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冷然以對啄我心
第109章 冷然以對啄我心
“原家人來拜訪我。”
餘珂想了想,直接對著來通報的小廝道:
“讓她們到明沁堂等我。”
餘珂邊讓人打聽著原家來的(身shēn)份,邊換了一(身shēn)較正式的正紅華服後,這才往明沁堂。
一進裏麵就看到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著樸素,容長臉婦人,領著一兒一女,站在明沁堂。
讓餘珂驚訝的是,蔣嬤嬤竟然一早得了消息,提前到了這裏,一臉喜色,確切的說,蔣嬤嬤的表(情qíng)還是平常時的嚴肅,但蔣嬤嬤加快的語速,不時用手觸碰鬢角頭發這些小動作來看,蔣嬤嬤十分開心。
“參見王妃。”
這個婦人看到餘珂進來,忙行禮。
(身shēn)後的少男少女,包括蔣嬤嬤都沒有失了禮數。
餘珂笑笑,“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禮,”說著虛扶了一下,又看著這個婦人(身shēn)後長得小家碧玉,如花骨朵的女兒和透著一絲(陰yīn)沉之氣的少年。
沒等餘珂問,蔣嬤嬤先道:
“王妃,他們皆是葛夫人所出子女,葛銀光,葛銀霜,葛夫人是先王妃在世時交好的姐妹之一,兩人曾還差點結為手帕之交。”
蔣嬤嬤生怕餘珂怠慢了葛夫人。
“如此。”
餘珂行了一個長輩禮,讓幾人落座。
剛才已讓人打聽了一下,知道這葛夫人是姓原的,隻是也是命苦,丈夫去得早,婆婆又是個刻薄的,所以這些年,受了不少責難。
而重梟母親,原家獨女,所以對這些旁支中的姐妹,到多了些親近,所以餘珂聽著蔣嬤嬤這樣說,到也不意外。
而這個葛夫人,也開始了明裏暗裏的訴苦。
大意就是,前些(日rì)子,婆婆去世,家中小叔,侵了這母子幾人的財產,這才迫不得已,投奔財大氣粗,威望甚高的順義王府。
蔣嬤嬤一臉期待的看向餘珂,滿心滿意的想讓這三人留下,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王妃就特別喜歡這葛夫人的小女兒,真沒想到一轉眼,這小女孩就出落得這般好了。
餘珂聽著用絹帕抹了抹眼,
“想不到人間還有此等喪盡天良之輩,當真可氣。”
卻並不提讓母子三人留下的事。
“王妃,如今她們千裏迢迢趕到這裏,老奴看她們也是(身shēn)心俱疲,後院正好有幾間閑置的客房,不如先讓她們住下可好?”
蔣嬤嬤建議。
餘珂心裏冷笑,這蔣嬤嬤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她給其麵子,與她和善,也不過是敬老,尊老,再加上蔣嬤嬤是重梟的(乳rǔ)母,自己也不是非要和這人過不去。
但這人好像真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甚至她自己也在想當然中,真把自己當成重梟的娘了吧。
“不可!”
餘珂看著下麵怔愣的幾人,繼續道:
“葛氏母子背井離鄉,按著聽來的(情qíng)況,恐是回去不易,而府中客房簡陋哪是長久居住之地。”
“王妃,我等不嫌棄。”
葛氏的兒子插嘴道,眼裏的神色有些不耐煩。
這王妃不過一個外人,而他是重梟表哥的至親,這王妃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餘珂看在眼裏,
“不嫌棄!銀光說此話時可曾為你妹妹想過,為你母親想過,你妹妹正當適齡婚嫁,不養在深閨就算了,你竟然還想讓她住在外府之中的客房,你是非讓外人對她說三道四,影響了她終(身shēn)大事嗎。
而你母親,被人趕出家門,幾經受辱,你做為一個男人,不但不能為她們遮風擋雨就罷了,如今還要讓她們寄人籬下,你年歲也不小了,說話怎麽還可如此兒戲。”
葛銀光聽著眼裏出現(陰yīn)沉,就要反駁,卻被其母拉住,
“王妃說得有禮,不過家中出事之前,銀光正在書院讀書,等他回來之時,我們娘倆已被趕出。”
葛氏忙為兒子開脫,若讓餘珂繼續說下去,她兒子軟骨頭,又陷妹於尷尬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是啊,是我和娘非拉著哥哥,不讓他回去的。”
葛銀霜也忙為葛銀光說話。
“你們說得也對,聽你們所說,你那二叔不是善人,而銀光一介書生,以卵擊石確實不可取,但銀光今後說話,也要謹慎些,若讓外人聽了你剛才的糊話,後果真不堪設想呢。”餘珂麵上戚戚然。
“王妃,既然不讓她們住客房,那您讓她們住在哪裏,莫不是您要……”把她們母子趕出去。
蔣嬤嬤口氣越發不好,她今天覺得這新王妃也太過不懂事了些。
王爺天子驕子,她(身shēn)為正室,為丈夫(身shēn)邊添些美人,不是份內之事嗎?為何要一再讓她提醒。
而且王爺常常上戰場,為了傳宗接代,向順義王府是沒有一般文臣家裏,必須讓主母先生孩子,妾室能懷孕的規矩,也不知這王妃現在是在顧及著什麽。
餘珂有些想歎氣,她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這蔣嬤嬤真把自己當成重梟他媽了,並且自私的完全站在的自己的立場上。
——說什麽為重梟好,為王府好,還不是因為想鞏固她在府中的地位。
重梟大了,開始有主見,蔣嬤嬤想以送過去的美人籠絡重梟;二來,重梟親自求娶自己,這個嬤嬤本(身shēn)就是不滿的,因為王府是重梟的,她不過一個奴才,餘珂一來本就威脅到了她;
三嘛,蔣嬤嬤也許也真是希望重梟多些孩子的。
也幸好重梟天生對女色沒那麽大的獵奇心,加之這些年忙著練武,打仗,與宮中的人勾心鬥腳,耍心眼,所以才能在她入府之時,還沒有什麽通房小妾吧。
也幸好是重梟被蔣嬤嬤養大,若要是換個浮誇又天生好色的,沒準直接被養成酒囊飯袋,隻知沉溺美人窩的蠢貨。
“嬤嬤,我的決定你也要置喙嗎,這就是你在順義王府的規矩!”
餘珂冷冷的看著蔣嬤嬤。
蔣嬤嬤一時(禁jìn)了聲,餘珂(身shēn)上散發的冷意,讓她有些害怕,隨即又十分生氣,
‘她找個機會,定要在王爺麵前,說道說道新王妃的所作所為。’
餘珂嗬喝斥完蔣嬤嬤,
“我在京郊有處三近宅院,裏麵家具用品俱全,又兼之鄰近京外的良山書院,眼看一兩月(春chūn)闈將至,那裏十分幽靜,讓銀光用來應考再適合不過。”
餘珂說完品了口茶,看著,下麵葛家母子各異的神色,
“葛夫人覺得呢?”
“自是極好的,多謝王妃好意。”
葛氏也看出來了,這順義王妃可不像當年原安睛那般天真,聽說她生母是個妾轉正的,而且她當嫡女之前,餘家先太太的兩個嫡女就先後不明不白的死去。
雖說外人說起來,也是那兩位小姐命苦,但是見慣了後宅(陰yīn)私的葛氏,腦補過多,她覺得餘家先太太的死和這位王妃的兩位姐姐的死因,那可不一定如傳言中呢。
葛夫人心裏想清楚了,
——看來,要想讓銀霜做重梟的側妃,她還得多琢磨琢磨。
何況,若是等銀光(春chūn)闈中舉,以後銀霜嫁給王爺,啟不也臉上有光,不會讓人指指點點。
打發走了葛家母子,餘珂鬆了一口氣。
她從家裏帶著的王嬤嬤,看著滿臉不愉的蔣嬤嬤走後,
“王妃,這下我們算是把那蔣婆子徹底得罪了。”
餘珂點頭,“隨她,不過,讓人盯著,蔣嬤嬤最近和哪些奴才接觸頻繁。”
“老奴明白。”
王嬤嬤應了聲,這蔣嬤嬤在順義王府獨大慣了,在她看來不足為懼。
心裏也為餘珂今(日rì)的表現高興,別看餘珂平時看起來和善,但若她想,其實可以讓不懷好意之人占不到半點便宜。
餘珂刑卻在矛盾著。
重活一次,她自然也想讓自己談充轟烈烈,感天動地的戀(愛ài),或者找個喜歡的人,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但是上麵那些現在看來也純屬她的臆想。
金朝的大環境,男人三妻四妾皆是正常的,端看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但女人嗎,真正被一個男人占有了,誰都難勉有些占有(欲yù),和渴望被人獨寵的心思。
所以餘珂前些(日rì)子十分不快。
不過有點可以確認,她不(愛ài)重梟,今(日rì)她到是突然確定了一件事,也許,她小時,重生到這個世界,當時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找個負責的男人,長相不差,家世不差,能力也有的男子,她乖乖的做他的妻,或是手下的得力幹將。
隻把這個男人,當成這個世道的靠山,家中的頂梁術,或者說此生需依附的老板。
為其工作,被其潛規則,又時常得些報酬,錦衣玉食的生活。
最後等她地位穩固後,有了拽的權力,有自己的空間後,培養些自己的(愛ài)好,這樣過一生,何常不是人生興事。
說起來,她嫁於重梟,真沒她想象中的那麽慘。
原氏母子想進府,她拒絕了,原因到不是真怕重梟(身shēn)邊多個女人什麽的,她隻是覺得多個人嗝應罷了,而現如今,在她有能力拒絕時,她也不想找個人在眼前礙她眼。
而蔣嬤嬤,餘珂眯眯眼,既然大家做不到和睦相處,那也別怪她餘珂不地道,人都是自私的,她付出了自己的誠意。
但蔣嬤嬤從來不領(情qíng),就別怪她了。
“來人,把張管事叫來。”
餘珂突然道,
她突然想起,重梟給她的金票,既然是她的,她就有自己處置的權力。
從把重梟當成頂頭上司後,餘珂的心態改變很多,(身shēn)邊的各種糟心事她不煩惱了,府裏的家務事也一瞬間得心應手起來。
但有一件,
重梟粘她粘得緊,讓餘珂深表心煩。
前段時間,重梟進階時,沒有陪過餘珂,他現在似在補償般,但凡有空,就一定會來餘珂這裏。
“珂珂,這些天可是有心事。”
重梟正陪著餘珂在王府中一處,采光明亮的閣樓上,看著餘珂繡著一幅百鳥圖。
“沒有,王爺怎麽會這麽想,”餘珂手中動作不停。
心裏卻想著,重梟怎麽還不走,女人繡個花,他有什麽好看的。
“……珂珂可是想躲著我。”
重梟突然問道,
卻讓餘珂一頓,她表現的真有這般明顯。
卻不知,陷在戀(愛ài)中的人,即使他沒有經驗,但也是可以看出(愛ài)人的喜怒哀樂,各種隱藏的(情qíng)緒。
重梟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堵。
餘珂待他沒有半點失禮,現如今她甚至可以把蔣嬤嬤說得先王妃的規矩,駕輕就熟,沒有半點不順,完全適應了王府的生活。
但他就是覺得餘珂變了,但是哪裏變了,他卻說不上。
明明,珂珂比過去對他更加體貼、溫柔;也不像幾年前,對他生氣會扇他耳光,或是時常露出委屈不忿的神色;甚至做為一個王妃她的表現越來越可圈可點。
可他卻十分難受,那種感覺就是珂珂明明對他笑著,但他卻沒有了原來溫暖的感覺,覺得珂珂離他好遠。
重梟突然起(身shēn),抱住餘珂。
餘珂一驚,下意識的一掙紮。
“啊……”
餘珂慘叫一聲,“疼死我了。”
她不小心把針紮手上了。
重梟看著餘珂潔白如玉的手指上,滾落的血珠,由其是餘珂眼淚“啪啪”往下流的晶瑩淚珠,心疼不已。
“都是我的錯,我嚇著珂珂了。”
重梟拉起餘珂的手不斷的吹著,然後看著餘珂還在流淚,臉紅了一瞬,直接把餘珂的手指含進了嘴裏,輕輕的(吮shǔn)著。
他記得小時候,他父王就是這樣對著母妃做的。
“不能怪王爺,全賴我自己,”
重梟抱她力量很穩很輕,是她自己一激動把針紮偏了,不過不管是誰的錯,她還是疼啊。
“你輕點吸。”
餘珂感受著重梟溫(熱rè)、柔弱的口腔內壁,記憶飛到久遠,
前世除了她老爸在她小時候這樣幹過,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個男人願意這樣幹。
一時間到是有些感動,不過隨即想到重梟注定的三妻四妾,餘珂的感動又被打成了碎片,消失在腦海裏。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還有一更,閏土馬上寫,大家先睡
至於虐重梟,好吧,閏土考慮,這小子最近真的欠虐了點,嚶: