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第88章 自古忠孝難兩全

第88章 自古忠孝難兩全

“咳,餘小姐也在這裏啊,不如大家,一起進去拜下文軒菩薩吧。”

一(身shēn)正裝的忠勇侯夫人緩過神來,勾了勾唇對著餘珂道。

今(日rì)在這個特殊的節(日rì)裏,大家商量著來佛堂進香,沒想到在這裏竟會遇上,餘珂和重星柏這兩個拉拉扯扯的未婚未嫁男女。

餘珂看此,跺了跺腳,也隻能隨著眾人跟進去。

但大家看她的異樣眼神卻一點未減。

雖說如今金朝風氣開明許多,但是兩人都未婚嫁,就發生私相授受的事還是令人不恥的。

由其發生在(愛ài)慕梁麗珠多年的重星柏,和一向低調異常的餘珂(身shēn)上,更是令人大跌眼鏡。

午後,眾女在裴家戲院聽戲,一(身shēn)淺紅華麗長裙,已挽起婦人頭的裴瑩,把餘珂拉到一邊,眼神略帶揶揄道:

“不是我說,星柏他長相俊雅,玉樹臨風不說,又是個文武全才。平時待人處事也謙和有禮,風度翩翩。他既然能放下前緣,願意移(情qíng)於你,妹妹若是也覺得他是個好的,就不該計較以前的是是非非,多多珍惜才是。”

眾人腦洞大開,裴瑩就覺得,餘珂可能是因為梁麗珠的事,在和重星柏鬧別扭。

但餘珂聽著裴瑩的話,差點五內驟焚了,雖然嫁人的女人會轉變許多,但是新婚沒幾天,就開始為小舅子如此((操cāo)cāo)心的還真不多見:

“當真是沒有的事!也許姐姐不信,若不是一個陌生小婢,說是你在那處等我,我說什麽,也不會過去的。”

“沒有呀,我過來以後,就一直待在侯夫人那裏,又怎麽邀你去那邊。”

裴瑩也皺起眉頭,餘珂顯然也不必拿這話誑她。

而且星柏以前那般喜歡梁麗珠,這般轉變也著實突然。

“那就該問問姐姐的小舅爺,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餘珂忍著暴粗口,語氣還算平和道。

她到是真有些忍不住鬧大,但一來,她除了有些急辯之能,說起來,在做戲上她卻是差那剛才一秒鍾變臉的重星柏千裏遠。

二來,連丫鬟小沙,失蹤一會,回來時,也早已像被洗腦般,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這讓餘珂又驚又怒:

‘到底是因為什麽人,讓這重星柏要如此預謀對她?’

餘珂無奈,不想與裴瑩繼續談下去,又回到坐位上。

到是江碧(春chūn),看著滿臉怒色的餘珂,就對著大家說了在狩獵場時,親眼見重星柏找餘珂不對,一心偏著宋小憐的不公之事,最後總結道:

“誰知道他安得什麽心?”

餘珂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知音,剛要拉住江碧(春chūn)的手,說聲,‘還是你懂我。’

就見江碧(春chūn)忽然在她耳邊八卦問:

“你們真的無貓膩?”

餘珂差點暈過去。

由其走時,一(身shēn)粉色紗裙,顯得柔弱美麗的梁麗珠竟親自過來,語帶失落,又有些無耐,讓她照顧好重星柏雲雲。

“萬萬沒有梁小姐所想之事!”

餘珂黑著臉道,一時有些五雷轟頂之感,這場景什麽跟什麽啊。

“好啦,沒有就沒有。”

染麗珠一幅她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又說了很多重星柏的好話。

而餘珂心裏別提多氣了,‘這都是搞毛啊?’

她如何沒有想到來過次生辰,竟然都會惹上這一(身shēn)腥。

這事自然傳出去了,

當晚重星柏步入低調的恭賢府,走進自己簡單寬敞的院子,剛剛換上一(身shēn)寬鬆的素色常服,準備在院中舞會劍抒發心中鬱氣。

就見晚一步回來,穿著華貴正裝的重景柏,頭帶著玉冠,大步流星的走進了他的院中。

重星柏遠遠的看著因他大哥而來,整個素淨的院子,似也因重景柏掩藏不住的氣勢變得明亮,大氣了許多,眼神有些飄忽。

從小就是這樣,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哥哥,事事都優秀至極,到哪裏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那時的他遇到了小他一歲的重梟,發現這個同齡人,眼裏和他一樣有著一種不甘人下的不屈之意時,他們兩人成了玩伴。

逐漸他單方麵的越來越喜歡重梟。

然後,經常帶重梟到她姨母家找漂亮的梁麗珠玩在一起。

隻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三人長大後,梁麗珠喜歡上的不是從小就一直(愛ài)護她的自己,而是喜歡著重梟。

這簡直就是再次對他自尊心的挫敗。

不過就在他想著成全兩人時,他更悲哀氣憤的是,自己似若珍寶的女人,在重梟眼裏竟什麽也不是。

而那個他眼裏的少時玩伴,似乎也成長過快,把他遠遠的甩在(身shēn)後,讓他也有了種注視著自己大哥的壓力

特別是幾經他觀察,發現重梟真正喜歡的女人竟是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效小姐時,心裏怒氣到達頂端。

因而處處看不慣餘珂。

特別是重梟對著梁麗珠的心意棄之不顧,梁麗珠選擇遠嫁。

重梟卻不務正業,和這個效女子在街上鬼混的畫麵被他看到眼裏,徹底引爆了他。

‘好啊,我得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你也別想好過。’

重星柏心裏這樣狠狠說道。

“為何弄出今天的事?!”

重景柏注視了臉色(陰yīn)沉的弟弟一會,問道。

重星柏自然知道自家大哥指的什麽:

“我喜歡她不行。”

重星柏口氣不好的敷衍。

“說慌!”

重景柏一點也不信。

重星柏沉默,哐啷把劍甩在一邊。

重景柏過了一會,突然問:

“可是因為重梟。”

“怎麽會是他,大哥你多想了。”

重星柏瞬時炸毛。

重景柏看著弟弟明顯戳中心思的神色:

“那個女子是無辜的,男人之間的矛盾該有男人之間解決的方法,你又何需把她卷入。而且,既然不(愛ài),又何需如此。”

弄不好連自己也會被拖下水,到時殘局如何收拾。

重景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苦口婆心的勸起來。

他覺得自家弟弟簡直在自討沒趣,沒事找事,著實無聊。

“麗珠喜歡他我是不服氣,但他如此不珍惜麗珠,棄之於不顧,又算什麽。難到他看不出我對麗珠的心意嗎?”

重景柏聽著弟弟的真心話,覺得弟弟沒出息:

“大丈夫何患無妻,那梁小姐,既然喜歡重梟,還要與你不斷周旋,分明就是德行有虧,你又何必在乎一個這樣的女子。”

“大哥,你是對麗珠有成見。你是沒見今(日rì)那餘珂的蠢笨樣子,我也真不明白,重梟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拙婦。”

當時的(情qíng)況,本來該是很好解決,但餘珂當時傻愣愣的表(情qíng),著實可笑。

重景柏聽著,到是想起小時候見到的餘珂,在她記憶裏這女人可不是弟弟形容的樣子,在他看來,餘珂在很多方麵比梁麗珠這種天真少女要高明許多:

“你也無需貶低她,餘小姐曾力挫厥突神繡手,繡藝聞名我金朝。說起來,容貌也並不下於梁小姐。我從你嫂子那裏聽聞其德藝容工樣樣不差,又為人向來低調,顯少與誰不和。除了(身shēn)份低點,到不知有你說的那般不堪。”

“哼,”

重星柏冷哼。

說起來,那女人,紅著臉,怒瞪起人時,到還是滿可(愛ài)的。

隻是空長著樣子好看有什麽用。

私下裏跟著重梟拉拉扯扯,各種瓜葛,哪有半點未嫁女子該有的廉恥。

想到這裏重星柏表(情qíng)又冷了下來。

而重景柏想得更多,

弟弟魯莽,但餘小姐,(身shēn)份雖稍低,但他到覺得這個女人活得真實,至少沒有,逢人作戲的那畜惡嘴臉。

而且她和裴瑩關係不錯,以後到一個府上,妯娌該會和睦。

最重要的是恭賢府正需要這樣一個地位不高的女人。

本來,他娶個名聲在外,可做帝後的裴瑩,就很讓皇上猜忌了。

…………

而回到餘家的餘珂,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惹到了重星柏。

上次的事,她雖沒嘴下留(情qíng),但因這個原因,也不至於吧。

而且這事,被人鬧了出去,還連累著餘王氏,被人說起教女無方,一時餘珂別提多難受了。

好在大家議論她的事沒幾天,聽說,後夏悔約,又打起來了。

甚至連天九國也開始在西北與金朝發生幾次小規模的摩擦。

又加狩獵場的事到現在還沒了結,疑點諸多,皇上也龍體不康健,大家心中沒有主心骨,一時,滿朝亂哄哄的。

而本來就(身shēn)體有恙的皇上,聽說,幾個地方,金朝兵拜如山倒的消息後,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一幫飯桶,都是飯桶,朕一年不知往那些邊關之地派發多少銀兩,這些人,又是修城池,又是添兵甲武器,戰馬軍車,朕哪樣沒有應(允yǔn)了他們,卻連一小撮外敵都防不住!”

在明黃色圍帳裏,臥(床chuáng)休養的康靖帝聽到這些邊關消息後,蒼白的臉上開始犯青。

也開始反思,當年軍神一樣的重政宇,給他留下聞名神夏,最是勇猛悍不畏死的北爭軍,為何如今如此不濟。

難到是這些人,還準備效忠舊主,還是他派去的將領實在不濟事。

到是在寢(殿diàn)裏的幾位金朝骨肱之臣,看著皇帝似也失了注意:

“皇上,這次我朝連連失利,雖說,是因那些外敵正好瞧到了邊關存在的弱點,這才屢屢讓我方失利。不過,我朝猛將眾多,單說,有其父之風的順義王爺;足智多謀的恭孝君王;還有驍勇善戰的定北將軍,哪個拿出去不是威懾一方的人物,皇上大可不必太過心憂。”

“朕的黎民百姓陷於水火,朕怎能不憂心。”

靖康皇上沒有好臉色,但是明顯被這臣子的話安撫好多。

不過他現在更愁的是,派誰去。

宋傾琛他不願意讓其冒風險,恭孝郡王到是可以。

但是守西北,抗九天國的北爭軍也不知聽不聽他的。

重梟是可以,但是重梟上次打了勝仗,不僅沒撈著半點好,卻還連連被罰,他如今心裏有點發虛。

“皇上,請盡快定奪。”

朝中大司馬沉聲道,他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自然知道,這裏遲一分一秒,戰場上就不知又枉死多少人。

“傳朕旨意,把順義王爺宣進宮裏。”

隻是人來了後,大家再次犯難了,隻因,

“為皇叔父分憂,為我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重梟做為金朝子民,自然沒有任何不願。

隻是前些(日rì)子,重梟夜夜夢到先父先母,二老訓斥重梟不孝,年歲不小,卻還沒有成家立業,未給他們傳宗接代。

重梟少時讀聖賢書,就知三孝之中,無後為最重,覺得先父先母訓斥很對,深以為然,

如今,皇叔父也知那天九國雖小,但是異士卻多如牛毛,重梟不過一蠻力匹夫,對上那些術師,恐也隻會洶險異常,弄不好就……”

重梟跪倒在地,沉聲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