敵人來攙扶自己,才能夠站起來邁出一步。

她上了馬車正襟危坐,蒼白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亦是冰冷如寒潭,平靜卻徹寒。

坐了良久,依舊不見君陌染上馬車,而此時馬車已經開始緩緩前行,向前方小巷駛去。

終於,她輕呼一口氣,整個身體倒在了塌坐上,腦中想起蘇瑾玩世不恭的樣子,想起他冰冷無情的樣子,想起他神情凝望的樣子,就好像幻燈片一樣,在腦中一一閃現出他們共處的時光。

想他,想他,真的好想他,想到心肝俱裂,想到痛不欲生肝腸寸斷,想要即刻見到他,撲進他溫暖的懷中,訴說著她的痛苦,恐懼,悲傷以及她無盡的思念。

盡管如此渴望著,卻依舊不能相見,隻能像現在這般飽受著相思之苦,她竟不知,竟是如此的煎熬。

弘日駕著馬車,聽到裏麵傳來的細微的動靜,不是他想聆聽,而是武功高強,內力高深,耳力自然亦非常人,不是他自吹自擂,方圓百裏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

不過偷聽一個大男人發出細細碎碎地哭泣聲,還是頭一遭,這就讓他有些尷尬了。

“蘇公子,王爺並非殘暴之人,那裏麵的犯人都是東陵國派到我軍軍隊裏麵的細作,所以才會受刑逼供,這屬於特殊情況,我們西楚人可不是殘忍暴虐之人,您可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